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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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一个月前的陈一鸣拼死拼活赶完了手上那一大堆数据整理工作,为的就是抽出时间接手由他所在公司承办的这个颁奖典礼,当老大听闻他的这个请求时,一脸的不解。天天加班,就为去接手一个并不那么重要的活动策划,没必要嘛。

当然有必要,这个必要只有陈一鸣自己知道,本年度国际设计协会举办的颁奖典礼即将举行,今年建筑设计金奖的得主还是那个人,当然得去。何况,那天刚好是自己三十岁的生日,是他们当年约定好的期限。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得去见他一次,问一问他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其实他也清楚,十二年了,如果别人记得,早该来找他了。可是如果不去问一问,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只要想起那个人,陈一鸣总是格外勇敢。

抬手看时间,距离颁奖典礼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外间记者的喧哗声突然一浪高过一浪。陈一鸣心头一紧,急匆匆奔向红毯尽头,抬眼迎着对面耀眼的灯光,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等的人总算是到了。

好像那个人每次出场都身披耀眼光芒,一如他年少记忆里那样灿烂辉煌,炙热滚烫。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陈一鸣的身体一寸寸麻木下去,指尖捏得泛了白,额间后背都是冷汗涔涔,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固执地仰起头看着那个人,目光随着他的身形一直移动至礼堂的大门关闭。他还是愣愣盯着那两扇门板,身子挺得笔直。

脱力一般依靠在门外墙角,陈一鸣垂头,嘴角抿直,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还在工作,不可以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可眼角无法抑制地发红,那颗依然上蹿下跳闹得厉害的心脏揪作一团,疼得他攥紧了胸前的工作牌。

他终于验证了这两年的猜测,井然不记得他了。

“他好像不记得我了,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小声安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世界依然乱哄哄的,而他木头一般地整理好自己,同下属交接工作,默默走进礼堂后的宴会厅。

陈一鸣,没有奇迹的,你一直都知道,那是你一个人的故事。

颁奖典礼后的晚宴在宴会厅举行,井然也留了下来。他被自己的傻兄弟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单身时长已经打破了近十年的记录,是时候寻觅新目标了,本以为今天这个晚宴就很不错,结果处处都是成双成对。也对,大家来都带着伴儿,他也带了。可惜他带的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女人,那个女人只知道工作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井然喜欢男人。

桌上的红酒闻着还行,喝点儿助眠,回家倒头就睡,明天再继续寻觅目标。举起酒杯刚喝了两口,背后突然冒出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那个……你别喝了。”

井然转身抬头,迎上一双湿漉漉的眼,阻止他的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细长白嫩的手试探着伸过来挡住他手里的酒杯口。井然下意识跟着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红酒,实在是没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复又抬头望向面前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心里有些了然,这不就来了嘛。还真别说,这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应该啊,这么帅的男人,自己绝对过目不忘。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陈一鸣闻言一愣,突然又有些紧张,试探着说:“我是谁不重要的,但你这酒有问题,别喝了呀。”

井然轻笑着又看了看手里的酒杯,目光缓缓打量着对面那人:“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一鸣看井然的样子,就是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忙急着补充:“我说我看见有人给你的酒里下药了,别喝了,快走吧。”这个人怎么就不听话呢,谁知道是什么药,万一有毒呢?

“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为什么?陈一鸣怎么能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跟着他的思路说:“可能……想害你。”低头想了想,不安地搓搓手指,补充道:“也可能想一步登天吧。”

井然看着那人低头羞怯不安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那你是哪一种?”

“啊……”陈一鸣一时语塞,生害怕井然认为是自己给他下药了,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不是我。”

这幅慌张不安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好像有点眼熟啊……”井然说到一半,对面不安的陈一鸣突然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鬼迷心窍似的,他话锋跟着一转:“是想一步登天吗?试试吧。”

这不是陈一鸣要的答案,眼里的期待散了几分,井然不记得他了,还误会他是下药套路他的坏人,只好窘迫地接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老天爷,他平时说话很顺溜的,怎么今天没喝酒,舌头还不顺了,脸跟着又烫了起来。

井然一脸暧昧盯着他瞧,看得他心慌,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左右飘忽躲闪。突然手背一紧,吓得他一哆嗦。

井然突然抓住他的手调侃道:“我说,如你所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却又完全跳脱了陈一鸣的每一步预判。莫名其妙上楼开房,稀里糊涂就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滚在了一处。空白的大脑来不及想清楚现在的情形,只能亦步亦趋跟着那人动作,笨拙慌乱。

井然沉沉看着自己怀里惊慌失措的人,抚上他脖颈后细腻柔滑的肌肤,轻轻在手里摩挲,触感很好。

脖颈后的轻缓动作让陈一鸣痒得直往回缩脖子,井然只得轻轻捧起他的脑袋,温软的唇抵在他羞红的耳廓,“这么紧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暧昧的距离,唇瓣轻轻触碰一下随即又离开。井然怕麻烦,大家出来玩都是寻开心,他不太愿意惹上甩不掉的麻烦。

陈一鸣有丝羞涩,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何况他真不是第一次,“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干脆心一横眼一闭软软凑了上来,两人温软的唇就这样轻轻抵在一处,他试着贴近两人距离浅浅辗转碾磨。

……

陈一鸣久违地梦到了那年初见时的白衣少年……

第二天一早醒来,便是天翻地覆,面面相觑。

井然看着对面的一脸懵的自己,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只得艰难平复心情,试图冷静。

这要怎么冷静,一炮打出了灵魂互换的结局,换谁,谁也没法冷静。他身体不可言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这是他浪荡多年四处鬼混的报应吗?

陈一鸣看着焦躁不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自己……emmm是穿着自己外壳的井然……无奈扶额……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嘛……

相顾无言,长久沉默……几度试探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穿着陈一鸣壳的井然左思右想,越想越烦躁,憋不住开口:“为什么会这样?你是妖精变的吗?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陈一鸣接不下去,难道不是昨夜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吗?还妖精,他要有这功能,用得着苦等12年吗?王宝钏都没他惨。只得沉默无言怯怯看他几眼,复又垂头叹息,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又是一阵大眼瞪大眼的相顾无言,这种怯生生的表情出现在自己脸上,真是违和到尴尬:“你发完呆了吗?说句话行不行?现在怎么办?”

陈一鸣用眼神告诉他,不知道,别问我,我比你还懵逼。

正在这时,一旁的手机响了,是井然的。

井然低头看了一眼,是他的助理,估计是问他怎么还没去上班。自己现在和这个陌生人互换了身体,声音也不一样了,只能让陈一鸣接。“我电话响了,你接。”

陈一鸣听话的去拿手机,井然接着说:“告诉他,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所有事情延后,今天的日报发我邮箱。”

陈一鸣点头,接通电话:“喂,你好。我今天有些私事,不能去公司。麻烦帮我把所有事宜后延,日报发到我邮箱,谢谢。”

听得井然直摇头,待电话挂断就告诉他:“我根本不会这样对员工讲话,下次直接用我给的台词。你现在是井然,就得用井然的方式,说话做事。在我们换回来之前,都应该尽力扮演对方的角色。”

陈一鸣微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和接受。井然接着补充:“今天开始我们一起住我家,我是井然,你应该知道。”井然对于自己的名气很有自信,何况这个人是昨天颁奖典礼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是,我知道你。”陈一鸣无奈承认,他知道井然以为的知道,就只是单纯的知道。好想问他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吗?却又问不出口。

井然对他的乖顺满意得点头,仿佛在谈一件重要的公事:“那你是谁?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了解你,日常生活中的一切。”

陈一鸣耸耸肩自嘲道:“陈一鸣,一个被你遗忘的……前任。”

前任……从不吃回头草的井然尴尬闭眼,真是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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