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扌喿！”方舟低骂一声摁了没接通的电话然后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砸着方向盘在路上横冲直撞。

想到今天早上那条刚搓干净的内裤方舟只觉得烦躁，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不假，心情完完全全被顾廷川这三个字全部破坏了。

顾廷川已经离开江县三个月。

这整整三个月里没有一个电话半条短信，走得干干净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不是因为手机里还有几张照片方舟简直都要怀疑顾廷川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方舟突然想起来老人说咬人的狗不吠。

他突然觉得顾廷川就是那一条不叫的狗，所以才会咬去了他身上一大块肉。

当初自己作妖时要是他不那么纵容，他还能作到那种程度？

想着想着方舟火气就上来了，拨通了电话把曲众叫去约酒，得到答复后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他车速快，停到会所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把门口的垃圾撞翻了，碰倒了停在一侧的踏板车，一时间滴滴滴的叫个不停。

车主就是会所隔壁足疗店老板的，闻声而来看到车被人顶翻了，撸起袖子上去：

“你TM着急上天么？！”

方舟有些懵，下意识晃了晃脑袋，发现脑袋还好好在脖子上。

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再看看自己的车，车头凹进去一大片，四个圈凹了两个，看上去还挺像严重那么一回事。

滑稽的是两个雨刮器不知道怎么的翘了起来一边挂着一个垃圾袋，好好的车跟报废了似的。

那足疗店见方舟没说话以为他不想赔，冲过去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手腕：

“没赔钱哪里都不许去！”

方舟本来就烦，被人在耳边这么一嚷嚷就越发暴躁，他深吸一口气，按耐住不断翻涌的燥气，语气尽可能平静道：

“我没说不赔，你先松手。”

“先把钱拿出来！”老板刚开店，本来手头就紧巴巴的，这会就只想拿到属于自己赔偿。

本来这边就人多，尤其是下午都出来买菜了，这么一闹围着的人不少，拎着菜叶子和孙子的大妈尤其多。

跟看猴似的。

方舟的好脾气没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用力把人从跟前推开：

“你是不是有病？！”

曲众订好包间出来就看到方舟又跟人打上了，他“哎哟”一声冲过去把被人压在身下揍的方舟解救出来。

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又看了看他脸上挂了的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方舟明明十次打架斗殴里面十一次挨人家揍的人为什么脾气还能那么冲半点不懂收敛。

这行为已经不是用有病来形容得了的脑子有坑了。

最后花了万把块钱把事情处理好了的曲众看着五颜六色的方舟挺认真的道：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给打出脑震荡了。”

方舟理都没理他径直走进了会所里。

曲众看了一眼车，还是无奈的打了电话给汽修厂的来把车拖去修。

一晚上曲众看着方舟欲言又止，他不得劲弄得他也不大顺畅了，他放下酒杯子。

“方舟你今天怎么回事？酒也是你喊来喝的，”曲众撇了一眼他的酒杯子，“养条鱼砸吧砸吧都该喝完了。”

方舟还是不说话。

曲众多多少少也看出来方舟心里有事，不然这咋咋呼呼的性格早就抡圆了胳膊跟他叫嚣了。

他收起脸上的调侃，“到底琢磨啥能琢磨到这种程度？跟个深闺怨妇似的。”

“你他妈才深闺怨妇呢！”方舟伸腿踹他，表情被这一句形容弄得面目狰狞，好一会才道“我想去找他。”

曲众就着桌子上的酒瓶子弹了弹烟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你脑袋让酒给灌了？”方舟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没明白过来啧了一声，“还能有谁？就……那混蛋。”

“噢，”曲众应了一声，“不是你更混蛋吗？”

跟他说不明白方舟也懒得跟他在这讨论谁更混蛋一些，他站起来抓着外套往外走，直接丢下一包间大眼瞪小眼的人。

“他这是怎么了？”同包间的人问。

曲众看了一眼方舟的背影，他也想知道。

方舟出了ktv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初秋的天晚上已经开始凉了，河风一吹方舟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MV伤情男主当不下去了，连忙套上胳膊肘的外套，一瞬间河风吹得刚刚好，不冷不热，舒适惬意。

一天无处发泄的烦躁恰到好处的得到了一丝丝缓解。

他双手撑在防护栏上，想去找顾廷川的心情只增不减。

他脑海中想到曲众的话，混蛋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顾廷川在一起的半年里他作天作地，为了让他陪自己装车祸把人逼来，想想那都不是一句混蛋能概括的，他对顾廷川做的事情称得上万恶了。

就是仗着自己被顾廷川宠爱。

本来可以享受无尽宠爱的结果现在玩脱了，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弄一裤子。

方舟一向就是想干什么就能去做，他想去找顾廷川，第二天就和他爸提了。

本以为会很顺利，结果他爸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开口就是拒绝：

“不可能，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江县，哪里都不许去。”

方舟瞬间就炸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方荣光合上文件，把手支在桌子上，表情是方舟从未见过的严肃：

“方舟，你在江县怎么胡闹都没关系，有我给你擦屁股，可是你知道顾廷川呆的是哪里么？那是首都。”

“我怎么就算胡闹了？！”方舟不乐意的嚷一嗓子，再说了给他擦屁股的次数的明明就是曲众多一些。

“上个月打架闹事两次，小型交通事故三个，”方荣光面容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上上个月嚷着救一只油光呈亮的猫结果把人家的屋顶给砸了，上上上个月不知天高地厚给人做贷款担保……”

“停停停！！！”不数方舟不知道自己干了那么多蠢事，“这跟我去找顾廷川有什么关系？”

方荣光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方舟酷似他妈妈，尤其是性格，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方舟顶着方荣光的眼神莫名其妙的一阵毛，他不敢确定他和顾廷川的事爸爸知不知道，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他有些心虚：“大不了我不去胡闹，给你惹不了麻烦不就行了。”

方荣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敢说去找他？”

方舟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连他身上有几颗痣大概位置都能一一数来。

可是这些话他可不敢给方荣光说。

他哽着脖子：“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方荣光没有跟他扯，给他甩了一份报纸：

“拿回房间里看，天天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查一查。”

方舟没能拿到明确的回答有些不爽，其实他可以完全不用和方荣光说自己去找的。

问题是他没钱。

这个月的零花钱被他花完了，而他又没有存钱的习惯，现在身上的钱比桥洞下的流浪汉多不了几毛。

他攥着报纸转身回去，又听到他爸传来一句：

“方舟，听话一些。”

方舟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他打开报纸随便扫了一眼，本以为只是无聊的财经新闻时一眼就扫到了上面那个占了很大版面的男人。

眉若远山，一双眼睛仿若古镇里的千年古潭深不见底，这双眼睛在床上可不是这副冷漠的模样……那分明就是燎原大火。

方舟平端热了起来，好一会才下去，他眼底有些不甘，仅仅是一张照片都让他软了tui，真是没出息，也是真的想顾廷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邪火下去了之后他把报纸塞进抽屉里，从衣柜里拿出从没用过的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去。

这一次他主动低头，去给顾廷川道歉，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第二天天都还没有亮，他猫着跑出了家，去到车站买了往首都的车票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县城。

看着飞速闪过的熟悉的花草树木，方舟心底突然有些忐忑，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县，这一刻他就像离开了妈妈的掌扶蹒跚学步的孩子，紧张又兴奋。

他抿了抿唇，掏出手机给方荣光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了老方，我追到你儿媳妇了就回来。

发完短信方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直接把柜门给踹了，想撤回换委婉一些的方式结果发现短信撤回不了。

行吧，这些痛苦老方迟早都要遭受的，晚遭不如趁年轻先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