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本身〔ABO〕

精彩段落

“鹿深,我咬你一口,你也要还回来吗?”

鹿深摸向后劲被利齿咬破的腺体,看不到那里触目惊心的齿痕,手指沾了一点血色。

Alpha的信息素由着腺体在他的身体里辗转翻搅,他在难捱的羞耻中可耻的偷偷享受。

鹿深轻笑一声,用厉齿舐去指上的血痕,突然挥向对方的衣领,将程时的身体往下拉,刚好与自己的唇相对。

他逼迫程时和他接了一个漫长而粗暴的吻。

两人分开时,各自都有些喘,程时的眼中怒意爆发,而鹿深还在轻蔑的笑言。

“当然要还,换一种方式还。”

拭去嘴角残留的那点对方的口水,鹿深微微心痛的道:“程时,再见了,后会无期,你现在应该很庆幸吧,不用再见我了。”

“……嗯,庆幸…

……再见。”

望向鹿深的眼沉若寒冰,与鹿深散漫的目光相对。鹿深还在得意方才的对峙扳回一局,丝毫没注意程时的步子在一点一点向后移。

直到移到离鹿深一尺多远,程时收起了方才眼中的冰霜,嘴角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鹿深,我们终于不会见面了呢,你摆脱了我,我也摆脱了你。”

鹿深明白为什么程时的笑那么疲惫,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想笑言望他。

在从前的岁月里,程时对他吝啬的笑全来自于无可奈何,来自于共同朋友、有着相同血液却并不亲近的大人的一句句苦心劝解。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能好好相处呢?”

“上一辈的事情与你们毫无关系,血缘并不是过错,错的是大人本身。”

“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每次别人苦口婆心劝说程时或者鹿深的时候,两人总是以一记浮于表面的笑看对方一眼,相当于是对劝说之人的一个交代。

鹿深不知道程时究竟怎么想的,可他自己清醒的清楚,自己给对方的笑,其实并不全然是硬挤出来的。

他每每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盯着上铺上头的天花板细想:他们说的没有错,上一辈子的恩怨,凭什么波及到我们这一代?

他会暗自承认:其实程时很好,若不是大人,也许他们可能会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或者……会是生老病死互相扶持的一对AO恋人。

当然,这只是他在很多个夜不能寐的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起这种妄想的,鹿深一寸一寸的回忆,或许是程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太过完美,或许是程时的黑发稍微的淡棕太过明媚,又或者是拂向他的咄咄逼人的气息太过撩人。

总之,鹿深在一次次对望中,由嚣张跋扈变为了另一种失控的情感。

可那又怎样呢?

鹿深明白,对于对程时的这份心思,注定是不可言说的。就像他一落地,他妈妈就不喜欢他一个道理,长大后的程时一见到他,就再不想靠近他。

看吧,程时的脚步还在反方向后移,离他越来越远,他巴不得自己此刻就在他眼前消失,尽管刚刚他才做了Ao恋人之间做的事,一个A对一个o的标记。

鹿深也牵强的挤出笑,压制住心中那点无法言说的酸楚,同他对视:“是啊,我们终于摆脱对方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是如鲠在喉,发不出声来。

程时的嘴角已经平复,深看了鹿深一眼,转过身去,走了。

脚步轻松的不染丝毫杂欲,就连三年互相对峙的那点恶趣味也所剩无几。

终于摆脱了,他现在可能着急远离自己去吸取外面的新鲜空气。鹿深想。

鹿深停顿在此,想看程时会不会稍微偏一下头,有回望的打算,可他偏偏心里有数的很。

鹿深在原地脚步丝毫不动的苦笑。

他们之间根本不算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少单恋是充满诗情画意的温柔,可他留给程时的三年时光里,除了冷言便是热讽。

临别之前留在程时嘴里的omega信息素味,也不算是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的标记体验,而是互相撕咬。

鹿深熄灭手中的烟草之时,程时的背影已经远去。他蹂躏自己的发,说了声“艹”。

方准备离开,脚步踏了三四步,却又突地停顿。

他转身往刚才的位置走去,蹲下身,捡起地上自己刚刚丢掉的烟头。

他是第一次抽烟,细宽窄,酒精味的爆珠,一口咬下去就很上头。这根烟是方才在程时的衣兜里摸索到的,似乎上面还留有程时的味道。

这是唯一程时留给他的东西。

除了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三年的争执僵持外,除了十八岁生日对峙时互相懊恼的亲吻外,唯一留给他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鹿深知道这包烟是程时毕业聚餐前一天买的,他不知道为何程时突然有了尝烟卷味的举动。

只记得那天鹿深站在程时看不见的角落,看对方走到副食店门口要了这包烟。

离的太远,鹿深看不清楚程时第一次买烟的表情。

也许这不是他第一次买烟呢?也许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也买过烟抽过烟,或许还是其他味道不这么上头的烟。

可是鹿深只品尝了程时买的这一包烟的其中一根。其他的他不知道的时候程时买的烟,他没抽过,程时也不会给他抽。

大概是因为不会再见面了,所以程时才吝啬的施舍给了他一根。

可是程时不明白,人走茶凉,却是留有余香。他不明白,鹿深的心思不单纯。那施舍的一丝香甜,会让人无限回味无穷悠长,会让杂念滋生,会让人心痛想念。

他将这根烟头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目光黯然的心道:

程时,如果可行,我们可不可以一直互相撕咬啊?

人生来就是犯贱。

朝夕相处的时候,鹿深不曾有过好脸色,可这人刚一走,他就心情差,就想哭。

可光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资格哭了?

鹿深在梦中醒来,他又一次梦见了程时。omeg的后颈似乎还有未褐的血腥味,鹿深去碰触他的腺体,却是完好无损……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