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又和太傅在一起了

精彩段落

今年冬天极冷,雪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下去,能完全陷进去。

江尧重重咳嗽了几声,才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躺在雪地上,右手举到眼前,居然是完好无损的。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被禁卫军乱棍打死了吗?

大公主成为女帝后,宴请百官,发现有人在摄政王池庭雪的膳食里下毒,下令追查尚食局。那晚江尧是送膳的人,因此被禁卫军乱棍打死。

重棍交加,脊骨一寸寸断开,然后皮开肉绽,内脏俱碎。

江尧回想起那种痛苦,依旧身临其境。

他哆哆嗦嗦收起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还没来得及细想当前是梦是现实,突然,头上传来一道危险的声音。

“朕的好太傅,这里竟有人偷听墙角呢。”

像猎豹在撕咬到口的猎物时突然发现脏了眼的小老鼠。

江尧骤然一抖,缓缓抬头,看到穿着龙袍的人的面孔,彻底惊住。

这是记忆里本该死去的皇帝。

目光下移,江尧又看到被皇帝压在靠椅上的池庭雪。

池庭雪身着一袭朱红锦袍,玉冠下长发如墨,肤色冷白,狭长的凤眸冷冷地看着惊慌坐起的江尧,深处压抑着被撞破的怒火。

完好如初的手,覆雪的梅树,皇帝调戏太傅。

江尧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他重生了,回到在太傅府撞破皇帝向池庭雪告白的那晚。

江尧原本并不在皇宫服侍,而是在太傅府。他在太傅府意外撞破告白,又被皇帝逼着玷污太傅,第二天就被池庭雪令人打烂右手,变成了一个残疾。

后来管家整顿府内人员,他就被赶出府,然后才被大公主手下买走,带入宫中。

“太傅。”皇帝看回池庭雪,语气轻柔,宛如在和情人呢喃,“朕是真心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

池庭雪截断皇帝肺腑告白,不掩厌恶,冷冷道:“陛下,我不是断袖,要是陛下好男风,就去青楼小倌那春风一度,赏银我替陛下付了。”

姚泽安听得一怔,随后犹如被池庭雪狠狠打了一巴掌,面色涨红,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对方,胸膛剧烈地起伏。

姚泽安自幼体弱,情绪激动时,更喘不上气。

他咬紧牙齿:“池庭雪,朕等了你九年,你就这么高不可攀?你不让朕碰,好!朕就让你尝尝被下人玷污的滋味!”

说完,姚泽安狠狠看向地上跪着的江尧,怒声道:“你!给朕上来!”

江尧想起前世被打烂的右手,若是这次他还重复前世,活过来岂不毫无意义。叩头道:“小人不敢,陛下饶了小人吧。”

姚泽安却不管,他是皇帝,谁都要听他的命令。池庭雪在生辰宴上被他下了软筋散,如今只能是自己手里的布娃娃。

他要恶心池庭雪一次,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跌下神坛。

“今天你不上来,明日朕便让你掉人头!”姚泽安怒道。

江尧仰头看着亭子里互相折磨的二人,进退维谷。

首先,他不能逃跑,无论是谁,都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力,毫不费力地找到他,毕竟,撞破皇帝告白太傅,这是掉脑袋的事。他必须选择帮助其中一方。

池庭雪虽为太傅,但两朝的皇帝都是他一手扶上皇位的,权利大的吓人,不然,皇帝早就把人掳上床榻了,哪里会在这里恼羞成怒,而他现在,更是太傅府里的下人。

帮谁,不言而喻。

江尧低下头,借着求饶的机会,用衣袖挡住,偷偷藏了一块石头在袖子里,然后才做出逼不得已的模样,踏上石阶,进到亭子里。

池庭雪看着渐渐走近的江尧,眸中愈寒,暗中握紧了拳头。

姚泽安注意力全被池庭雪眸中的屈辱所吸引,他低头看着被下了软筋散动弹不得的人,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感。

九年了,他看着这个人九年了,终于,他登基了!以前见不得人的心思,终于可以宣之于口。

“你,给朕解开太傅的衣襟,用手掌让太傅舒爽舒爽……”姚泽安充满恶意道。

池庭雪收紧拳头,冷觑了一眼江尧,呼吸微微加重。

前世便是这样,只是当自己解开太傅的衣襟,探手向下时,皇帝又改了主意,似乎是舍不得,亦或是觉得嫉妒,直接一脚踹开了自己。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事后太傅才打烂了自己的右手,而非取走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江尧低垂下眼睛,假装根本不敢看向两人,然后在一步步走近时,陡然伸出手,将手中巴掌大的石头,用力的砸向皇帝的脑后。

姚泽安没有丝毫防备,浑身一抖,直接晕倒,摔在池庭雪的身上。

看到皇帝的身体软软倒下,江尧握着石头不禁后退两步,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害怕与惶恐。

池庭雪愣了两秒,皱眉看着江尧,语气不容置喙道:“把他给我从身上拿开。”

他身上天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江尧神智恍惚了一下,便回过神,把人拉开,扶到了一旁。

拿开姚泽安后,池庭雪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尝试活动了下手腕,尚有点力气,便摘下左手手腕的佛珠,在手指里拨弄,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可以慢慢抚平他心里的烦躁。

江尧扶姚泽安坐下后,便很是不安,他砸晕了皇帝,等皇帝醒来,一定会治他的罪。

而他救了池庭雪的清白,池庭雪不能不管他。

想到这里,江尧回到池庭雪身旁,熟练地跪下。

池庭雪的目光从佛珠上收回,俯视跪在他脚边的少年,眸里不咸不淡,淡声道:“靠近点。”

江尧膝行低头靠近,闻到池庭雪身上淡雅的香气。

如前世一样,还是熟悉的香料。

江尧仰头看着池庭雪垂下的容颜,檐角落下的灯光浮在冷白的皮肤上,增添了一点温度,宛如仙人用夜明珠细细观赏的宝玉,没有一处瑕疵,全是天然而生的美。

时隔半个多月,江尧再次这么近地看池庭雪的绝色容貌。上辈子最后一面,是他被大公主毁容,嗓子也变哑,因为送膳一事,跪在宫宴上,让池庭雪看一看下毒的“凶手”。

池庭雪手里又拨弄过一颗佛珠,淡声询问江尧:“你是哪来的,为什么会在这?”

江尧用手指抠了下衣袖,抬起脸时,露出下人脸上常见的笑容,讨好道:“小的叫江尧,是管家新提上来在书房侍候您的。今天大人生辰宴后,小的想在梅园里偷闲一阵,不想碰到大人您了。”

说起书房侍候的人,池庭雪想起来有这事情,上次侍候他的人被查出是细作,他便叫管家寻个干干净净的人过来。

池庭雪上下打量一遍江尧,侯府下人的装束,常年干活的双手,除了一张略微出色的脸,其他的倒真没能让人生疑的地方。

池庭雪不再拨弄佛珠,戴回左手的手腕上,叫江尧扶他起来,离开这座亭子。

他看了眼江尧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如果不是软筋散的缘故,有洁癖的他一定不会让别人扶自己。

前世,江尧曾和池庭雪同床共枕三个多月,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睡前都会检查自己有没有喷上香露。如今要扶对方,便先把溅上泥土的外衣脱掉,只留下干净的里衣,主动把手臂搭过去。

池庭雪看着江尧的动作有些惊讶,但没拒绝江尧的贴心之处。他抓住江尧的手臂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打听过我?”

江尧脱下外衣后觉得很冷,除了扶池庭雪的手臂,其他地方都在微微发抖。冷风吹过枝头的雪花,落在他的长睫上。

“小的要伺候大人,便会多向管家请教。”

“挺有眼色,但打听到我有洁癖就够了。”池庭雪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剩下的再多问,舌头可以割下来了。”

江尧低下头,长睫的雪花滑落下来,淹没无声。

“是。”

李伯是侯府的管家,知道主子和皇上同时不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下人出来寻找。不到片刻,和扶着池庭雪的江尧碰上。

“大人,您没事吧?”李伯拿过下人准备好的大氅,奔到池庭雪身边,小心盖上。

同时,也有人端来用素帕包着的汤婆子,跪下递给池庭雪。

池庭雪在李伯过来时,便松开了江尧,不紧不慢接受下人的服侍,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江尧。

江尧见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明白现在不是他能掺和的时间,赶紧退下,颤着手穿上了自己的外衣。

池庭雪穿好毛领大氅,拿着汤婆子,淡然地跟李伯吩咐接下来事情,让他们把皇帝送回,侯府也找出名贵的药材一并送去。

身弱的皇帝在今晚被冻了一回,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再来烦他了。

李伯看出池庭雪心情不悦,便让人小心伺候着,剩下的事情一律推到明天处理。

回去后,池庭雪早早歇下。

他睡觉时候很少做梦,今夜不知为何,突然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

他和大公主合作谋杀了姚泽安,大公主即位后,他被封为摄政王,封号翊。那些喜欢他的人忌惮他手中的权力,为了保全家族或自己,再也不来骚扰他。

梦中的他,也有了一个早逝的夫人。

他把夫人的骨灰埋在梅园的梅树下,每日都会去看望。

看望时,他把手抚在冰冷的墓碑上,轻唤对方的小名,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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