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又对我缠绵不休了

精彩段落

江时寒这一晚前最后一次望向窗外的时候,黑天就像沉重的幕布一样覆盖在外面。

他坐在胡经理精心安排的大包间里局促不安,一言不发的他一点也不像今天在台上侃侃而谈,用建筑师的实力和底气力挽救一场差点酿成大祸的会议现场。

他可以没有负担的拯救一场无比重要的洽谈会,但他没办法处理因自己的莽撞冲动搞砸的即将大功告成的合作方案。

签约之际,江时寒把石料供货商打进了医院,这个石料老板是甲方的密切合作伙伴,而甲方老板陆行谦除了是这次项目最大的投资方之外,他还是江时寒五年不见的前男友。

一打成名的江时寒,这回想从一个毫无分量的设计顾问转做建筑设计师肯定是有点困难了之外,上个社会新闻可能比较容易。

他真害怕,明天早上一起床就看到新闻标题这样写——某白领因不愿被合作方性骚扰,而将该老总打的头破血流,血溅当场。

事情已经发生,从事实出发他没什么错。从人情世态出发,胡经理可能已经在提刀赶来的路上了。

江时寒这不考虑后果的一酒瓶子下去,不仅打了陆行谦的脸、搞砸了即将拍板的项目,更伤了三方的和气。

他比谁都清楚设计图再精美绝伦,没有了陆行谦投钱,那个住进医院的猥琐男提供材料,那就是废纸一张。

为此胡经理腆着老脸撺了个局,美其名曰:教他做人。

从坐到酒桌前起,江时寒飘忽的视线总是下意识的越过半张桌子,悄悄的撇向那头隐在阴翳里姿态疏懒的男人。

察觉到江时寒在走神的胡海明,借着酒桌的上的扯皮闲聊的功夫,把话题引向他。

胡海明夸赞道:“我们江顾问不仅有才有貌,更有为做好这次的方案,加班熬夜,任劳任怨的劲头”,

酒桌的人听见胡经理一个劲的夸自己的下属,他们好奇的、打量的目光都投向了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仔细一看,不觉心声感叹。江时寒五官挺括却带着绵厚的书卷气,穿着一身淡色系的工作服,外表瞧上去真真就像戏词里墨玉无双、温文尔雅的公子。

表面是烟雨朦胧的美,内里却是平天静幻的水。但浮有流光的桃花眼却莫名的含着几分倨傲的倔强,慢慢的就让人品出几分娇里藏艳,柔里裹妖的味道。

江时寒感受到这帮四五十岁,肥头腻耳的老男人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捏着酒杯子,强忍着胃里的不适。

他硬着头皮,打圆场:“不管是为了项目还是为了转做设计师,这些是我分内的事。”

江时寒这么直白,逗的旁人一笑。有人打趣胡海明:“老胡这是物尽其用呀!为了一个项目,故意压着不给人小伙子转正!”

胡海明笑骂几句滚蛋,又意有所指的说道:“但这年轻人火气大,容易情绪用事很”。

他咂咂嘴,转而对江时寒好言相劝:“江顾问这段时间估计是过于劳累了状态不好,才导致下午的汇报出了点小问题。

“但陆总慧眼识人,气量大不跟你计较,你不敬陆总两杯?”

收到胡海明示意的江时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惶惑的看向陆行谦。

可看见他嘴里咬着烟,玩味的斜睨了自己一眼,隔着浮起的烟雾男人凌冽的凤眼缀着不屑,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闲散样。

觉得难堪又尴尬的江时寒拿起酒杯,声线有些不稳:“下午会议上的事,还请陆总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话音未落,桌子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哼笑:

“会议上什么事啊?是指你没有时间观念的迟到了三十分钟,还是指你心有不平,把我合作方打进医院里缝了八针?”

“江顾问这种连话都不愿意说清楚的态度,做事横冲直撞的性格,实在不适合谈合作”。陆行谦伸着细长的指骨磕了磕烟灰。

江时寒看着扑簌落下的白烟余烬,一种屈辱感突然袭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把场面搞成这样子,这点不痛不痒的嘲讽已经是对他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心里窝着恼火,骨子里长着骄傲的江时寒就是心有不甘,他站着不动,固执的和陆行谦僵持着。

他直直的对着陆行谦发问:“打人是我的不对,那张建业撩骚我就没错?我不服!”

江时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懂事的态度引得其他人一下子变了脸,在座的合作方窃窃私语,席间一片哗然。

胡海明看到陆行谦锋利的眉骨下,暗暗蛰伏的不耐和怒气愈来愈盛,他赶紧出声解围:“我们江顾问,业务水平没得说,就是这身上还带着设计师的理想主义气息,回头我的说说他!”。说着他端起酒杯要给陆行谦赔罪。

然而,陆行谦抬手阻止了他,他盯着江时寒冷声说道: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作为顾问重要的会议尤其是你自己主持的会议你都能迟到,最基本的素质你都不具备,设计建筑这种大任怎么指望你能担得起!”

陆行谦坐起身朝江时寒轻蔑的一笑,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他继续说道:“项目如果还要继续,那就换掉江时寒,我不会用他的!”1

江时寒听着他指责,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嗫嚅着,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下去了。长时间的作息不规律,他身体终于在昨天提出了抗议。

半夜突发急性胃炎,下午临时通知他原计划定在明天的会议,因为投资方提前达,不得不改在下午召开。突发情况,来来回回的折腾花了不少时间,迟到在所难免。

但也幸好,江时寒扎扎实实做的方案经得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借着出色的专业能力他成功过了汇报那一关。

只是,如果当时那个流里流气的材料商不在饮水间对着自己上下其手的骚扰,估计现在三方已经大手一挥和和美美的坐在一张桌子上签字了。

陆行谦字字珠玑的批评,让江时寒的大脑里不断地轰鸣着,纵使他再有满腹的委屈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因为他根本就别无选择。一周前他就收到了出租屋的水电费缴费单和妹妹疗养院缴费用通知,除过这些还有一笔100万巨额的债务要偿还。

包间里紧张、压抑的气氛无声无息的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胡海明再一次打哈哈:

“陆总说的对,江顾问你这次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引以为戒下次不准犯。”

他推了推还在固执己见的江时寒,说道:“别没大没小的,快去跟陆总道歉。”

陆行谦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也对江时寒催促道:“江顾问这么不懂事,我这酒杯都空着呢,你怎么敬酒道歉?”。

包间里的人全都悄声无言,看着江时寒不情不愿的拉开凳子,慢慢的往包厢深处走去。

陆行谦阴郁的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语气懒散的说:

“这座位本来留给张总的,既然他运气不好来不了,那你就坐在吧!”

包厢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生意场上这个总、那个总已经最醉卧在了美人的怀里,那些肥厚的大手不老实的抓在“公主”们的身上,他们玩笑嬉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席间一喝到畅快处,这些男人就开始口无遮拦,挑起低俗的玩笑就没完没了。

坐在江时寒右手旁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牙齿黢黄的石料老板眯着肉棱吊垂的小眼,搂着旁边袒胸露背的小姐上下其手还不忘有滋有味的和大家打趣:

“这年头不光女人卖,他妈的只要你给钱,男人也给你敞开后大门。”

说着他就奸笑着盯着一旁正襟危坐,低眉顺眼伺候陆行谦喝酒的江时寒看。

嘴里没个把门的说:“会所里那些小鸭子,刚开始就跟江顾问一样,摸一下就跟贞洁烈妇似的要跟你拼命。”

“这种只要你给的钱够多,再好好调教调教,玩起来贼带感。”。

说着那只蠢蠢欲动地咸猪手就按捺不住了,连带着他肥胖的身子和浑浊的气息一起向江时寒靠近。

桌上的人打定看热闹的主意,都看好戏般的等着石料老板对江时寒下手。

他继续说道:“那滋味谁玩儿谁知道,呛口小辣椒,性感又闷骚!”,再加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声更是闹得整个包厢的气氛更加沸腾。

江时寒微拧的眉头暴露了他心里的鄙夷,正在他走神之机,耳边传来一道嗤笑:

“这么不乐意受着,江顾问干吗坐在这?”

未等他回答,陆行谦拾起一旁的磨砂纸银质打火机,慢悠悠拿在手把玩,他的视线转向江时寒:

“你装冰清玉洁的样子给谁看呢?”

莫名的脏水从头而降,一下就浇的江时寒通体生寒。他琥珀色的眸子一滞,略微惊讶的对上陆行谦戏谑冷淡的眉眼。

心里的酸涩让江时寒禁不住肩头微微战栗着,他的火气也越烧越旺。

嘴角扯出一抹嘲弄后,江时寒勾着沁红一片的眼尾看他,他故意膈应陆行谦:

“陆总不知道笑贫不笑娼的道理吗?”

“吧嗒”

银质打火机的机盖一翻,冒着幽蓝色的火苗曳在陆行谦面前,他轻咬了下唇,若有似无的盯着眼前的光亮。

男人狭长的眸子里闪过深深的狠厉,他寒着声警告他: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