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女装暴君alpha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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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虞森列抱着妹妹走进暗街,这平平无奇的狭窄街巷是两区分界线,一条两不管的街道,白日里空无一人,入了夜却灯火通明,牛鬼蛇神纷纷登场,走私和贩毒和鸣、妓院与赌场齐开。

烈阳下的暗街只有虞森列一个人穿行,暗街的尽头是一个硕大的四合院,堪比银行金库的厚重大门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他按响门铃,不多时,一个壮汉的脸出现在可视门铃的窗口里,黝黑的皮肤,脸上纹了奇怪诡异的符号,操着外国人说汉语似的口音,问:“谁?”

虞森列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举到摄像头的正前方,“我是虞森列,接到了短信通知,说是老板找我。”

“滴——”一声响,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两列荷枪实弹彪形大汉,每个人的脸上都纹了那诡异的符文。

小院里的紫藤花散发着幽香,虞森列怀中的女婴指着那随风摇曳的花朵咿咿呀呀的,“小蕊乖,哥哥先办点事,出来再带你玩。”

正堂里满满的墨水香气,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坐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顶碧玉莲花冠将老人的白发高高挽起,他端着个紫砂茶壶正对着壶嘴品茗。

虞森列恭敬的鞠了一躬,“老板,您找我?”

老者慢悠悠的把紫砂壶放在手边的小桌上,抓起桌上一对儿红的发亮的核桃在手里把玩,“听说,你母亲自杀了?”

“是。”虞森列点点头,“不过是昨夜的事情。”

自幼营养不良的虞森列很瘦,肤色冷白,绿色的瞳仁显得目光极其诡谲,令人捉摸不透。

简单运动裤和白半袖,明明是满满少年气打扮,若有所思的表情却全然没有少年该有的纯真,只有一股极其不符合年龄的老辣和成熟。

老者起身走到虞森列面前,抬手逗弄了几下森列怀中的女婴,那女婴天真无邪“咯咯”傻笑着,身后几个举着枪的彪形大汉呈现出备战的姿势,虞森列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紧紧的抱着妹妹一动也不敢动。

女婴丝毫没有感受到虞森列的情绪,软糯糯的小手握住了老者枯槁的食指,乌黑的大眼睛毫不畏惧的看向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者一愣,随即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声,“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要养活个婴孩可不容易。”抬眸看向虞森列,鹰眼如炬,“给你个新任务,做成了可以得一大笔钱。”

老者抽回手指,从裤兜里取出个手帕擦拭着,“80万,对你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把你妹妹养到成年应该是足够了的。”

“谢谢老板。”虞森列又一次收紧手臂,把妹妹用力搂进怀里,“请问老板是什么任务呢?”

“前些天,我丢了一块古玉,现在已经查到小偷藏身在南郊的那片荒山之中,你去把古玉给我取回来就是。”老者转过身走回首位,“不需要配武器,也没什么危险系数,只是不要损坏了就好,但是!”

虞森列有些疑惑,微微蹙眉看向老者。

老者一指森列怀中的婴孩,立马有一个壮汉走上前夺下女婴,刹那间婴孩的哭声嘹亮。

“她得留下。”老者接过壮汉提溜着的婴儿轻轻摇晃着抱在怀里,“真是粗鲁啊,哪有这样抱孩子的……”枯槁的手指捏着下巴把一颗药丸塞进了女婴嘴里,“只有一天时间,明天早上你带着完好的古玉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给你妹妹吃下解药。”

虞森列愤怒的冲上前去,又被两个彪形大汉拉住,枪口抵在后心处,他咬着后槽牙,怒不可遏的看向老者,“是什么样的古玉?”

“听说过和氏璧吗?”老者慢慢悠悠的端起紫砂壶,“和氏璧的中心被割了出来,雕成了一块满是铭文的玉坠。”

语闭,一快黑布套在了虞森列的头上,脖颈上突然挨了一记手刀,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那两个彪形大汉把晕倒的虞森列拎了起来,“国师大人?”

“去把他扔到南郊荒山里去吧。”老者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羊皮包裹来,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去吧,按原计划实行,小心点,不要把他弄死,他可是拯救我们苍梧国的关键所在。”

“那这女婴?”

老者枯槁的手贴在女婴的额头,“可怜啊……一个半大小子哪带的了孩子,烧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怕是那药丸也救不活了”,诡异的腔调从老者的嘴中唱诵出来,声音苍凉而空洞,所有的彪形大汉都虔诚的跪在地上。

半晌,老者松了手,一抹女婴已经无神的眼睛,“已经送入轮回了,希望他们俩有机会再续兄妹缘分吧。”

“吩咐下去,准备撤退吧。”老者走到窗前负手而立,“虞森列是我多番推演算出的财神转世之人,只有他有能力挽救我苍梧国于穷山恶水之中……希望他,不要辜负老朽的期望。”

蝉鸣阵阵,夏夜里的山风冰冷如斯,虞森列倚靠在古树上悠悠转醒,被寒风一吹瞬间打了个哆嗦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举目四望,黑压压一片,高耸的树木遮天连叶,透不下来丝毫的月光。活动了一下颈椎,腾一下站起身来。

运动裤的裤兜里有什么东西簌簌作响,他疑惑的取了出来,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厚纸,修长的手指缓缓将其展开,视物不清。

手机已然没有信号,成了一块会发光的板砖,打开手机上的小灯照向纸板,虞森列疑惑的眉头紧锁,一个粗略得不能再粗略的地图,三角形代表了山,曲线许是河流,一个歪歪扭扭的长箭头指向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盯着那圆圈看了又看,“难道……这圆圈就是古玉的所在地?”

用手机上的指南针确定了方向,虞森列收起简笔画似的地图在夜间的树林中慢慢穿梭,心中思虑不停。

[和氏璧?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哪门课的老师讲过……早知道就不上课时间睡觉了……唉……]

月上柳梢头,山里渐渐漫起了白雾,虞森列打开手机上的灯对着地图看了半晌,“这他妈也没个比例尺,连距离都没标注,谁他妈知道要走多远?!哪个傻B画的……”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飞鸟四起尖叫着飞离密林,子弹冲着光亮扫射而来,打在虞森列脚后跟处的泥土里,枯叶和尘土齐飞。

他吓得浑身一抖,手机和地图掉落在地,来不及捡起,迈开大长腿顺着下山的坡路飞奔起来,“艹!还他妈说不危险,老子连枪都没有!”

身后的枪响不绝于耳,每一枪都打在虞森列身后的泥土里,他大喘着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妈B的,为了一块破石头,至于开枪么……疯了,全他妈疯了!”

山路突然变得愈发陡峭,白雾浓的看不清前方的树木,虞森列接连数次撞在粗壮的树干上,眼前冒着金星,晕头转向的乱跑,那子弹忽左忽右的打在他的脚边,虞森列来不及思考,只能跳跃着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借着陡坡的重力加速度,冲进了两山之间的狭长山谷之中。

山雾浓重似炊烟,浓稠的如丝绸般将人围绕,能见度不足半米,与森列用力挥了挥手,丝毫挥不开眼前的浓雾,脚下的路变得凹凸不平,他大口喘息着,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突然,身后的枪声在极近的位置响起,与森列脊背僵硬,侧耳倾听子弹破风的声音,身体灵巧的向左一偏,来不及在心中欢呼雀跃,数颗流弹擦着右侧大臂划过,”妈了个B的,还他妈没完了是吗!“

枪声突然戛然而止,虞森列片刻不敢耽误继续飞奔,却突然被脚下的凸起绊倒,整个人摔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触之,略有弹性。黑暗中,他伸手胡乱的摸,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一具还温热的尸体,左胸口源源不断的冒着热血。

虞森列壮着胆子继续摸索,掰开尸体的手掌,夺下来把枪握在自己手里,一丝丝心安的感觉,双手继续胡乱的摸索,寻找备用弹夹,却在尸体的外套内兜里摸到一块圆形的东西,触之微凉,润润的,满是凹凸不平的雕花,虞森列心中一喜,“会是这个吗?

小心翼翼的把那塞进裤兜里,拉好运动裤裤兜外侧的拉锁,虞森列看了看四周,方向不明,不敢走回头路,只好朝着前方继续走下去。走了不知多远,身后突然传出说话声,“老大,黄毛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中弹了,已经死了。”

“古玉呢?快给老子拿了。”

“老大!那玉没在黄毛身上!”

“追!”

身后的响声又一次响起,开始了无差别扫射,虞森列来不及举枪打回去抬腿疾驰,跑着跑着,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的摔了下去,尖叫声持续了很久,才发出“咕咚”的一声巨响,虞森列坠入了古井内的水中。

山中的浓雾渐渐散去,古井四周的地面上绘制的符文泛着淡蓝色的亮光,与夜空中百年难遇的蓝月交相辉映。

苍梧之野,三面环山,南临大海,本该是个面朝大海吹暖花开之地,确是苍梧国最偏远的山村,西面无穷无尽的山脉是苍梧国的天然屋脊,靠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连绵不绝的高山保下了苍梧国西境几百年来的无战事。只东北方向,两山之中的狭长的“一线天”可与平原相接,山路难走,“一线天”多有毒的蛇虫,致使苍梧之野徒有如画风景,却是个穷乡僻壤之地。

而此时,每到夜晚从不缺席的瘴气正漫山遍野,之野村的里长虞贤正带着全村的乾元高举着火把,在村外的湖中涉水寻人。

熟谙水性的疍族人纷纷跃入深池,岸边上的村民纷纷爬到树上,努力将火把的光亮照进湖里。

“里长,莫急,海上的疍族人来帮忙了,一定可以找到大少爷的。”

虞贤“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敷衍的点点头,目光焦急的望向墨汁般的湖面,身边两个女人呜呜哭泣着跪在地上。

”吾儿不谙水性……这可怎么办才好!已经这么久了……怕不是……“小妾柳氏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身粗衣麻布难掩姿色,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身后假惺惺哭泣着的是里长的正妻谭氏,干嚎半天,未掉下一滴眼泪来,她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年紧盯着水面,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突然一阵水花声响起,一个精壮汉子的上半身跃出水面,“找到了!”

虞贤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可还活着?”

那汉子没说话,拖着个已经被泡白了的少年游到岸边,将少年放在泥土地上,用疍族特有的方法按压那少年的胸膛,把头侧着掰过来继续按压,良久,那少年的口中逐渐吐出水来,“还有气,里长快带少年回去吧。”

虞贤用力点点头,“老藏,快去请郎中。”转身冲着青衣少年说,“承志,叫小厮一起把承贵抬回去。”

对着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皱起眉头来,“啧,你们俩也别哭了,快跟着回去吧。”转身握住那精壮汉子的手谢了又谢。

烛光跳动,虞贤几日没合眼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甚是骇人,烟斗大力敲打在桌面上,“糊涂!”又瞬间压低了声音,对着下面跪着的谭氏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承志和承贵都中了秀才,本是光宗耀祖的喜事,你怎可对承贵做出这等事来!”

谭氏瑟缩身体,抽泣着,“吾儿可是嫡子,不过是晚生了两年,怎可被庶长子压过了风头……我……我也是爱子心切,一时猪油蒙了心……求老爷原谅我这一次吧!”说罢便开始啪啪的磕头。

虞贤没有说话,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半晌,隔着缭绕的烟气看向地上的谭氏,“我知你下嫁于我心里委屈,我既大婚之前有了外室子,自然要给孩子个名分……柳氏,她一个外室成了小妾,你心里有气,这些年我都避而不见,是我的过错。可承贵有什么错呢?孩子的出生是他可以选择的吗?那孩子一心光宗耀祖奋发图强又有什么错?”

谭氏红着眼,隔着泪花看向虞贤。

“罢了……这件事我会压下。”虞贤用烟袋指着谭氏,“下不为例知道吗!”

西跨院里的正房,床上的少年唇无血色却烧红了脸颊,柳氏轻声啜泣着守在床边,绢帕在铜盆里不断阴湿又拧干,敷在少年的额头上。

“夫人,让小的来吧,您别哭了,回头累坏了身子大少爷又要担心了。”端着铜盆立在床边的黝黑少年忧心忡忡的说,腮帮子上的肉随着说话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大夫说了,少年的烧退了就醒了。”

柳氏抹了把眼泪,“不等到我儿醒了,我怎么睡得着呢。”

虞森列被哭声扰的心烦,皱着眉缓缓睁开双眼,面前不是出租屋的天花板,而是黛青色的粗布罗帐。头很疼,针扎般的刺痛感,他努力抬起手来捏了捏眉心,床边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昏黄幽暗的小屋子里,只一盏烛台跳动着火光,柳氏挂着勒痕,满脸担忧的看着虞森列,旁边站着个十五六岁不认识的少年,一脸憨憨傻傻相。

虞森列的目光完全集中在柳氏的脸上,怔愣半晌,突然起身用力抱住柳氏,只喊出一声“妈!”便嚎啕大哭起来,直哭的泣泪横流,抽噎不止,却还断断续续的说,“干什么要做傻事!我们一家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我不就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跳楼了呢……我虽然在暗街的地头蛇那里工作,可是有钱赚啊!总比去商店里赚一个小时几块钱的兼职强吧!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来见你了,估计一会儿小蕊也该来了……这是阴间了吧?阎王爷在哪?是不是黑白无常就要来抓我门去阎王殿了?”

柳氏傻楞着一动不动,突然推开虞森列哭泣着跑了出去,“老爷!老爷!快去请郎中来!承贵疯了!”

虞森列被推的猝不及防,冲着柳氏的背影大喊,“妈,你去哪?”

“大,大少爷……”铜盆摔在地上水花四溅,那小厮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大少爷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

虞森列无语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憨傻少年,“你是谁啊?”

那少年用力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巴巴的说,“大少爷,我是二狗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贴身小厮啊!”

“二狗?外号吗?”森列一愣,突然抬头看向屋内的陈设,木桌木椅木床,雕花窗棂糊了纸,“这……这……这是哪?”

“大少爷这是你的卧室啊!”那小厮绝望的看向床上满目惊疑的少年。

门帘被掀开,突然一群陌生人鱼贯而入,柳氏跟在队尾最后一个走了进来。

虞森列的手被捋着胡须的郎中捏住号脉,他慌乱的看向柳氏,“妈,怎么回事?你怎么这身打扮?这是哪?他们是谁?”

柳氏哀嚎着晕了过去,小屋里瞬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待旁人都走了出去,虞森列愣愣的把脸转向站在床边的小厮,“二,二狗?”

“是,少爷。”

“啧,怎么起这么个名……”虞森列疑惑的皱着眉,“你给我讲讲,刚才那些人都是谁。”

小厮吸了吸鼻涕,“为首的是家主虞老爷,也是咱们之野村的里长,单名一个贤字,跟着老爷进来的是村里最厉害的郎中,郭郎中,再后面是当家主母谭氏,也是少爷你的嫡母,后面的就是少爷的小娘柳氏了。”

虞森列依然眉头紧锁,“所以……我还是姓虞?”

小厮点点头,“是的,少年您名承贵,今年16岁,刚刚高中了秀才。”

“哦。”虞森列垂下头用力消化所听。

[所以,我这是……穿越了?!网络小说诚不欺我……可是……妹妹怎么办……]

“嘭”一声倒在床上,虞森列用力闭上双眼。

[回去!我要回去!]

倏地睁开眼来,眼前依然是那个黛青色的粗布罗帐,虞森列愤恨的吸了一口气。

“少爷睡不着吗?”小厮坐在床边的地上,好奇的扭过头,“少爷睡不着也是正常的,自从三天前把您从湖里捞出来,您就一直在发烧,已经烧了三天了……”

“湖里捞出来?”虞森列眉头紧锁,两侧的太阳穴传来剧烈刺痛感,只记得在黑夜的浓雾中奔跑,然后踏空了,失重感让他感到恶心,紧接着就落入了……水中!对是水中!虞森列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抓着衣领处脱下上衣,由臂上果然有数条结了痂的血道子。

“走!带我去湖边!”虞森列二话不说,套上衣服就往外冲。

小厮阻拦不下,紧张兮兮的举着火把走在虞森列前面、,引着他走向之野村西边的湖泊。

依山傍海的小村落异常静谧,满山遍野都是树木和泥土的芳香,虞森列深呼吸了几口,“空气真好,负氧离子含量一定很高”,冲着一脸憨傻表情的小厮扬了扬下巴,“二狗,你姓什么?”

“回大少爷,小的姓藏,我是家生子,俺爹是管家,少爷您以前叫他藏老伯。”

“藏二狗?”虞森列无语的撇了撇嘴,“家里排老二?”

藏二狗惊喜的回头看了一眼森列,“少爷您想起来了?!我哥是藏狗蛋,给二少爷当小厮。”

“这他妈都什么名……”虞森列无语的把嘴抿成了一条线。

“俺爹说了,贱名好养活。”藏二狗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这样命长。”

“那也不能叫这个名啊……听起来像是一家子藏獒似的……”虞森列突然坏笑两声,“我给你起个名吧,叫仲犬怎么样?”

“仲……犬……”小厮若有所思的念叨了着,“藏仲犬?”

转身“啪”一声跪在石板路上,“二狗,啊,不,仲犬谢大少爷赐名!”

虞森列被这少年的举动惊的差点蹦起来,“行了行了,别没事就跪,都是同龄人……也别管我叫少爷,听着怪别扭的。”

“那该管少爷叫什么呢?”

虞森列:“叫我名字吧,我叫虞森列。”

藏仲犬一路思忖着,从没听过虞森列这个名字,难道是……大少爷给他自己取的字?

“噗通”一声,藏仲犬惊讶的看着湖面的水花,“大少爷!”扔下火把,也跟着跳进了湖里。

“啊嘁——”虞森列裹着棉被坐在木床上,立在床边的藏仲犬不住的吸着鼻涕。

柳氏已经苦口婆心的唠叨了很久,这种穿越前他从未感受过的关怀让虞森列的心里阵阵暖流,同学们口中厌恶至极的唠叨,在他耳中只觉得亲切且舒心。

“……承贵啊,不是小娘说你,你说你没事为什么要跳湖呢?是有什么事想不开了呢?”柳氏接过老妈子熬好的汤药端到虞森列的嘴边,“快,把药喝了。”

虞森列接过中药一口气灌了下去,感受着柳氏有点冰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看着那跟自己死去的亲妈一模一样的脸,鼻子酸酸的,“妈,我不叫承贵,我叫森列。”

柳氏一愣,“行,吾儿大了,知道给自己取小字了,虞森列,还挺好听的。”,宠溺的揉了揉虞森列的脑袋,“你不愿意叫小娘就算了,叫妈就叫妈吧,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头发剪这么短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虞森列感受着来自母亲的爱抚,不自觉的在柳氏的掌心蹭了蹭头,“妈,这个发型叫狼尾,是最近流行的。”

“流行?”柳氏的眉头紧锁,不解的看向森列。

“大哥?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了少年变声期的公鸭嗓。

“进来进来。”虞森列看向掀帘而入的青衣少年,站在屋中央恭敬的冲柳氏和他行礼,身后跟着个行礼的少年,那憨傻的表情和藏仲犬如出一辙。

“行了行了,没事行什么礼。”虞森列指了指屋内的木椅子,“坐吧。”

柳氏不满的看了一眼毫无戒备之心的虞森列,悠悠叹了口气,“既然大少爷发话了,二少爷就别拘谨了,坐下吧。”

虞森列的目光越过长衫少年看向他身后的小厮,“你就是藏狗蛋?”

那小厮一愣,感激的红了眼眶,“大少爷你还记得我?!”

虞森列哈哈一笑,“我听仲犬说他有个哥哥,你们俩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藏仲犬得意洋洋的仰起头,“哥,大少爷赐给我的新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比藏仲犬高出一头的小厮憨憨的望向刚刚落座的小少爷,那青衣少年又一次起身施礼,“既如此,就请大哥也给我的小厮赐个名吧。”

“那就叫藏伯獒吧。”虞森列在心中坏笑着,两条藏獒……面上却面无表情,“快坐下,没事干嘛总行礼。”

那小厮“嘭”跪在地上,“多谢大少爷赐名!”

虞森列哑然,这他妈都什么情况……骂你俩是狗,怎么还感恩戴德的磕头……这表情……看着不像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哥的病怎么样了?先生时时惦记,这几日可要复学了?”

虞森列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少年,一身书卷气,脸上还带着稚嫩,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不过就是感冒,不妨事,下午我就跟你去学堂。那个……你叫什么?”

柳氏瞬间掩面而泣。

那少年也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大哥,我叫虞承志,比你小两岁。”

“承志……是比承贵好听点,我以后叫虞森列了。”森列一扬手,极其豪迈的说,“你既然是我弟弟,以后大哥肯定会照着你的,放心吧。”

柳氏幽怨的看了一眼虞森列,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子里。

虞森列在高利贷公司工作久了,只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柳氏,便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冲着那长衫少年挥了挥手,“二弟,你先去学堂吧,我刚吃了药有点困了,想睡会儿。”

虞承志起身施礼,“那我就先走了,晌午回来跟大哥一起用膳。”

虞森列点点头,目送那少年走出门去,又静候一会儿,直到院子里的脚步声消失这才看向柳氏,“妈,你刚刚想说什么?”

柳氏一愣,有点惊讶的看向她那书呆子儿子,“小娘我不想吾儿跟他走得太近……”柳氏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你这次失足掉入湖中,多半就是他们院害的。”

虞森列瞪了瞪眼睛。

[卧***,穿越第二天就赶上了这事……电视剧里才有的宅斗情节?!]

虞森列若有所思的问,“妈,你是不受宠吗?”

柳氏垂下头,有些羞赧,“奴本是老爷在昆仑奴那里买来的丫头,只是一次醉酒……便,便有了你,身为外室,为了你,奴和老爷强逼着谭氏喝了奴敬的茶……这些年,谭氏受宠,我们娘俩……”说着便掩面而泣。

虞森列有些无语,抬手抱住了柳氏以做安慰,“妈,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能受宠的。”

柳氏愣愣的看了一眼面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儿子,“你,你有什么办法?”

“不就是勾引男人么……简单。”虞森列轻松一笑,凑在柳氏耳边轻声细语。

[毕竟,那么多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随便学几招保证老爹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虞森列得意洋洋一笑,“仲犬,去抓些萤火虫来,要活的。”

“大少爷,萤火虫……是何物啊?”

虞森列无奈的倒吸一口气,“就是山里面会发光的虫子。”

“好嘞!”藏仲犬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外走去。

“要活的!”虞森列担忧的喊了一声。

密谋布置了整整一上午,虞森列吸着鼻涕厌恶的把长衫绑在腰间,在藏仲犬的带领下走向正厅用膳。

[古代人是真他妈麻烦,没事干嘛穿长衫……娘们唧唧的……]

坐在虞贤的身边,虞森列看着面前的餐食欲哭无泪,一盘白粥,三叠咸菜,一人一个窝窝头就是全部的午饭了,“用膳吧。”虞贤喝了一口粥,众人这才举起筷子,虞森列拿起那窝窝头咬了一口,拉嗓子的很,白粥的米还带着些许稻壳,简直是难以下咽。他环视四周,偌大的正厅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桌椅,看颜色明显是使用了很久的,都包浆了……连个装饰的花瓶和字画都没有……

[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人家穿越都是穿成皇上太子的,为什么老子他妈穿越了还是家徒四壁?!]

穷怕了的虞森列没怎么动筷,担忧地看向首位的虞贤。

虞贤将口中的杂粮和咸菜一点点嚼碎咽下去,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虞森列,“想说什么?”

Ba的口型张了半天,虞森列到底没能喊出那个称呼,纠结半晌,烫嘴似的喊了句“父,父亲……”眉头紧锁,一脸担忧,“想问问父亲,里长的工资是多少?”

虞贤一捋胡须,“工资是何物啊?”

虞森列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每个月发的钱……”

“足够一家人吃饭耳。”虞贤瞪了虞森列一眼,横眉立目不怒自威,“钱财乃身外之物,为官者,自当清廉为大!你好歹也是个秀才,怎可关心此等铜臭之物?!”

虞森列鄙视的撇了撇嘴。

[这么大一大家子人,都他妈要揭不开锅了,清廉有个屁用!]

忧心忡忡的走出家门,游魂似的在街上晃荡,忽然一阵浓烟飘来,虞森列咳嗽不停,瞬间被呛出了眼泪,“怎么回事?”

藏仲犬:“回少爷,家家都在生火做饭,只是炊烟而已。”

虞森列看着泥土堆成的炉灶,里面“霹雳吧啦”的烧柴火声不断,“怎么不烧炭?”

藏仲犬蹙眉歪头,“少爷,炭,是何物?”

虞森列瞬间愣住。

[这他妈是一个没发现煤炭的古代!老子只要找到矿眼就可以,哈哈哈,天不亡我!老子要暴富了!]

举目四望,虞森列指了指西边隐约可见的山峦,“我要进山!”

“进山干嘛?”藏仲犬急得皱起眉来,“山中多瘴气,有野兽,很危险的。”

虞森列无所谓的摇摇头,“没事,找个进过山的向导就行。危险什么的,在金钱面前全他妈是浮云。”

“向导?”藏仲犬皱着眉,脑袋有点疼,大少年自打溺水之后说的话就没几句他能听懂的。“可是少爷,马上就到了讲学的时间了,二少爷还等您一起去听学呢。”

虞森列冲着身后摆摆手,“上学有个屁用啊,都是文言文我他妈又听不懂。”

青石板的小路上走着走着,打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虞森列蹙眉立耳,街边的小巷子里,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孩子正骂骂咧咧的对着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外乡小杂种!”

“你这个没爹没娘的,你是不是把他们都克死了?”

“他这是有娘生没娘养,哈哈哈!”

“狗杂种,你爹到底是谁?”

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说着最恶毒的话语,虞森列胸中一口恶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三拳两脚撂倒了那几个骂骂咧咧的少年,“滚,都他妈给老子滚,学会怎么说话再他妈出门!”

“快走快走,那是里长家的少爷!”挨了打的少年们没了嚣张气焰,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虞森列扶起躺在地上皮青脸肿的孩子,恍惚间,似是看见了幼年时的自己,他蹲下与男孩平时,“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林子。”男孩的嘴角留流着血,说话有点大舌头。

虞森列:“孤儿?”

那男孩噙着泪点了点头。

虞森列拉起男孩的脏手,“跟我走吧,我缺个进山的帮手,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好吗?”

那男孩仰望自己的模样让虞森列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幼时的自己,他不管不顾的拥抱住面前的男孩,鲜血和泥土蹭了一身。

藏仲犬:“少爷,脏!”

“不妨事。”虞森列抱起受伤的男孩走出小巷,“走,去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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