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5-11 来源:书耽 分类:ABO 作者:金钱操控你爹 主角:陆景渊 温玙
陆景渊最后是被淡淡的海栀子花香唤醒的。
仿佛置身于一片绵软的花海,久违的安心。
那是独属于温玙的味道。
可是他的温玙……
陆景渊心脏狠狠一痛,猛地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与一只咕噜咕噜的大肥橘四目相对。
“……”
大脑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明明已经死了,那不是梦。
可他此刻不是应该连同车子一起沉入海底了吗?
心绪起伏间,陆景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环顾一圈四周。
现在是深夜,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熟悉的房间和摆设映入眼帘。
这是他跟温玙的家,而他从前并不愿意回来这里,除非想找温玙解决需求的时候。
而他又低头,看向不知何时就软软窝在自己怀里的橘猫。
是巧克力棒。
那是温玙收养的流浪猫,也是温玙从小到大第一次养宠物,十分珍爱。
可陆景渊没记错的话,这只猫在他们婚后不久,就因他有洁癖,非常反感家里有掉毛的动物为由,逼迫温玙把猫送走了。
陆景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重生了?
如果这只猫还在这里,那他的温玙又在哪里?
忽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陆景渊心下一咯噔,睡衣扣子都顾不上系就一口气冲到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海栀子信息素的味道。
陆景渊寻着信息素的源头来到浴室门口,
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从虚掩的门板内传出极度隐忍又克制的呻/吟。
陆景渊的全身血液都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凝滞。
浴室里的信息素比外面更为浓郁,花洒里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汩汩而下,而温玙此刻将头埋入膝盖整个人蜷缩到墙角,任由水柱淋在自己身上,周围的地面上还躺着十几支用光的抑制剂。
“阿玙!”
陆景渊几乎是在瞬间冲进去想要把人抱出来。
而温玙却拼命摇头拒绝,一张嘴就有血顺着唇角滑下来。
陆景渊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景……先,先生,我,我已经打过抑制剂了……您别生气,我很快,马上就会把这里的信息素弄干净……”
陆景渊听到温玙原本清冷的音色此刻因发情而变得卑微怯弱,心脏像被人用刀子剜走一块,痛的难以复加。
明明是他喝得醉醺醺回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温玙堵进浴室强行索吻,导致温玙提前发情,还狠狠咬伤了温玙的舌头…
而现在,受害者却要向加害者道歉。
陆景渊想要倾身抱抱他,跟他说没关系,你没有错。
可温玙却像触电一样往后缩去,眼里的恐惧和戒备深深刺痛陆景渊的神经。
“不要碰我,不要……我现在很恶心吧,我,我是一个不好的人……”
陆景渊眼尾猩红,他想起前世为了逼温玙主动离开,不惜说出“闻到你的信息素,就想吐”这种恶劣带有攻击性的言语。
顿时悔不当初。
“阿玙没有不好,阿玙很好,阿玙的信息素一点也不恶心。”
温玙此刻极度虚弱,素日来清冷内敛的表象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终是忍不住无声的哭了,又像是怕陆景渊生气,快速用湿漉漉的衣袖去擦。
陆景渊的心脏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又心痛,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吓到对方。
温玙极力抗拒陆景渊靠近,陆景渊只好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就这样蹲在地上,跟蜷缩在角落的温玙保持着距离。
许是重生的缘故,尘封许久的记忆再次一一清晰起来。
陆景渊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温玙也像曾经许多次那样,会在今天做好丰盛的饭菜,小心翼翼发信息问他会不会回家。
他现在甚至能联想到当时温玙坐在轮椅上,垂下纤长的睫毛,抿着薄唇给自己发信息时的样子,明明是个不善表达的人,脸上的表情很少,却总能从中透出一丝隐隐的伤情。
而收到信息的陆景渊呢?
他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泡在酒吧,在众人“了然”的调笑中,不屑地将手机丢到一边。
直到时间过了晚上十点。他原本不想回去,可最后还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去了。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直接附身,将刚刚露出惊喜表情的人牢牢圈进沙发里,陆景渊喜欢服从性高的Alpha,自然不会真的碰温玙这样的Omega,
但他并不反感跟温玙身体接触,命令他用另一种方式取悦自己。
并且极具占有欲地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享受过后便绝然地把人丢到一边。
艰难的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时,在安抚信息搜的催眠下,温玙已经睡着了。
陆景渊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帮温玙擦拭嘴角鲜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真是个畜牲啊!
他只恨那时的自己不懂温玙的心意,一次次踩踏温玙的底线,甚至最过分的一次,还在他发现那段莫名其妙的出轨视频时,将温玙像对待玩偶一样,在没有标记他的情况下强占了他的身体。
温玙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哪怕腺体综合症发病时痛不欲生,都很少见他有失态喊疼的时候。
可那一晚,进行到最后时,温玙竟是没能忍住,有好几次都抑制不住低低地闷哼出声。
“当时一定很疼吧?真的对不起,阿玙。”
陆景渊抱起熟睡中的温玙,,许是因为太累身体太虚弱,温玙没有要醒的意思,只是被抱起时忽然失重受到了惊吓,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瞬,陆景渊疼惜地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
现在他回来了,赶在自己还没做那些更过分的坏事之前。
这一世,他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爱温玙,陪他一起痊愈,不让他再受任何委屈。
轻手轻脚将温玙放回床上,又去衣柜里找了一套干爽的睡衣帮他换好。
温玙的头发还滴着水,陆景渊担心吹风机会吵醒他,便拿毛巾一点点将墨丝中的水擦干。
手指轻轻划过沉睡的脸庞,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陆景渊十分轻柔地由上至下描摹对方脸部的精致轮廓。
前世他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相处了七年的伴侣。
其实温玙长得很好看,不同于其他Omega那般娇弱甜美的长相,温玙的气质相对清冷,皮肤冷白,长而卷翘的睫羽睡着时,会在卧蚕处投下细密的阴影。
一眼看去既禁欲又乖顺,还同时流露出些许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陆景渊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Omega那么讨人喜欢呢?
他当初真是脑子灌铅了,才会放着这么好看的冰美人儿不要,跑去外面乱搞。
陆景渊倾身上前,凑到人家耳边甜甜地喊了一声:“宝贝……”
*
第二天一早,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刚刚翻起鱼肚白,温玙还没醒,陆景渊就一个人钻进了厨房。
温玙性子冷淡,不喜欢请阿姨帮忙煮饭,这些平时都是温玙亲自在做。
看着不算大的空间里,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烹煮器具,陆景渊一时陷入沉思。
他以前几乎不会踏入这里,以往每次回来,不论两人是以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收场,和平共处,还是争吵冷战。当然,每次都是自己先挑起事端,拿话刺他,而温玙总是沉默着任由他闹。
无论陆景渊多么疾言厉色,做出多么过分的行为,温玙第二天还是会起很早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
陆景渊鼻尖一酸,想起昨晚自己一回家就把人咬伤了,吃东西一定很疼,便自觉从一众花花绿绿的米盒里选了小米淘好放进锅里,准备做个冰糖小米粥。
想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可以配粥的小菜,又忽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家里负责采买的阿姨因为突发急事,提前请假回老家了,过了那么久,温玙身体不便,却又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现在冰箱里应该没什么吃的了吧?
心疼的同时陆景渊不抱希望的拉开了冰箱门,刚要一通电话让肖特助立刻买好送过来。
然而,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是一块格外精致的生日蛋糕。
陆景渊眸子颤了颤,心情沉重。
他又一个一个把剩下的几层冰箱门全部都拉开来。
其余的几层格子里,装着许许多多洗好切好却最终没有烹饪的食材。
切口处还很新鲜,应该是昨天准备的。
而昨晚陆景渊才看到温玙只吃一块没什么食欲的荞麦面包……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陆景渊蓦然转身,忽而撞入一双幽然清冷的凤眸中。
温玙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厨房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眨动的睫毛似乎在无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情潮褪去,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
陆景渊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热,很想立刻冲上去抱住眼前这个人,将他整个儿揉进骨髓里,不让他再受任何伤害。
而温玙却在他做出反应的下一秒不受控制地下意识退后一步,堪堪躲开了他的拥抱。
“……”
陆景渊感到万念俱灰,伤心之情难以言表。
他的宝贝儿拒绝了他爱的抱抱。
一定是因为前世的自己性格太过喜怒无常,温玙才会误会,以为自己又要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
陆景渊眼尾猩红,眼中的心疼与愧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开口讲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温玙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陆景渊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好,以及声调不够温和,都会伤到他的宝贝,每一个字都在用心斟酌。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饭很快就好,等下我叫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温玙张了张嘴,口腔传来一阵剧痛,最后什么也不想说了,
见陆景渊没有再靠近自己的意思,温玙松了口气,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长长的睫毛兀自垂下,缓缓从背后拿出一个本子,低头写着什么。
笔尖轻触纸面,在突然安静的空间里,沙沙作响。就像时刻画在陆景渊的心尖上,触动每一根神经。
“我来煮。”温玙将写着字的一面横在身前,目光沉静地看着陆景渊。
“不用不用,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温玙投去探究的目光,见陆景渊态度坚决,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最后还是默默低下了头,抱着自己的本子慢吞吞的离开了厨房。
回到自己房间的温玙神情落寞,景哥他,又在想什么新的花样折磨自己了吗?
陆景渊端着刚煮好的小米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温玙正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十分熟练地将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药片倒入手心,继而又一脸淡定地将大把药往嘴里塞,随后再喝一口水压下去。
他显然没料到陆景渊会出现在自己房间,毕竟两人婚后都是分房睡,以前从没有这个先例。
“您……”
手中的药瓶因为某人的出现而没拿稳,“咚”的一声摔到地面,在地板上弹了几下后便咕噜咕噜滚到陆景渊脚边。
陆景渊弯腰将小药瓶握在手中,难得见温玙慌了心神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很有趣,但还是走过去尽量用最温和轻缓的语气笑着问他。
“阿玙怎么像个偷吃糖果后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似的啊,吃药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
陆景渊笑着上前将餐盘放到桌上,情不自禁揉了揉温玙柔软的发顶。
“还有,没吃早饭之前不可以吃药,胃会痛。”
温玙抿唇看他,随后又低下头,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抠弄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半晌才慢吞吞伸手,用轻飘飘的声音、很坚定的说了一句:“我的药,还给我。”
得,还真像个糖果被没收后,不甘心地向家长讨要的小孩。
陆景渊轻笑一声,垂眸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药瓶,白色的瓶身,上面什么说明性文字也没有。
“这是什么药啊,该不会是三无产品吧?”
“……是感冒药,是……维C,是……还我……”
上一秒还在乖乖抠弄自己纽扣的温玙,下一秒就忽然伸手过来要抢,被陆景渊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手腕,连人一起带入怀中。
“……”
感受到温玙喷洒在自己胸口的温热的呼吸,心里痒痒的。
温玙蓦地抬起头来,眸色幽然,痛觉神经的驱使下,生理性眼泪盈满眼眶。
陆景渊心跳忽然加速,全身仿佛有一团火要将自己点燃。
同时感觉到火辣辣的还有陆景渊怀里的温玙,被猝不及防拉着撞上对方的胸膛,温玙只觉得鼻翼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不哭不哭,都是哥不好,让我亲亲就不痛了。”
陆景渊心疼坏了,捧起人家的脸,就着鼻尖亲了一下。
而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的温玙直接蒙了,整个身子骤然坐得僵直,连一向爱扑扇扑扇的睫毛都一时忘了眨动。
“先,先生……”
“叫景哥。”
“……”
陆景渊忍不住还想再亲一下,岂料却被温玙及时伸出的修长手指抵住双唇,力道不重地轻轻推了一下,沉默的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察觉到温玙的拒绝,陆景渊也不逗他了,是自己太心急了,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变,任谁都会感到疑惑不解,温玙不信任他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真的不想等太久,前世就是因为他们两人感情不睦,才会酿成许多不可挽回的遗憾,而温玙的病,也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上辈子是他把温玙一点点推远,今生也应由他把人重新拉回自己身边。
陆景渊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刚刚被温玙宝贝似的小药瓶 ,逗猫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温玙再次伸手,两人的手一触及分,又抢了个空。
陆景渊假装严肃:“阿玙不说清楚,我就让科技院去查了。”
温玙垂眸抓紧了衣角,。
“我……”
陆景渊眼神冷了几分,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我爸给你的?”
温玙不置可否。
随后那瓶药就被绿景渊丢进一旁的了垃圾桶。
“回头我去跟他说,这种药你以后别吃了,现在要孩子还不还不是时候。”
陆景渊端起先前放在桌子上的小米粥,又拖来旁边的椅子坐到温玙对面。
“吃饭吧,我亲手为你煮的哦。”
温玙抬眸,眼神茫然,碗里黄橙橙的小米粥醇厚香浓,还冒着热气,他安安静静盯着陆景渊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凉,又轻轻送到自己面前。
“不热了,张嘴,啊——”
温玙抿唇定定注视陆景渊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睛盯到他心里去。舌头很痛,他再次垂眸摆弄起自己衣服上可怜的纽扣。
他在紧张。
陆景渊看在眼里,神情更柔软了些,温柔的安抚道。
“就少吃一点,乖,待会儿景哥帮你上药。”
温玙不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陆景观手里的那碗小米粥上面。
这次里面究竟是加了很多盐巴,还是放了会让自己过敏的毛虫?又或者……比那更可怕的东西?
其实都无所谓了,由于近段时间病情的恶化,他已经逐渐丧失了味觉和嗅觉。
接下来,陆景渊喂他一勺粥,他便乖乖吃一口。
温玙虽然平时冷冰冰的,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和陆景渊在一起时总会变得格外乖顺,只要是陆景渊喂的,就算里面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咽下去。
温玙想让陆景渊快乐一点,哪怕这份快乐要由自己的痛苦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