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精彩段落

盛夏,艳阳高照,天气热的令人昏厥。

季沅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操场上,身边的同学都在大汗淋漓地跑步。

“季沅,最后一圈了,你别站着啊,快点跑起来。”一个圆眼睛圆脸的男生叫他。

季沅还没太搞清楚状况,茫然地看着那个男生,半晌犹豫地念出一个名字:“李一航?”

李一航点头,皱眉道:“你怎么了?”

他抬手摸摸季沅的额头,“不会是中暑了吧。”

季沅侧头躲开,喃喃道:“我没事,你……”他欲言又止,看着周围这一切,疑惑道:“这里是一中?”

“不然呢!季沅,你到底怎么了,快点跑吧,一会儿体测不及格,到时候还要重跑,可麻烦呢。”

季沅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重生了?!

他跟着李一航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思索,这里是一中,是他的高中,身边这个男生是他从小学起的同桌,也是他唯一的朋友。而现在,应该是他高二上学期那年的一个体育考试,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次回忆实在戳心。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季沅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恨意,冲淡了重生的喜悦。

他加速跑到终点,他的身体实在是弱,短短八百米就已经跑得脸色煞白了,他双手杵着膝盖,弯腰剧烈地喘息,汗水浸湿了额发,滴落在塑胶跑到上,晕成一块块圆形的深红,像干涸的血迹。

“季沅,别在这里站着,我们走一走。”李一航过来扶他。

季沅摆了摆手,沉思片刻,从裤子兜里拿出手机,对着天上刺眼的白日拍了一张照片,又给自己虚弱的脸色来了张自拍。

然后打开微博,手指飞快地敲字,【今天八百米体测,我的身体太弱了,已经累得快要昏倒,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下面附上两张照片,然后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李一航看着他的手机,满脸羡慕道:“全年级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带手机,还不用担心被没收。”

季沅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笑,是啊,只有他可以带手机,因为他是父母再三要求的啊,手机必须要随身带着。

只有这样,他的好弟弟一旦出了什么状况,需要输血的时候,他这个“移动血库”才能随叫随到啊。

季沅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阴翳。他摘下眼镜,抹了一把汗水,潋滟的桃花眼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厚厚的黑框眼镜遮住,显得有几分木讷呆板。

李一航愣了愣,无奈地说:“季沅,你为什么老带着这个丑了吧唧的眼镜啊,你明明长得一点也不比季如安差,却老是被骂四眼……”

李一航猛地捂住嘴,仔细观察了季沅的表情,讪讪开口,“季沅,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哪怕换一个好看的镜框也行啊,这个实在太丑了……”

季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习惯了。”

其实他根本不近视,也不需要戴什么眼镜,但托了季如安的福,这眼镜他一戴就是七年。

只因为他和季如安是双胞胎,却长得不太一样。

他随母亲,长相娇艳精致,季如安随父亲,虽然也算清秀,相对而言却要寡淡一些。

幼时大家都夸他长得好看,季如安便生气大哭,吵着闹着要哥哥变丑。于是第二天,母亲就拿回来一个死板的黑框眼镜让他带上,厚重的眼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的容貌。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哭着带上那个丑陋的眼镜,而九岁的季如安指着他咯咯地笑,大喊:“哥哥好丑!哥哥好丑!”

而母亲则慈爱地抱住季如安,温柔地哄他,“嗯,我们弟弟最漂亮了,是最可爱的小孩,谁也比不上。”

“季沅!季沅!”一道喊声打断了季沅的出神。

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季沅,你弟弟又晕倒了,在医务室等着你去输血呢,你快去!”

季沅和季如安是一对双胞胎,季沅早出生了两分钟,就成了哥哥。而季如安一出生就患有心脏病,还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父母偏疼季如安,认为是季沅在娘胎里抢了季如安的营养,才造成弟弟体弱多病,于是对他迁怒,就连名字都是随便取的,弟弟两个字,如安——如愿安康,到了他这就单名一个沅。

季如安的病需要经常输血,他的血型是RH阴性血,也就是十分稀少的熊猫血,可父母都是RH阳性血,只有季沅与季如安的血型一致,从此,他就成为了季如安的活体血库。

“季沅,你弟弟又晕倒了,在医务室等着你输血呢,你快去!”

听到同学的话,季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光亮,遮掩了眼底的晦涩。

他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我知道了。”

又转头对李一航说:“你先回教室吧,我估计要很久。”

李一航担忧地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无奈点头、

季沅转身跟着那个同学往校医室去,没有办法,他现在还在父母的管辖之下,这一次注定逃不掉,但是以后,他会一点一点地摆脱这对偏心父母的控制,摆脱季如安这个吸血鬼。

他这一辈子,绝不会再乖乖做季如安的移动血库!他要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

操场另一端,

“哎,寒哥,季沅又去给他弟输血了。”一个板寸头的男生席地而坐,撩起T恤擦了把汗。

“嗯。”

被板寸头称作寒哥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生,留着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个冷白色的下巴尖,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阴郁。

一中本来是不允许男生留长发的,但去年换了个新的校领导,说是要主张全新、开放、自由的办学理念,于是也就放宽了规章制度,只要男生的头发不过肩,就可以留着。

长发男生穿着蓝白的校服,脚踩一双帆布鞋,两条腿极长,随意搭在台阶上,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塑料瓶子被捏得啪啪响。

郑克看着那个被蹂躏惨了的水瓶,表情复杂地说:“寒哥,你要送水就送呗,犹豫什么啊,冰水都快让你给捂热了,人也走了。”

殷修寒扭头瞥了他一眼,郑克立刻闭上了嘴,双手举起来,表示不说了。

郑克想,他这绝对不是怕寒哥,他这是敬重。高一的时候,他在学校后巷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抢钱,多亏他寒哥从天而降,三拳两脚地解决了小混混,救他于火海之中,从那以后,他就决定给殷修寒当小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虽然殷修寒根本不需要什么小弟,却也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容他跟着了。

殷修寒抿了抿削薄的唇,站起来抖抖裤子,“回班。”

郑克赶紧跟上。

——

医务室里,季沅刚踏进去,就看见老师同学都站在屋里,看见他来,纷纷露出焦急的神色。

“哎,你可算来了,老师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有个男生埋怨道。

班主任李老师则是拿着手机递给季沅,“你妈妈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来了。”

季沅接过,刚一贴到耳朵,就听见母亲江雅兰劈头盖脸的训斥,“季沅!你怎么回事!你手机呢!你弟弟晕倒了你知不知道!”

季沅说:“怕打扰同学上课,手机调静音了。妈妈,我刚刚跑完八百米,很累……”

江雅兰一口打断他的话,能听出她很愤怒,但碍于有旁人在还死死压抑着,“季沅,你现在赶紧去给你弟弟输血,我马上就到!”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季沅,你快去吧,季如安还晕着,校医也等着呢。”有同学催促道。

“你们不要吵。”班主任让几个同学安静下来,她先是打量了一下季沅的脸色,才轻声问道:“季沅,你刚跑完八百米,身体怎么样,晕不晕?”

季沅擦了擦汗,略有些喘息道:“还行,就是很累。”

班主任转头问校医,“刘医生,您看季沅的状态可以输血吗?”

校医看了眼季沅,皱了下眉,“我不太建议季沅输血,但是李老师,季如安同学也等不了了,你看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吓人,再迟就会有危险。”

“老师,赶紧让季沅给季如安输血吧,再迟就晚了。”

“是啊,季沅你快去啊,你弟弟都昏迷了,你要见死不救吗!”

季沅看了一圈,这几个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平时都是围着季如安打转的,因为他们的父母在季家的公司上班,耳提面命要讨好季家的小公子,而他这个不受宠的,自然就成了排挤的对象。

上辈子似乎也是这样,他被逼着给季如安输血,之后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可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杯温糖水。

季沅眨了眨眼,“李老师,没关系的,如安是我弟弟,我给他输血是应该的。”

他走到病床前,季如安静静躺着,面色惨白,双眼紧闭。

他伸出胳膊,苍白的手臂上还有两个上次抽血没愈合好的针孔,格外醒目。

校医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每隔几天就要抽一回血,身体已经严重贫血了,可为了救他弟弟,如此无私善良。李老师更是心生动容,眼神里充满怜爱。

他们是成年人了,和几个高中生想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也不存在谁欠谁的。

季沅愿意给他弟弟输血,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可他若是不愿意,那也是无可指摘的,因为他在成为季如安的哥哥之前,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没有人有资格逼迫他伤害自己,去拯救别人。

“医生,动手吧,我可以的。”季沅说。

校医面前的输血设备早就消好毒等着了,这套设备极为完善昂贵,还是季家父母花重金购买的,放在校医室,专门给季如安供血使用。

粗大的针头插进季沅的手臂中,血液逐渐充盈了透明胶管,像一条红色的毒蛇,蜿蜒蠕动,一点点流向另一端——季如安的身体里。

季沅再一次拿出手机,对着手臂上的针头拍了张照片。

然后对疑惑的校医扯出一抹虚弱的浅笑,“我给我妈妈发一张,怕她担心。”

校医含笑点头,“真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

季沅扯了扯唇,安静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输血管。他紧抿的唇肉眼可见地变白,而季如安的脸,却渐渐有了红润的血色。

交缠的血管仿佛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命运,变换的脸色宛如他们倒错的生命。

校医室的窗开着,一阵微风吹过,蓝色窗帘飘动起来,刺眼的阳光直射进屋子,在惨白的病床上留下圆形的亮斑。

季沅藏在镜片下的卷长睫毛狠狠一颤,霎时涌上一抹恨意。

季如安,这辈子流进你身体的每一滴我的血,都会是你日后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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