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养出了敌国战狼

精彩段落

裴歧说完话,就离开他的耳侧,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谢骋一直保持沉默,等身侧的呼吸平稳,他微偏过头,望向裴歧,目光灼灼。他们还是一次同在一榻睡觉。过去,虽然裴歧对他也亲密但是从来不会这么主动的选择跟他亲密,就是他对他所求的时候,都会有隔阂。他们之间的相处,永远都有着一层看得见却永远打不破的隔膜。

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鸟叫虫鸣。谢骋率先清醒过来。他望向旁边睡得正熟的裴歧。他眉眼清秀,鼻梁高挺,面庞白皙。外边的侍卫在走动,脚步声略微凌乱。

裴歧这时也醒过来了。他睁开眼,淡眸有些茫然,看到谢骋皱了一下眉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反应过来了。半坐起来,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起身撩开车帘下去。

崔实亦是刚醒过来不久,见到他从谢骋的马车下来,惊讶道:“殿下,你怎么在谢骋的马车里?”

“有什么问题?”裴歧皱眉,显然不喜欢他多问。

崔实忙道:“没有。”

裴歧接过侍从给他打过来的水,洗漱清晰了一番,拿干净的锦帕擦着沾满冷水的手指,想到什么:“你再去打几盘干净的水过来。”

侍从应声而去。打完水过来,裴歧命他送到谢骋的马车。侍从送进去。裴歧回到马车上,拿干净的布巾寖泡在水中,捞起来,拧干水分。给谢骋擦了擦脸。脸上传来一阵凉意,谢骋微愣下来,裴歧给他擦着,温热的手指时不时就触碰着谢骋的脸。

感受到脸上的触感。谢骋望着那漂亮的手指,再看他身上披着的狐毛大氅,觉得碍眼至极,黑眸沉下来。总有一天,他要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又给他一件件的穿上,身上穿的永远都是他给他的衣服。

注意到他黝黑的眸子,裴歧道:“怎么,不乐意孤给你擦脸。”

谢骋不语。黝黑的眸子一直盯着他。

裴歧倒也不在意,任凭他看着,给他擦完脸,把布巾扔回盘里,唤人搬了出去。

“崔实,让他们准备好,即刻启程。”

“是。”崔实领命,召集好所有的侍从和守卫,让他们回归队列。

这里山连着山,地域凶险。他们也不敢停留多久。马不停蹄地从日出走到日午。天气干爽,裴歧喝了几口水。在马车里没有什么可消遣的,他都是在看从路过的州搜索来的书籍和地图,好了解附近复杂的地域。

谢骋看着他手握毛笔在宣纸上写批注。裴歧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皱起眉头,谢骋并不是南晋的人,又是北越皇室的,这次回去北越,可能还会成为北越继承大统炙手可热的人物。日后他们必定是会成为敌人。这些日子,因为谢骋的伤,他真的太过于放松警惕,太不注意了。裴歧把地图收起来,塞回装筒里。

谢骋察觉到他的动作,收回视线,黑眸一暗。

裴歧做一会,看了一眼谢骋的身体,把桌面上的信件书籍收拾好,抱在怀里,撩起车帘,迈步下去,对崔实轻声道:“你去找太医来给谢骋来看看伤,顺便把药给换了。”

谢骋看他离去,黑眸愈发暗沉。裴歧吩咐完,抱着书籍信件回到自己的马车。之后,裴歧一般看南晋相关的书本的时候都不会去谢骋那里,只有偶尔消遣的时候才在谢骋的马车坐坐。

夜晚,他们在道上的驿站停留了一宿又再度启程。

队伍已经离京都越来越远,最明显的就是地方的文化越来越偏离京都。相比于京都精细讲究的饮食和诸多繁文缛节,这里的人文风情明显要粗犷一些。

裴歧合上书本,抬手捏了捏眉眼。转身下车。到谢骋的马车。附近的道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凹凸不平,估摸着要到洛州了。过了洛州,再经过邑州,便可到达南晋与北越最近交战的边境处。

谢骋依旧在榻上躺着。裴歧看他的伤口结痂了不少,他身上的伤医治了也有半个多月了,还不能动,看来这身上的伤是着实严重。裴歧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腰间的疤痕。谢骋眉头微微一皱。

裴歧松开手:“怎么还这般疼?”

谢骋看着他身上那件狐毛大氅,只觉得碍眼极了,没有说话。

裴歧道:“孤问你话。”

“殿下觉得呢?”谢骋低沉着声音反问。

“孤又没有受过你这般的伤,孤如何知道。”裴歧淡道。

谢骋黑眸凝视着他不说话。

马车骤然一停。裴歧还没反应过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殿下,小心!”崔实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听那脚步声,来者似乎人不少。裴歧当即撩起车帘往外边看。几十个手里拿着武器,穿着像是山贼打扮的人骑着马朝他们冲过来,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裹着黑色的布巾,手里拉着一把弓箭,箭弦拉开,箭矢朝向他们飞来。

崔实拔起腰间的剑迅速把箭挡住,呵斥道:“你们是谁?”

“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洛州山寨大当家是也。”那中年男子眉眼飞扬,声音洪亮道,“想要走过这里,把东西留下。”

“区区山贼!”崔实厉声道,“识相点就给我滚!”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中年男子满脸倨傲,“你们给我上,谁抢到东西就归谁。”

他身后的山贼听到他的话,立即激动着脸冲了上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裴歧看着他们打斗。山贼的武力不弱,但是纪律性差。他们随行的队伍,为了防止意外,选的都是精锐,但跟山贼他们打斗并不落下风。

裴歧很冷静地分析着,这些山贼倒是有两把刷子,特别是那领头的中年男人,武功并不弱。与崔实打得有来有回。

马车外短兵相接。尽管裴歧不善武,但是他面色不惧,淡着脸,看他们缠斗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胆怯。

外边的人打斗了一会。领头的年轻男人看着崔实和其它护卫死死护着马车,顿时都把注意力放到马车上。裴歧察觉到了,他望向躺在地上的谢骋,立即把旁边的锦被盖在他身上,遮得严严实实,紧紧抱住他护在身下。

中年男人提起一股蛮力,借着崔实无力应对之际把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掷,那长枪往马车上一刺,马车瞬间一阵晃动。那锐利的枪头穿过马车木板卡在了空中。

裴歧瞬间惊出了一身汗。

感受到身体被裴歧的身体围拢。谢骋一阵错愕,他一抬眼就看到裴歧面对面贴近自己的脸,彼此的脸颊微微触碰着,他正感受着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裴歧紧咬了一下唇,额头往谢骋额头一撞。

谢骋立即感到了不对劲,低沉着声音道:“殿下,你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裴歧亦低着声音道,“孤没有事,你好好躺着,崔实会安排好的,几个山贼而已,他不至于对付不了。”

无论这么样,谢骋都不能有事,在这么紧要的时刻,就是他死了,谢骋也绝对不能死。

肩膀被尖锐的利器刺入,裴歧情不自禁闷哼了一下。一滴温热的液体流到谢骋的手臂,谢骋瞳孔瞬间一缩。他抬手看着上面红得刺眼的血迹。黑眸瞬间闪过阴鸷,眼眶猩红:“殿下!”

“孤没事。”裴歧紧紧抱住他,暗咬牙道,“你好好在下面待着,别想那么多。”

谢骋看到那血迹,脑袋瞬间一阵空白,理智近乎无。他反手扣住裴歧的腰,强忍着身上还未痊愈的伤痛,从裴歧身下挣脱开来。艰难地半坐起来。等看到裴歧背部的伤,身形颤抖。黑眸布满阴鸷,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裴歧咬牙,声音虚弱:“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快躲好。”

谢骋看到他伤口那一刻,早就没有了理智。哪还听裴歧的话,拔出卡在马车的长.枪。睚眦欲裂,跳出马车。

崔实看到他出来微讶。谢骋一甩手中的长.枪对着领头的中年男人就是一刺,那中年男人拿手中的剑一挡。谢骋用内劲硬生生把剑给弹开,长.枪直直朝中年男子的脑袋飞去。

那中年男子猝不及防,瞬间长.枪穿过脑门,他惨叫一声,脑浆飞溅,格外惨烈,让人胆战心惊。那些山贼看着,两股战战,愣在原地。

就是崔实看到这画面,也忍不住有些反胃。

谢骋却是视若无睹。他眉眼冷肃,眼眶猩红。收回长.枪,朝旁边的山贼就刺去。那些山贼反应过来,拨腿就想跑。谢骋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挡住他们,往要害里刺,不到片刻,他身上就染满了血,凶神恶煞,宛若修罗。

崔实跟着反应过来,带着守卫对他们围追堵截。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的投降,小的投降。”走投无路的山贼看谢骋凶神恶煞的模样,慌乱无措地扔下手中的刀剑,颤身跪下来苦苦哀求道。

谢骋阴沉的面色丝毫不动,抬起长.枪直直指向被吓得面色苍白的山贼。

崔实看着面前的惨状,于心不忍道:“谢骋,手下留情。”

谢骋充耳不闻。一枪下去,血液飞溅而出。

“你要杀光不成?”

崔实被他的残暴惊到了,为防止他继续痛下杀手,拿剑猛挡在他身前。镗铛一声,振开了谢骋想继续行刺的长.枪。

握住长.枪的手被震得发麻,谢骋眼眸阴寒扔那长枪.在一边,转身迅速回到马车上。见到裴歧趴在榻上一动不动,他身后被划开几个口子正在流血。

谢骋心中猛颤了一下,急忙把裴岐抱在怀里:“裴歧!”

“殿下怎么了?”崔实闻声过来,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亦是一惊,“太医,太医在哪,你们快去叫太医过来!”

*

裴歧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床上,他偏了偏身体,背部骤然一疼,顿时皱起眉头。

一直站着床边的崔实察觉到他的动静,即刻道:“殿下,你醒了。”

裴歧撑起身体,淡眸望向四周:“这是哪里?”

“洛州城里的驿站。”崔实道。

裴歧问:“谢骋如何?那些山贼又如何?”

“谢骋他在另外的厢房休息,属下估计他的伤没有殿下你想的那么严重。山贼差不多被谢骋杀光了,只剩下几人,属下已经把他们押送给洛州知府了。”崔实说着,禁不住埋怨道,“殿下,这谢骋太过残暴了。”

饶是崔实在勾心斗角的宫里头见过不少骇人听闻的场面,也属实受不了谢骋那种虐杀。这种人将来不管是成为朋友亦或是敌人都会让人心生恐惧,天生骨子里就存有暴戾的性格。

裴歧皱了一下眉:“他残暴便残暴,与你我无关。”

反正谢骋都要回他的北越去了,裴歧只是希望他登上北越的帝位后,在他争夺帝位之时,能给他相应的支持。至于谢骋秉性如何,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性格残暴更好,更容易拿捏对付些。

崔实唇角一扯,没再说话。

裴歧又问:“孤身上的伤如何?”

“殿下,你是失血过多加上被砸了脑袋一时晕厥过去的,休息几日就会愈合,太医已经把你的伤口处理好了。”

“孤知道了。”裴歧道,感觉后脑勺被什么紧扎着,抬手摸了一下,是一条布条。他转身坐在榻边,弯腰想要穿上靴子。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眉目微微一皱。

“殿下,你想去哪里?”崔实见他那样忙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在床上躺着休息为好。”

“孤去看看谢骋。”裴歧道。

“殿下,你找我?”谢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黑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闻声,裴歧抬头。谢骋穿着一身黑衣,身形玉立,挺拔修长,五官俊朗,脸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浅色伤疤。只是异常苍白的唇角还在表明,他身上的伤口并未痊愈。

裴歧收回目光开口道:“看来你可以下地了。”

谢骋迈步走到榻边,居高临下望他道:“我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殿下似乎并不乐观,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了,殿下?”

他说出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崔实见他这么逾矩,当即看不过去了,上前扯住他衣领,皱紧眉头低斥道:“不许对殿下这般无礼。”

“崔实,你先出去。”裴歧打断他。

崔实欲言又止,最后瞪了一眼谢骋,松开谢骋的领口,不情不愿走出了房。

等崔实出去,裴歧淡淡一笑道:“你是为了保护孤才受的伤,孤为保护你受伤那不过是天经地义之事,哪里来的风水轮流转。”

谢骋黑眸盯着他不语,眸光意味不明。裴歧任凭他瞧着,面目坦然,朝他身上看:“伤口真痊愈了?这么肆无忌惮的下地,不怕伤口破裂。”

“殿下以为呢?”谢骋黑眸继续盯着他道。

“孤怎么知道。”裴歧道,“孤又不是你,你自己伤势如何不是只有你和太医了解。如果还没好就不要逞能,好好回你房里休息。”

谢骋窥向他背后的伤口:“我觉得殿下应该把这句话送给你自己。”

“你是在关心孤吗?”裴歧抬头看他,笑吟吟道。谢骋望着他唇角的笑意,黑眸偏沉,他真是把自己了解得彻底。面对着他,谢骋永远狠不下心来。谢骋暗暗咬牙,只希望日后他不要让自己太绝望,不然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太子殿下,洛州知府求见。”驿站的官员突然走进来道。

裴歧说:“那让他过来。”

驿站官员迟疑了一会道:“太子殿下,知府大人说在客厅等候您的过去。”

“孤身上有伤不宜过去。”裴歧冷下脸,他堂堂一国太子,身上又怀有伤,断然没有他去见一地方知府的道理。

“这。”驿站官员一脸为难道,“陈大人说太子倘若不能亲自去见他,那他便不打扰殿下您了。”

裴歧语气一沉:“他倒是好大的脸。”

驿站官员看他骤然冷下来的脸,微颤着身体,额头分泌出薄汗,不敢多言。

裴歧沉默了会道:“孤等会便去,你且让他等着。”

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官威。

“是。”驿站官员起身离开。

裴歧微弯下腰,想拿床榻下边的靴子穿好,腰一弯,便牵扯到后背的伤口,他眉目一拧。

谢骋见状,当即蹲在他面前,拿起一边的靴子,握住他的脚给他套上。脚踝被握住,裴歧望一眼谢骋,眉目一挑,不过没多说什么,他向来被人伺候惯了。等谢骋给他穿好靴子,他站了起来。

走到驿站的主客厅。裴歧望向坐在厅首的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见他进来,站起来道:“见过太子殿下。”

虽是行了礼,但言行举止之间带着一股轻漫之意。

裴歧道:“你是?”

“臣是这洛州的知府,陈令材。”洛州知府抬头看他道。

“你找孤有什么事?”裴歧皱紧眉头。

“昨日我已经把你们交于给我的山贼收押进牢里了,不知道太子想如何处置?”

“这洛州山寨的土匪山贼怎么这般猖狂。”裴歧道,“孤带着父皇的御旨前往边境,这山贼遇上孤的队伍也敢抢,平日里他们都这般无法无天?”

“是他们有眼无珠才敢打劫太子殿下的。”陈令材道,“平日里洛州百姓生活安宁,那些山贼都是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这次怕只是碰巧罢了,臣必定会派地方官兵去镇压他们的,请太子殿下放心。”

“是吗?”裴歧轻问。

“自然。”陈令材道,“太子殿下第一次来洛州,不知此地的境况属于正常。”

裴歧淡眸望了他一会,陈令材也不畏惧他的目光。裴歧道:“陈大人你既然这般了解这里的境况,那么那些山贼,陈大人你认为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孤身上的伤还未好,还是先回去了。”

裴歧目前也不太想生事,当务之急是把谢骋安安全全地护送到边境,至于这陈令材日后处理也不迟。

“好。恭送太子殿下。”陈令材笑道。

驿站的官员看裴歧离开客厅,低声道:“陈大人,你为何这般怠慢太子殿下,你不怕他回京后向圣上参你一本。”

“怕什么。”陈令材不以为然。他有没有命回还是一说呢。想要回京都,没那么容易。去的时候带着圣上的旨意不好动。但回来就不一定了。再说,这太子不受承帝喜欢,他们南晋百官,人人皆知,何况他背后有人,还怕这太子不成。

回到厢房,裴歧问崔实:“你知道那陈令材是什么人吗?”

崔实道:“这陈令材好像以前是京都府尹,后面被贬到洛州当知府了。”

“孤记得京都的府尹多是太后那边的人任职。”裴歧思考了一会道,“他是不是太后的人?”

“属下不太清楚。”

“那你多多留意他,孤看他不太简单。”裴歧道,“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即刻启程吧,你去通知他们准备好,等下就离开洛州。”

“可是殿下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崔实望着他背部迟疑道。

“孤说走。”裴歧皱眉,“有太医在,你怕什么,谢骋那样可以,孤又有何不可。”

谢骋一直跟在他身侧,听到他话,抬起头看他,裴歧转头,注意到他目光,眉目一挑:“怎么,质子你有话要说。”

他清俊眉眼带笑,唇角微勾,话里带着点调笑。谢骋收回目光道:“殿下,你可真谨慎。”

谨慎又狡猾。处处都是算计,一不小心就能着他的道。

裴歧谦虚道:“还好。”

等崔实召集好队伍。裴歧迈步到驿站外边,因为怕严重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裴歧走得不紧不慢的,谢骋一直跟在他身侧。昨日被山贼弄坏的马车破废了。驿站给他们备了几辆。条件自然是不如原先那些宫里为他们专门设置的车辆。

车门离地稍微高,上车的地方显得狭窄。裴歧迈起步伐,准备榻上车辕。

崔实道:“殿下,需不需要属下帮忙?”

“不需要,孤自己来即可。”裴歧淡道。就那点小伤,他还没到上个马车都需要人扶的地步。

裴歧刚一脚踏上车辕。身体突然被托住,然后整个人就被抱在怀里。裴歧抬头,看到谢骋那张脸,禁不住皱起眉头:“谁让你抱孤的?”

“殿下抱我上车,我抱回殿下上车,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谢骋学着他先前的语气道。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