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后每天教凶恶将军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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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初冬十月,夜晚的气温骤降,风刮在脸上有些冷的冻人,何遇跪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双膝疼痛难忍。

他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的时间是这么的难熬,低头可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精良的喜服。

玉佩环带,好不富贵,只可惜现在的他嘴里塞着布,双手被绑,双膝跪地,着实狼狈,没有半分意气风发可言。

头还有点晕,面对此时此景,他惊悚地察觉到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真是乐极生悲,他记得自己傍晚时随手买了张彩票,本不抱希望的他几番验证后,竟然发现中了500万大奖。

由于太过激动和兴奋,下楼梯时年久失修的老楼梯被他一脚踩出了个大窟窿,人就这样直挺挺地摔下去。

再睁眼时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地方,而那心心念念的一夜暴富大奖,哎,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这里显然不是自家那栋破旧的老房子,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抬眼可见的大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摆不定,里面的火光摇曳不止,时明时暗。

穿堂回檐间都挂着红色的绸缎,依稀可以瞧出白日里的喜气。

正当何遇将“前尘往事”回顾时,突然一盆超级冰冷的水朝他兜头浇下,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本就是个寒冷的夜晚,如此一来他当即冷的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抬眼看是谁干这缺德事。

只见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年轻妇人被几个丫鬟搀扶着,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语气难掩丝丝幸灾乐祸:“夫人,您看,他额间的红痣却是画上去的,根本就不是哥儿。”

接着又道:“是那何家诓咱们家的银子呢,夫人呀,即便阿风英年早逝,也不能给他许配个男子呀。”

她口中的夫人则是位稍显年长却端庄贵气的妇人,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就那样远远站着,冷冷清清,神情哀戚悲楚。

听到这一番话,那夫人犀利抬眸看向何遇眉心的那点红,随着碰到水后慢慢晕染开来,气得她浑身发抖:“你个混账东西,我儿已亡,你竟假扮哥儿骗财,让我儿不得安生无法超度,简直是畜牲不如。”

等等,假扮哥儿?哥儿是什么意思?

何遇云里雾里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然而比起挨骂,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双膝疼痛以及周身的寒冷。

随着又是一阵冷风刮来,浑身湿透的他脸被冻得青白,毫无血色,嘴唇发紫,身体抖抖索索如筛糠,加上膝盖长久跪在又冷又硬、且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着实是活受罪。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栽倒下去,那夫人却在此时冷声斥令:“来人,将他拖下去杖毙!”

随后就被两个家丁拉起他往外拖拽,这样一来反倒让何遇觉得舒服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是在要自己命啊。

而他不仅被绑住手脚,还被塞住了嘴,当下关乎性命却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强烈的危机感迫使他疯狂发出“唔!唔唔!唔唔唔!”声。

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难道自己穿越只为到此一游?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动静不小的大批人马疾步声:“报——”

只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手舞足蹈大喊:“夫人,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将军没死,回来了,将军他、他他平安回来了。”

随后,何遇便见到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坐在木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

对方胡子拉碴、浓黑的长眉下是一双略微凹陷的眼睛,显得深邃又狠戾,下颌线紧绷,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何遇被两个家丁拖着往大宅院外走,迎面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木质轮椅上的那男子,脑海里便突然涌现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里是个名为轩辕国的国家,话说有这么一个人名叫百里毅,年轻时帮先帝打下江山,被封为兴国公,世袭罔替,与国同在,是本国为数不多的铁帽子爵位。

不仅如此,兴国公的小女儿还入宫为妃,深受新帝喜爱,盛宠不倦,一时之间百里一家可谓是权势滔天,实打实的天子近臣。

虽说兴国公的仕途一片顺遂,但他膝下的子嗣却不丰,只有二女一子,嫡长女百里念慈因病夭折,嫡长子百里乘风,嫡小女百里绮灵。

百里乘风是兴国公唯一的儿子,年少成名,文采斐然武艺超群,十六岁就领兵出征北戎大获全胜,自此更无败绩,被封为镇北大将军。

一个月前,前线突传噩耗,百里乘风为国捐躯、壮烈牺牲的消息,传到京都邺安城。

收到消息后的兴国公夫人当场昏死过去,醒来后悲痛欲绝,终日以泪洗脸,某天在街上她遇到一个癞头道士。

那道士掐指一算说是可以配冥婚以慰亡灵,兴国公夫人听完生怕自己的儿子死后魂魄不得安宁,便暗中放出消息,重金寻个女孩儿或是哥儿配冥婚。

百里乘风活着的时候被称为天人之姿,文武双全,是邺安城里多少女子争相爱慕的对象,媒婆都快把兴国公的门槛踢烂了。

奈何人走茶凉,大户人家是万万不会把自家的女儿或是哥儿嫁给一个死人,守一辈子的活寡。

而所谓的哥儿就是第三性别,这个世界的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和哥儿。

哥儿虽然是男人模样,但体型相较于男人而言更为纤细娇弱,眉心处有红痣,还能和女人一样生孩子。

而何遇偏偏就穿越成了一名哥儿,原主和他同名同姓,离奇的是他的孕痣不是长在眉心,而是长在左手臂上,这种情况太过于罕见,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哥儿,就连他的家人也不知道。

而他从小父母双亡被爷爷养大,后来爷爷积劳成疾,为了帮家里分担养家重担,他便顺势瞒着哥儿的身份。

那天原主的嫂子无意间听到兴国公夫人要找女孩儿或哥儿配冥婚,可得一百两银子,当即动起了歪心思。

要知道原主的家里穷得叮当响,经常断粮揭不开锅,他的爷爷常年繁重劳作最终卧病在床,而他的哥哥好赌,嫂子又是个好逸恶劳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原主四处做些散工勉强支撑。

听到有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原主的嫂子两眼放光,回到家里更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捞到这笔银子。

次日清晨刚好看到原主正在洗衣服,一双眼睛在对方身上滴溜溜的转,见他生得细眉软眼,皮肤白的像是从未见过阳光,衬得一头乌发如云似的,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真的比身为女子的她还生的好看百倍,顿时计上心头……

于是和丈夫合计后,利用原主孝顺爷爷的心,骗说只是扮演一下冥妻就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就可以给爷爷治病,等到结束后就去接他,就这样天真的原主在眉心处点上红色假孕痣,穿上红色喜服一脚踏入兴国公的府门。

可当原主抱着灵牌走完成亲流程后苦苦等着自己的哥嫂来接自己时,却听到两个丫鬟嘀嘀咕咕议论自己的亲哥嫂把自己卖了……

“他是谁?”

“唔!”

下巴猛地传来一股要被捏碎骨头的巨痛,让何遇骤然回神,他这才发现自己被那个残疾男子用力捏住了下巴。

由于下巴被捏的实在太痛,何遇从汹涌的记忆里幡然回神,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残疾男子。

好家伙,眼前这位可不就是原主那死而复生的死鬼丈夫么。

造孽哟,我怎么就穿成这么个倒霉催家伙的身体里。

“喔?假扮哥儿嫁与我?”百里乘风听完小厮的陈述,冷眼瞧着何遇,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手上的力道却越发的加重。

“唔唔唔!”哎哟,疼疼疼,何遇吃痛,心里叫苦不迭,疼啊。

“风儿,你、你回来了,谢天谢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兴国公夫人难以置信见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当场喜极而泣。

好在身边的老嬷嬷劝着,她这才用手帕拭了拭泪稳住情绪,保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

“母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比起自己母亲的激动,百里乘风就显得尤为平静。

紧接着他微微转头,朝不远处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年轻妇人瞥了眼:“柳姨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这一声柳姨娘把柳娇娇叫得一激灵,对方是人是鬼啊,随后她慌忙挤出笑脸:“呀,阿风少爷您回来啦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听闻您遭难的消息,夫人担心坏了,如今您平安归来真是吉人天相呀。”

接着柳娇娇抬头看了看天又说:“您与夫人母子相见,定是有许多旧话要叙,况且天色也不早了,奴家就不打扰了。”

说完行了个礼便扭身匆匆离开,转身后的她脸上满是不甘与疑惑,咬牙切齿地嘀咕:“该死的,不是说在雪林里找到他的尸身吗?怎么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莺燕急忙安抚道:“主子莫气,当心动了胎气。”

刘娇娇一听忙紧张兮兮地护着还未显怀的肚子。

丫鬟莺燕又道:“奴婢见大少爷是坐在轮椅上,看来他的双腿定是出了什么毛病,您想想,大少爷若真变成残废,以后您生个小少爷,这偌大的兴国公府可不就是您说了算吗?”

柳娇娇听完当即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的昂头挺胸回了屋,仿佛那丫鬟说的话已成事实般。

而这边的何遇只想口吐芬芳直骂街,他双眼热切地盯着百里乘风看,希望用眼神与之交流:你们娘俩叙旧归叙旧,能不能先松松手,我的下颌骨要被你捏爆了。

可百里乘风根本不看他,还在继续和他母亲说着家长里短,且丝毫没有松懈手劲。

“风儿,你、你的腿……”此时兴国公夫人的视线终究落在自家儿子的腿上欲言又止,心知不妙。

可转念一想,儿子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至于腿疾什么的,到时再遍请天下名医总能治好,随后话锋一转:“风儿,你和将士们一路风尘仆仆辛苦赶路想必都累了,赶紧歇下吧。”

“不急。”百里乘风仿佛这才想起手上还抓着一人,掉转目光落到何遇的脸上。

眉眼如画肌肤赛雪,双目潋滟灵动,顾盼间能让天上明月失了色,此时浑身湿透更衬面若出水芙蓉,俊美的摄人心魄。

百里乘风冷哼一声,心道身为男子竟生的这般昳丽惹眼,必惹祸端。

“唔!唔唔!唔唔唔!”何遇在眼下生死关头奋力眨巴着大眼睛,希望对方看在原主与之灵牌拜了天地的份上,大发慈悲放自己一条生路。

然而事与愿违……

“母亲,此人您打算如何处置?”百里乘风问道。

兴国公夫人被他问的彻底醒悟过来,要说在轩辕国,配冥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就连寻常百姓家都不屑于做,而自己作为高门大户的兴国公夫人却做出此等荒唐事,若传扬出去,只怕要成为世人笑柄。

她犹豫着如何解释,倒是身边的老嬷嬷站出来恭敬地朝百里乘风行了一礼,镇定道:“大少爷,此人欺骗身份在前,拿了银两逃跑在后,如此背信弃义实在可恶,是老奴使人将他拖出去杖毙。”

老嬷嬷话音刚落。

“啪!”何遇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脑袋里翁嗡嗡,嘴角裂开蜿蜒出血,视线也开始重影,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重。

唔,好痛,何遇用力摇了摇头,视线逐渐聚拢,这才看清扇自己巴掌的人正是百里乘风。

“母亲,像这种唯利是图惯会背叛的下作人,依孩儿看,何必费劲拖出去,就在此地杖毙罢了。”百里乘风面上平静如水,眼底却掠过一丝阴冷,说出的话更是份外残酷。

当即一挥手,站在他身侧的两位前锋二话不说立刻接手两名家丁,将何遇摁在长凳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大胡子壮汉抄起一根粗棍子就狠狠挥向何遇。

“唔唔唔!!!”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骗了你们家一百两银子嘛,至于要人性命吗?嗷,痛,别打了,好痛啊。

何遇拼死挣扎,可面对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又有功夫傍身的两个前锋,简直如蝼蚁憾树不自量力。

一棍、二棍、三棍……

一开始何遇还能挣扎几下嚎几句,可很快他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接着就痛感麻木,再然后身体就变得不像自己的一样毫无知觉,再几棍下去眼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哗啦!”昏死没多久的何遇又被一盆超级冷的水浇醒。

“嘶,好冷”。不知何时他嘴里的布条掉了,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发出痛苦呢喃声音,身体也抽搐般动了动。

“唔,咳”。紧接着喉咙口有一股浓郁的腥味让他忍不住呕吐,结果张口就吐出一大口血。

想抬手擦下嘴,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力,眼皮沉重的他缓慢睁开了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身上做工精良的喜服早已破烂不堪,而他身下则是触目惊心的猩红血水。

何遇整个人倒在艳红的血水里,朦胧的月色照在他身上竟有种诡异的凄美,百里乘风淡漠地看着,莫名的移不开视线。

鼻尖腥臭难闻,周身又冷,又累,又痛,哪哪都冷,哪哪都累,哪哪都疼,身体说不出来的重负让何遇只想睡觉。

他虚弱地阖上眼,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还没死,继续。”

“住手——”在失去意识前,何遇隐隐约约听到另一道略显苍老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三日后。

“水…给我水。”何遇从昏迷中醒来,脑子里昏昏沉沉,本能的舔了舔苍白且干裂起皮的嘴唇,他很渴。

无人回应他,但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翻找声,很快有人从身后小心地将他扶坐起来。

“嘶——”真疼!

何遇只觉得全身像被插满了针似的,但凡挪动一下身体都能疼的他龇牙咧嘴。

很快唇边出现一个缺口破碗,碗里盛着温水,将水一滴不剩地喝光。

他总算有种活在人世的感觉,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十分简陋的房子里。

回忆那晚的阵仗,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最后是谁救了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位提着两个纸包的男子跨进门来,一见何遇就笑眯眯地说:“何公子,你终于醒了!”

何遇皱眉看向他,心想这个人不就是那晚摁住自己挨棍子的其中一员吗?他来做什么?

“诶,你别紧张,在下无咎,是乘风将军的左前锋,上一次多有冒犯,还请何公子海涵。”无咎满脸堆笑地说道。

“……”海你妹的涵,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你哪来的脸让我海涵?

何遇抑住气愤沉默地盯着对方,猜不出这人想干什么,难不成那个死瘸子让他再来拖自己出去挨打?直至被杖毙?

真要如此,我他妈心态要崩了呀。

“神经病,不就是区区一百两银子,至于三番两次要我命吗?咳咳……”何遇气了个半死,根本顾不上古代人最看中的身份尊卑之分。

声音嘶哑的厉害,仍旧一边咳嗽一边骂道:“你、咳咳…你回去跟那死瘸子说,咳…就说要么留我小命日后双倍奉还,要么就干脆一点,直接杀了我!”

“……”无咎原本面带微笑的表情,被何遇激情愤慨的破口大骂,骂裂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何公子居然敢骂将军,但愿别被外头的将军听见,否则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砰!”恰在此时房门被撞开,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百里乘风脸色铁青地出现在门前,只见他眉峰拢起,眼里也有了厉色。

他寒声道:“好,很好,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届时若你食言,我定饶不了你。”

啧,原来死瘸子也来了。

吓唬谁呢,反正都到这种地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个卵,豁出去了。

“一言为定。”何遇牙一咬心一横就答应了下来。

无咎余光瞥着他,觉得这位何公子倒也挺有意思,于是小声提醒他一句:“何公子,一个月赚二百两银子非易事,况且在这段时间你身上的伤也未必能好。”

何遇听完暗道不妙,自己忘了还有这一茬,死瘸子这是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呢。

他心有不满地横眼看向百里乘风,对方却仅仅只是冷冷地乜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何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厮不愧是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将军,眼神冷的吓人。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不要靠近此人,会变得不幸!

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就是那晚他被打的实在扛不住,失去意识前一秒听到的略显苍老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风,你怎么能让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住在这冷清偏僻厢房里养伤,糊涂!还不快让他搬进新房与你同住!”

一位满头银发、看起来和气慈祥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由人搀扶着走来。

“不要!”

“不可!”

何遇和百里乘风异口同声地拒绝,在这件事上两个人竟出奇的默契。

话音落下两人面面相觑,百里乘风颇为意外的微微挑起眉梢,他的五官俊挺,眼神疏冷犀利,十分有侵略性。

加上总是臭着一张脸,周身气质诡异难辨,给人感觉就不似善类,眼下他没想到何遇会是这种反应。

原以为对方会趁机接近自己,毕竟能为了一百两银子甘愿配冥婚的人,说没有什么图谋,他是不信的。

而何遇听见老太太要安排自己跟死瘸子住一起,要不是受伤的身体不允许,他能一蹦三尺高,上天都行。

开什么玩笑,跟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住一起,自己怕不是嫌命长,经挨板子一事后,何遇对百里乘风是彻底好感全无。

老太太一听两个人都不同意,表情一垮不乐意了,来到床边慈眉善目地问何遇:“小遇呀,你为何不同意呢?”

“怎么回事?”恰在此时兴国公夫人急匆匆的赶来,对多年伺候老太太的沈嬷嬷难得严厉地质问。

又道:“外头风这么大,你怎能让老太太出门?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请夫人恕罪,老太太今儿个也不知怎的,突然兴起念头要来看望新进门的曾孙儿媳,老奴劝了半天也拦不住。”沈嬷嬷一脸无奈。

兴国公夫人也知道老太太的脾性,闻言也不好再叱责,她纳闷老太太已经是耄耋之年的人,神志早已不大清醒。

可三日前的那一晚,她突然拦下正要杖毙的何家小子已经是出乎意料之事,今日怎的偏又来看望这小子?

实在是令人费解,何止是她琢磨不透,百里乘风也是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太奶奶为何如此关心这个名叫何遇的人。

而何遇听到老人的声音后便知道,那晚救了自己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太太了,心里非常感谢她。

“那个,我……”何遇卡壳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想活命所以不想跟死瘸子住一起,谁知道死瘸子哪天又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神经要杀自己吧。

这边老太太还在等何遇说为什么不同意和自家曾孙住一起的原因,等了半天何遇也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便又劝道:“小遇呀,夫妻无隔宿之仇,听老婆子一句劝,赶紧搬……”

“哎哟,我的老祖宗,此子是男儿身,怎能让他与风儿同住嘛。”兴国公夫人急了,连忙打断。

“胡说,明明是哥儿之身!如今我老了,倒也不至眼盲心瞎,此厢房如此寒酸如何养伤,现在就搬去新房。”老太太脾气上来,用拐杖猛敲了下地面说一不二,吓得个个噤若寒蝉。

她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巾帼不让须眉,全然不输男子,这般发火下来无人再敢反对争辩,只当老太太年岁太大糊里糊涂看错眼了,毕竟这小子眉心处可没长孕痣呀。

在场所有人也就只有何遇知道老太太所言属实,内心佩服的五体投地,直叹老太太慧眼如炬,大智慧啊。

就这样,何遇被迫搬进新房与百里乘风同住,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而更让何遇崩溃的还在后头……哥儿居然还有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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