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

精彩段落

转眼就到了周末。

沈一庭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他昨晚收拾旧物,勾起了一些之前的回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能睁着眼茫然地盯着空洞的天花板。

后来折腾到天快亮才撑不住睡去,这一觉昏天黑地睡到不知道几点,外面的门铃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分钟才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起得太猛,眼前阵阵发晕,又走得太急被客厅地上的纸盒子勾了一下裤腿,崴了一下脚,拖鞋也“嗖”地一下飞出去。

纸盒子里的东西叮叮哐哐散了一地。

门铃还在催促地响着,他也顾不得找鞋,只好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还差最后两步路的距离,门铃突然不响了。

沈一庭挪到门口,从猫眼里看过了,再打开门——没有人。

那人估计等不住,以为家里没人,走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把门带上,又打开灯,跪在地板上找自己的拖鞋。

“嗡嗡嗡——”摆在饭桌上的手机恰在这时震了起来。

沈一庭直起腰走过去,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的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两秒,按了接听键,举到耳边。

“一庭,你怎么能不接我电话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又熟悉的声音,“你知道我多担心你。”

“……”沈一庭没有开口,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要闹脾气了,乖,搬回来好不好?”电流里混杂着对方的气息,就像挨在自己的耳边说话。

“……方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许是一晚上没喝水,沈一庭一开口,嗓子是哑的,“你以后别再换号码打给我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久到沈一庭举着电话的右手微微发麻。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最后,对面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沈一庭掐断了电话,紧接着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嗡嗡嗡——”刚过两分钟,手机又开始在他手中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

心里突然腾起一股烦躁,沈一庭挂断了电话,然后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

程时站在楼下,他看了眼显示无法接通的手机屏幕,视线又移回了四楼的窗户上。

再拨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返回上一级菜单,他看了会儿一串号码上头备注的“沈一庭”三个字,把手机装回了裤兜里,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

*

黄昏将近,橙红的余晖洒满整个房间,纱帘鼓了风,时不时地飘进来。

客厅地板上的衣服相册书本落了满地,沈一庭窝在沙发里,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接完那通电话许久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卫生间捧了把水洗了脸,抬头才看见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和眼睛底下的乌青。

他朝着镜子里苦笑了一下,明明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决绝,转头却又要顾影自怜地想起那些事儿。

难道还要一辈子悼念死掉的爱情?

像个期期艾艾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

这么想着,眼睛里才总算找回几分神采,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他决定出门采购点生活用品,搬来这么久了,自己的日子却还没正儿八经回归到原本的轨道上。

他从衣柜里的一堆衬衫西裤里翻出一套休闲装,套上才发现大了不少。

自己没有称体重的习惯,可用手扯一扯过分肥大的腰围,也能很快察觉出自己这短短两个月就掉了十多斤的事实。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轻轻推上水龙头,翻出毛巾擦了下脸,转身走出卫生间。

正值饭点。

小区里很热闹,多是吃完了晚饭出来散步的小区住户,欢笑声和说话声不断挨着他的肩膀擦过,可沈一庭只觉得自己仿佛与真实的世界隔离开来,他的心脏像是一只鼓动着翅膀的大鸟,发出嘈杂且尖锐的哀鸣,随时随地就要腾空而起,飞向夕阳的余晖之中。

——直到小臂突然被人扯住。

他混混沌沌地抬起头来。

那人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身高腿长,垂头看着他,因为背着光,橙色的晚霞打在了他的下巴上,深邃的五官却似是被笼在一团黑雾下。

他难解地蹙了下眉。

“走路不看道?是想躺在车轱辘底下哭吗?”那人的声音又重又沉,一下一下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可还没等他生了锈的大脑运转起来,那人又扯着他的手往前一带。

沈一庭身体前倾,急促地迈了两步才勉强稳住重心。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陌生人一而再三的挑衅。

他张了张嘴,正要发作,一辆小轿车紧贴着他的后背驶过。

“师傅,给抬个竿——”车窗被摇下来,车里有人冲这边喊。

“等着。”头顶的声音响起,他朝身后的小亭里招了招没扯住沈一庭的那只手。

“谢谢师傅。”

“下次开车当心点,蹭着人怎么算。”没领对方的谢,身畔的人冷哼了一声。

沈一庭总算明白过来。

可还没等他表达谢意,那人下一秒就撒了手,重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一庭的目光追着看出去,可对方只给他留了个黑衣黑裤的背影,转身向亭子里走去。

他只好作罢。

*

有了刚才那段插曲,沈一庭丢了的魂总算找回来三分。

他先去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份三明治和拿铁做晚餐,然后又去坐公交车,到三站路外的大超市购置了些日用品,不知道是不是仲夏夜的街景让他稍稍缓了口气,虽然心情还是不太好,但一圈逛完,已经算不上糟糕了。

等沈一庭从超市往外走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底,城市里华灯初上。

他提着整整三大袋东西,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师傅一路把车子开进了小区里。

沈一庭拉开车门下车,手上提着的三个塑料袋,让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片景观湖,小路旁的路灯下,一个挺拔的男人坐在长椅上。

他的指尖明明灭灭,夹着根烟。

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模糊了五官,叫人看不清楚。

经过的人只觉得这个人身上无端透出一股孤寂。

离得较远,加上手里的东西的确太沉,沈一庭匆匆扫过一眼,就收回目光,往楼栋里走去。

谁料背后突然传来一句——“一庭”。

沈一庭浑身一僵,定在原地。

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几个小时前才出现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莫名让人有一种嫉妒不真实的虚幻感。

电话打来好歹可以挂断。

可当人都堵上了门,该怎么假装视而不见呢。

他默默闭上眼,叹了口气。

*

夜风徐徐,抹灭了白天的燥热,处处透着初夏的清新和舒适。

今天的天台上的风不小,月亮时隐时现,天空里朦朦胧胧地只剩下几点星光。

站在天台上往下看,也许是时间晚了,小区里的路灯也灭了大半,只余下绿化带里的景观灯,衬着静谧的夜色,温柔极了。

沈一庭站在护栏边,三大提兜的塑料袋堆放在脚边。

他叹了口气,根本无心欣赏夜景,简明扼要地开了口,“方煜,对不起,我不该只是逃避……”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误会的,今天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几步之外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一庭,所以就算是道别,现在我连去你家坐坐的机会都没有吗?”

沈一庭不说话。

方煜转过头,借着朦胧的月色打量他的脸,良久才开口,“你瘦了好多。”

沈一庭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大梦将醒,我想从以往沉溺的美梦里爬起来,总是得咬咬牙,吃点苦。”

方煜听他这么说,声音低下去,“是我对不住你。”

“即使听了太多遍对不起,我也找不着原谅的理由。”沈一庭垂了头,“打从你做决定的那刻起,咱们就走到头了……”

“我只是……”方煜突然打断他,声音听上去无力极了,“一庭,你现实点好吗。”

“……现实?”听他这么说,沈一庭笑出了声,“对不起。”

可他也感觉有眼泪顺着脸颊默默流下来,“为了你的事业心,你答应公司董事和他的女儿结婚是现实?”

“你要我心甘情愿做你养在外面的情人是现实?”

“还是你从头到尾都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是现实?”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仿若悲鸣,“方煜,我从来不知道,喜欢同性的身份会这么让你感到可耻……”

方煜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被定格成了一尊石像,他张了张口,终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我总以为……在爱情里面,忠诚和唯一才是前提。”沈一庭弯下腰,去提地上的购物袋。

“方煜,你想要的,总能拿到。”他最后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转身要走,“可我不行……我骗不了自己。”

明知道一段感情走到这里,早已无力回天。

可方煜不甘心,他也太贪心。

“一庭!”他跟着转身,紧紧抓住面前人的胳膊。

突然被大力扯回去,沈一庭平衡不稳,手里的购物袋“砰”地坠到地上。

身后的人还是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大力地把他扯回来,拉进自己的怀抱。

四周静悄悄的,最后一丝月光也被云遮挡住,沈一庭站在原地,任凭自己被人从后抱住。

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有错,可到如今,他只是希望彼此能留住最后一丝尊严,总不会难看到辜负往日在一起时的情谊。

可方煜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

两个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直到月亮又重新从云缝里钻出来。

方煜埋着的头从面前人的肩窝处抬起来。

他刚准备说些什么,目光一下变得警惕又畏惧,连忙松开箍在沈一庭腰上的手,犹豫着开口,“谁在那里——”

沈一庭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

安全门那里,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影儿。

那人仿佛知道他们看见了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朦胧的月光下,黑背心黑长裤,脑袋上的青茬儿根根竖起,嘴里叼着根烟,也不知道靠在那里站了多久。

沈一庭心脏突地跳了两下,下意识往后一步,踩着了从购物袋里撒出来的东西,身体晃了一下。

黑影瞬间蹬直了腿,腰板儿一挺站直了,声音又低又沉,“别乱动,小心跌下来。”

沈一庭后脊一麻,天台上的凉风顺着T恤下摆钻进来,汗毛一根根颤栗起来。

对方开口那一刻,他已经听出来。

那个在雨中十字路口警告方煜的声音,那个把他堵在小房间里让他不知所措的声音,还有那个提醒他“躺在车轱辘底下哭”的声音。

可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喉结上下滚了滚,才颤着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程时抿了口烟,唇角一勾,“认识我?”

沈一庭咬了下唇,语气淡淡的,似是没什么情绪起伏,“不认识。”

程时没吭声,往前走了两步。

他跟着往后退,月亮从云缝中探出来,莹白的月光洒亮了整个天台。

沈一庭抬眼去看。

对面的男人站在几步之外,五官轮廓投下一片阴影,香烟点燃的一个小红点儿亮在唇间,双眸里却是墨色翻涌,像一汪不见底深潭。

两人都静默地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后,程时突然继续向着沈一庭的方向大步迈来。

沈一庭被他的气场逼得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身后的方煜两步一迈挡在他面前,眉头皱起,“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程时连个正眼都不愿分给他,“路过的。”

方煜显然没认出对面这个就是那天在雨中的同一位,他顿了顿继续开口,“不好意思,我们在这里……有些私事要谈。”

言下之意希望他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

程时扯了下嘴角,嘬了口手里的烟头,也好声好气,“你们谈,我乘凉。”

言下之意天台你家开的,谁又碍着了谁?

方煜脸上商务的表情有一丝凝固,“不好意思……”

程时没来由地“嗤”了一声,绕开他,抬脚往天台深处走去。

“先生——”后面的人不死心,开口叫住他。

程时不耐烦地伸手勾了勾板寸儿,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方煜绕到他面前,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钱包。

他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东西,递过去。

“不好意思能请您稍微回避一下吗,我们在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程时把烟叼回嘴里,他伸出食指夹住了那几张轻飘飘的钞票,转头看沈一庭。

“……这也是你的意思?”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沈一庭听懂了。

他突然觉得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无力感紧紧裹住了自己。

他和方煜在一起六年,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根本不了解身边这个人的所思所想。

“够了。”他开口,继而转向方煜,“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方煜不死心,上前一步,“一庭——”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沈一庭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冷冷的。

面前的人突然没了声儿。

程时闻言,吐出一口烟,声音不咸不淡,“不用麻烦,我就是。”

方煜脸色颓然一变,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

明明是两个人的纠葛,半道儿突然杀出一个硬要往里搅和的局外人。

再纠缠不清,就太难看了。

他抬脚往安全门的方向走,语气仍有不舍,“一庭……”

沈一庭闭了闭眼。

“小区大门十点落锁。”程时吸完最后一口烟,抬脚,狠狠碾灭烟头。

方煜再多的不愿意,最终还是被两人一唱一和地赶走了。

沈一庭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脖子,抬脚就往外走。

可程时往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路。

男性独有的荷尔蒙笼罩着他,那压倒性的气场他也早就有所体会。

沈一庭停下脚步,梗着脖子开口,“你想怎么样?”

程时闻言,怔愣了一下,语气里半是无奈半是玩笑,“我能把你怎么样?”

和方煜一晚上的拉锯早就榨干了他身体里最后一点体力,沈一庭不想再多费口舌,绕过他就往安全出口走去。

可天太黑,根本看不清路,拉开门的瞬间,他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脚踏空,跌坐在地上。

脚腕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痛,下午在家里崴到的地方更严重了。

他抽了口气,克制住了自己几乎要从嘴里溢出的声音,紧紧捂住了痛处。

身体的伤痛加上心里的疲惫,一瞬间击溃了他所有强撑到现在的坚强,他抱着胳膊,把头埋进去叹了口气。

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他试图站起来,可脚踝哪怕稍微动一动,都疼得钻心彻骨。

腰侧陡然多了道力量。

程时倾身去抱他,声音响在他的头顶,又低又沉,还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别动,我抱你回去。”

*

沈一庭屈着膝盖坐在那里,听他这么说,赶紧往后挪了挪,躲开他的手掌,声音里是强行维持的平静和淡漠,“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回去。”

程时去捞他腰的手一空。

他本就高大,如今半蹲半跪在那里,把本就不宽敞的安全门全都堵住,就像一堵高墙,也遮住了唯一一点亮光。

他就这么蹲在面前,整个人一动不动。

良久没得到回应,沈一庭抬头去看他。

可面前的男人整个人笼在一层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即使是这样,那迫人的压力也让他不由得缩了下肩膀。

良久,他感觉到程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浓又深,“……害怕?”

沈一庭抓着手边的楼梯栏杆,试图站起来,“……没有。”

程时继续蹲在那里看他,“那你躲什么?”

沈一庭只能故作轻松地抓着身侧的栏杆,打算借力站起来,“你看,我自己能站得住的……”

刚试图撑着右脚往前走,脚腕抽痛了一下,他的尾音还没落,就失去平衡往后跌回去。

他以为后背和屁股要遭殃,没想到意外跌进一个铜墙铁壁般的怀抱。

程时收了收胳膊,后背和腿弯正好卡在他的两条手臂上,抱着他稳稳地从地上站起来,语气似笑非笑,“那这算什么?”

沈一庭愣了片刻,随即挣扎着还能动的小腿,“放我下来……”

程时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人都在怀里抱着了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任其挣扎扭动,到了楼梯口,他压低了声音,“下楼梯,别拧巴了,等会摔下去,你就不止是崴了脚那么简单了。”

边说边跟着收紧抱着他的两臂。

沈一庭似是叹了口气,语气比悠悠夜色还凉,“为什么是我?”

抱着他的男人步履不停,回问,“什么为什么。”

沈一庭咬着唇,斟酌着自己的语气,“我不相信次次都有那么巧。”

“说不定真是缘分呢?”程时咧嘴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和他谈天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有缘千里也牵手。”

沈一庭张了张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反驳他这漏洞百出的话。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早就盯上了自己,可又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这尊大佛照过面。

更何况他现在整个人都被方煜的事搅成了一团乱麻。

“别瞎琢磨,我不是坏人。”程时看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还以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意图不轨的潜在罪犯。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一庭解释。

程时轻轻哼了一声,好像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沈一庭半天想不出个头绪,又觉得莽撞猜测不太好,抵着牙齿的舌尖在口腔里绕来绕去,半天才挤出了句,“谢谢。”

“抓紧我。”作为回应的,是对方喷在他发顶的呼吸声。

……

程时他双臂一收,把人往上掂了掂,力道收得更紧。

怀中身体一僵,随着重力,惯性向下跌,他几乎下意识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攀上了程时的脖子。

“还挺自觉。”他下意识地举动惹得自己心情大好,唇边扯开深深笑意。

沈一庭听见他的调笑,头垂得更低了,他要确保没人看得见自己脸上此时此刻的一抹红晕。

*

下完了顶楼的一段单独楼梯,沈一庭叫住他,“放我下来吧,我坐电梯下去就行了。”

程时眉头皱了皱,“你脚能沾地?”

面对着对方显而易见的拒绝,沈一庭只好稍微妥协,“你……把我抱进电梯也行。”

恰好此时,面前地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这一层。

电梯门打开,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走出来,女的看见电梯口杵着的两个男人,还是以这种姿势,当下掩不住暧昧揣测的目光,凑到男的耳边一阵娇笑。

沈一庭的脸倏地红了 ,他垂着头,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程时倒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停在原地和他商量,“你要是执意想坐电梯……”

“继续走楼梯吧……谢谢你了。”怀里的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快变成蚊子哼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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