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

精彩段落

林宴安一路狂奔,一手捂住腹部,那里正汩汩流出血来,他的脸色渐渐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苍白,额头上的汗水滑下来,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身后的脚步声很糟乱,还在穷追不舍。

林家与李家的斗争从逐渐白热化的僵持又到现在的被林家反扑,已经颓势毕现,正在他以为已经能够收尾的关头,没想到李家竟然狗急跳墙,竟然直接想直接要他的命。

天阴了下来,开始滴下点点的小雨,林宴安扶着墙,腾不出手来擦一下模糊了视线的汗水和雨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一咬牙,拐进一条陌生的胡同,勉强走了几步看见一扇破旧的门,上面的锁都半掉不掉的,从门缝里看见里面是个小院子,里面还开着说不出名的野花,还有一些烂菜叶。

他往前刻意将几滴血留在地下,又捂紧伤口折回来。

他撞开门,进去反身躲在了门后,他听着几个追逐的脚步声传来,他倒坐在门后,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身上的手机也在刚才的逃命中不知所踪。

他身体渐渐的变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雨好像下大了些。

在他昏倒之前,听见了有人推门进来,然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惊呼。

真吵。

林宴安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身上也一会冷一会热的,额头上还铺着一块湿湿毛巾,腹部也被包扎上了。

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腹部开始发出尖锐的疼痛,他痛的“嘶”了一声,又躺下了。

有人推门进来,林宴安抬眼一看,竟然是他,那个跟踪自己的老男人,这可真是巧了。

男人看见他醒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醒了?先喝点粥垫一垫吗?”

“你腹部的伤口,我找的附近诊所的医生帮你包扎的,好在伤口不是很深。”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这人怎么说也算是救了自己,林宴安不好再摆谱,而且胃里确实空荡荡的有些难受,他点点头,算是允了。

他被扶着坐起身来,想伸手接过碗来还未动作,男人却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好了放在自己嘴边。

林宴安皱起眉头:“你恶不恶心,谁要你喂。”他一把推开了伸在嘴边的勺子,里面的粥洒在了男人衣服上。

男人“呀”了一声,却没有生气,又小声地道歉说:“对不起。”他把碗往前伸了伸:“那...那你自己吃吧。”停顿了得有三秒多,林宴安才冷着脸伸手接了。

男人起身去换衣服,也不避开林宴安,就在这间卧室里,解开了上衣。

林宴安眼神往那边一瞥,看见那白皙光裸的脊背,心底嘲讽的一笑,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这么在自己面前又是脱衣又是露肉的。

他吃完以后,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放,发出声响,男人赶紧回头过来了。

看着空了的碗低声问道:“还要吗?锅里还有。”

“难吃死了,一点儿味都没有,谁还要再吃。”林宴安语气不善地说完,就躺下身子又要闭上眼睛,没办法,他觉得实在是太累了。

男人看见了赶紧叫他:“别,别睡呢,药还没有吃呢。”

林宴安不耐烦的抬起眼皮:“什么药?”

“消炎的,你的伤口.....”男人担忧地说道,还没说完就被林宴安烦躁地打断了:“知道了,放这儿吧,啰嗦死了。”

他起来又把药喝了躺下,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把被角给他掖了掖。

真是多事,婆妈的要命。

到了晚上,男人凑过来小声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家里只有这一个床,而且你夜里要是起来的话,我也比较好照顾你。”到后面越说声音就越小,明明是自己家,自己的床,却表现的自己像是卑微渴求个容身之地的样子。

林宴安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不可以!”

还比较好照顾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心思吗?我便宜那么好占吗!

“噢。”男人低低地应了然后跛着脚起身去抱了一床被子,铺到了床边的地下,林宴安这次没再赶他。

自己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男人就算是睡在地下也想跟自己呆在一个屋子里看着自己,男人不过就这么点念想,碰不让碰,看看自己还是允许的。

他这么想着,没再理睬一边在地下铺着被子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表情的男人。

男人铺完被子,又凑过来跪坐在床边柔声提醒道:“该吃药了。”

他这一下凑的极近,林宴安甚至能看见男人白皙的脸上细细的绒毛,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得这么白,还有这嘴唇怎么....。

旋即赶紧打住了自己的念头,又心里气道,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勾引自己,吃药就吃药,靠这么近干什么。

林宴安拉着脸拿了药,接过男人手里的水杯,咽下去药丸。

有些生气自己险些被勾引到,气哼哼地睡了,男人看他的脸色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

他只得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宴安夜里伤口疼的不行,白天还没那么痛,这会儿安静下来,伤口的疼痛感格外明显。

他这边一出动静,男人很快就醒了,他语气里满是担忧:“怎么了?”

他爬过去打开了床头灯,看见橘色的暖灯下,林宴安脑门儿上都出了汗。

他抬手给他擦了擦,林宴安被这充满柔情关爱的眼神看的愣神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让你碰我了吗?”

语气原本十分冷硬,但是因为林宴安疼的不行,声音不免就有些不稳带着鼻音,听着跟多委屈似的。

男人怯生生地收回手:“好,我不碰你。”

他看着林宴安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伤口疼?”

“废话。”林宴安很快的回道,疼痛之下脾气更加暴躁,语气冲的像是那男人是刺伤他的罪魁祸首一样。

“那你等等我....”男人沉默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林宴安还以为他去找止痛片了,结果那老男人回来捧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又跪坐在林宴安的床头弱声道:“那我给你念故事吧。”

林宴安气的想坐起来拿拖鞋扔他脸上,谁要听什么破故事,哄小孩儿吗?

但是他没力气再去破口大骂,他躺着身子,听着男人温温柔柔的声音,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反倒是被这声音勾走了注意力。

没过一会儿,他就在这样的轻声细语里微微眯上了眼,嘟囔了一句:“念的什么玩意儿,吵死了。”之后呼吸就逐渐变得平稳绵长起来。

男人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看见他睡着了,轻声叫了他两声,看他没有再出声骂他,才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摸林宴安的脸,一路滑到了眼睛处,男人的手开始有些抖,怕碰醒了他,赶紧缩了回来。

在暖暖的灯光下,端详了林宴安那张俊脸好久,男人才把床头灯关上了。

林宴安迎着高高升起的太阳醒来,一看时间都已经中午了,自己一向准时的生物钟算是彻底失效了。

男人一会儿探头过来看见自己醒了,立马起身出去,端了饭进来。

今天倒是比昨天强上一些,顿排骨汤,炒的小白菜,还有一碗米饭。

林宴安尝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但是他并没将自己的满意表露出来。

吃完饭对着男人伸手:“手机。”

男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慌忙去摸自己的口袋。

林宴安接过这个老旧的手机,嫌弃的皱了皱眉。

自己再不出个声,林家现在估计要乱成一锅粥了。

“你要跟你家里人联系吗?你是...准备让他们来接你吗?”男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手指却不自觉绞禁了衣角,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被林宴安一览无余。

在男人期期艾艾的视线下,林宴安淡定自如的打了电话。

“喂,林玖。”

“没事,受了点儿小伤,没什么事儿”

“你们继续按原计划,他们要不是没其他办法了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我没事,他们找不到我,那边你看着收尾吧,我养好伤就回去。”

林宴安打完电话,把手机又扔进男人怀里,男人回过神来双手去接。

“你...不走了?”男人还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是啊,不走了。”林宴安看着男人的表情,生怕他太得意,语气又转了个弯:“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才留下了,对家现在在到处找我,你这儿虽然破了点,他们总不会想到我在这。”

虽然如此,男人眼底的欣喜却还是有些遮挡不住。

林宴安忍不住心底骂道没出息的样子,却无视了自己心里那看见男人如此表情升起的那点自得。

男人放下心以后,换了一套衣服,又特意跟林宴安说了一声:“那...那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在家休息,晚上..晚上回来给你做烧鱼。”说完脸上挂着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就要把卧室的门关上。

林宴安立马叫住他:“站住!回来!”

男人停下关门的动作,看着他有些疑惑。

林宴安恼火,开什么玩笑,去上班?上什么破班!我住在这,他难道不应该好好陪着自己一天24四小时寸步不离吗?

就这样也想追求我?!

林宴安脸沉了下来,男人怯怯问道:“怎么了又?”

“怎么又?你去上什么班?”林宴安怒气冲冲吼道:“你真当以为我没处去?我还在这病着你就想去上班,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信不信你出了这个门,我立马走!你再也不用想见我。”

男人眼里倏然惊慌起来,脸上骤然失色跛着腿又凑过去哀求:“不要,对不起,我...我不去上班了,我请假,你不要走,也不要说不见我...”说着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像是要吓哭了。

林宴安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气儿消了一些却还是依旧沉着脸:“那你说,你还出去上班吗?”

男人很快的摇头:“不...不去了。”

“哼,这还差不多。”林宴安看着他那跪坐床头前失神的样子,变变扭扭又开口道:“你缺了几天班,扣了多少工资,我到时候加倍给你就是。”

从那以后,男人就没去上班了。

林宴安对男人这么全副身心都围着自己转的样子十分满意。

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要伺候着洗澡,一会想吃甜的,要让他出去买。

到了晚上又嚷着伤口疼,明明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都结痂了,再疼还能疼到哪去。

偏偏男人就吃他那一套,每天晚上给他念故事念的嗓子都哑了。

简直比上班还累。

与此同时,林宴安在心里将男人从嗡嗡叫着围着自己的惹人厌烦的苍蝇升级成了围着自己转的勤劳的小蜜蜂。

从男人成功搬到了床上就可以具体看出其地位的上升。

靠近了才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十分干净清爽的味道,身上沾染着一些衣服上的淡淡的皂香。

还总是怯生生地仰望着自己,这仰望不是位置的高低,而是眼里的东西。

反正是让林宴安过的十分满意。

时光一晃,林宴安已经不得不走了,伤口不说已经好了个彻底,就是林家现在也该自己回去出面了。

他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跟男人说了,男人听罢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林宴安准备在他又红着眼快要哭的时候再告诉他可以带他一起回去。

结果男人眼睛没有红,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林宴安,说道:“那...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

林宴安心想,来了。

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他不会让自己亲他吧?或者抱他一下?再或者更深入一点?

又或许会胆大包天的请求跟自己在一起呢?

要是亲他的话也不是不行,看在他尽心尽力照顾自己这么多天的份上,也能在亲的时候顺便抱抱他,要是真的想再深入一些,那可得让他再好好求一求自己才行。

他想着想着,从男人白净的脸上打量到紧实的腰部线条,又到男人身上唯一看起来有些肉的臀部。他这么白,身上肯定很好留印吧。

心思里都带着一些自己不不可忽视的迫不及待。

林宴安清了清嗓子,镇定自若的开口:“说吧,什么请求。”他又看了一眼男人补充道:“别太过分啊。”

“那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眼睛。”男人语气卑微,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这算是什么请求!?

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说不让过分就真的这么不过分啊!

也许是林宴安的目光太过恨铁不成钢,男人误以为他是不许,嘴里还要再求,林宴安却狠狠回道:“要摸就快点摸,磨蹭什么!”

林宴安紧抿着嘴,脸色不悦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慢慢伸手探了过来,林宴安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轻轻覆在自己的眼皮上,手还微微发着抖。

啧,这就激动成这样了,说他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男人手抚摸过林宴安的眼皮,这个人平时脾气差的要死,这会儿乖乖闭上眼睛仰着脸让自己摸的样子却是能哄住人人的乖顺,像是暴躁的狮子露出了柔软的腹部,让人抚摸。

林宴安一把抓住了去男人的手,不悦地睁开眼:“摸够了没有?没完没了不是。”

其实回去了足有半分钟有余,男人已经很满足了,林宴安不自在地撇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有什么请求吗?说出来听听,趁我现在心情好,兴许还能答应你。”

男人连忙摆手,就差脸上写着臣惶恐了:“没有,没有....,我没什么其他的请求了。”

林宴安心里气的呕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气哼哼地翻过身去背对着男人。

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只能像以往一样,轻手轻脚的躺在林宴安旁边儿。

林宴安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躺下了,还伸手关上了灯。

黑暗中传来林宴安的恼火的声音:“关灯干什么!今天的睡前故事你念了吗!?我明天要走了,你的请求也答应了,对我就不上心了是不是!”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像是男人对他始乱终弃抱怨的意思。

男人摇头,晃走这可怕的想法,伸手又扭开了灯。

“别生气,我给你念就是。”男人柔柔的声音传来,安抚着。

其实林宴安每天听男人念故事根本不是听故事,他就是想听男人的声音,絮絮叨叨却不使人厌烦,甚至是他伤口疼的时候的止疼药,总是能让他无比的心安沉入睡眠。

林宴安早晨起来,收拾了自己,男人递过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男人红着脸:“衣服有些小,是我的最大的衣服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你的裤子在这,上衣破了,没法穿了。”

林宴安没说话,接过来穿了,果然是有些紧绷,但也没说什么,将就着穿了。

他推开门,脸色不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我走了。”

男人跟着后面把他送到门口,目光切切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路走远,头也不回。

就在男人要退回家里的关头,林宴安回头了,反身走了回来,一脸的风雨欲来,气势汹汹。

男人差点儿被唬的赶紧关上门,又拼命控制住自己。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啊。

正想着,林宴安已经回到了门口,一把扯出半关着门后面的瘦弱男人。

咬牙切齿地说道:“白痴!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白痴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男人,他们俩一起生活这么一段时间,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男人身子一缩,小声开口:“纪嵊。”

“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宴安质问道。

“你又没有问过我。”男人脱口而出,旋即又闭上了嘴。

“我没有问你就不会自己说吗?”林宴安气恼,就这能耐能追的上谁啊。

林宴安又冷着脸走了,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回去了。

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林宴安回到林家,大刀阔斧地将李家的那些残枝败叶收拾干净。

这事儿之后,林家身家又扩大了一倍不止。

庆功宴上林宴安这个主角儿被灌了不少酒。

宴会尾声,林宴安的几个兄弟拉着林宴安去了夜店。

林宴安推拒不下,跟着去了,他今天也是着实高兴,不愿扫兴。

等到了那家夜店,几杯酒过后,林宴安一晃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老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看向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旁边的一对男的还在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接吻,不出一会儿,两人便相拥着出去了,出去去哪已经不言而喻了。

难道也是来这里找伴儿的?

这个想法让林宴安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却发现他找不着纪嵊了。

他站起身来,朝那走了几步,发现真的找不着纪嵊了,自己莫不是看错了,不可能啊。

他在拥挤的扭动的人群中挣脱出来,被趁机摸了好几吧,脸色彻底黑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宴安的兄弟甲说道:“靠不靠谱啊,真是他啊?”他打量着被捂住嘴还在一边惊恐的挣扎着的纪嵊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跛了的脚,这除了一张脸过得去之外,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啊,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甚至腿都走不利索呢。

兄弟乙说:“怎么不靠谱了?你没看那林宴安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了,发现他不见了还过去找呢。”

兄弟丙说:“可不是吗?没找着人,你都没看那脸色跟人家抢了他啥宝贝疙瘩似的,脸都气黑了。”

兄弟丁说也看眼纪嵊,在那白皙的脸上轻挑的滑了一下:“就是这种的才带劲呢,熟透了,才好滴水。”脸上还带着一抹坏笑。

兄弟几个同时又打量了一遍纪嵊,都纷纷觉得兄弟丁说的有道理,兄弟甲认为再这样看下去非要出事,立马大手一挥吩咐道:“快给他灌了药,送房里去。”

林宴安本就为此时心情十分不好,眼都快瞅花了也没在看见纪嵊,越想心里越气,这就他的喜欢吗?自己才走多久,他就耐不住寂寞出来另寻新欢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就晚了这么几天去找他,他就.....他就.....

林宴安想到最后,更是悲从中来。

没等他想好明天怎么去纪嵊家砸门,他就被自己的那群兄弟拥簇着往电梯里推。

“干嘛啊你们都。”林宴安现在一点都没心情再跟他们玩闹。

林宴安眼神一瞥,兄弟甲按了楼层8,这是这家夜店的VIP楼层,里面都是装修精致又舒适的包房。

他们几个要带他去这个楼层,要给他什么惊喜,林宴安立马就猜到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哥几个给你准备个小礼物。”兄弟乙说道。

林宴安心里现在着实没心情,面上却是不显,到底是兄弟几个的好心准备,他没必要拂了他们的意。到时候给那小鸭子几个钱打发了,自己睡一觉再走也行。

电梯一到,兄弟甲塞给了林宴安一张卡,眼神一眨:“Have a good night !”

林宴安无奈的接下来卡,去了卡上那个房间,背后的兄弟甲乙丙丁们纷纷露出灿烂的笑容,林宴安不知怎么,背后有些发凉。

林宴安打开门,抬眼往床上一看,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纪嵊一丝不挂的在大床上,手腕子被红线绑住,两颊通红,嘴唇半张,难受的喘息着,眼神迷蒙不清,一看就是被灌了东西了。

原本白皙的皮肤现下透着绯红,两条腿不知所措的磨蹭着自己,纤细的左腿的脚踝处有一块狰狞的疤痕,看来这就是他造成他瘸腿的伤了。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刚刚抚上纪嵊的脸,纪嵊就紧紧的贴了上来。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嗯?”林宴安最后这个“嗯”的尾音上翘,语气是咬着牙的恶狠狠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宠溺。

他把纪嵊抱在腿上,逼他看着自己:“说啊。”

纪嵊看见眼前的人,也不知道神志现在还有几分清醒,嘴一撇,红着脸眼泪就掉了下来,趴在林宴安身上哭着说:“难受...,我..好难受。”

林宴安心里一软,再狠不下心磨他了,他将纪嵊压倒在床上说:“这就不难受了,一会儿让你爽的哭。”

第二日醒来,纪嵊直愣愣的看着没穿衣服搂着自己的林宴安,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特别是那个难以启齿的位置。

他一动,林宴安也醒来了,他睁眼看着纪嵊,打量着他露出来的部位的皮肤,从脖颈儿到肩头,果然如自己想象的一样好留印。

他看着纪嵊半晌回不过来神儿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怎么了?高兴傻了?”

纪嵊被这一声叫回神儿来,林宴安却看着他的表情逐渐从迷茫到慌乱失措。

林宴安想起来一件事,昨天色令智昏,都忘了这一茬了,他起来捏住纪嵊的下巴,目光扫过他有些红肿的嘴唇质问道:“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看见你进来了,所以跟进来的。”纪嵊喃喃道:“可是,我并没有想.....”

林宴安出声道:“虽然我们俩睡了,但是这离真正在一起还是有着距离的。”听着像是敲打,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让纪嵊继续努力,对他好,算是给了纪嵊一个准话了,只要他好好对自己,就可以在一起。

谁知纪嵊听完这话,脸上的茫然不知所措渐渐变成了崩溃,脸上唯独没有喜色。

林宴安脸沉了下来:“怎么?你还不高兴?”就算是跟自己春风一度这老男人也应该是欣喜若狂才对,怎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仿佛是谁强迫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这样.....”纪嵊抱着头,俨然一副不敢相信快要崩溃的模样。

“你没有?你没有昨天是谁腿勾着我哭着不让我出来?”林宴安对他这副吃完就不认账的样子内心窝火,说话越发的难听。

纪嵊听见这话,脸色突红倏然又变得苍白,眼里泪汪汪的都是羞出来的泪,钻进被窝里,被子盖过脑袋。

“怎么了?说你两句就要哭,我说的不对吗!”林宴安看着纪嵊羞愤的流下泪来,心里后悔出言刺激他,嘴上又不愿服软。

他站起身来,心里很有团火在烧似的,他一点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着跟个软柿子似的男人怎么三番五次地就能轻易的惹火他。

他烦躁的抬手想挠挠头,纪嵊却猛地一瑟缩,像是害怕他要打他,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怕若不是不能动,他能蹿三丈远。

林宴安脸色又黑了一层,他不知道现在在纪嵊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闷声不吭的穿上衣服,将门甩上,纪嵊一直瑟缩在被子下,不敢说话。

林宴安下来楼下,又气哼哼地拐回去叫了一个服务生,给人家塞了一把钱,让他买点吃的还有消炎药送去昨天那个房间。

林宴安坐进车里,一路将车开的飞快,又把昨天的甲乙丙丁兄弟们劈头盖脸打电话骂了一遍。

晚上甲乙丙丁兄弟们觉得这事不该出错,又纷纷相约要把林宴安约出来请吃饭赔罪。

林宴安实在是没心情,又将他们骂了一通。

甲乙丙丁兄弟们纷纷噤声。

到了晚上,兄弟甲又打来电话,林宴安直接挂断了。

隔得不到一秒,兄弟乙又打来了。

再挂。

等到丙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宴安耐心到了极限,按下接听键怒吼道:“没完没了不是!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大哥!别挂电话!人命关天啊!昨天那个男的要跳楼啊。”

“什么?什么玩意儿,你说能说清楚点吗?”林宴安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就断开了。

“在中心商场这边的顶楼上,下面围了一堆人了,你快来啊,你到底怎么着人家了。”

林宴安挂了电话,一路疾驰。

等赶到中心商场,下面果然围的水泄不通。

甲乙丙丁兄弟们看见他来,赶紧招呼保镖开路,林宴安一路坐着电梯上了顶楼,又爬楼梯上了天台。

看见纪嵊站在天台边,瘦弱的身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脚边摆了好多酒瓶,一瓶还洒了,地下湿了一片。

林宴安的心脏都仿佛被人攥紧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别发抖:“纪嵊,你在干嘛?快过来,别犯傻。”

纪嵊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林宴安,脸立马皱了起来,眼圈变得通红。

林宴安忍不住上前一步,纪嵊立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别过来,不要你!你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动了。”林宴安神经紧绷,生怕再刺激到纪嵊的情绪。

“都怪你,呜呜呜……,这都是你的错。”纪嵊脸上的泪汩汩的就下来了。

“对,对,都是我的错行不行,你别惩罚自己,这你摔下去,血肉模糊的,脑浆都出来了,血呼啦差的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我没有,我没有要...嗝..跳楼。”纪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想要跟你发生..那些...”

“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我错怪你了,好不好?你先过来,我们再说。”林宴安知道纪嵊这绝对是喝醉了,没法讲道理只能先把人安抚住哄过来,就算是纪嵊真的没想跳楼,这脚步一空,行差踏错的也是要了命了。

“你凭什么说我....”纪嵊脸上湿漉漉的,委屈的不行。

“我的错,我不该说你,我跟你道歉行不行。”林宴安耐住性子,哄着他。

纪嵊看着林宴安的眼神时间变得迷茫起来,这不是林宴安,林宴安从来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是谁...这是....

纪嵊泪眼朦胧的望过去:“那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林宴安的脑子炸开了,这纪嵊简直天生就长在自己的爆点上,还嚣张的踩着自己的底线跳舞。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纪嵊在他的迟疑中没有动作,突然一阵风吹过,一个空了的易拉罐酒瓶掉了下去,纪嵊站在边上,就要往下看。

林宴安呼吸一窒,下一面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利落的叫出了:“爸爸。”

“你先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在楼梯口蹲着的甲乙丙丁兄弟们纷纷瞪大了双眼,兄弟甲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差点要惊呼出声兄弟丁。

林宴安看着纪嵊,在这一声之后,纪嵊真的慢慢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嘴里还说着:“不害怕,爸爸在这儿。”

等纪嵊走了过来,到林宴安能够着的距离,林宴安一把拽住人,彻底爆发开来。

甲乙丙丁兄弟们听见脚步声,立马隐藏起来。

他一路扯着纪嵊下来,心里惊怒来回翻扯,他不可不承认的是,知道下到了楼下,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等到走无人的停车场,纪嵊不住地挣着被握住的手腕,小声的喊着疼。

“疼?”林宴安把纪嵊困在自己跟车身之间:“连死都不怕你还怕疼?”他上去一拳夹杂着怒气重重的锤到了车玻璃上,吓得纪嵊闭上了眼睛,瑟缩着身体,却又逃不开,浑身都在发着抖。

“哭?哭个屁你哭?这么委屈?跟个女人似的,弄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林宴安越说嘴里越狠:“你说你委屈什么?嫌我?你这又老又丑又瘸的,除了下面这张嘴会水多会吸一点,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纪嵊嘴唇发着抖,被这番言语刺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的泪倒是越流越狠。

“还让我叫你爸爸,我看你什么都不是,就是找干。”林宴安气红了眼,直接把纪嵊按倒在车上,就要扒他的衣服。

纪嵊恐惧地带着哭腔叫出声:“不要这样.....”但是他的挣扎对林宴安来说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求你...不要这样,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纪嵊哭着讨饶,情急之下抱住了林宴安。

“我不...我不敢了…唔。”

林宴安被一下抱住,手下的动作渐渐停了,纪嵊贴的极紧,一起一伏的胸膛他都能感受的到。

林宴安呼吸渐渐平稳了,他手抚摸上纪嵊的后背,低低的说道:“以后别这样了,我真的害怕。”声音低的纪嵊以为那仿佛是错觉。

林宴安把纪嵊带进了家里,人到了地方还在一边抽抽嗒嗒的。

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林宴安看的心烦气躁,上去一把将纪嵊横抱起来,在纪嵊叫出声之前说道:“闭嘴。”

两下五除二就把纪嵊扒光了,抱进了浴室:“难闻死了,浑身酒气。”

等两人洗完澡,躺到在床上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十二点多了。

在林宴安睡前,模模糊糊听见了纪嵊叫了一个人名...小豫...。

小豫?那又是哪个男人?

他原本昏沉的睡意立马退散了,小豫,他从黑暗中坐起身来,皱起眉头,忽然纪嵊想要摸自己眼睛的举动闪现在眼前,还有在中心商场的天台上让他叫的那声爸爸……

他是三年前那个捐赠者的父亲?

三年前林宴安出了一场车祸,眼睛损伤严重,当时有一个匿名捐赠者捐献了眼角膜。

尽管后来,在林宴安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想要查查是谁捐赠的给他一些谢利,但是林玖却劝阻了,说是捐赠者的亲属实在是不愿意透露自身信息,而且捐赠人已经去世了,何必再去违背其亲属的意愿。

难道是就是他儿子捐赠给他的眼角膜?

怪不得自己受伤的时候躺在床上,他还要凑过来喂饭,还要讲睡前故事....

那些种种举动,不过是他以前照顾自己儿子的时候做的....

林宴安看着纪嵊已经安静的睡着了的脸,恨的咬牙切齿,差点儿控制不住要把身边这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摇晃醒。

问问他怎么这么胆大包天的能把自己当他儿子的替身。

他妈的他还以为是喜欢他,那些举动是在追求他,闹半天这老男人是在把他当儿子养呢!

林宴安独自气了半晌儿,又整个颓了下来。

原来,这老男人不是喜欢自己啊。

也是,谁会无缘无故喜欢这样一个天天对自己发脾气的人呢。

在这个认知越来越清楚以后,林宴安越发的颓了。

林宴安一夜失眠,纪嵊倒是安安稳稳睡了一夜,连梦都没做。

就是第二天起来醉宿有些头疼。

他一睁眼,就看见林宴安那张俊脸靠的特别近,正对着自己,眼里还有一些血丝,他“呀”了一声,还没往后缩,林宴安就主动拉开了距离。

“怕我?我又没有动手打过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林宴安语气里满是不悦,再仔细听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纪嵊脑子疼,不知道林宴安又在变扭什么,这个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摆出“你不能怪我,我最委屈的样子”

他偷偷摸摸一瞥,看见了林宴安的那只手已经肿了,上面还有青紫的破皮,这铁定是昨天一拳砸在车上砸的,回想起来昨天做的那些事,要不是喝了酒借他是个胆子也做不出来。

他急忙过去捧起来林宴安受伤的那只手,轻声说:“你..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啊。”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林宴安看着他捧着自己的手有些心疼的样子,心里好受了一些,语气还是不显。

“不记得了”纪嵊咬紧了牙,摇头死不认账。

他就知道这事儿林宴安肯定要找他算账,这要是说自己还记得那还得了。

他到现在回忆起来恍惚中林宴安一脸温柔柔声叫他爸爸的样子,背后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不会被他灭口吧。

“不记得了!?你自己看,我这手受伤了全是为了你!”林宴安控诉道。

这怎么能叫是为了我,我也没让你往车上捅拳头不是,纪嵊眨着眼睛,心里苦又不敢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纪嵊小声地又道歉。

林宴安扳住他的肩,让纪嵊瘦弱的小身板对着自己。

纪嵊不敢跟他对视,低下了头,林宴安训斥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懂不懂尊重人啊!?”

纪嵊脸都气红了,到底谁不懂尊重人啊,我就不想和你说话。

可是他又不敢,他只能红着脸跟被班主任逮住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又缓缓的抬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你儿子把眼角膜捐给我了,才会一直跟着我,又在我受伤时候救我的?”林宴安盯着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男人嗫嚅着说:“其实....不光因为眼角膜.....你们长得也很像...”

“我他妈.....”林宴安气恼,手下突的用力,男人立马表情就变了。

林宴安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心态:“我问的重点是这吗?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因为你儿子才对我好的。”

男人眼神飘忽,林宴安晃了晃他的肩膀:“你说啊!”

最后男人声如蚊呐地说了句:“是。”

林宴安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感觉如遭重击,他松下手,倚倒在床头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这是赤裸裸的欺骗!”

男人心道,这哪里赤裸裸了呢,明明我昨天要没喝多,你根本就发现不了嘛。

可是他偷偷摸摸抬眼瞧了一眼林宴安,可能是那脸上的表情太过悲痛欲绝,以至于他也内心升起了一股浓浓的罪恶感夹杂着愧疚。

他有些慌神,才反应过来若是林宴安生气,以后再也不见自己了怎么办,自己再也没办法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他,也不能偷偷摸他的眼睛了。

他凑过去揪住林宴安的袖子,怯生生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哪里不是故意的,你分明全是故意的!骗子!”林宴安将袖子扯回来,怒火里带着委屈在胸口烧成一团。

“好...我..我是故意的...对不起...我跟你道歉。”男人带上了几分焦急,又不敢再伸手去拽他。

“我问你,你结过婚了?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林宴安阴沉着脸。

“没有...收养的孩子,先天性心脏病,没有人愿意收养他...所以我就....”男人提起这个话题,脸上也有些难过。

林宴安心里的火下去了一些,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索性背过身不去看他,男人又紧张兮兮的凑过来:“你的手疼不疼啊?你去医院看看,或者起来上点药啊,还...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要是...要是伤到骨头了怎么办....”

“吵死了,啰嗦,闭嘴!”林宴安被子蒙上了头。

“你这样,会..会闷到自己啊。”男人又絮叨着说。

林宴安打定主意不再理他,气哼哼地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男人拖沓着有些大的拖鞋走远了。

他从被窝里坐起来,额头上已经溢出汗来,脸拉的更长了。

他偷偷拉开卧室的门,看见纪嵊在厨房的捣鼓着的背影,可能是一些器材不会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还算有点儿良心,他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冲完澡出来,走到客厅,纪嵊在厨房搅着粥,听见他出来的声音,关上了火。

他把粥端出来,又拐回去端出来煎的饼,放到桌子上,叫林宴安过来吃。

林宴安慢悠悠的起身,下巴扬起来一个微微的弧度,才施舍似的走过去坐下吃纪嵊做的饭。

“你家房子真大....装修...也很漂亮。”昨天喝多了,都没有看清自己来的什么地方。男人打量着这宽敞的客厅,已经是他家里全部面积的几倍了。

林宴安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不屑的气音,仿佛在嘲笑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纪嵊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喝起来自己煮的味道有些寡淡的粥。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以后,纪嵊看着压根儿不想正眼看自己的林宴安,心里有些忐忑地绞着手指:“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要去看看医生哦……”

林宴安“腾”地坐起来,怒吼:“什么?你又要走?我的伤还没好呢?!你这么大的人了懂不懂什么是责任啊!?”

男人有些懵,明明说了那么多次,林宴安都不理睬他,怎么又变成了他不负责任了呢?

可是一想昨天要不是自己喝醉爬那么高,林宴安也不会去找自己,又发火去锤车.....

他一时间进退不得,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就急的眼眶子红了:“对不起....,我也不想惹你生气..”

林宴安哪里看得了他这个样子,手上的伤还没疼,下面就开始先疼了。

他赶紧错开脸,清咳了两声:“那你先住在这里,照顾我,等我好了你才能走。”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林宴安为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多一秒都不想跟自己多呆的样子,为什么会让自己留下来呢。

那这样岂不是又可以看见他....可以趁他睡着了摸摸他的眼睛吗....

“你...是说,我可以住在这里吗?”男人期期艾艾地望着林宴安。

林宴安被这眼神望的心突的软下去了一块儿,差点儿一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脱口而出。

他凝住心神,淡定的微微扬起下巴,姿态十足地点了点头。

林宴安的手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肿起来来,又破了点皮,骨头倒是一点事儿没有。

偏偏他就喜欢纪嵊围着他转,他躺在床上,将纪嵊使唤的跑前跑后,不知道的以为他伤着腿了瘫了呢。

可是毕竟他公司事也多,在家里躺了两天,也不得不去忙了。

大手一挥批准了纪嵊去上班,但是必须在他每天回来前做好饭,给他的手抹药。

结果这天林宴安一回来,就看见纪嵊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掉眼泪,饭桌上也空荡荡的。

啧,自己这可是一天没进家啊。

这除了自己,竟然还有其他人把纪嵊欺负了。

纪嵊听见声响,看见是他,当即掩饰一般的擦掉了眼泪站起身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我..这就去做饭....”

“站住。”林宴安瞧他耸着肩瘸着腿就要往走当即叫住他。

他走到纪嵊面前,抬起来他的小脸,上面可怜兮兮地挂着没擦干的泪珠。

林宴安被这泪珠子晃了眼,看着眼里不舒服,连带着心里也不舒服。

“怎么回事”林宴安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许多。

“没....没什么事”纪嵊轻轻挣了一下,想伸手把林宴安的手拿下来又不敢。

林宴安不高兴了:“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我一回来你就在这哭?”

“那...那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会这么早回来..”声音里还带着闷闷的哭腔。

这给委屈的,那要不是你在家,我能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早吗?林宴安被他哭的没脾气,耐住性子继续问:“那怪我好不好,你先说说你问什么哭?”

“我...我被解雇了...,校长说我请假时间太久,又无故旷工....可是我明明那次..给他请假了...”纪嵊提起来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宴安听罢倒是心里暗喜不已。

他巴不得纪嵊不再上班,每日在家里给他做做饭,等着自己回来。他这副软绵绵的样子,管的住学生吗?

要是碰见调皮捣蛋的学生欺负了他怎么办?

林宴安心里对此结果满意,却忍住没表现出来,因为纪嵊实在是表现的太伤心了。

他尽量显得自己的建议十分中肯又真诚:“不上班就先不上了,你现在家里休息休息也挺好的”看了眼纪嵊的脸色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以后要是想,可以再找啊。”

话音刚落,纪嵊眼底的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我...我今天做不了饭了..,你点外卖吧”他一瘸一拐的回了卧室。

林宴安赶紧跟了进去,看见被窝里耸起一小包,一抖一抖的,发出闷闷的哭声。

林宴安气不打一出来,上去一把掀开被子,又把纪嵊扯起来:“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天天就知道哭!”

纪嵊也是被惹急了,眼红的跟兔子似的,又被林宴安粗暴的扯起来,心里崩溃的喊:“我...就知道,你是..嫌我没有用...,你的手也好了..我这就走,不再碍你眼了...”

林宴安脑子都炸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纪嵊一站起来,他赶紧跟着过去,结果看见纪嵊真的在收拾衣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纪嵊失业跟留在这里又什么关系?这能怪的了自己吗?虽然可能跟自己不让他去上班有点关系,但是也不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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