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靠山后,暗卫日益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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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应十九在梦里,他坐落在古朴的城墙上,身前是大照南部的荒漠。

自上远眺,能看见荒漠中蛮人的骏马。

“十九,大哥说要给你买一串糖葫芦呢。”

“噗,话说十九都十九岁了。大哥还给他买糖葫芦,是不是说他长不大,像个奶娃娃?”

一众人就这么笑起来,哈哈哈的笑声几乎将沉默寡言的少年人淹没过去。

应十九抬头,少年人眉间覆雪,夕阳将他的身形逐渐拉长。

好似无形中触动了时间的轮轴——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人逐渐变得硬朗。

他的眉头浅蹙起。

“笑什么?”

应十九:“你们都死了,做什么还不安生?”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按下了静止的符号。

万物灰飞烟灭。

应十九骤然醒了。

他面前是一座坐无尽高山。

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覆雪染霜的坟茔。

十八座,不多不少,葬着应十九的十八位暗卫兄长。

都死了,一个都没回来。

*

“应十九。”

青年回头,一个人影从雪松中翻身而下,带出了三两雪花,“太子来信,还不跪接?”

山巅上的风雪愈盛起来:“太子……”

应十九的脑子都被这漫天的冰雪冻住,迟钝的如同生锈的齿轮。

好在,在面前小暗卫即将皱起眉头的时候,他还是想起来了太子是谁。

是应十九的主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所属的是太子第六批培训暗卫,排名十九。前面十八位兄长,身死边疆。

面前这个,情绪表露于前,若是没猜错,是刚训练尚未完成,因为人手紧缺才派来的。

所属,该是第八批。

鬼都知道他们十九暗卫被太子派去边疆三年里,步步为营的东宫身边必然缺不了暗中杀人的刀刃。

“做什么?”

他伸手要接,小暗卫立即退后几步,不满的脸上都写着字:“喂,你怎么可以态度这么冷淡,这是主子的信诶!”

应十九不理,夺下来,白纸上是工整小楷:“除,祁王云铮。”

“……”

小暗卫哇哇的控诉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前辈没有规矩。

哼哧哼哧半天,问:“就,主子还要我带给你一句话。”

【若是十九想要接近本宫的话,提着祁王的人头来,本宫给你一个近身的机会。】

应十九将手里的纸条攒紧了。

雪依旧在下,簌簌。

冰雪雪地,银装素裹。

“喂,前辈?应十九?!为什么主子要给你一个近身的机会啊?”

这个小暗卫一看就是没训练好。日后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来必是活不了了。

他满心好奇:“应十九,我们暗卫为什么要接近主子啊?主子身边三十三玄卫,就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人都伤不了他,难道主子缺你一个贴身侍奉?”

嘴炮连珠,简直聒噪死了。

“不缺。”

排名第一的暗卫纵身越下了万丈的悬崖。

风吹来他说出口,轻浅的话:“我缺一个杀他的机会。”

小暗卫猛打一个激灵,僵在原地。

竟然是不知道是对这人跳悬崖,不知死活的勇气所折服。

还是要说一句他妄图噬主大逆不道!

陡峭的悬崖上,趴下去,能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鬼魅般在极险无比的山壁上飞跃而下。

他察觉道他的注视,发丝猎猎的青年抬眼。

那双眸子似是承着料峭春寒,若黑夜一柄撕碎万物的寒刀,直刺人心——

蓦地,小暗卫血液宛若不流,他瘫坐在地。

后知后觉,是这个名为应十九的一缕杀机,令他的全身下意识打颤,造成了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劫后余生。

大照皇帝九位皇子。

所谓立嫡立长。太子东宫,是为长。祁王其姓云名铮,元后所生,乃为嫡。

六年前元后病逝,五皇子云铮外祖家满门抄斩,曰谋逆之罪。一时之间京城人人自危,镇国大将军亲信嫡系流放罢黜者不计其数。

众臣子看好的嫡子,竟是被外祖所累。年方五岁便被帝王厌恶,抛弃在冷宫中自生自灭。

五皇子算是彻底与皇位无缘。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吧?

应十九落在祁王府的墙头上,草木摇曳簌簌,他慢慢舒了一口气。

太子要杀亲弟, 五皇子为嫡子是一条原因。还有一层,就出在这个破府邸上。

大照皇子十五岁出门建府,至成亲可有封地,外出就藩。

而五皇子未至十五岁,却被封祁王出宫。

那么细想想,虽然这府邸很破很烂。但,这算不算另一种帝皇的恩宠?

假设皇帝挂念着元后的情谊,先给五皇子一座破落府宅,随后再寻了由头大肆嘉奖一番,再然后五皇子处境蒸蒸日上,成为皇帝……

那不就不得了了吗!

众人惊恐。

可怜五皇子一根没人要的小草,从内廷滚到冷宫,又被狠心爹团吧团吧扔到了一处人人嫌弃的宅子里,自己汲取养分,尽力生长。还被兄弟猜疑嫉妒。

一个字,惨。

两个字,他好惨。

哦好吧,这是三个字。

应十九低头,彼时院落中的人也抬起了眼睛,一身瘦削洗白衣衫的少年与暗卫四目相对。

小祁王形销骨立,很瘦,也很高。

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青年呆滞须臾,蓦的眼睛里镀了一层亮色,像是星河:“你是……!”

是应十九啊。

暗卫的心情十分复杂。

须知,云铮外祖犯谋逆之罪,这座府宅的前主人,大照的前丞相也是满门抄斩,罪名:私通敌国。

可怜,皇帝敲打臣子还算是一回事。

一个九五之尊借着宅子敲打连及冠都没有的小子,是不是有些担心太过了,多疑多虑了?

而担心就担心吧,狗皇帝还想要表现自己宅心仁厚。

云铮比其他皇子早一年出宫,知情的明白这出宫是敲打,是威慑,是皇帝对他心烦厌恶。不知道的便会说:“瞧瞧,陛下多么仁慈,竟给了五皇子如此殊荣。”

十五岁前出宫的皇子,史无前例啊。

皇帝要看中他了!

“……”这一群可爱东西。

同行的刺客还没有来。

应十九拉高了自己蒙在脸上的黑布,只露出一双刀样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吴钩。

应十九问:“小殿下,你想不想和我做个交易?”

风吹起小皇子破旧的衣袍,云铮笑:“说来听听?”

*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前来配合应十九刺杀祁王行动的刺客尽数到了。

前面说了,应十九隶属第六批。这些是第七批,一共十三人。

应十九蹲在墙上,并未多言。

他们不是来协作的,是来盯着他是否还忠心于太子。

嘿,拿一个祁王来试探暗卫的忠心度,太子是对他下血本了。

“动手——”

应十九微微阖下眸子。光下,睫扇在暗卫的眼睑上投下了两小块扇形的阴影。

吱呀——

祁王府,院内本是关着的窗棂被主人偷偷掀出一角缝隙。

大片的光溜进来,清晰的,云铮看到了院外的场景。

破败的院子并没有仆从巡视,以至于十四名黑衣暗卫突兀的站在院子中心,竟无一人发觉异样。

应十九纵下白墙,手中长刀出鞘。在半空,触及到刀刃的落叶一分为二,不难发现这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利刃。

十三暗卫等待着这位前辈表达他对主子的忠心。

然而长刀轻颤,重物倒在地上,应十九手上不可避免沾染了血迹,他浑不在意抹了。

地上血液已经顺着破开脖颈潺潺流出,顷刻染红了石砖间的缝隙。

院内针落可闻。

唰——剩下的十二暗卫睁大眼睛,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应十九杀了太子的暗卫。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天地无言,应十九一人独立其中,影单影只。

他如同一只被包围的野兽。

屋内,云铮已经忍不住屏住呼吸,他不自觉离窗边更近了一些。指尖攒了掌心,无声的寂静中掌心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

他很担心他。

而 被包围的暗卫正好也看见了偷看的祁王。

他指尖一动。

啪,聚精会神的小祁王被惊到睁大了眼睛。

面前的窗子已经被一粒弹出的石子关上了,严丝合缝。

这暗卫竟然不让他看他与那群刺客打斗?是觉得他是小孩子被吓哭吗?他怎么还有这闲心思?!

五皇子郁闷.

*

等云铮出去时,院内的纷争已经走向尾声。

曦光下,院中的暗卫身形挺拔,肩膀宽厚,束着黑色腰封的腰身却是窄细。他手中长刀一凛,在云铮看去的刹那,人早已干净利落抹了最后一个刺客的脖颈。

无数的血,而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杆战场上,无人可以披靡的长|枪。

“……”

离得近,云铮能闻到他手中的血腥味。

不待问出口,应十九已经先一步说了:“无一活口,殿下放心吧。”

云铮被他稀里糊涂转了个身,还未及反应便被送进了书房里。

应十九道:“那么现在危机解除了,殿下先回屋去。”

云铮:“你、”

“刚刚商议的事……等我回来时,希望殿下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

一刻钟前。

蹲在墙头上的暗卫自下俯瞰:“小殿下还缺一个奴才吗?”

“一个,能杀太子的奴才。”

他向他毛遂自荐。

尚未决断,应十九透露:“太子要杀你,小殿下。”

而我可以保护你。

*

应十九要去处理院中十三具刺客的尸骸。

本是想将这群尸骸拉去乱葬岗。

只是人多眼杂,暗卫还没找到推货物的工具,便瞧见他叮嘱不要出来的小祁王已经站在了门前。

五皇子对那些尸体并没有表露太多的恐惧,只是唤了他一声。

小祁王指着府中的后院,建议:“埋去后宅吧。”

要在皇子院子里埋人的应十九:“……”

哇吼,刺激。

云铮解释:“后院没人住,你埋那里,安全一些。”

应十九:“……”哦。

暗卫回来时,云铮已经温了一卷诗书。

应十九的身形高挑,常年练武令他的身子十分健硕。

只是一件黑色的衣服,便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瘦高,宽肩窄腰。

云铮开门见山:“我们见过吧,你叫什么名字?”

“应十九。”

“十九……”

云铮仔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倏地笑起来:“我认识你,在冷宫的时候,你救过我的命。”

应十九愣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要紧,只道:“区区小事。”

云铮笑:“可我觉得不是小事。”

五皇子的眼睛眯着,活像一只要偷|腥的猫咪。

“十九,你救过我,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

“……”

“冷宫里的那一年陪伴,你对我的保护,我都记在心里。”

暗卫还没说话。

风吹起云铮的墨发,他肤色白皙到苍白,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不见阳光所致。

五皇子抬手于心口位置,他的神情是温柔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可遇不可求,自己得到便一定珍惜一辈子的宝石:“所以十九,我喜欢你的。”

“是喜欢,所有人都会不耻的那种喜欢。”

那么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留下来继续陪着我?

他如此蛮不讲理。

红墙黄瓦,叶子打着旋落下来,咔嚓一声,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摩擦声。

应十九深吸一口气,觉得五皇子可能小时候摔坏了脑子。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殿下。”

暗卫单膝跪地,与祁王平视。

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无尽星河。

“我想问殿下考虑的怎么样了,觉得十九如何,是否可用,能否为殿下棋子?”

“可。”

只是还有些顾虑。

云铮道:“你弃太子而寻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太子。”应十九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野心,他说出的语言惊世骇俗:“我要太子的项上人头。”

他要太子的命,祭他十八位兄长的性命。

暗卫的性命便可以随意抛弃吗?

通敌卖国,百姓唾弃的大罪,为什么要他十八位丝毫不知情的兄长去背?

暗卫永远忘不了大照边关的那一场漫天雪夜里,太子派人埋好的黑火药炸开了边疆的大门。

一地火树银花。

他的兄长拦在门前,面对着蛮族来势汹汹的铁骑。

“十九,去报与太子!蛮人夜袭坤城,城中守军被人调走,朝中有蛮人内奸!”

应十九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一路跑回去,强撑着一口气。

然而等待他的,是太子的一声嗤笑:“本宫知道。”

什么知道?

是他未卜先知,知道蛮族夜袭?

还是太子先一步查出了朝中的内奸,已经派兵回援坤城?

都不是。

太子钳起他的下颔,伤可见骨的暗卫顿时蹙起好看的眉头。

血,从他的唇角蜿蜒而下。

灯火摇曳,衬得大照的储君如同地狱深处走出的森森厉鬼:“因为这些,都是本宫事先安排好的啊。”

“应十九。”

太子更近一步,嗤笑一声。

“否则蛮人再胆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将黑火药放到坤城的仓库里……”

“又那么巧,能炸了坤城的城门。”

牙关都咬紧了。

那一刻,应十九整个魂魄都在叫嚣,四肢百骸剧烈痛起来。

他效忠的主子,竟然将他们性命于不顾。

“为什么……”

太子:“为什么?”

“坤城郡守不服教管,抗命不遵。本宫没办法,便只好让他死了。”

步步为营,满心算计。

将一城的百姓付之一炬,任由蛮族屠戮殆尽——只为了……将一个不结党营私的郡守,拉下马。

何其卑劣?!

“你是太子!”

怎么可以将无数性命弃之不顾?!

“……”

太子从未想过一个小暗卫会对自己发难,他目中划过一抹厉色:“你只是本宫的狗,有何权利对本宫指手画脚?!”

“应十九,本宫早已经仁慈义尽。你的那些兄长在临死之前,只会以为自己是在为国捐躯!”

他挥袖,伤痕累累的暗卫被重重扔了出去。

血染台阶。

偌大宫殿里红纱轻拂,纸醉金迷里,是太子拿了细绢布,一点点擦拭沾了暗卫血污的指甲。

储君的声音轻弱阴鸷,若细刃刮骨。

“念尔骤失兄长,情绪激动,冒犯之罪本宫便不予追究了。”

“养伤去吧,本宫欣赏你的天赋,有惜才之心。”

“但这惜才,不是非你不可。”

漫漫大雪。

像是一场无处可诉的悲楚。

应十九蜷在地上,全身都在痉挛着。

太子 :“应十九,你需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扼制着他的性命。

然而太子想不到,应十九不怕死,也不忠主。

他就是拼劲一切,飞蛾赴火,也要将这至尊位子上的储君,拉到无数尸骸沉浮的地狱!

*

祁王府,静悄悄的,暗卫突然问:“殿下,您想要什么?”

“唔?”

走在前面的五皇子回过头,他一身单衣,薄薄的衣料遮不住瘦削的身形。

却是孤傲。

心比天高。

浩瀚的长空下,云铮道:“云泺坐那个位子太久了,看他这么累,做弟弟的总要让大哥歇一歇啊。”

大照东宫姓云名泺,五皇子要那储君之位。

应十九当年在冷宫确实没有看错。

那个装神弄鬼,将一众欺负人的小太监吓得缩成一团,跪地求饶的五皇子,确实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狼崽。

当然,内心欣慰之余,应十九觉得,五皇子这只狼崽如果不是那么先天不足的话,应该更好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只走着走着便滚下围栏。

直接掉进满是荷花的池塘里吧。

“殿下?!”

就说,刚投奔的主家,在自己眼前就要被淹死怎么办?

不用等,应十九知道答案。

身为暗卫,必须要英勇救主子!

只是这时候有人比他还快,黑色的影子扎入池水,如一条入水的游鱼。

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江辰。

五皇子母族乃江南江氏,外祖镇国大将军在连年征战中,积攒下了一支外人无从知晓的私兵。

在家族生变后,江辰一直遵从大将军命令,守护江氏唯一的血脉——五皇子,现在的小祁王云铮。

湖水并不深,五皇子被江辰从湖里捞出来时,呛了很多口水。

他浑身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柔柔弱弱,看起来像是一只落水后,可怜兮兮的猫崽。

当然,可怜什么的都是表象罢了。

江辰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救出的主子,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幽怨愤恨,看起来像是在深处,窝了一团意图被破坏,没有得逞的火。

江辰不解:“殿下?”

您怎么了?这个表情看我,是嫌江辰救你救慢了吗?

当然不是,云铮其实是自己落水的。

五皇子想要应十九救他。

冷宫一别,三年未见。试想弱小的皇子跌进池塘,暗卫飞身来救。随后他贴在应十九怀里……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云铮抬眸,看见应十九立在勾栏外。

而他被江辰抱在了怀里。

“……”

算盘打了个空,五皇子干巴巴挤出两字:“没事。”

江辰完全不知道主子意图,更懵:“啊,可是为什么我看殿下脸色不太好……”

云铮:“……”

那还不是因为你救人太快了吗!

应十九都来不及救他了。

五皇子委屈。

*

这世上,但凡能把前主子踹了,还是把太子踹了的,都需要胆量。

因为踹完后你会发现,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

这已经不是主子合不合心意的问题。而是身为前主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将你的新主子做掉,随后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应十九深知,新主子现在还不能和东宫硬碰硬。

那么为今之计,就只能是让太子以为自己死了,才能万事大吉。

想明白这些,暗卫叹气,思绪转回现在——

五皇子病了。

因为落水受寒。

没办法,暗卫只好坐在火炉边,给小主子熬药。

而至于为什么是暗卫。

那就值得一提,五皇子人很穷。

穷到,府里甚至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贴身丫鬟。

对此五皇子给出的结论是——有能者居之,知人善任。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有能力的都有任务了,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当丫鬟。

再直白一些是:手下没人。

更加简单些:十九去熬药。

暗卫的手可以用来拿刀拔剑杀人埋尸。

偏五皇子祁王府中,大材小用,暗卫拿了蒲扇细细扇风点火熬药。

应十九摔,他要撂挑子,罢工,不干了!

当然,这是玩笑。

坐在炉边的暗卫抬头,火光倒映在他面庞,染出带着些许温暖的橘光。他的面庞隐藏在光影之下,一明一暗,亦正亦邪。

“……”

他的眼睛像深渊。

趴在屋顶上的江辰被应十九盯了个正着,私兵沉默一下,在暗卫定定的凝视中,手脚并用,翻身从屋顶上下来了。

屋顶漏了个洞。

应十九提示:“把瓦放回去。”

不能下来了,屋顶反而破了一个洞。

江辰没注意到这些,他怔然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瓦片。

偷窥被抓了个正着证据还在他手里。

江辰窘迫。

他同手同脚,结结巴巴:“哦哦,好……”

再上去,将漏了的屋顶补好才下来。

江辰身上有些灰尘扑扑的。

蒲扇一下没一下扇着炉中的火苗。

应十九问:“你在这里盯着我做什么?”

诚然,作为一个将前主子踹了的暗卫确实值得怀疑。

但五皇子怎么会蠢到,让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人监视自己呢?

这不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另投新主的暗卫好惨。

暗卫惆怅。

书房,感染风寒的五皇子阿嚏一声,总觉得有人在念叨自己。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应十九在想他。

这边,五皇子不蠢,自然不会派江辰来监视一个善于隐藏身形的暗卫。

“我自己来的。”

江辰对于自己的行为也知道不对,未了,威胁:“你不准告诉主子!”

他实在没有什么能威胁应十九的。

暗卫眯眼,在江辰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哦……”

江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怕这个人去主子面前告自己一状。

毕竟他的前主子,镇国大将军家的幕僚便有的会拉踩同僚,以此来得到老将军青眼。

自然,老将军明察秋毫,将人一脚踹了。

但五皇子对这名暗卫好似有着十分的好感,若是被美色迷了眼睛……

江辰不敢细想下去。

在江辰眼中很有美色的应十九,终于结束了长长的哦声。

江辰继续威胁:“我说你不准告诉主子,否则、 ”

应十九只是伸手,将自己脖颈中围着的黑布拉高了些,充作围巾,完全遮住自己的下巴边脸。

“我没兴趣。”

应十九身为暗卫与人相处不多,但好在边关三年与人相处过。

不至于让应十九在暗卫营经年累月,被关成一段木头。

但他不喜欢去告状,不习惯,也没干过。

江辰:“否则,否则我一定、”

诶诶?

“一定什么?”应十九疑惑。

江辰一定了半天。

暗卫已经一心二用。

在为主子熬药的时候,拿了一方白帕,细细擦拭着自己手中寒光凛然的长刀。

江辰见过这柄刀。

就在清晨,应十九并便是用这柄刀杀了太子派来的所有暗卫。

寒光从剑身上直刺而出。

江辰不自觉开始衡量他与应十九对上后,赢得可能性。

尚未想明白。

应十九:“哦对了,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啊?你、”

“我还在怀疑你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熟练,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

应十九:“……”

“你几岁了?”

江辰实话实说:“十七啊,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瞬间警惕起来,就怕应十九是太子拍来五皇子这边的奸细。

在演了一出‘叛主’的苦肉计后,成功打进五皇子内部,开始为太子传递信息。

哦,十七。

应十九算是知道什么叫知人善任了。

江辰这个年岁,这般性情,纵是去执行任务,也是去买菜?

暗卫干脆:“我要出去一趟,看药。”

他站起来,利落收刀回鞘,跳到了屋檐上。

墙头上余晖下,应十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连细长睫扇都在眼睑上投下了两块小扇般的影子。

回头,应十九补充:“江辰,药糊了的话,主子会唯你是问的。”

作势要走的江辰僵立当场。

应十九神色正经,丝毫看不出半分不对。

“所以江辰,请你一定要仔仔细细看管这些药。”

江辰蒙:“主子会唯我是问?”

“当然……”才不是。

应十九在瞎说。

他自幼没有主子神圣无比,不可冒犯的观念。

五皇子的名头用来吓唬江辰不要太好用。

他还有事情要做,做不到在这里为五皇子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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