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骗局(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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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直到鹿鸣走出机场,看到广袤无垠的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时才回过神,他是真的结婚了,也正是因为那一张薄薄的红本绑着他来到了异国他乡,现在的步骤是度蜜月。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过去二十五年的挣扎就像个笑话,鹿鸣眨眨眼,视线从天边的黑暗收回来落在明灭的霓虹灯中,他只在这一瞬间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

可最终他只是把嘴里叼着的草梗扔到一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向身后辉煌的酒店走去。

“林,蔷蔷?”

站在两三米距离之外看着他的人正是鹿鸣的结婚对象,也是蔷薇集团的CEO,在业界鼎鼎有名的强势美人beta,不过只有鹿鸣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omega。

说来话长,作为生活类记者的鹿鸣第一次给报道财经的同事替班采访林蔷就好巧不巧碰上她的发热期,更巧的是林蔷的抑制剂竟然没带,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言情小说,只可惜鹿鸣只是一个劣质的alpha,眼看着美人在自己面前失控,他就算想,也有心无力,信息素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最终鹿鸣在林蔷警惕又疑惑的眼神下匆匆逃跑,这绝对是对他作为alpha的侮辱,可想了又想,鹿鸣还是带了抑制剂回到房间交到神志已经模糊的林蔷手上。

实不相瞒,鹿鸣这称得上是“见义勇为”的行为都把他自己感动了,做完好事儿回去的路上还在想,要是自己是一个omega,遇到一个在美色面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男人,他肯定以身相许,绝无二话。

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呐喊,并且决定满足他。

鹿鸣再一次坐到林蔷面前时总觉得自己屁股底下好像有钉子似的,从业几年来他还没像今天这样被动过,在那双凌厉的凤眼注视下,鹿鸣举起双手在胸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说:“我什么都没往外说,你放心。”

“哼,”林蔷微微阖眼,“不然你就不会坐到这里了。”

“是是是……”

“那么,和我结婚。”林蔷隔着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把文件扔给鹿鸣。

“……”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鹿鸣继续缓缓说道:“你在攒钱做腺体修复手术,这笔钱,就是报酬。”

“你不吃亏。”

鹿鸣眨眨眼,一时间还跟不上做总裁的死路,主要是,结婚也不是吃不吃亏的事情啊。

“怪不得您能做总裁。”

鹿鸣的声音太小,林蔷有些不耐,“你说什么?”

“这恐怕不太合适……”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总裁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低下头很小声的,“我不会让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活跃着。”

她走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清香气味,鹿鸣摸摸鼻尖,再一次感叹,怪不得人家是总裁呢,还是一个omega。

这份合同无可指摘,对双方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事情,鹿鸣思前想后,彻夜不眠。

他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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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干什么,回去了。”

经过短暂地时间想出,鹿鸣发现林蔷并不是外界传的那样难以接触,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接触到她的内心,但是他理解林蔷作为总裁要承担的一切。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怕他半路反悔,连夜回国吧。

“好,”鹿鸣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微微低着头看她,“没想到这里比国内还热,在路上这一会儿人都要化了。”

林蔷卷卷一缕贴在脖颈处湿发,“知道热就别在外面闲逛。”

“是是是,这就回去了,大小姐别生气。”

鹿鸣在林蔷的白眼里嘻嘻哈哈,插科打诨。

可能是因为鹿鸣已经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也可能因为鹿鸣是一个嬉皮笑脸的人,亦或者对她暂时构不成威胁……总之在这段以交易为前提的亲密关系中,林蔷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

如果非要给他们现在的关系做界定的话,那大概就是,朋友。

林蔷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他们住的是一个套件,林蔷住在里间,鹿鸣住在外侧。原本鹿鸣想住在隔壁的想法被林蔷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原因她并不打算向鹿鸣解释,没必要。

而现在被一路支配的鹿鸣就坐在客厅投屏面前,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作为游戏苦手,虽然菜,但是极度爱玩儿,今晚的梦他已经预订了要为国出战,勇夺第一。

只是还没一会儿林蔷就把房间开了一条缝隙,堪堪露出一个头,“太吵了,关掉。”

“……这的隔音也没这么差吧?”

“你来试试。”

眼看林蔷要发飙,鹿鸣赶紧把音量调低,殷勤地说:“你再试试,现在肯定不吵了,如果吵,我立马关上,这比赛一年可就一次呢。”

他就不信了,堂堂五星级酒店的隔音连这个都隔不了?他可就差把耳朵贴到投影仪上去了。

林蔷恼怒地看他一眼,把门摔得震天响。

没办法,被包|养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无聊,鹿鸣摸摸后脖颈,为了拿掉这个不应该存在在alpha身上的腺体,他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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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鹿鸣是被盯醒的,睁开眼正对上的就是林蔷的眼睛,那双在商界浸|淫许久的瞳孔,聚精会神看人时似乎总是有几分打量和算计。

“早。”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这样,你吃饭了吗?”

“你说呢。”

鹿鸣就接不下话去了,蹭着身子往下蹿了蹿,赶紧坐起来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今天您有什么计划?”

“啊,蔷蔷你有什么计划?”

这个昵称也是在确定要结婚之后地培养关系中,林蔷让鹿鸣喊的,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公平,因为林蔷一直喊他的名字,也从来没见过喊“鸣鸣”啊。

鹿鸣打了一个哆嗦,大夏天的身上还有点冷。

“今天要见一个人,他也在这里。”

“谁啊。”

“萧鼓笙,”林蔷口气一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

这个人鹿鸣当然不陌生,鼎鼎有名的软科行奇才,牛人总是和牛人认识的,别人的三十岁已经名利双收,他的二十五岁还在为腺体修复而出卖|肉|体,鹿鸣点点头表示了解,现在他也算是认识了林蔷,说不定等他三十岁的时候也能异军突起,走上人生巅峰,直接收购报社,首先就要炒掉顶头上司。

“什么时候见?”

林蔷欲言又止,上上下下来扫了鹿鸣一眼,“算了,晚上他下班之后,不着急。”

“萧鼓笙。”鹿鸣双腿抬高放在沙发靠背,上半身仰躺着,嘴里塞着紫色浆果,染得唇角发紫,他转着手里的明片,烫金的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不知道别人度蜜月是什么样子的,鹿鸣的目光从名片上移开,盯着紧闭的门猜测林蔷在做什么,一定是数不尽的会议和批复文件,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清不清楚他们的总裁刚刚结婚。就算是假结婚,也是需要时间和空间假装的不是?

林蔷的忙碌和鹿鸣无关,相反,鹿鸣现在闲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睡了醒醒了睡,整个人都好像掉进无休止的涡轮中,最后睡得腰酸背痛,脸上都是硌出的印子。几乎是作为记者的本能,他想出去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但是语言是他最大的障碍,自己出去走的每一步路都举步维艰,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他悄悄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更何况,林蔷不允许他自己行动,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就在翻来覆去的无聊中,吃了午饭又睡了长长的午觉,梦里有只怪兽追着他从天涯跑到海角,就在把他吞吃入腹的前一刻,鹿鸣猛地睁开眼睛。

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林蔷听见洗手间的动静从洗手间探出头,“准备一下,五点出发。”

“去哪儿啊。”

“给你买衣服。”

鹿鸣“啧”一声,从沙发上一个骨碌翻滚下来,几步跑到落地镜面前看自己,他反正是记得带来的衣服不少,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

坚决不能换,要是买衣服都花林总的钱,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包|养吗!

记者鹿鸣还是有些骨气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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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鹿鸣第五次深吸一口气弯起嘴角从试衣间出来,三百六十度转身给林蔷展示自己时,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这是小市民的悲鸣,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哀伤。

“这件,上衣还行,配的裤子不太好,换一下,第二套的裤子试试看。”霸总林蔷金口一开。

“啊?可这也太扎眼了吧。”

鹿鸣穿着深绿色的衬衣,精巧的暗金色勾线围了一圈,裤子是很普通的浅卡其色的休闲长裤——鹿鸣偷偷在试衣间拿着价格标签瞅了很久,除了后面多了几个零之外他确实看不出这件衣服和他带来的放在行李箱最底层的那件卡其色裤子的区别。

而现在,林蔷要他换成五分短裤,颜色是暗红的,鹿鸣深深的相信“红配绿,赛**”,但是他说不出口。

林蔷踩着细长的高跟“咯噔咯噔”在前面走,随手刷卡的气势衬得鹿鸣更矮了一截。

鹿鸣一年四季习惯穿长裤,也是因为干记者这一行长时间在外奔波很容易就会被晒伤,这大概也腺体的缺损有关,报社其他的同事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导致他比一般人更白,也就愈发的不愿意裸露出皮肤。一个alpha,这么白干什么?鹿鸣很多时候这样想,但是又无可奈何。

“待会……”

林蔷突然停下脚步,没来得及停下的鹿鸣不小心急了一步撞上去,撞得林蔷一个趔趄。

电光石火间,鹿鸣本能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带,“没事吧?”

“没。”

鹿鸣的全部注意力还在林蔷身上,还没把手松开呢,就感觉一股完全相反的力量握住林蔷地胳膊拽离他的身边。

“鼓笙?!“上一秒脸色都阴下来的林蔷震惊看向来人,眨眨眼放松下来,眼睛里荡漾出笑意,温和无害。

这也是鹿鸣第一次看见林蔷这样的微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还是这么不小心。”

萧鼓笙从始至终就没给鹿鸣一个眼神,专心致志把林蔷褶皱的衣服拉好,自然形成了一个世界。

“没事,”林蔷轻轻挣开,把目光投到在一边观察的鹿鸣身上,微微伸出手牵住他的衣服,“介绍一下,这是鹿鸣,我丈夫。”

“你好。”

鹿鸣率先伸出右掌,左手有些紧张地握成拳。

“这是鼓笙,我跟你说过的,我发小。”

在林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鹿鸣发现萧鼓笙肉眼可见的暗了脸色,只不过在把头转过来的瞬间又挂上得体的微笑,微微瞥了他一眼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林蔷身上。

他不屑看见他,鹿鸣也不配当他的对手。

两只手一触即离。

就算是大佬又怎样,也不过如此。鹿鸣笑眯眯的打量着他,在心里吐槽,按理说正常人在见到发小的配偶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两人在暗暗较劲,只是一个有意为之,另一个则是被动触发技能。

“行了。”

萧鼓笙确实有高傲的本钱,不仅事业成功,近距离看人长得更高大英俊,眼眸深邃,温柔多情,只是同样作为alpha,他确实有些过高了,鹿鸣仰着头看他,脖子都有酸,目测至少一米九,而鹿鸣穿上鞋撑死一米八,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林蔷往两人中间一站,娇秀挺拔的身体直接劈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他们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她。

“别在这站着。”

“餐厅已经订好了,直接过去就行,你之前特别喜欢吃的鱼子酱就是这里的,嗯?”萧鼓笙马上回答道。

林蔷抬手看了下时间,轻点下颌。

“走吧。”

现在看来鹿鸣倒成了不合时宜打破他们的“第三者”,他摸摸鼻子,接住林蔷递过来的眼神,赶忙身上去。

不战而败,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更深了。

他跑着跟上在前面并排走的两人,和萧鼓笙一左一右站在林蔷身边,本来轻声慢语继续谈着话题的萧鼓笙在他赶上来之后停顿一下才继续说着,嘴角的笑意不减,但是眼睛已经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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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很有地方特色的餐厅,大片的颜色拼合,点在壁垒上的昏黄灯光照耀着弯弯曲曲的路,沿着阶梯上前,每一个侧口向里面的洞穴就是一个半围起来的包间,包间的另一侧又不同,他们进来的这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窗户镶嵌在上面,可以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坡在昏黄下的影子。

身为小市民,鹿鸣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一定很贵,但是在他意识到自己这样想的瞬间又感到羞愧,他摸摸看着并行站在窗口的两人,郎才女貌,很般配。

不知道林蔷到底是为什么才在人群中选中了自己。

萧鼓笙转身不经意和鹿鸣对视,眉头一挑,错开眼睛拉着林蔷坐下。

“鹿鸣,坐吧。”

这是他今晚上开口对鹿鸣说得第一句话。

鹿鸣开始逐渐有了脚趾抓地的尴尬感,甚至自动抠出了三室两厅,但是他怎么样并不重要,因为萧鼓笙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从小因为腺体发育有问题的鹿鸣一向比其他人敏感,他能更快速的捕捉到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尤其引起这种情绪变化的原因还是他时就会更加明显。这种本领一方面让他在工作中能够更快的捕捉到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蛛丝马迹,更强的共情和道德感,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很多负面作用,其他人的情绪对他的反作用更加明显。

就像现在,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萧鼓笙对他的排斥敌意。

“你把小料给我就行,酸酱一会儿就送上来了,多喝点水中和一下。”

鹿鸣觉得私底下的萧鼓笙简直是个话唠,从开始上菜到正式吃饭嘴巴就没闲着,像是不知疲倦的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在林蔷耳边。

比起手脚略有些局促,一言不发的鹿鸣,萧鼓笙和林蔷更像是出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鹿鸣,我要喝水。”

“啊?奥,来了。”

“我需要半杯,麻烦你了,鹿鸣。”

刚坐下的鹿鸣抬起脸看了一眼人畜无害的萧鼓笙,他有些怀疑是不自己看错了,感觉这人像一只大尾巴狼正在欢快的摇着尾巴。

莫名其妙。

“你要喝就自己倒,鹿鸣是我丈夫,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要给你倒水。”

林蔷按住水杯,透粉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她抿着嘴警告地看向萧鼓笙。

“这还刚结婚呢,就见色忘友,行吧,行吧。”

鹿鸣的视线忍不住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这样生活化的萧鼓笙是任何记者都没有见到过的,他保证,如果能拿到他的独家采访,绩效肯定不菲。

“吃饭。”

林蔷以绝对主导的态势掌控着这一场微妙的饭局,她习惯了做上位者,对于萧鼓笙的某些类似于指令性或者陈述的命令句子总是不由自主的反驳,好在还有鹿鸣在一旁做调节。

“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蘸料吗?还把食物的本味给淹没了。”

正蘸一口吃一口的鹿鸣抬起眼皮瞅了萧鼓笙一眼,看着他们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小动作,一声不吭地狠狠抹了一大块酱,过于酸爽了。

“蔷蔷这些东西都不吃,你怎么都不知道?”

边说着萧鼓笙边把林蔷不吃的配菜全部扒拉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一贯不挑食的鹿鸣眨眨眼,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的食物,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讯息。

“嗯,我确实不知道。”

“……你看上他什么了?”

被挑衅的alpha冷笑着看向林蔷,对她的眼光不敢苟同,但是又不忍心说她,只好又把攻击点对住了鹿鸣,一个无辜的鹿鸣。

鹿鸣闻不到不代表林蔷闻不到,出国之后她就把隔离贴撕了下来,现在来自她身边的朗姆酒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身上,对她来说过于刺激了。

她皱着眉拉过鹿鸣,“你跟我换换位置,还有你,你的信息素收敛点。”

劣质alpha,萧鼓笙对鹿鸣下了定义。

beta根本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这也意味着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定的工群,但是鹿鸣在一瞬间就捕捉到关键信息点,林蔷的话无疑说明,萧鼓笙知道她不是beta。

他们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

鹿鸣震惊地在林蔷的目光下坐到中间,他脑子里现在满是问号,萧鼓笙远比他想的更棘手,就算时间短暂,可是这样的针对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更何况,比起天生自信到自大的alpha,鹿鸣要敏锐得多。

座位一换,萧鼓笙就有时间来观察这个“情敌”,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一厢情愿,所有的希翼已经在林蔷结婚那一刻宣告结束。

只是鹿鸣,他看着大快朵颐,没心没肺的吃着饭的青年,实在想不透自己是哪里输给了这个小记者,还白,眼睛对于alpha来说有些大了。

萧鼓笙喝着闷酒,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挑衅像极了小孩子不入流的威胁,纯粹是膈应人,更何况鹿鸣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些,真气。他经年保持的总裁的形象难得在一个刚认识第一天的人身上破功。

长久的沉默,只听见细微的金属勺子碰触瓷杯的声响。

身陷修罗场的鹿鸣脸上始终带着笑,只是在低头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地抽搐,这是他努力之后的结果,一顿饭两人食之无味,只有鹿鸣撑得肚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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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去喝点?我看鹿鸣今晚上吃得多,现在回去也消化不了。”

“你想去吗?”

林蔷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在在一边呆滞着出神的鹿鸣。

“回去吧,挺晚了,早点休息。”

听鹿鸣说完,林蔷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鼓笙,“那我们就回去了。”

“……我送你们。”

其实他们是有司机的,但是萧鼓笙很怕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像抓住稻草一样没等他们拒绝就打开车门借着巧劲儿把鹿鸣塞了进去。

力气很大,卡在车门口的鹿鸣只挣扎了几秒就败下阵来。

“那就走吧。”

林蔷不着痕迹地叹口气,转身走到另一侧,在坐进去的前一刻轻轻对萧鼓笙说:“鼓笙,我已经结婚了,别这样。”

“……”

鹿鸣原本以为萧鼓笙会找借口跟着他们上楼,却没想到一到地点林蔷简单跟他道别之后,还没等他说话呢,就只能看见萧鼓笙远去的汽车尾气。

好吧,可能干大事的人都有点不好说的癖好。

鹿鸣摸摸鼻尖,神经放松,转身对站在台子上的林蔷微笑,“走吧,该休息了。”

“你……算了,先回去。”

在夜色的掩盖下,鹿鸣低着头慢慢地想,一直到电梯,在银灰色的半透明反射下,林蔷观察着鹿鸣不动声色,严肃警惕的脸。

“关于萧鼓笙,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

鹿鸣从懒散的姿态转变成正襟危坐,尽可能的舒缓表情,他知道他们之间绝对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这样简单,接下来的谈话对于他自身的安全以及后续采取的交往方式非常重要。

林蔷没有酝酿很长时间,她靠在沙发上,“或许你已经猜到了,鼓笙他喜欢我。”

“嗯。”

“但是这只是表面,这不是真的,更何况,我不喜欢他。”

“作为合作伙伴,我想有必要向你说明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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