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5-04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林见白 主角:云希 陆熠
云希哭成一个泪人儿。
睁开眼睛时,他是被痛醒的,脑袋里模糊的记忆还在跳窜。
太阳穴有点疼,隐秘的地方火辣辣的,见鬼,明明是喝酒入肚腹,怎么痛的地方转移到那里去了。
等他从床上挣扎起来,已是半小时后,遮盖在身上的被单随动作滑落。
陌生的房间,奇怪的气息,他懵了。
慌乱之中手摸到了滚烫的东西。
云希低头一看,他旁边躺了一个人,男的。
而且,没穿衣服。
床上地上都是撕开的小盒子。
很明显,他们拉扯过,近距离接触那种。
云希脑袋瓦特了。
再瞥一眼自己,也没衣服。
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时间回到前一天下午,当时他在四季酒店拍完一个杂志封面。
卸妆间里化妆师一边帮卸妆一边聊八卦,知道云希是小糊咖,所以什么都说。
“听说裴郁裴影帝也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在第几层,不然我就去找他签名了。”
“欸,你粉裴影帝吗?”
云希无波澜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嘴边漾开一抹笑,“粉啊,粉十多年了。”
他们一下子找到共同话题,卸妆师和他聊裴郁的各种喜好,云希能说出他每个获奖的日子以及他喜欢的讨厌的东西。
云希目光追随他十年,对裴郁了如指掌。
助理阮宁过来后,也加入了这场聊天。
她是知道云希将裴郁当信仰当偶像的,有时候甚至在他眼里看出超脱粉丝对偶像的情绪。
阮宁小道消息得知裴影帝就在他们上面的楼层,卸完妆就直接把云希带上去了,还趁机把他推进了裴郁怀里。
“希宝!加油。”
那时云希脑子都是懵的,呆呆的把裴影帝抱住了,好半天蹦出一句,“我喜欢你,十年了。”
裴郁抵触陌生人的气息,费力把他往外推,而这时楼梯间出来一堆媒体记者,拿着话筒和摄像机。
记者们本来是蹲点采访裴郁的,没想到碰见粉丝告白,这种花边新闻发出去一定劲爆,他们举着长枪短炮,恨不得怼人脸上。
裴郁情绪烦躁,声线冷冷的:“谢谢你的喜欢,我对男的没兴趣。”
之后云希被记者团团围住。
“请问你想搭上裴影帝的线获取资源吗?”
“你是同性恋?”
“请问你真的默默关注影帝十年?”
“你父母知道你的取向吗?”
他们知道裴郁不好惹,便把焦点放在云希身上。
云希没想到会有媒体过来,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身体有点抖。
“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在一旁神色清冷,手握手机敲打着什么。
不一会,裴影帝的经纪人和酒店保安过来把人驱散了。
尽管摄像机被他们拿下,但是已经有视频、图片流了出去。
经纪人看云希还扯着裴郁衣角不放,没好脸色,“还不快滚。”
裴郁侧头,目光如刀锋。
“别做这种蠢事。”
“我厌恶同性恋。”
冰冷的话如冰锥,直抵心脏。
气氛正僵着,走廊拐角走出一个男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下,脸上谑笑,最后视线落在两人相碰的手上。
“怎么,打扰你们了?”
那人眼神有点冷,云希抖了一下藏到他身后,“裴影帝,我…”
裴郁有点无奈,一下子和云希隔开距离,“你听到了?”
“就那么一句话,我没聋。”
云希恨不得钻地躲起来。
这场表白闹剧最后以失败告终,云希被助理拖走了,魂不守舍的。
她有点自责,不该自作主张地,“也不知道那群媒体今天会怎么爆料?”
云希倒是不在意,“我一个小糊咖,估计也没人注意,而且裴影帝身份在那呢,他们也不敢乱写吧。”
“希望如此,不然我们俩都要被领导骂死。
“哎!对了,今天还是比较幸运的,我拍了好多我男神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下,好帅的!”
云希牵强一笑,把阮宁递过来的手机推回她怀里,“不用,你留着慢慢欣赏吧。”
阮宁看出他心情不好,眼珠转了几下便有了主意,“别难过了,希宝,为了安慰你受伤的心灵,我今晚请你放松一下。”
嗯?
“到了就知道了!”
阮宁带着他去了一处私密性高的酒吧,云希没什么精神,看着那个酒吧招牌,没拒绝。
盛世王朝,本市最大的夜色场所。
进去后他上楼找了个vip卡座坐下,阮宁跟他交代几句话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便自己喝着酒。
他长相偏柔,气质出众,与大多数寻欢作乐的不一样,期间很多人富二代纨绔子弟来撩拨他,甚至有人指着他的网上照片比对确认,问他很多露骨的问题。
他一概不理。
中途他难受去洗手间,酒精上头晕乎乎的,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白天的事情令他烦闷。
“厌恶同性恋”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
慌乱之中他路都走不稳,快要倒下的时候,撞到一个人,他想挣开,但脑袋好重,只能依附着他。
陆熠看着怀中人,语气不善,“滚。”
云希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勉强站稳,“嗯?”
他看不清这人的脸,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还打着领结,精致优雅,这很像是…酒吧服务生。
云希有点醉,也更加肆无忌惮,“喂,你礼不礼貌,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去,帮我开个房,我要休息,给我倒一杯冰的水,浴室水温要46℃,房间点熏香…”
“我助理会给你钱的,嗝~”
之后他缠着那个“服务生”,一直到了房间也不放,他也不知怎么了,身体燥热,抱着那唯一的清凉睡去。
后来,他意识模模糊糊,只感觉到被那人各种“欺负”。
理清事情前后,云希迅速起来,捡起来衣服穿好,天还没完全亮,他拿着自己的卡去附近银行取了些现金回来放在床头柜。
男人还没醒,他松了一口气。
这是云希第一次在酒吧喝醉,没想到这里服务这么到位。
但这人技术实在不行,他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他冷静了下来,现在还早,他得赶紧离开,不然被媒体记者拍到又是一个黑料。
虽然他只是个十八线,但或许以后是顶流呢。
他又花了些钱去把监控处理好,才匆匆忙忙赶回家。
洗完澡躺床上他有点难受,表白被拒,喝酒还失了身,昨天他和裴郁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被不怕死的媒体暴出去。
…
另一边,酒吧房间里的男人醒来,看着混乱的床褥被单脸上阴沉如水。
他的胸膛后背有点微痛,一看镜子,上面是红色的抓痕。
床头柜的红色钞票很显眼,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封口费,别想敲诈!”
字迹有点潦草,最后一个感叹号把纸划破了。
地上掉了一枚蓝色耳钉,阳光下泛着光泽。
陆熠思量了几秒弯身捡起,把耳钉和封口费一起,妥帖放好。
他数了数,红色钞票只有三百,确切的说,是一夜慌乱的piao资。
陆熠甩了甩脑袋,思绪清醒了几分。
昨天晚上他应朋友约,来酒吧放松,没想到那些倒酒的人胆子那么肥,在他喝的酒水里加了东西,身体不适他匆匆告别。
出包厢门后他步伐很快,就这么撞上了人,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命令他开房,并且拉着他不撒手。
本来他不想跟醉鬼计较的,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以及理所当然的模样,很像当初的那个人…
一切,就这么稀里糊涂发生了。
他拿起电话,给助理打了电话,“帮我查一个人。”
…
中午,云希醒来时,床边站着人,吓得他一激灵。
一分钟后,床边人公式化道,“少爷,老爷电话,麻烦你接一下。”
云希面容冷淡,也不管这人怎么开门进来的,把手机放到耳侧喂了一声。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他没多少关心,这么兴师动众请他,估计是自己丢人了。
电话那边的语气很暴躁。
“云希,你给我滚回老宅来!”
半小时后。
云希刚进门,砸过来的茶杯擦着他耳朵摔了出去。
云希看到了一家三口和睦的画面,瓷杯擦过的耳际有点热痛。
他对这个父亲没多少好感,因此无畏无惧,从小到大他没关心自己几分,现在倒是管束起来,他觉得讽刺。
方霆焰靠着云家发家上位,最后却抛弃了原配,两人离婚的时候,云翎已经怀孕。
没多久,方霆焰和唐文月领证。
云翎给云希上户口时找了方霆焰,男人在出生日期那里特意加大了一年半。
云希十二岁时被媒体爆出来,方霆焰迫于压力,‘好心’的把前妻的儿子接回方家别墅。
云希不喜欢这一家子,在镜头下进了方家后又跑回出租屋和母亲一起住,方霆焰每个月给母子打十万生活费,后来被唐文月缩减成一万。
唐文月一有空就打电话嘲讽云翎,骂她小三,说云希是杂种。
云希目光冷淡,走到沙发旁坐下,“父亲大费周章请我回来,有事吗?”
方霆焰眼眸中全是怒火,昨天云希表白影帝的热搜新闻高居不下,已经波及到方氏集团的股票。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表白一个男的?酒吧喝酒乱贴人?”
“方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又不姓方,怎么,方珏惹事了?”
方霆焰顿时站了起来,怒目圆瞪。
气氛剑拔弩张。
唐文月看云希又一次惹恼方霆焰,善解人意地开导劝慰,“你别气坏了身体,孩子还小,云希也只是图新鲜玩一下。”
“娱乐圈嘛,听说都不太好混,他找影帝交朋友也没错。”
这句话无异于煽风点火。
方霆焰本来就觉得他去娱乐圈不妥,在他刚去跑龙套时就极力反对,现在还害他跌面子,几年的怒气到了临界点。
“你…逆子!”
唐文月朝云希使眼色,“云希,快给你爸爸道歉。”
她眼中的讥诮实在太过明显,云希皱了一下眉。
虽然他性格开朗和善,但是倔起来也是回不了头,给老男人道歉低头,绝不可能。
方珏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面无表情,“哥,确实是你不对。”
云希被这声哥叫得快起鸡皮疙瘩,他目光淡漠,冷声道,“别这样喊我,我不是你哥,唐文月没告诉你吗?”
唐文月听到这句心里很不舒服,小三转正一直是她的痛,眼中的怨毒也重了几分。
还是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客厅安静得针落可闻,掺杂着方霆焰呼吸急促的气声。
方珏无奈一笑,暗里挑衅,“我知道啊,哥哥。”
他的长相随了唐文月,眉眼精致,鼻子高挑,唇瓣厚度适中,下颌线明显,头发长及肩膀,穿的衣服是中性,看起来男女莫辩。
方霆焰思想向来保守,对这个亲生儿子倒是宽容,呵,可笑。
某个老男人视线灼热瞪着他,云希实在难受,他忽略了方珏眼里的锋芒,站起来打哈欠,“那些媒体不自量力招惹裴郁,只是顺带提一下我吸引眼球罢了,我还沾光了呢。”
“接下来裴影帝那边肯定会处理,你紧张什么?没事的话,我先休息了。”
昨晚被人按着折腾那么久,那里还很痛,身体也疲软无力。
方霆焰听他这胡言,怒意更加,“站住!你给我去书房跪下认错!”
云希迈步楼梯口。
“唔,再说吧。”
方霆焰的命令他丝毫不当回事,半眯着眼睛上楼。
一个女佣正好拿着拖把下楼,脚心不稳滑了一下,没东西抓她顺手扯着云希摔了下去。
过程中,云希的衬衣扣子被扯掉,肩膀连着胸膛一片的痕迹暴露在空气里。
六只眼睛顿时盯着他。
云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靠!这家伙,八百年没吃过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