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5-12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想吃炸鸡 主角:谢清尧 何煦
何煦和徐凤芝中间的气氛不对,这点从他们两个进门开始,杜铭宇就察觉了。
单纯看立场的话他肯定是要站在徐凤芝这边的,不过何煦现在比以前添了脾气,他们现在又都住在何煦家,而且他还有一件急需倚仗何煦的大事,于是眼珠子一转堆起笑脸,做起了和事佬。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这样啊,都消消火,冷静一下哈。”
杜铭宇这么一反常态,何煦不用翻眼皮子看他都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但是和徐凤芝的争吵确实已经让他筋疲力竭了。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翻了几套衣服装进行李箱,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掂在手里的重量比上一次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何煦嘲弄地弯起唇角,也是,他们已经在这住了两天,藏在这么表面上的钱哪有不被找到的道理?
何煦拖着行李箱,抱着装钱的盒子回到客厅,把钱盒子塞给杜铭宇,“扣除你们花掉的,这里面应该还有六七千块钱,差不多够你们这段时间花了。”
杜铭宇愣愣接过盒子,往地上瞄了一眼,见他拖着行李箱瞬间紧张起来,抓着他问道:“那你呢?你要跑哪去?”
何煦甩开他,低头把箱杆收短一些,淡淡回道:“我去外面住,你们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哎你什么意思啊?我和妈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躲着我们不见这像话吗...”
“你们是来看我的吗?”何煦漠然瞥去一眼,语调冷冷的,“想让我干什么尽早提,趁我还活着。”
何煦说到后半句,目光移向了徐凤芝,补了一句:“没准还能实现。”
“那我可就直说了,其实我...”杜铭宇刚开口,就被徐凤芝打断了。
“铭宇。”徐凤芝叫住他,摇了摇头。
最开始商量的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来找何煦,但是现在杜元江因为赌博被拘留,只剩他们母子,杜铭宇也怕何煦会拒绝他的要求,于是在徐凤芝的眼神阻止下忍住了没说自己的来意。
何煦等不到回答,就径直拖着行李箱回到酒店,连衣服也没脱就趴到床上蒙头睡觉,不想竟然真的睡着了。
短暂的睡梦又是以噩梦收场,这回何煦梦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除了提着刀追杀他的男人,还梦见了一个冷漠的女人。
女人长着徐凤芝的脸,就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他被那个高大的男人抓住,然后用刀抵住脖子,无视他求救的目光和叫喊,放任他被男人一点点拖走...
梦是假的,但徐凤芝那个眼神却格外真实,何煦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被那个男人追杀这一幕真的在徐凤芝眼前出现,她一定会像梦里那么做。
从浴室里冲澡出来,何煦拿过手机,给徐凤芝编辑了一条消息,如实转达了那天医生对他说的话。
握着手机等了半个小时,徐凤芝半点回应也没有。何煦恼恨自己的自作多情,心烦地丢开手机躺回床上,不自觉地回想起这次和徐凤芝见面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什么,他想不通。
整整一夜,何煦也没有收到徐凤芝的回信。何煦就这么瞪着眼睛到天亮,一夜无眠。
在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何煦心中到底放心不下,换了套不惹眼的衣服匆匆又回到了家里。
拿着钥匙进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何煦莫名担忧起来,逐个房间寻找过后都没有人影,这才想起来要打电话。这边他刚摸到手机,身后就传来了拧开门锁的声音。
一声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过,大门被拉开,最先进门的不是人影,而是一家三口的说笑声。
今天是杜元江拘留回家的日子,一大早徐凤芝就带着杜铭宇去拘留所门口等着了,这会才一起回家。
何煦后知后觉这一点,注视着他们三个人进门,站在客厅中央像根杆子一样不知道移动,也没有开口打招呼。
三个人看见他,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露出一副“正好不用去找你了”的表情,一起笑着进了门。
对面的三口人看起来和谐美满,何煦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个难看的笑容,何煦想着要不找个什么借口先离开,就听到杜元江叫他。
“何煦啊,站那干什么,来找地方坐。”
杜元江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何煦觉得讽刺极了,这是他的家,自己却像个多余的外人,还要由别人来“赏座”。
“不了,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休息吧。”
“别走啊,我们正好有事找你。”杜元江仰靠在沙发里,从怀里摸出一盒新买的烟,点了一根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又示意他一句:“坐。”
何煦不好推脱,就从旁边搬了个椅子,坐到了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好方便他随时跑路。
有了杜元江坐镇,杜铭宇底气变足不少,也扯了张椅子坐到何煦身边,摸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你看,好看吗?”
何煦望去一眼,照片里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娇态可人。
以何煦作为圈内从业人员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的颜值就是放到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毫不逊色。
但是——给他看这个干什么?
何煦拧眉,觉得莫名其妙,自嘲一笑:“我又不喜欢女人。”
杜铭宇闻言又气又恼,何煦的话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冒犯,他恼怒地收起手机,好像何煦再看一眼都是对那女孩的亵渎。
“谁问你喜不喜欢了!”
“这是铭宇喜欢的女孩子,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恋爱也谈了一年多了,现在想结婚...”
何煦听到这忍不住打断徐凤芝,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杜铭宇今年才多大?就要谈婚论嫁?”
“铭宇今年都二十了,现在结婚哪早了?先把婚礼办了,等法定了再去领证,周围好几家都是这么干的...”
何煦觉得荒谬至极,也不想再听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没了耐心问道:“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从刚才就沉默着的杜元江这回开了口,“今天找你呢,是想让你给你弟弟出个彩礼,没问题吧?”
一时之间,何煦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杜铭宇要结婚,他们一家三口却来找他彩礼钱?真是荒唐他妈给荒唐开门,荒唐到家了。
何煦不表态,杜元江就接着说:“女方嫌家里条件一般,不太愿意这门婚事,说必须在市里有套房,再就是要五十万的彩礼。”
杜元江说的每个字何煦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的意思他却好像听不懂似的。何煦坐在那甚至连嘲讽的笑容都懒得摆了,他脑中甚至搜刮不出来能形容这几个人的词语。
何煦一直不吭声,神态好像也游离在其他地方,杜元江脸色微愠,但毕竟钱在何煦手里,就忍了没有发作。
观察着何煦的神色,杜元江以为何煦是被这些要求吓住了,或者是能力真的有限,于是“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他环视着何煦的房子,大度道:“我看你这房子也不错,买房有困难的话,就把这间房再翻新一下当婚房也可以,这样你只出彩礼和酒席的钱就行了...”
杜铭宇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急了,连忙插嘴:“爸,他住过的房子怎么能当婚房呢...”
杜元江立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你懂什么,一边呆着去!”
杜铭宇只能悻悻闭嘴,不情不愿退到徐凤芝旁边。徐凤芝不忍心看他被训斥,拽着他矮身附到他耳侧,对他说:“傻孩子,你怎么不明白你爸的意思呢?房子到手之后再卖掉就是,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样的不都可以...”
听到这话,杜铭宇瞬间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坐在了徐凤芝身边。
即便徐凤芝压低了声音,但何煦真的还想说,声音真的太大了,他不想听都不行。
另外他也佩服于这三口人的无耻程度和天真程度,这房子但凡是他的,他不是早就卖了还债了吗?
实在不想再听他们痴人说梦,何煦轻笑着打断一家三口的幻想,“想法不错,不过我没钱,房子也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
“你怎么可能没钱呢?你傍了个金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姓谢的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亏待你?我看你就是不想掏钱!”杜铭宇激动道。
“对啊,谢总很有钱。”何煦双手一摊,做了个无辜的手势:“可他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钱又不给我。”
“你少装蒜,我看你就是故意坏我,让我结不成婚!”
“随你怎么想。另外,我也劝你,与其这么着急结婚,不如去多读几年书,否则像个草包一样,除了鬼吼鬼叫什么也不会,多丢人。”
何煦说完,就起身离开,再没给杜铭宇接话的机会。
身后并没有人追来,但何煦心里清楚,以那三个人的执着程度,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得不到满意的结果,杜元江就算无赖到底也不会放过他。
回酒店的路上何煦买了张新的电话卡,把旧卡抠出来放进了车上的储物箱,用新号码给经常联系的这几个人发去了消息。
谢清尧除外。
为了凸显谢清尧在这些人中的地位差别,何煦亲自打去了电话,不过他打了几次,都被谢清尧直接挂断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一般陌生号码给谢清尧打电话,他通常都是不接的,这次也不例外。
何煦低头看眼时间,还没到午休,不出意外的话谢清尧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自己亲自跑一趟没准还能和谢清尧一起吃个午饭。
不过为了避免白跑一趟,何煦还是打电话给薛骆确认了下谢清尧的行程,确定谢清尧此时还在公司开会,何煦便没有耽误地赶紧开车过去了。
一进公司,不远处的办公室就传来一声斥骂。
果然,Ava又在骂人,这简直快成了他们的企业文化。
何煦边往里面走边想着又是哪个可怜的新人,只不过还没担心上两秒,他的身影就被Ava发现了。
“何煦!”
完蛋,凉凉。
何煦叹出一口气,认命地踏进了Ava的办公室。
“Ava姐。”他堆起笑脸,只希望一会对方能嘴下留情,别骂的太狠。
余光瞄到旁边被骂红眼睛的新人,何煦忍不住感慨命运就是如此相似,上次被他的出现解救的,好像也是这孩子。
和上次一样,他一出现,Ava就转移了注意力,被骂的新人如上次一样同他颔首致意,然后抹着眼泪匆匆离去。
何煦多希望自己也能和新人一样逃离这里,但是他不能。
“你现在越来越可以了啊何煦,手机号码说换就换,发个信息就当通知我了?”
何煦默默叹息,这不就来了,骂他的理由从来都不用提前准备,他连呼吸都可以被骂。
好在何煦脑子转的够快,他飞速堆起一个狗腿的笑脸,然后和Ava道歉:“您先别气,Ava姐,我这不也是觉得光给您发个消息不妥,就赶紧过来亲自和您说明了嘛。”
“光捡着好听的说,那刚才怎么不见你进来找我?”
“我这不是看您忙着呢,寻思等您忙完了再进来。”
何煦认错态度相当不错,再加上之前谢清尧特意交代过她以后对何煦好一点,Ava没有再多说什么,轻骂一声“就知道贫”,便打发他走了。
门口等着看热闹的同事也没想到剧情会是这个走向,见他出来纷纷散开,来不及躲开的只能尴尬地同他打声个招呼。
何煦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径直找到薛骆的休息区,同他坐在一起等谢清尧出来。
何煦摆弄着手机,觉得有两道视线总是在他身上游来走去,于是忍不住开口:“再盯下去,一会你老板该吃醋了。”
偷瞄被发现,薛骆有些尴尬,迅速收回了视线。
但这回反倒是何煦有了好奇心,他放下手机转头问薛骆:“你能给我说说,齐越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反正是你比不上的人。”薛骆冷淡道。
“这我知道,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面前的薛骆没张嘴,但是何煦却听到了回答。
“他是你不该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