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他不想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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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淮阳县新来了个县太爷,白面书生一般,斯斯文文,俊秀淡雅,平日里总爱淡淡地笑,风度翩翩像是天上下来的仙人。直白点,甚至更贴切可以算得上是漂亮脱俗。

也不怪百姓讨论来讨论去,对夏处安外貌的形容只有漂亮一词。他们没什么人读过许多书,不知道该用如何华丽的辞藻去进行描述。只知道县太爷上任第一日,马车队伍在街上风光驶过,然后帘子被风吹起一角,好奇驻足的过路行人便挪不开眼了。

再加上这几月新旧县令交替实在太频,生脸一张又一张地换,来来往往间却全是肥头大耳。相较之下,夏处安倒是最特殊的那个了。

只是外头再怎么传什么别的,也关不着他本人半根毛的事儿。

因为夏处安这两天忙到几乎脚不沾地。

也不知是何时传出的流言,人们都说淮阳是能让人升官发财的地儿,前几任县令无一不是干了没两月便往上调了,也不知所为何事,更甚者还有说是地方风水不同的。

他倒也不是个一味求着升官发财的人,只是上头见淮阳县眨眼间突然成了个香饽饽,也不知怎想,偏偏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派了个最不起眼的过来。

师爷端着茶碗,在一旁坐了许久,脑袋似鸡啄米。最终还是没忍住,终于在滚滚袭来的瞌睡下忍不住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

“大人,三更了,歇息吧。”

夏处安也困得厉害,他放下笔,揉揉眉心,深吐口气道:“可还有这些……”

桌上卷宗堆成山高,全是前几位县令换任期间累下来的。虽都是些方便处理的小案子,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些邻里矛盾,还有许多状告街头恶霸的。可事儿再小,他身为父母官,就总归还是要处理,再加上夏处安天生性子犟,凡事儿不干得七七八八了,便浑身都不舒坦。

新县令靠在椅背上,身子慢慢往下滑,全然没有半点官威。他目光涣散,喃喃道:“为何连丢了物件也要写成这般长的文章,我通篇读下来,就没找着重点……”他说着说着,冲师爷招手,把人叫过来一起看,一副誓要拉人共存亡的模样。

师爷看了两眼,慈爱地笑笑,没说太多,只将茶碗放下,然后从山高的卷宗里划了部分出来:“那大人今夜同前两日一样,先处理这些,处理完便睡吧。”

眼见着高山变成小丘,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道理,夏处安松口气,连带脊背也挺起不少,充满干劲。纤长手指提笔写写停停,偶尔嘴里哼上两句小曲儿,再抿上口微凉的茶水,倒再也没之前那般枯燥。

不过片刻,师爷给他划的部分卷书便都已处理完毕。

他站起来揉揉后腰后颈,感叹道:“淮阳安定,地方也好,虽说案卷多些,却也比隔壁那些三两日便出些凶杀命案的地方好得多,我看着也欣慰。”

师爷过来帮他捏捏肩:“大人说的是,淮阳民风淳朴,除了前些日子闹了一出大的,随后便全是他们呈上来的诉状……不过抛开那几个混混不谈,倒还真没其他麻烦事儿。”

夏处安闻言顿住,脑子飞快回忆了下昨夜看的那堆内容雷同的卷轴,顿感头疼。他反应过来道:“啊……对,那乞丐怎样了?”

师爷回答:“说是自那日发疯后便躲了起来,还没人看见过他。不过躲起来也好,孙三这厮报复心重,若是被他找着,指不定要出大乱子。”

夏处安握拳愤愤:“大乱子?本官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些什么!只要还有一日本官顶着这乌纱帽,就一日也不能让这群人乱了淮阳。”

他知道这个,毕竟是昨夜才批的卷宗。在淮阳这地方,稍微在街上大声说句话便与周围格格不入了,这种见了血的,自然叫人印象深刻。

况且当事人生怕没人知道,反反复复地闹腾,叫人想不记住也难。

这事还得从他上任前一月说起。

淮阳县里有个怪乞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乞丐个子高,破布衣衫也遮不住他那一身健壮魁梧身形。虽然没人知道他为何整日食不果腹还能练得这般强壮,却也没那魄力去再关心他。

因为情况较为复杂,如若只是上面描述的那般便好了,靠着这力气、这体魄,随意去找份体力活倒也吃香。

可让人最最在意的便是,这乞丐背后有个大鼓包,一看便是个大肉瘤的形状,且浑身酸臭,满身满脸都是污泥,寻常人就算只是过路也不愿再靠近一步,更别说同意让他留在身边做活。

不过也有几个好心人,怜悯他说要给他地方住,给他东西吃。可这乞丐是个傻子,只知道憨笑,甚至有时兴起了,还会扑上去在好心人身上乱蹭。直把人蹭得一身污泥,疯狂干呕逃走才罢休。

这么一来是自然没人再敢管他。更严重的还得看后头。

日积月累下来,乞丐也在那一片赚足了注意。到最后将好心人吓跑不说,反倒是把县里出了名豪横的混混头子孙三给引了过来。

那日孙三带着一众小弟,粗言秽语冲乞丐骂了半日,却得不到半点回应。于是气急了,当街便冲上去要把乞丐往死里揍。

几日的观察骚扰,孙三愈发确定这健硕乞丐只是个花架子,脑子是傻的,空有一身力气也没法使。骂他两日,他便傻笑两日。

实在大傻子一个。

等苏三揍人揍爽,往那乞丐脸上吐了几口脏唾沫,甚至还要解开裤腰带打算再往人身上尿一通时,乞丐终于发疯了。

脏臭的高大男人突然从围殴他的人群中冲了出来,直直扑向孙三。一众人被这突变惊住,只知道傻站在原地。

孙三的头被乞丐抓在手里,一下一下往墙上撞。而且裤子还未扯上,围观路人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孙三血糊满脸,一颗门牙也被撞掉下来,最终呜咽着晕了过去。

等大家反应过来要去拉架时,就只见那乞丐把孙三的手臂捧在眼前端详了会儿,然后张嘴,低头用力撕扯下一块块血红色的肉……

夏处安抿口茶,皱眉道:“孙三的诉状呈了不知多少回,他自己倒是一副委屈模样,可不知状告他的案卷,足足有这书山半数有余!这次被那乞丐伤去,也还算是大快人心了……”

“诶诶……大人!您现在是百姓父母官,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师爷连忙出声盖住夏处安的声音。

这新来的县令虽年少有为,却终究年轻,满腔热血爱抱不平。这性子当然也不能说坏,只是师爷活了一辈子,经验老道,还是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去些不该听的。

“孙三再怎么说,还是淮阳百姓,您身为淮阳县令,这也算他半个爹了,都说虎毒不食子……”

“噗……”

夏处安被老师爷这番话逗笑,眉眼弯弯,齿白唇红,俊秀容貌被烛光衬得像是又往上镀了一层光,叫人只知道呆愣愣地看。

他站起来去扶老人家,难得软下嗓子近乎撒娇般说:“师爷也算我半个爹了,那您岂不是那孙三半个爷爷?”

师爷笑着虚捶他两下,慢悠悠跟上他往外走。

两人前几日初见面时就是相见恨晚,师爷在淮阳呆了几十年,接过送过不知多少任县令,却是最最欣赏夏处安的。

不过与其说他俩忘年交,倒不如说更像是爷孙俩。夏处安自幼丧父丧母,师爷也早年丧妻,孤家寡人一个,相处起来总归是比别人亲近些。

把师爷送回房,县太爷回到自己屋里,伸完懒腰躺倒在床上,衣裳也没脱。许是太困,才刚闭上眼,便沉沉睡去了。

他原以为第二日醒来,又是一天批阅卷宗的枯燥。可意料之外,比卷宗来得更早的,是一起离奇命案——

孙三死了。

其实这案件不算离奇,虽说人也才刚死,可县里的百姓,早已都有了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尸体是在张家包子铺一边暗巷里发现的。老板清早收拾铺子,打算将桶里污水倒进巷子深处水沟里。他没走两步,便看见一人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这老板眼神不好,起初望过去,还以为是个穿了红衣的醉鬼。他一边唠叨着年轻人莫要荒废光阴、勤勤恳恳才是正道,一边放下污水桶,向那人走去。

可等他走近了看清了才发觉,这地上躺着的人哪里穿了一身红衣,分明是身上破烂衣衫尽数被血染透,远远看去才会一片红色。

他惊叫着,连滚带爬跑去报了官。

夏处安带着衙役仵作过来验尸的时候,巷子里外早已围满了人,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死尸凶手诸类。

很快有百姓看到县令,然后叫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孙三的几个小弟哭着凑上来说:“大人!您可要为咱们做主啊……这天杀的疯叫花子,看着一脸呆样,竟是个食人狂魔!”

“是啊大人!快把那叫花子抓起来,老大定是他害的。上回小人亲眼所见,在场父老乡亲也都见着了,那厮生生给老大咬下几块肉来,还吃进嘴里去嚼!”

夏处安做了个叫他们安静的手势,吩咐衙役围成大圈把人拦在外头维持秩序,他自己则带着仵作凑到尸体边上,仔细看起来。

尸体全身遍布可怖牙印,破烂衣襟大敞,血肉被撕扯,像是被野兽啃食过的模样。全身上下独独一张脸完整地留着,勉强能辨出是恶霸孙三。再往下看头颈以下部位,森森白骨裸露在血肉间,其惨状模样不像是寻常人能咬出来的。

夏处安问仵作:“这咬痕可看出来什么?”

仵作回答道:“回禀大人,尸体身上齿痕,确是人齿所为。”

“啊?人齿……”

“孙三之前便遭过这档子事儿,莫不成……”

“我看呐,真说不准。傻子急了变疯子,可怕,可怕!”

围观百姓听到这话,逐渐骚动。孙三其中一个瘦弱小弟站了出来,招手大喊:“兄弟们,走!把那疯傻叫花子给老子抓起来,给老大在底下做下酒菜吃!”

一干小弟兴奋应和,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见一道亲和男声响起。

“要我说……这县太爷是不是得让给你们当?”

夏处安说完,站起身,笑着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那瘦猴身上,不带分毫情感。瘦猴吓得两股战战,连忙跪下求饶。

师爷年纪大了,闻不得血腥气,一直站得远远的,见此场景连忙小跑过来,凑到夏处安耳边小声嘱咐:“大人息怒,要记得,您算他半个爹……这地方人太多,有什么气回去撒……”

“师爷说的是。”

夏处安听高兴了,腰背一挺不再理他们,转过身叫衙役去把那乞丐找出来,还特意吩咐了一句,非必要不可动粗。

淮阳就那么小,消失了几日的乞丐其实也并不难找。他就待在这条街巷临近集市的废弃旧摊桌下蹲着。孙三当初誓要报仇,气火攻心只知道去胡乱翻找,闹得周围街坊鸡犬不宁。

可他偏偏忘了这人是个傻的,没日没夜找遍各种隐秘地儿,却独独忽略了这块看似“最危险”的地方。

乞丐被押着带过来,因着身上臭,有些肉眼可见之处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长了毛的斑斑点点,衙役皆是面露苦色,忍着恶心匆忙把人送到地方。

夏处安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盯了会儿。

不知几月没洗的油腻发丝贴在脸上,遮住脸型与大半面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大小伤痕遍布,或是几块淤青,又或是零星几道血痕。碎发下一双眼睑微垂,也不看人。明明身材壮硕,是会给人带来强烈安全感的类型,他却独独只知道瑟缩起来发呆。

身边衙役动手稍微挠挠鼻尖,乞丐浑身一颤,想蹲下去躲着,又被衙役眼疾手快抓住拽起来。

夏处安心里有了准数,调整好声量,尽量亲和道:“可能说话?”

乞丐抬头看他两眼,眼神空空,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地冲他笑,嘴边不知是何时沾上的脏浊秽物,早已发黑腐烂,倒是那口牙还算白净,笑起来虽傻气,却莫名有种难言的得体感。

夏处安耐心等人笑了半天,没等到半句话出来。眼见着没法交流,身边百姓也都探着脑袋在一旁看热闹。他无奈叹气,一摆手,转身道:“回去,升堂吧。”

衙役将人带到县衙大堂,脚尖轻轻在乞丐膝弯处一点,他便跪下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夏处安看看周围一圈,人都到齐,孙三小弟也都跪在堂下。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有些胆大的,还早已小声同一边人开始讨论起来。

夏处安第一次做县令,难免会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何时开始较为适宜,于是轻咳一声,然后看到师爷冲他微微颔首,心里也有了分寸。

他开口道:“堂下何人?”

惊堂木拍下,乞丐抖得更厉害了。两手交叠腿间,下巴几乎埋在胸前,后背肉瘤高高隆起,像是下一刻便要炸开。

瘦猴原本也害怕,转头看见他这幅窝囊模样,突然来了底气。

他端正跪姿,清清嗓子朗声道:“大人,小民孙二严,状告此人谋害我家大哥孙三!”

夏处安说:“可有证据?”

“铁证如山!”孙二严说到这个就来了劲儿,他手舞足蹈,又当堂将一月前发生那事儿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吹嘘拍马的话,“杜县令在任时,小的一行人诉状呈了又呈,却无半点回应。这番夏大人来了,小人前几日便同兄弟说话,夏大人如此勤恳,必是个事事为百姓着想的好官!眼看着我家大哥马上就能洗刷冤情,却不曾想,臭叫花子心思歹毒,竟能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大人您问证据,它就在大哥身上。这叫花子惯会用牙咬人,上回大家伙儿也都看见了,大哥手上伤口还未痊愈,就是这叫花子所为!如今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也是一身啃食痕迹。这便是最明晃晃的证据!”

仵作起身应道:“回大人,确有此事,尸体小臂牙印清晰,是乃人为。只是其他新鲜伤口撕扯力度太大,像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筋肉撕下,血肉模糊得厉害,齿印也看不清楚……”

夏处安点头,让仵作退到一边,后又随口问了句乞丐姓名。

原这也只是必要流程里的一环,乞丐来淮阳两年了,还没人见过他说话,一方百姓早已默认他是个哑巴,夏处安先入为主,自然也这样认为。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道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只是似乎因着声道太久没用,听上去有些许嘶哑。

“风……风……”

“风?”夏处安皱眉细听了会儿,确定是乞丐本人在说话,暗暗松口气,心说只要不是哑巴就好,案子处理起来应该也会方便许多。

他又道:“那既如此,你们便各自说说昨夜吧,知道什么说什么。”

孙二严说,孙三平日里就喜欢喝酒,酒瘾大得厉害,上回因为被乞丐咬了几口,去医馆看病,大夫特意叮嘱他服药期间切记不得饮酒。

可让一个酒鬼不喝酒,他哪里忍得住。

孙三自认聪明地抠了大夫几个字眼儿。你叫我服药期间不得饮酒,那我便不饮,想喝了不吃药不就可行?

如此一月反反复复下来,伤口也不见好,甚至还有溃烂发脓的征兆。平日里总是时常布着血水,血腥气略浓。

大夫说的他一句也听不进,到最后去看病时还怪人家是个庸医。一来二去的,便没人敢再给他看病,镇上医馆偶尔看见孙三经过,都会赶紧关上大门,避之不见。

没了大夫约束,孙三自然愈发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对的,昨夜有小弟一叫,什么都抛之脑后然后跑去喝酒了。

他酒量好,几个小弟喝不过他,再加上实在是夜深,众人都没了力气只想躺床上去好好睡上一觉,于是纷纷起身,陆陆续续回去了。

有人临行前叫孙三一起走,却见孙三突然直勾勾盯着对面。他顺眼望去,只见酒馆对面二楼一处地方有美娇娘正在关窗,然后孙三动手松了松裤腰,嚷嚷着就要去和美人行鱼水之欢。

孙三将不停劝说的小弟一把推开,甚至揣起凳子就要动手,嘴里还不断吼着“莫要挡我!”。几个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的都怕了,于是连滚带爬跑回了家。

“酒馆对面?哪家酒馆?”夏处安指节轻扣桌面,没在看任何人,声音小得让人以为他是在自说自话,孙二严自然也这么想。

一直等看到两道轻飘飘的目光扫过来,才知道县令大人这是在问自己。他连忙回忆方才大人问了什么,连说辞也没整理好,像是胡言乱语般说道:“酒馆……啊……酒馆对面……啊,啊!回禀大人,是同乐酒馆!”

“同乐酒馆?”夏处安皱眉,“再说清楚些,它家对面是什么?”

师爷放下手中记案毛笔,起身拱手回答:“回大人,同乐酒馆开了十余年,对面基本都是些小铺子,二楼也是店铺老板们的临时歇脚处,想必他口中姑娘应是某店老板。”

师爷毕竟在淮阳待了几十年,亲眼见过镇上许多新旧更替,县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儿,他都知晓,于是捏捏下巴长须,慢悠悠地将酒馆对面商铺名号一个一个报出来,待报到豆腐坊时,孙二严像是被敲了一棒,顿时来了精神。

“对对对!就是卖豆腐的!我亲眼见着那妹妹楼下门前有个石磨,不过当时只瞥了两眼,就被拽走,所以一时想不起来。”

夏处安招来几个衙役,吩咐他们去豆腐坊把老板娘带过来。现在街上的街坊邻居都围在县衙外面看热闹,豆腐铺子倒也不忙。很快,人便到了。

不过衙役带来的不止那美娇娘一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位彪莽大汉,自称是豆腐坊的老板。

夏处安抬手掩面,暗暗跟师爷对口:“开了眼了,这孙三居然还去扰了人家有夫之妇……”

师爷也小声回他:“好了大人,这可是堂上,人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回去我们私底下说。”

夏处安轻咳两声,看着手里师爷刚整理好递给他的新文书,冲堂下跪着的夫妻俩道:“来人可是宋宝林,张楚楚?张楚楚,本官问你,昨夜孙三可曾有去找你?”

“回大人,昨日半夜民女同夫君起来推磨,宝林说要再眯两眼,民女便先下楼收拾了。可谁曾想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豁牙男子扑了上来,若不是夫君听见民女呼喊及时下楼,只怕民女……民女就……”张楚楚说着说着便哭起来,显然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宋宝林抱住自家美娇娘,连声应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夏处安问:“那之后呢?你将人打走,之后孙三去了哪里,可曾见过?”

宋宝林回忆了会儿,说道:“他放完狠话,说要找人过来,之后他便往西边走了。小民拎着刀等他一夜,没再见过,以为是孙三没了胆子,后来便专心去做豆腐了。”

夏处安听罢,没听出些什么重要的。只得先让人把他们夫妇二人送回去,等再有有情况的时候再召见。

他端了杯茶,视线转向一边,正要润润嗓子再去审问那疯癫乞丐,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不曾想只在那一瞬间,堂中却异变突起。

乞丐趁所有人放松戒备时,突然起身猛地向那跪坐在地的孙二严扑了过去,然后在外头民众起伏的尖叫声中,像一月前对待孙三那样,抓着孙二严的手,张嘴便狠狠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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