孽徒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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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夜荒不自觉的皱了眉毛。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他讨厌谁的话,陈明斐作为白子琰的大弟子,那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可也只是名列前茅而已,他绝对排不上第一。

而排名第一的那个,就是现在这个声音的主人。白子琰的发小,也是门派现在的长老,段洵清。

夜荒是白子琰的小徒弟,在两个人相遇之前,白子琰就已经独自度过了千年的岁月。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面对了什么,夜荒几乎是一无所知。就连陈明斐知道的都不是那么的具体,唯独段洵清,他知晓白子琰所有的过去,也陪伴了对方所有的过去。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也喜欢白子琰。

这不是夜荒无脑吃醋的推断,而是段洵清亲口说出来的。

那是夜荒最不想回忆起的一段过去。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段洵清说出告白话的时候,白子琰脸上泛出的红晕。

就是那一抹绯红,让夜荒心中所有的嫉妒在瞬间暴涨到了极致。也正是因为那一个浅浅淡淡的微笑,直接把本来在边缘徘徊的夜荒刺激的入了魔道。

只是白子琰有没有答应段洵清,夜荒不知道。

因为入魔之后,他花了百年的时间去接受体内疯狂乱窜的魔气,顺便坐上了魔尊的位置。而下一步动作,就是绑走了白子琰,强行和对方成婚圆房。

在此期间,他并没有听说白子琰和段洵清在一起的消息。

或者说他本能的无视了这些,那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仇人相见,夜荒只想在这家伙告白之前,提刀直接宰了对方。

而已经走进院子的段洵清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杀意,反而是笑着跟白子琰打了个招呼,随意的撇了夜荒一眼,他说:“这小子看起来还挺有气势,不过听别人说他灵根是断的。这东西可不好修复,你确定你要趟这个浑水?”

白子琰平静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既然选择了他当徒弟,那他的这些问题,我也会一并接受的。麻烦确实是有点麻烦,但不是不能解决。我意已决,你也不要再劝了。”

白子琰把话说的很死,根本就没有给段洵清反驳的机会。

对方也清楚他是个什么性子,摇了摇头,好歹是没再劝了。

从腰间拿出来了一壶酒,段洵清放在一旁的桌上。他说:“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回来带了个消息,还给你买了壶酒。”

段洵清是门派里的巡游长老,一年四季都出门在外,很少有回来的时候。而每一次回来,他都会像这样带一壶酒,顺便带点儿关于外面的消息。

白子琰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小酌一杯,所以在看到那壶酒的时候,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上前一步拿起了酒壶,打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那香醇的气息让他脸上的笑容又扩大的一些,随即朝段洵清问道:“你说的消息是什么?”

段洵清说:“是北海那边,据说最近灵力一直在波动。似乎是有秘境要开,你可以准备一下,到时候秘境开了,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在修真界里,秘境是很常见的东西。

尤其是这段在上辈子的记忆里也出现过,所以白子琰淡定的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

段洵清又扫了眼一旁的夜荒,最后摆了摆手:“罢了,你继续教你的徒弟,我就不打扰了。酒记得喝,可别浪费。”

白子琰甜甜一笑:“放心,不会浪费的。”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夜荒醋意大发。

在段洵清离开之后,夜荒立刻看向白子琰。做出了副好奇的模样,他开口问道:“师尊,方才那位是谁啊?看起来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当然熟悉,刚才忘了给你介绍,这家伙走的实在是太急了。”

白子琰笑的有些无奈:“他是咱们门派的长老,算的上是我身边最信任的那个人。如果什么时候,我没在你身边,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是可以找他来解决的。等到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你好好的给他介绍一下的。”

夜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脸上的表情保持原状:“师尊是很信任这个人啊?”

白子琰点头:“毕竟我们两个相处了千年,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也到底都了解对方了。就他表现给我的那些来看,他是把我当成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这都是装的,那装了千年,我也挺佩服他的。”

说完,白子琰又笑了笑。

转身去屋里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将桌上的酒开盖倒好。

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夜荒面前,他说:“本想着我自己喝就得了,可又想了想,你这年纪在普通人那里也是成年了。所以让你跟我一起喝,好像也没问题。”

夜荒点头,当然没问题。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可奇怪的是,他酒量反而比白子琰这个爱喝的更甚一筹。

已经在思索着要不要趁机将对方灌醉,夜荒端起酒杯,跟白子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只是一瞬间,夜荒的脸色就变了。

白子琰原本还在回味着那甘甜的味道,看到了夜荒的表情,他就立刻收回了神智,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酒太烈,你喝不习惯?”

夜荒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点头。

努力挤出来了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他说:“师尊,这酒对我而言劲儿太大了。我感觉有些头晕,咱们能不能不喝了,让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他这么说了,白子琰当然是把他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忙拉着夜荒回到了屋里,看着人躺在床上,他才露出了一抹苦笑,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能喝酒,就提前跟我说,我也不会逼着你喝。”

夜荒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他隐晦地说道:“喝通常的酒,我还是挺能喝的。师尊,这一次我是真的觉得难受。您说,会不会是热酒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白子琰笑了:“还能掺什么东西?如果有毒的话,我怎么会喝不出来呢?你也太小看你师尊了。”

可你确实是喝不出来,也不可能喝的出来。

因为这玩意儿是魔修专门研制出来,对付你们这种实力高强的道修的毒。

如果不是因为坐上了魔尊的位置,夜荒也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

他不知道这是段洵清的有意还是无心,可哪怕是无心,就这一次,也足够让他对这人的杀意,又上一个新的层次了。

按照他现在的身份,有毒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就算是说出来了,白子琰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刚入门的徒弟,去怀疑那个陪伴了他千年的竹马。

不过这无所谓,他越表现的一无所知,杀了段洵清的时候,才越没有人会怀疑到他。

夜荒垂眸。

他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时光倒流。

重来一次,他也总算是能把他的宝贝师尊好好的宠在怀里,认真的保护一次了。

谁也不能欺负他,谁也不能伤了他。

哪怕是天道,只要敢对白子琰出手,他就要让他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在白子琰心里,夜荒还是很重要的。

或者说任何一个徒弟在他心里都很重要,至少在徒弟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他是不会再去喝酒了。

夜荒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白子琰就在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伸手过去抓住了夜荒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白子琰低声安慰:“我去给你倒杯热茶,你喝点儿,说不定可以好些?”

“不要。”夜荒就像是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儿,摇了摇头,他说:“就要师尊您陪着我,过一会儿就能好了。”

白子琰被他这样子闹得有些哭笑不得,可确实是能看得出来对方非常难受,也就没办法说什么指责的话了。

轻轻叹了口气,白子琰又摸了摸夜荒的额头。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一句:“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呢?”

冰凉的手指触碰在皮肤上,那感觉其实不怎么好受。

但夜荒把这温度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原料一般,还努力的蹭了蹭白子琰的手指,像极了一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

时间过去太久,白子琰其实已经忘了在夜荒初入师门的时候,两个人到底是如何相处的了。

那时候这家伙也是这么粘人,这么爱撒娇吗?

白子琰不记得了。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好像确实是还没过撒娇的年纪。自己是他的师尊,也算是他的长辈。他喜欢对着自己这样,那就继续吧。

夜荒是个没够的性子,就这样赖着白子琰到了夜深。外面放着的那壶酒,终究是一口都没有再喝。看夜荒心思平静了一些,白子琰就脱了自己的外套,和他一起在床铺上躺了下来。

“若是舒服一点了,就快点睡吧。”白子琰说:“睡着之后,身体会慢慢调节的。”

夜荒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然后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白子琰,他说:“师尊,您跟我一起睡吗?”

白子琰点点头。

他其实很喜欢这个软软可爱会撒娇的夜荒,也同样愿意宠着这个夜荒。所以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拒绝。甚至主动将对方抱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拍抚着对方的后背,他说:“好了,睡吧。”

夜荒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稳了下来。

白子琰确定他已经睡着,自己才跟着睡了过去。

所以他不会知道,在他睡着之后,夜荒的灵力再一次侵入了他的灵脉,让白子琰陷入了深度睡眠后,夜荒主动从对方怀里挣扎了出来。

看着睡得安详的白子琰,夜荒就像是昨天那样,低头在对方唇上印了一吻。

又摸了摸白子琰的脸颊,夜荒起身,穿了件纯黑色的袍子,又拿了屋里挂着的祭典上用的面具,带好了之后,他出门,拎着那壶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其实从上辈子开始,夜荒眼里就只有白子琰这一个人。师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除了白子琰,其他人在他眼里,也只是路过的炮灰而已。

可是话虽如此,那些炮灰住在什么地方,他到底还是挺清楚的。

毕竟要给白子琰做出来一副他和师门上下关系都很好的假象,这点基础的伪装,还是不能少的。

不过也多亏了那时候的记忆,夜荒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段洵清的住所。

门派里面不是没有遵守的弟子,可惜那些人的实力跟夜荒天壤之别。他们根本没办法发现夜荒,更不用说阻拦他了。

此时此刻已经月上中天,段洵清的院子里熄了灯,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

用灵力探测了一下,夜荒很轻松的辨别出来,段洵清就住在院中最大的那间房子里。

他到底是第一长老,独门独院的待遇还是有的。

也多亏了这样,倒是不用担心,今天晚上的行动会波及其他人了。

这样想着,夜荒直接进屋。

段洵清躺在床上,对有人进屋这件事一无所知。

等到刀刃架在他脖子上,夜荒放松了自己的气息,段洵清才终于意识到了有人接近,猛的睁开了眼睛。

“嘘——如果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我现在就砍了你的头。”

夜荒压低了声线,就像是地狱锁魂的恶鬼。

提醒了一句,见段洵清老老实实的没有做什么太大的挣扎,他才满意的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不加反抗,我不会杀了你的。”

段洵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能让他毫无察觉,接近到这种地步的人,放眼整个门派,他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有谁可以做到。

可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做到这点,就说明那人的实力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他真的反抗,死亡也就是一瞬间罢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段洵清立刻就举起双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动作。语气间强装镇定,他配合着压低了音量说:“前辈有话好好说,动手就实在是太伤和气了。有什么问题您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夜荒笑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酒壶扔了过去,他说:“不需要你回答任何问题,把这壶酒喝了就行。”

段洵清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低头看清那酒壶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这不是他刚刚拿给白子琰的那壶酒吗!?

为了防止自己拿错,他还装着门在酒壶上面做了记号。为什么这壶酒会被人拿回到他面前?难不成是因为……

努力的深呼吸了两下,段洵清不停的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冷静。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这壶酒是我刚刚送给别人的,都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喝了确实是没问题,可是大老远带回来的礼物,如果我自己喝了,是对不起他。”

“无妨,你喝了之后,我会给他换上一壶新的,他察觉不出来的。”

夜荒微笑。

低头让脸上的面具贴在了段洵清的耳根,他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几分。深呼吸了两下,夜荒缓缓道:“还是说,长老您知道这壶酒里有毒,怕害了自己,所以不敢喝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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