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里我们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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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我接到南和的电话约我去聚会,我最近陷入感情破裂事业一塌糊涂的低谷,并不打算去破坏朋友聚会热闹欢乐的气氛,正打算拒绝,他便说“栾瑾,我送你过去。”见我还在踌躇,他补充道“你需要社交,不能总是一个人闷着。”

很难得,他居然想起来关心我,知道我需要与人交流然而他回家后还是吝啬地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

他穿着挺括修身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等在玄关,他自律守时对待自己尤其严苛决不允许自己上班迟到。

“你要上班先走吧,我等会儿自己打车过去。”

他放下手中的电脑提包坐在了换鞋凳上“我等你。”

“好吧。”

我动作很快地收拾自己,套上卫衣换上休闲鞋就拉开门往外走。

他跟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我的羽绒服和围巾。

“这么着急做什么,衣服穿厚点,外面很冷。”

他这种类似于条件反射的关心总是让我有种我还是他最重要的人的错觉。

曾经恃宠而骄的时候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让他等我为我妥协让步打破自定的规则,然而现在失去他的好感后,我开始害怕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一点不妥从而招来他的讨厌。

我坐上副驾驶看到他在导航上娴熟地输入南和家的位置。

他对我的所有朋友,工作进度,兴趣爱好,甚至每天的活动轨迹都一清二楚,然而我最近才开始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将我引入他的朋友圈子,也从来没有和我讨论过他工作相关的任何事,更没参与过他遇见的挫折和契机,也许在他心里我仅仅是一个无能且短视的宅家画手,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建设性的意见,无法解答他的困惑也不配分享他的殊荣。

他一直不反对且很放心我与南和他们玩得近,因为他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友谊澄澈得毫无杂质,就是一群狠狠撞号志同道合的纯零,即使裸裎相对也只会尴尴尬尬地面面相觑。

他把我送到南和家门口看着我进门后才开车走人,这个举动落入南和一干人眼里又变成了我俩感情甚笃的铁证,南和再次夸了他是个体贴入微从一而终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男人,南和劝我好好珍惜。

我笑了笑敷衍过去,我不会把我濒临破裂的婚姻状况透露给任何人,更不会对别人说他一句不是,因为我还奢望着在别人眼里我们一直是最令人艳羡的模范夫夫,我一直是他捧着的永远不会失宠的心肝宝贝。

我和南和、孟孟、苏文一起烤了一大篮子华夫饼和黄油面包,把开放式厨房弄得一片狼藉,制造了一大堆垃圾,事后南和让我们不准收拾,他要把这个烂摊子留给新交的小狼狗挣表现。

我们四个闹够了就组了一桌牌局,全程我都心不在焉给他们三个送去了不少零花钱。

以前他决不允许我在朋友家留宿,只要我没在家他便会不放心似的夺命连环call,今天我的手机铃声还没响过,我有一点担心南和他们会察觉到什么。

还好,我的手机屏幕亮了,看到上面备注的“衡哥”两个字,我有种重新活过来的舒畅感,还好,我俩默契还在,他没让我失望。

“衡哥,怎么了?”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喜悦不让其在语气中显露。

“在干嘛?”他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低沉沙哑,温柔得有些失真。

“打牌。”

“嗯,我下班来接你。”

“好,你快忙吧。”我急切地挂掉电话,这样便可以装作他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挤时间和我通话,在我的朋友眼里我俩依旧非常甜蜜。

在我挂掉电话后,孟孟纤长的两指夹着香烟轻轻弹了弹烟灰“小瑾,今年你生日周衡准备给你怎么过?”

“那你得去问他,我不清楚。”

南和笑道“估计早已经暗暗策划好了,准备到时候给你个大惊喜。”

我心中有些苦涩,他大概已经没有心情没有耐心花心思哄我开心了,我到时候得编得像样点不能在朋友面前露馅。

苏文表情认真地补充“小瑾,你听好了,你得给周衡提个醒,这次生日不许你俩偷摸着过二人世界,你要拉着我们一块儿过。”

“行。”我故作轻松地答应下来,也许我应该开始为自己筹备生日会了,准备完毕后再邀请他稍微委屈一下出席和我装恩爱。

我会对朋友称一切是他准备的,这样我俩都能维持体面。

同性婚姻目前不算普及,我圈子里的朋友不是遇人不淑就是把感情当游戏,他们一直将我视作那个找到完美伴侣的幸运儿,我目前还不想把这神奇的光环摘下来,毕竟离开周衡的偏爱和关心我就沦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碌碌无为的庸人。

他来接我时很礼貌得体地和我朋友们打招呼感谢他们款待我并约他们有空来家里做客,他很成功地承载着我的所有体面。

晚高峰的城市汽车在马路上挤挤挨挨地堵着,林立的高楼被阴云染成铁灰色,我坐在副驾驶上,离他很近的位置,感到有些胸闷口渴,我知道他习惯在中央扶手盒中放保温杯,但我却不敢冒然打开去拿,我担心里面有陌生牌子的保险套,有他新欢刻意留存的私人物品,我也担心他现在不太愿意我碰他的东西。

车俩被堵在高架桥上,我俩无话可说,车厢里只剩下汽车躁动的轰鸣,他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注视着前挡风玻璃。

他很克制地在疏远我,他现在不会再情不自禁地趁着停驻的空当把手搭在我手上或是腿上,也不会自然地转头看向我。

然而他苍白的左手无名指上却还戴着铂金婚戒。也许是下班后特意带给我看的,我自虐般地想象如果我现在立刻提出离婚他会不会兴奋得立马将车开到民政局,也许离婚协议书他早就草拟完毕了,他有可能什么都不留给我。

“栾瑾,喝水吗?”他从扶手盒中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看来他虽然另有新欢了但是无法立刻摆脱关心我的本能。

我转头看向了他,刹那间四目相对,他不自在地迅速转头。

没想到我对于他而言已经变成了洪水猛兽。

“谢谢。”

水很冰,滑入喉咙一片寒凉。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我留意到他扫了一眼屏幕后并没有立刻接通来电而是断开了车载蓝牙。

他很简短地嗯了两声后便挂了电话,这与他平时彬彬有礼温暖绅士的做派很不符。

他是在故意遮掩回避,或者电话那头的人和他已经亲密熟悉到了不用客套和寒暄的地步,我心像是被狠狠攫住,他和我近在咫尺我却无法令他回心转意,甚至没勇气试探着问对方是谁。

到小区附近他打方向盘转向了另一条道,他解释说我们需要购置些食材和日用品。

他推着购物推车领着我到了生鲜区,他对我说“栾瑾,选几条鲈鱼,今晚清蒸。”

我做饭永远都是蔬菜混合,或蒸或煮,然后调味,几乎不怎么接触肉类,而且大多时候使用的是他购置在冰箱里的食材。

我其实不认识鲈鱼,也不知道怎样挑选,由于近视只能弯腰凑近玻璃缸壁的标签纸一个个看。

“栾瑾,鲈鱼在这。”他指了指我左前方的水池也不再指望我而是直接让工作人员随便捞了三条鱼儿拿去开膛破肚。

我赧然地跟在他身后,羞愧于自己果然一无是处,不仅投稿的漫画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连自己曾经信誓旦旦承揽过去的家务也做得糟糕至极。

对于这段失败的婚姻我也不是毫无责任,说不定在我自以为被他疼爱着想当然地享受他的呵护照顾的时候他已经对我恶心得难以忍受了。

他习惯性地绕到了水果区,选取的都是我平时爱吃的水果,我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个碍事的傻瓜。

我考虑过这时候要不要去替他买条昂贵的香烟或是一瓶名酒来讨好一下他,但细想之下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我钱包里的和支付APP绑定的都是他的银行卡,我的每一笔支出他都会收到短信明细,这实在是令人尴尬,我是时候争取独立与他适度割离了,毕竟寄生者不配对宿主说爱。

回家后他提着两大袋食材径直进入了厨房。以往他做菜时我多半会在打游戏或者画漫画,但是现在我无法再心安理得地继续这样,于是我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也进了厨房。

尽管不想承认心里其实隐隐期待着他意识到我的转变后,会在我和新欢之间重新选择我。

我进入厨房后才意识到他并不需要我的协助。

蔬菜被切得规则美观,整齐划一地排在瓷盘里,流理台面保持着干燥洁净,他一手手指轻点着台面正微微低头看着面前噗噗沸腾的一锅汤。

我想我不该进来的,残忍地打搅了他珍贵的独处时光。

“怎么了?”

他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你需要帮忙吗?”我有些语无伦次。

“额……需要,你过来尝尝看味道合不合适。”

我很感激他没有嘲讽我只会让他忙上加忙或是直接不悦地拒绝我。

我将浓白的汤汁盛进玻璃碗中浅浅尝了一口。

是很熟悉的味道,浓淡适中,香而不腻,只是不知道这种味道我有没有机会享受一辈子。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勺子舀了汤汁凑近他唇边“你也尝尝吧?”

如果他就着我的手喝,似乎可以证明他并不是十分排斥我。

他迅速侧脸并后退了一步“我尝过了。”

我失落得无法进行表情管理去掩饰震动的内心。他看到后,转过了身,继续盯着那锅汤,几不可闻地说了声“抱歉”。

我能肯定这句“抱歉”不只是由于他拒绝了我喂的汤,还因为他隐瞒我的其他事。

今天我不太想早早躺在床上傻愣愣等着他,于是坐在书房里打开了平板看网络上大神出的绘画教程逼自己静下心来学习。

我自己的漫画投稿迟迟没有回音,已经近半年没有收入,这使我非常焦虑,如果事业总是没有起色我根本没有底气去拯救婚姻。

当初他安慰我说我是怀才不遇,没有选用我的作品是那些编辑没眼光,我也曾经信以为真并想象过拿到巨额版权费后会好好犒劳他,但是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为我编织的一场华丽幻梦吧,也许事实上我画画水平上不了台面。

以前他经常主动提出要看看我的最新作品或者询问我的进度并且当我画画时即使他在忙其他事还是会坐在我身边,但是现在我的身上好像布了与他相斥的磁场,他鲜少靠近我,距他上一次夸赞鼓励我已经过去了好久。

我的绘画显示屏、数位板都是价格不菲的品牌最新款,这些都是他曾经宠爱过我的证明,但是我却不争气地乘着他助我的东风却飞不起来,我想我确实应该反省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以至于磨光了他的耐性。

我一边观看着教程一边模仿着画,桌上的花型台灯晕开暖黄的光而渐远的地方隐没进昏黑里,机械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其实我根本无法专注,心乱如麻。

大概晚上十一点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他穿着黛蓝色浴衣推开了书房门,他应该才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湿漉漉地垂在额间。

平时这个点我俩早就入睡了,然而他今天才刚刚洗完澡,我不得不怀疑他趁着我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时间里在和某人发信息或是通电话。

我心里堵得慌于是故意没理他继续忙自己的事。

“栾瑾你今天怎么回事?”听得出来他有些生气。

我既心虚又委屈“我在学习……”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抽走了平板,关掉了我的绘画显示器电源。

还好没保存的只是废弃的仿稿,如果是正在完善的正式作品,我想我需要自我安慰很久才能原谅他。

“几点了?学习非要急在这一时?”他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我身上极具压迫感。

以前我的惯常做法是撞开他然后冲出书房与他冷战,然而此刻我把我的任性和脾气压了下来。

“我睡不着,我想这段时间可以利用起来……”我的声音愈来愈小声然后被他果断打断。

“给你两分钟收拾,睡觉。”

厚实的深色系窗帘掩住了所有天光,我俩呼吸很轻地背对背躺着。

我犹豫了很久后鼓足勇气提醒他“衡哥,明天周六。”

“嗯。”他很冷淡地答。

很难去相信他会忘记我俩在无数个周五夜晚抵死缠绵。

我恬不知耻地欺骗自己他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毕竟我从来没有主动给过他并且冷漠地拒绝过他无数次。

我忍住羞耻小声地说“你要做吗?”话一出口我的脸便开始变得滚烫,心如擂鼓。

“很晚了,睡吧。”他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大概他对我的所有悸动和恋慕都已经蒸发殆尽。

我的心坠入谷底隐隐担心我马上迎来的会是身无所长,一无所有的三十五岁。

被伴侣拒绝求爱请求是件很丢人很尴尬的事,我试图转移话题去挽回颜面“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这种模糊的表达方式让我很懊恼。

“关于工作的?”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刨根问底的怨夫。

“会回家看看我爸妈。”

“哦。”

我不该多问的,真是自找不痛快。

他父母一直很嫌弃我,尽管我已经陪了他们儿子十年,他们还是无法接受我,永远将我排挤在外。

以前我不理解,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自省和磋磨,我能够体谅他们了。

我没有傲人的资本也不够细致体贴,无法为他们家提供情绪上或是经济上的价值,不被承认理所应当,长久的爱是利己的,人可能确实无法永远钟情于一个无法为自己带来愉悦和助益的人。

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这也好,省得我送他出门时我俩都尴尬。

没资格随同他去拜访他父母这件事挺让人难堪的。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故意滚到了床铺右侧,趴在他昨夜睡过的位置,将头埋进枕头里。

那股熟悉的清爽植物系沐浴露香味很温柔地包裹着我,我无厘头地突然好奇他的新欢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年轻而且优秀就能入得他父母的眼,他们会是非常相配并且受到衷心祝福的一对,他会因此获得幸福,有体面可靠的伴侣还有温暖和谐的家庭……

我从来没见过他的新欢,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存在。

那个人夺走了他原本汇聚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分走了他的时间。

我明明才刚起床但却有种长度跋涉的疲惫感,头脑昏沉地晃到厨房,发现他在冰箱上粘了张留给我的便利贴。

“早上做了三明治,冰箱冷藏第二格,微波炉叮三分钟”

这份关怀永远独属于我就好了。

沉闷的冬季天空终于放晴,落地窗前投射下灿烂的光面,把我俩精心挑选的布艺沙发、花架、精巧的杯具都罩在金辉里。

我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空荡的餐厅里吃三明治,一边用叉子木木地戳着食物,一边刷着微博。

我有时候会把自己的涂鸦上传,也有在上面更新连载漫画,不过由于我的懒散和缺乏耐心已经断更很久了。

我仅有少得可怜的九百多个粉丝,其中大概僵尸粉占多数,发布的日常动态也就两三条评论。

这对于一个全职画手来说实在是丢人。

我的首页还是老样子,每一个博主都光鲜亮丽,生活精致,事业有成,只有我活得窝囊且憋屈。

我切进小号心情复杂地点开了他的主页。

他工作很忙而且十分敬业,我至今不能确定他有什么热爱的娱乐活动,他既不沉迷网页游戏也不热衷于运动健身,对于数码产品和限量版球鞋也没表现出过兴趣,他待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不是在做清洁和维修便是拿着平板浏览行业资讯。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他单纯地只喜欢工作还是因为他不屑于将完整的自己向我展露不愿意把他的兴趣爱好与我分享。

我发现他的小号也非常偶然。

大概三年前我多次登录微博网页版都看到最新访问是同一个纯数字ID,账号的头像有些像我养的仙人掌。

当时我的账号粉丝数还没过百,我以为终于遇到了喜欢我作品的忠实粉丝,但当我兴冲冲地点开他的主页发现他并没有关注我,所以他一直不怕麻烦地使用搜索用户的方式访问我的主页。

那时我便确定那是他。

他选择用这种方式默默地陪伴我,如此他既不会使我因被他知道自己是籍籍无名的loser而羞愧,也能让他见证我一步步地蜕变和成长。

可惜时过境迁,我毫无长进。

当时我也用信息空白的小号关注了他。

近一年,我再也没有发现他访问我主页的痕迹,但是最近我发现他突然将头像换成了他登上雪山顶的背影照并且他开始偶尔发博,内容都是简短浅显的文字配上静物图。

发博时间都处于他不在家的时间段。

即使他的微博并没有写心情和感受,但我敏感地从那些平和的只言片语和静美的风景中能察觉到他在抒发内心的自由和开心。

我的第六感很准,今天他果然更新了动态。

照片框进了咖啡桌一角和他的皮鞋鞋尖还有大片沐在晨光中金灿灿的草地。

配文是“今天阳光很好,报纸配卡布奇洛。”

这完全不像和我待在一起的那个严肃内敛寡言的他。

在我身边时他没有任何表达欲,沉闷得如同一台执行指令完成任务的机器,我俩共处时很少外出,更多的时候是宅在家里,我在书房和朋友组队玩游戏或者画漫画,他在客厅处理邮件或者刷讯息。

我不认为坐在他对面和他品尝卡布奇洛的会是他工作繁忙的高管父亲或是他严肃得近乎古板的教授母亲。

我很嫉妒那个此刻让他感到放松和享受的人。

我将盘子洗净晾好后在家里搜罗了一圈,观察有什么家务是我能做的,虽然概率微小但我还是希望他看到我主动承揽家务后会对我增加好感。

他今天清晨走得早,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扔在脏衣篓里。

我听到过不下十次孟孟吐槽在前男友的衣兜里发现过其他骚零的口红或是衣服上粘着和他发色不同的发丝。

我深吸一口气,我的内心很强大,我有信心无论发现什么都能视而不见。

很幸运,他的西服内兜空空如也,衬衫和外套的质地十分光滑没粘上一根毛发。

我在网络上搜索得知西服衬衫需要手洗,于是我很用心地将他的衣服按照颜色质地分批扔进盆里。

开始一步步完成得很顺利,但令人恼火的是后来我拧干后的衬衫变得皱皱巴巴而且我也找不到解决办法。

他的衬衫做工考究而且是量身定做十分昂贵。

一上午我都忧心忡忡,一直在责怪自己一丁点小事都做不好。

在做好了被他责怪的心理准备之后,我咬咬牙拨通了他的电话。

然而直至电话自动挂断他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在非工作状态他拒接我电话这种事情以前从没有发生过。

我的心情立马从自责转变为愤怒。

脑子里浮现出他和别的男人嬉笑亲热无暇顾及其他的画面。

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电话又拨了过去。

给他打过去上百个电话后发热的大脑的才冷却下来并开始替他找借口:手机不可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说不定一不小心按了静音 。

我攥着手机,坐在开放式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天空从阳光明媚直至红霞漫天,没有喝水也没有进食却感觉不到饥渴,心慌得无以复加,到星子点点闪现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回电话。

19:30的闹钟嗡嗡响了起来,这是平时我到门口接他下班的时间点。

又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我的心里面是苦涩的,我意识到他也挺不容易,工作日时连轴转,好不容易从公司下班后就开始到我这儿“上班”。今天好不容易能够摆脱我去透透气,却遭遇我厚颜无耻的连环call。

“怎么了?我看到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他语气平稳淡定,完全没有要为失联一天解释什么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尽力温和弱势地和他对话。

“今天我可能不回来了,家里有点事。”

我顿时如坠冰窟,不法自控地嘶吼出来“不可能!你必须回来!”

然而他从容得近乎残忍,很平静地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能料到你不回来便会和别的男人做爱,你会像曾经对我那样去嗅他亲他,甚至会习惯性地把他摆成我平常喜欢的姿势然后插入他,你会问他疼不疼,会不会进得太深……

然而我不能将我脑中挥之不去的句句谴责脱口而出,因为一旦说出来,我俩再也没有机会重修于好,也许他一气之下会让我搬离他的婚前住宅,然后我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倒霉蛋。

那一刻我脑子中转过许多其他借口,比如骗他遇到了入室盗窃,比如骗他卧室顶灯坏了,我会说我很害怕求他快回来,但是我又担心谎言戳破之后他会对我更加失望。

思虑再三之后,我带着哭腔哽咽着对他说“我很需要你,你回来好吗?”

“没其他事的话,挂了。”他说到做到冷冰冰地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觉得我迫切的需要酒精救命,如果再清醒下去的话,我不一定能撑到明天白天。

我尽力平息情绪,打电话约南和去买醉。

南和让我下楼他说我运气简直不要太好他和孟孟正开车去酒吧,大约三分钟到我小区门口。

我没料到他们口中说的酒吧是城南赫赫有名的gay吧。

五光十色的灯球旋转着向舞池中投下漂移的光斑,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我头疼。

台上台下随处可见扭动的白皙纤腰和荷尔蒙爆棚的鼓胀肌肉。

这一切都令我不舒服,不适应,但还能忍受,我此刻只要有酒就足够了。

我趴在吧台僻静的一角,疯狂地灌着伏特加。

平时滴酒不沾的我,现在却千杯不醉,酒精根本无法麻痹我的悲伤。

南和抢下了我的酒瓶,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把他推向舞池,对他说我遇到的事儿就是从来没有机会来夜店快活过。

我把南和、孟孟支走后,一个人继续喝着闷酒。

一只细白柔荑突然搭上了我的左肩,浓郁的花系香水味扑面而来。

旁边坐下一个大美人,唇红齿白留着大波浪长发,穿着紧身小皮裙,大冬天露肩又露腰肌肤白得闪光。

“帅哥,一个人?”

听他声音,原来是男性,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他用涂着丹蔻的手捂嘴轻笑了一声。

“都坐你旁边了,不请我喝一杯吗?”

我把一整瓶伏特加推给了他。

“老实得可爱。”他美的雌雄莫变,但是声音令我毛骨悚然。

我不由得往后靠了靠。

他莫名其妙的贴了上来用柔弱无骨的手按了按我的下身。

我感到震悚至极正想发作,他的手便被南和抓住转而将其按到了我的胸膛上。

南和对他说“姐妹儿,人有主了,你最多只能摸摸这儿。”

我慌乱地把他嫩滑的手甩开。

他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我一遍,突然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为了你我可以尝试当一次top,记得打给我。”

他温热的吐息扫到我耳际,让我脖颈微微发痒,浑身不自在,趁着挨得近的功夫,他又再一次摸了一把我的下体并且往我裤袋里塞了一张名片。

我生气地瞄到南和全程都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笑得很欢。

然后正要从我身上起开的美人突然被狠狠地掀到了一边。

南和惊讶地喊了一声“周衡你怎么来了?”

我才想起来我和他的手机开了定位共享。

我被他拽着衣领拎了起来“栾瑾,你这是在玩火!”他恼羞成怒地吼我。

他怎么还有脸管我!

一站起来我就酒劲上头,脑子晕晕乎乎,手指指着舞池中欢畅扭动的人群,口不择言地问他“你喜欢哪个类型的?”

南和一把将我的嘴捂住“哈,叫你少喝点,现在醉了吧,他当然喜欢你这一型儿的。”

我费力地把南和手打开“我问的是现在!”

现在的他喜欢哪个类型的,也许我可以试着仿效。

他的眼窝很深,眼眸隐在黑暗里,看着阴冷、琢磨不定。

“那你呢?”他竟然反问我。

我冲他嚷嚷“走开,不要你!”一个夜不归宿的人。

我用力挣动着,将他的手从我衣领上扯开。

他松手了,将我往南和身上一推,转身走了。

我趴在南和身上,感到更难过了。

昏昏沉沉地小声嘀咕“他不要我了,他一点都不担心我。”

过了一会儿,南和按着我的头,强迫我盯他的手机屏。

上面是他发来的短信“看着点栾瑾,不要让他再喝了,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会儿,谢谢。”

看来他还不算绝情,我开始后悔刚才当着朋友的面上演闹剧,这极可能会破坏朋友眼中我俩婚姻的完美形象。

我发热的头脑迅速降温,真是酒壮怂人胆,酒精一刺激我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希望南和没有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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