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奶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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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神魔衙门外,有仙击鼓。

“嘭嘭嘭嘭——”

月白衣衫的仙人拿着鼓槌,奋力砸了十几下,在衙役开门后,他把鼓槌潇洒一扔。

他在雾气缭绕中走向衙堂。

“仙君,仙君你怎么又来了。”官老爷愁眉苦脸地迎上前来。

“我要的心,你还没判给我。”泠然长身玉立,不卑不亢。

官老爷眉头拧成了川字:“那只是一颗被天地废弃的心,陨落后归神魔府衙管,仙君你这又是何苦呢!”

泠然眼中凄冷:“那是我故人的心。我答应过他,若他要走,我会送他一程,山长水远,我都会陪他走一程。”

官老爷铁面无情,甩袖转过身道:“遐迩仙君,天地自有律法,本官实难从命,望你即刻离去,今后切莫纠缠。”

“既然如此,我便得罪了。”泠然亦是决然,抬眼的瞬间,手中的凝光幻成一把长剑。

几个蓝衣赤发的衙役凭空出现,听令上前,意图缉拿泠然,却被仙人两三下轻易打倒,躺在地上“哎哟哟”叫唤。

紧接着,泠然独自闯进了衙门后院中的魔灵池,那里荒草丛生,萤火四起,还汇聚了六界魔物。

魔物见仙者来,一拥而上。

泠然挥剑就砍,毫不手软。

魔物们不甘示弱,从半空中俯身飞刺,在他的身上挂上刺眼的血痕。可他依旧执着地朝前走,不顾伤痛。

“玄远!黎玄远!”泠然喊道,“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魔物不断在他身边交错飞旋,一片混乱,它们时不时捉弄这个仙人,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一个小仙,又怎能敌过千百魔物。

很快,泠然身受重伤,月白衣衫上血迹斑斑,他以剑勉强撑地。

这时,一只玄色的灵蝶穿越混沌魔孽,终于飞到仙君眼前,停栖到他颤抖的指尖上。

“玄远,是你吗?”泠然小心翼翼收拢,声中竟有些哽咽。

十年后,逸安镇。

“我要赎回我的剑。”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当铺里。他生得俊逸非凡,墨发高束,瑞凤眼藏星流光。

陈悠扬对当铺的伙计补充道:“就是昨天被我大哥当掉的那把。”

伙计装糊涂:“当铺的剑太多了,我可不知道哪一把是你的。”

“宋叔!你也帮着我大哥!”陈悠扬恨得咬牙切齿。

伙计为难他,握手而立道:“除非那把剑跟定你了,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或是你喊一声它能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陈悠扬勾唇角,打了个响指,“晴霄,剑来。”

一把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横在陈悠扬面前,被那只修长的手握住。

伙计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出,惊讶之余无奈道:“我跟你哥,都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剑对你来说就是毒药,会害了你啊。”

“可没了剑,我的人生了无生趣。”陈悠扬收好剑,把钱放木台上。

伙计摇头叹气:“你们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总想做什么大侠剑客。平平淡淡的日子多好。”

陈悠扬在门槛处回眸,极具少年意气地一笑:“宁做无边梦,不肯认凡庸。”

少年负剑,出了当铺。

澄蓝天,翠柳岸,一线蝴蝶纸鸢。午间阳光落在身上尽是暖意。陈悠扬在路边买了根糖葫芦,随心吃了一颗。

一个金黄衣衫的胖子,带着两个小厮横行而来,故意撞到了陈悠扬,导致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陈悠扬冷冷道。

胖子假装没听见,背着手大摇大摆地朝前走,被陈悠扬不客气地伸手拽回来。

陈悠扬再次警告:“我说捡起来。”

胖子都没拿正眼看他,嚣张道:“你凭什么让我捡起来?”

陈悠扬单手把胖子拎起,当即把胖子吓得直哆嗦,慌张地说:“别打我!你敢打我我就告到衙门去!”

旁边的某位小厮,识相地把糖葫芦捡起来,陈悠扬才松了手。

陈悠扬接过糖葫芦:“徐虎,我知道你是发了财刚归故里,但我还是劝你不要惹到我的头上。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把带灰的糖葫芦吃下去,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徐虎拿手挡脸,生怕陈悠扬破坏他的俊颜,见陈悠扬抬腿走人,蓦然想起件要紧事来。

徐虎巴巴地跟上去,谄媚道:“扬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悠扬心情正差,面对这么个欺软怕硬、变脸迅速的人,没好气地回答:“我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吃饭。”

“好的好的。”徐虎嬉皮笑脸地说,“不如你吃过午饭来我家找我?我有件东西要还你。”

“不去,不要了。”陈悠扬走路生风。

徐虎挺圆滚滚的肚皮追上去,有点急:“你小时候最宝贵的护身符,你不要了?”

陈悠扬上下打量他,说了句“行吧,那谢谢”,就径自走远了。

徐虎看着陈悠扬的背影远去,脸立刻垮了下来,对小厮们凶道:“你们怎么都不帮我,刚刚就该狠狠揍他一顿啊!”

小厮面面相觑:“我们不敢。”

徐虎恨得直踹他们:“我要你们何用!这个小狼崽子,打小就耀武扬威的,我呸。他迟早犯我手上。”

-

“悠扬,回来啦。”邻家大婶挎着一篮菜,笑眯眯地转头看他。

“是。”陈悠扬温和回答,走向自己家。

他家门口,一身素衣的嫂子正拎着小侄子的耳朵,边走边训话——

“我叫你不要去水边玩你非不听,今天又打湿了衣衫,你还把隔壁家的鸡给放跑了,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吧。”

“娘,我错了,我耳朵疼!”小侄子豆豆讨饶,看到陈悠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叔!小叔救我!”

嫂子没给陈悠扬机会,严肃道:“阿扬,你先进去吃午饭,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他不长记性。”

她拽着豆豆不肯松手,进门就直奔后院。

陈悠扬听着豆豆的哀嚎,懒散道:“今天没心情帮你这个熊孩子,自求多福吧。”

他走进堂屋,大哥坐在木桌旁喝酒,黝黑的脸庞透红。

“哟,大侠回来了?”大哥瞥到他背的剑,嚼几口咽下了花生米。

陈悠扬冷笑一声,指着他道:“你卖了我的剑,幸亏嫂子告诉我。这一笔账我记心里了。再有下次,休怪我翻脸。”

陈悠扬顾念这是自己大哥,只是去灶台那儿给自己盛了碗饭,回来坐在大哥对面吃饭。

大哥没忍住拍着桌子道:“我就是想断了你的念想。你一御剑就晕倒,一御剑就晕倒,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非不听我的话。你拿着这把剑是想拯救苍生?”

“拯救苍生我也乐意,你管不着。”陈悠扬自顾自扒饭。

大哥打了个酒嗝:“我们家五代都是木匠,安安分分的多好。就你叛逆,满脑子想当什么大侠。你已经十九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成家了。你呢,吊儿郎当的,不像话。”

大哥说着说着,又放了个屁。

陈悠扬忍无可忍,放下筷子:“大哥,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老子把你养那么大,你嫌老子不文雅了?”大哥抓抓脖子,“我最烦你们这种多读了两天书破规矩多的。”

陈悠扬被气笑:“岂止,你就烦读书人。不然我二姐怎么会被你气得离家出走。”

“那是她自找的,娘们儿就是麻烦。”大哥口无遮拦。

陈悠扬道:“酒喝多了吧你。我跟你真是无话可说。”

他迅速吃完饭,然后起身向门口。

“干嘛去?”大哥喝道。

陈悠扬侧过身,桀骜不驯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大哥的手指刚好搭在碗的破口处:“哟,你想跟老子断绝关系啊,老子可不怕你。”

“我不仅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我还要断袖。我找个男的陪我过一辈子,气死你。”陈悠扬直接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大哥气急败坏道:“哪个男的愿意跟你!男的只会打你!你出门就被人打!”

陈悠扬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只当后边是一串狗吠。

徐虎在自家堂间溜达来溜达去,不时看看门外,嘴里叨念着:“怎么还不来,哎呀,怎么还不来,该吃过饭了吧。早知道我直接把他请到家里来吃饭了,哎呀,这事儿给办的。”

徐虎的夫人看着他来来去去,坐在堂上磕着瓜子:“你怎么了?太久没沐浴身上长虱子了?”

徐虎嫌弃地说了句“去去去”,瞥到某个白衣身影后,又欣喜地去门口迎人。

徐虎夸张至极:“扬哥,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他热切地把手放陈悠扬的背上,带陈悠扬进门。

陈悠扬莫名想起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但看着堂间穿金戴银的应该是徐虎夫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跟徐夫人互相点头示意,然后他顺着徐虎的话坐下了,好奇问道:“你都发财了,怎么还住在这旧宅里?”

“我不打算在逸安镇长居,所以不在这买新宅了,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徐虎的话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我,怎么呢?”陈悠扬问。

徐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愣是把话圆回来了:“路过逸安镇的时候想你们这些儿时的伙伴了,干脆过来住一阵子。”

“你还想我?我记得你小时候老来招惹我,招惹不过,被我追着打,扔满身泥巴,咳。”陈悠扬说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

徐虎夫人插话:“哟,还有这等事呢。”

徐虎赶紧支开她:“去去去,你去叫人煮茶,我那上好的碧螺春,用来招待贵客哒。”

他夫人“哼”了一声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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