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2-08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临死之前画幅画 主角：黎愿 望时
2010.8.23
“你他妈想离婚是不是？”
“离就离！大不了老娘一个人带愿愿！别他妈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从我脑子里过去，我好烦。
咣——当！
一个东西砸到了墙，又掉在地上，听声儿我估摸着，大概是金属类的东西。
以前吵架没少动手。但这是第一次摔东西。
有人开了门，走了，不知道是我爸还是我妈。
门被用力关上，声音很大，我感觉地板都在震，我的心也错位了。
看着手机，朋友圈里同学发的图片我点开看了看。
他们一家三口，还在笑，就像蛋糕上面的进口奶油，腻得慌。
好像有人使劲的捅了我几刀，我好疼。
真的好疼。
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
我拿起桌上那把削铅笔用的刀，也没管干不干净就往手腕上划。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是小三的儿子？
为什么别人可以有幸福的家庭我不能？！
因为你太优秀了，优秀的人总是要失去点什么。
优秀有什么用？我不开心！我想去死！
嘘，乖点，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能闭眼！你让我死好不好？让我死！
安静点。
为什么他妈的要管我？去管他们啊！去你妈的！凭什么管我！
我只是想让你停下来。
你他妈别想！别老子闭嘴！闭嘴！！滚出去！我吼。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好像一个神经病，对着空气吼了大半天。
可是刚刚真的有人和我说话。
我抱住自己的头，可没凝固住的血蹭到了脸上，本来想擦，但没有力气。
我怎么觉得血干的越来越慢了？
算了，不管了。
2010.9.25
认识了一个人。姜荧带我进了一个群，从那儿认识的。
“他叫什么？”我问姜荧。
“你为啥不自己去问他？”
“我不敢。”
“……”姜荧可能被我气到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大哥。”
真是个神秘的人，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
“@全体成员 进语音聊天呗”我看了看，是群主发的。
我进去了，里面有人问我叫什么，我说黎是我的姓，叫我小黎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看这个人好可爱！”一个女声说。
“你没有圈名吗？”
圈名是什么，我问。
恰好姜荧给我发消息，她说我蠢，她才蠢。
她随后又说，忘了我实名上网。
蠢。
“就是自己在网上的名字啦！”
“……我没有。”
“那我们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随便你。”
名字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几个字，谁起，起什么都不重要。
“要不然大哥给起一个吧！我们文采不行。”
大哥？那个神秘人吗？
“算了吧。”一个刚刚没听过的男声说。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冷泉一样，清澈，感觉这个人很干净。
真的好好听，我想。
“来嘛来嘛！”
“哎呀哎呀给起一个！”
有人起哄说。
“……好吧。”
看样子很无奈。
“不用勉强的。”我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我们大哥语文成绩很好的！相信他就对啦！”
我无话可说了，只好顺了他们的意。
“嗯……叫卫爱怎么样，卫浴的卫，爱情的爱。”
有什么寓意吗。我问。
“……没有，单纯觉得好听。”
还行吧。那我以后就叫卫爱了。
2010.9.30
大哥很优秀。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我们学校的，那天他告诉我的。
于是我偷偷跑到高中部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不能用言语形容，看到他就像有人把我的心拿出来挖了半块献给他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可能是因为上帝抽了我的两根肋骨把他创造出来的吧。
他有些冷。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
我看到他旁边的姐姐啦，也很漂亮，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漂亮的人都和漂亮的人玩。
我还听说他学习成绩很好。
好优秀，我好崇拜他，他是我的偶像。
2010.10.15
我说我每天放学都跑去看他，他还不信，哼，下次我一定要出去吓他。
看他还敢不敢不重视我，明明都说了要当好朋友的。
他和那个漂亮的姐姐走的好近，还会对她笑，他们在谈恋爱吗？真不敢信，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上一个人。
2010.10.20
我去找他了。
站在拐角那里，突然跳到他面前，不过没有吓到她，无聊。
不过那个姐姐被我吓到了。
他皱皱眉，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卫爱。
那个姐姐愣了愣，问我我的名字。
没听清楚么？
我本想重复一遍，可大哥却抢先一步，拉着我的胳膊，和那个姐姐匆匆告别之后便领着我去学校门口小卖店。
他来到冰柜前，问我喜欢哪个。
我没回答，因为我妈从来没给过我钱去吃什么东西。
我只是说，我没带钱，你付款吗？
他说嗯，但不再问我，拉开柜门，拿了一根老冰棍出来，给了钱之后递给我。
“小黎…”
我们坐在长椅上，最开始谁也没跟谁说话，我一直盯着他，但我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问：“你全名叫什么？”
“黎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还是回答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没问。
“看到我旁边那个女生的时候就不要叫自己卫爱了，叫自己黎愿好不好？”
“为什么？卫爱不是你给我起的吗？”
“她叫卫爱。”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她的本名，就是“黎愿”这种的名字叫卫爱。
……
……
“那你为什么给我她的名字？我又不是她。”
“……”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他好像被人打了一样，怒了，没好气的跟我说，是，怎么了，难不成我要当个第三者吗。
……
我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你吃完就自己走吧，别太晚回家。
……
我本来想问他叫什么的。
因为我不想叫他大哥，别人都叫他大哥，我想不一样一点，和别人不一样。
但我还是没问。
2010.10.26
我被人……嗯，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说，我先上网查查。
有点可笑。
我想跟大哥说这件事，可是他不回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快期末考试了很忙吧。
他会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或我在胡扯吧，因为我是个男的。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快理理我。
我想了一会，又突然不想告诉他了。
什么事都跟他说他会嫌我烦吧。
于是他回我时，我便编了一些美好的事给他听。
虽然这样他可能也会觉得我烦，但这总比我长篇大论的跟他诉说我的悲惨遭遇，求他安慰我，看着像博同情的贱货一样来的好。
我准备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所以我撑起身子，从从床上起来，下去把桌上的刀握在手里，往手上刻东西。
“2010.10.26 闭嘴”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会永远闭口不提，好像我的人生里根本不存在这一天一样。
我会当没有事发生，从此时此刻当下开始，我永远是一个干净的人。
刀口有的平行，有的重合在一起，我好疼。
可还是比不过后面的疼。
我怕划的太往上了，被他轻易地看见。
手腕不容易发现。
血干的好慢。
2010.12.15
我被打了。
我数学测验成绩不行，差一分及格，我妈生气了。
但我数学成绩就没好过。
我妈拿断掉的凳子腿抽我的腿，小腹，脸。
很疼。我一抹脸，有血。
我破相了。
我会不会很难看啊？他会嫌弃我么。
我的身体好像被人切成两半，只有上半身能用，下半身成一摊肉泥。
那种疼钻心，我的腿骨成了沫，碎一地。
她打我的时候我不吭声，也没哭。
可她把我电脑收走了，不让我玩。
……
不要。
那样我就不能跟大哥聊天了。
我给我妈跪下了，求她把电脑还给我。
因为自尊，我从不问别人题；也因为自尊，我看出来了那些人讨厌我也不直接挑明，舔着脸上去交朋友；也因为自尊，我即使被别人上了都不敢对外说。
我的自尊好像娇贵的白玫瑰，能让我屈服，却又不堪一击。
自尊对我来说重要死了，可偏偏在大哥面前，我的自尊不值一提，我甚至想让大哥把我的自尊摁在地上，让它像尘一样卑微。
我跪，跪的不是我妈，是大哥，如果我不认识他，我妈把电脑砸了扔了我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于是我拿起了刀，可却不知道要刻什么。
我用刀在手腕上划出一道道口子，发着呆。
神经一炸，有灵感了。
刻了想聊天，我想和他聊天。
除了姜荧之外，大哥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觉得我妈都没有对我那么好，因为她总是打我。
我想和他聊天。
2010.12.16
大哥看见我脸上的口子了。
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偏不告诉他。因为我想让他每天都关心我想着我。
2010.12.19
我妈在马路上抽我。
他看见了。
我应该是狼狈不堪的吧。
不想让他看见。
不想。
……
不想。
2010.12.25
他今天来我们班门口堵我，说不给他解释清楚那天的事和脸上的口子就别想走。
他挺凶的，但我还是很开心。
因为他关心我。
我跟他说了我一直被家暴的事情，他沉默了。
我赌他心疼我。
于是我跟他哀嚎说，我真的好疼。
我疼死了，大哥，
为什么是我啊？
他说，打哪儿了，给哥看看。
我赌对了。
我撩起裤腿，露出来触目惊心的青紫的痕迹，
他蹲下，轻轻的摁了摁。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别弄，疼。”
“乖，”他说“哥给你买药去。”
他走远了，我才敢笑。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笑的疯狂。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他心疼我。
我喜欢他，但他平时都不理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博他的爱。
如果他同情心泛滥，那我不介意被我妈每天打。
无论什么方式。
2010.12.30
他和卫爱表白了，卫爱没同意。
……
这是个好机会。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2011.1.10
学校校篮有他。
他打篮球很帅。
即使是打完篮球，身上也有着一些很特别的香味。
我好自私，我好想让这种香味只属于我。
可我不能，他讨厌自私的人。
我没办法让他喜欢上我，或许是我这个人本身就带点晦气，大家都不和我玩。
2011.1.11
校庆那天晚上有个聚会。
本来没想去的，可大哥也要去，我也就跟着去了。
饭桌上有人开他和卫爱的玩笑，卫爱也红着脸，捂嘴低头。
……
大家都笑了。
我不怎么能笑得出来。
刚刚还在我手里好好的杯子突然碎掉，手被划破了，我感到一阵刺痛。
血顺着指尖滴了下去，我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悄悄的把手摆到身前，享受着疼痛带来的极致的快感。
细小的玻璃碎片已经扎进肉里，而大的玻璃碎片不动的时候好像已经不能带来新的伤口，于是我轻微摩擦，让玻璃片进的更深，划出更长的口子。
没注意筷子，掉地上了。
弯腰捡筷子时看到凳子旁边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我拿起来，是块玻璃片。
这个边缘倒是锋利。我拿他在手腕内侧用力一划，瞬间产生了一道口子，这比美工刀好用。
我正准备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也许是在做亏心事吧，我抬了头，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发现我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出了问题。
我和大哥对视了一下，他眼神往下移，可能看到了我被血染透的白卫衣。
……
讨厌死白卫衣了。
回家就要把家里所有的白色衣服的人都扔了。
他朝我这边走过来，也不顾别人怎么看我们的，拉着我的右胳膊就往外走。
右手腕没刀口，因为右手要画画。
从幼儿园开始学的画画，到现在有六七年了吧，我的热情好像被浇了，明明以前很享受的画画也有些厌烦，但我还是有在画。
他把我拉到卫生间的一个小隔间里，把我推到墙上，拽着我的领子。
然后靠近我，问我到底在干嘛。
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我们两个呼出的气。
好热。
耳朵和脸都有些烧。
我没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
干净，剔透，什么都没有，但不像玻璃。
玻璃太容易被看透了，而我却怎么也不能明白他眼中向我传达的信息。
像太阳光，我有了个荒唐的比喻。
太亮了，却又吸引的我挪不开眼睛，但我却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能害了我的物质。
他眼睛上好像有一块霉斑。
我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清理干净再放回去。
那块霉斑好像是我的倒影。
“说啊！”
“你说啊！”
他瞪着我，举起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法解释。
他让我把手心展开，我照做了，好像有种力量在控制我，他的每个指令我都会照做。
他看到我已经扎进去的玻璃碎片，没说什么。
但他把我领出去，找了最近的药店买了碘伏和绷带。
他带我回他家，找了把镊子，把玻璃渣都取出来，给我上药，包扎。
他低着头可真好看。
我不能呼吸了，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2011.1.11
我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会。
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好闻。
很喜欢这种味道，要是能天天闻到就好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瞟了一眼我的手，急忙把杯子放在桌上。
他问我，怎么血还没止。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刚换的纱布又浸红了一片。
我不知道。
我的血一直都干的很慢，现在越来越慢了。
……
他看我不答。也不再追问，默默的给我换纱布。
他的动作好轻。
他好温柔。
我好喜欢他。
在他家睡的觉。
他看时间太晚了，问我一个人回去怕不怕，
我说我怕，他就想送我回去。
可我不想，我不想放弃一切机会。
我说我害怕晚上，可不可以睡在他家。
他愣了一下，然后答应了我。
也许是看我太可怜了，也许是……
也许是想拒绝我但说不出口呢。
我早就发现了，他面子薄，比我还薄，从来不会直接拒绝别人。
自尊心比我还强。
我太知道怎么赖上这种人了。
我只要当个傻子就好。
我只要假装不知道他在委婉拒绝我就好。
他永远不会直接拒绝我的。
我跟他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我失眠了，他倒是睡得很香。
后半夜的时候还抱着我。
我被他的气息包围了，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
平时只敢想象，只能仰望的人，这个时候和我的距离不到五厘米。
他的脸上有一抹月光，而剩下的光被我挡住了，我恨我自己。
我更想用舌头舔舐掉他脸上的那抹光，让他从此窥不到一丝的天光，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我不能，
我悄悄的往前挪动。
这真是我做过最大胆的事了。
直到死。
我真的好喜欢你。
2011.1.13
校庆最后一天，又有聚会，次在KTV。
他也去了，坐在我旁边。
很多人都在起哄，想让他和卫爱对唱情歌。
……
他答应了。
除了我。所有人都在笑，包括他和卫爱。
我听不下去了。
即使他唱歌很好听。
我借着“喝太多的”酒桌实用技巧，在他们高潮时去了包厢卫生间。
我把那天从饭店里拿走的玻璃片从一个布袋里抽出来。
我把他保管的很好。
感谢他让我有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一道。
一道。
一道接着一道。
很壮观，好像瀑布一样，奔流不息。
我享受这种痛感，它能让我放松下来。
血没绷住，从我手腕滴到了地下。
这种红最能让我兴奋了。
……
我笑出了声。
我笑的停不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和外面那群人一样兴奋。
其实我刚刚光顾着看他了，没喝水。
反正都是液体，喝什么不都一样。
我舔了一口我自己的血。
有一股腥锈味，还很咸。
没有他的唇瓣味道好。
我瞟了一眼玻璃片，上面有沾上的血。
于是我想舔干净。
我的舌头被划破了。
嘴里被腥锈味保围。一点也不好吃。但我有种莫名的快感。
我把血咽下去，把玻璃片收好，无所谓的走出去了。
他们的歌已经唱完了。
等我回到座位前时，哪里还有我的地方。
卫爱抢了我的位置。
他看我盯着他，于是说，他想让我去卫爱那里坐着。
我低下头，小声地问他，为什么。
我不敢看他和卫爱。
因为他和卫爱在一起时总是笑，笑个没完，而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这种表现。
他可能真的很喜欢卫爱，就像我喜欢他一样。
是我疯了，我还想能和卫爱的地位平等，我还想把她的位置占了，我疯了。
我没等到他的回答，转头走了，坐到卫爱的位置上。
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他们。
他被灯球投射的灯光照的五彩斑斓，在他怀里的女生也变得愈发刺眼。
他要把我杀了。
我喘不过气。
他的思想正在掐住我的脖子，我无法生存。
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
因为我贱。
所以我当然喜欢用命追他，等他拒绝我时品尝能把人碎尸万段的痛。
我看到他和卫爱笑的停不下来。
他和卫爱沉浸在甜蜜的温柔乡里。
那对他们而言，是松软甜腻的奶油蛋糕，是酸甜的草莓。
可在我眼里，那是长了蛆虫的尸体，是干涸的血液。
真恶心，我看一眼就反胃。
我想把他杀死，葬到我的乌托邦里，想让他永远陪着我。
因为我的乌托邦没了他就会被现实残忍的踩在脚底，我看不到丁点的希望。
我没了他就会死。
他喝醉了。
大家都散了，卫爱想送他回去。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去送吧。
卫爱迟疑了几秒，答应了。
他好沉。
把他拖到床上的时候我也倒了。
他怀里真暖。
我把他照顾到床上了。
我疯了。
我忍不住。
他好大，疼死我了。
但我一直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他的第一个人。
我终于得到他了。
卫爱算什么。
我们两个起来的时间差不多。
他没跟我说话。
或许他也有片刻的回忆吧。
他给我做了早饭。
吃饭的时候，他说，这事是他对不起我。
“……”
“我喝醉了脑子就不太清醒，我做的那些事，我无法补偿你，但我真的很抱歉。”
“……”
“我喜欢你。”
我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说。
“可我们做过。”
“两个男的怎么谈恋爱？”他避开我的话，问我。
“跟正常的恋爱一样。”
“……你疯了。”
是我疯了。
我疯的彻底。
我是被他脸上的那抹月光勾了魂吧。
我真的很喜欢他。
“吃完饭我送你去上学……”
“卫爱不喜欢你。”我打断他：“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
“吃饭吧。”
“大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望时，盼望的望，时间的时。”
真好听。
2011.1.15
今天考试，紧张死我了，不过考的好考不好也无所谓，他也不会看到。
数学生物答的不太好。
感觉我沾点理就不会。
听说高一今天也考试。
我想去找他，等他一起回家，可我不知道他在哪个考场。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到头来也没多了解他。
于是我在校门口等他。
真冷，寒气把我身体刨开，钻进去，然后缝上，他像塞缪尔，好像要把我杀死。
但想到可以见到他，我觉得在这里被凌迟也值了。
他出来了。
没看到我。
拉着卫爱。
为什么看不到我？
为什么？
他讨厌你，看不出来吗？
……
闭嘴。
熟悉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回荡。
他真的讨厌我吗。
不可能。
真讨厌我怎么还会给我的伤口上药。
真讨厌我怎么还会理我。
肯定是假的。”
我想把那个声音走过的神经都挑断。
他怎么可能会讨厌我？
我想叫住他，可我说不出来话了。
感觉好像有人从背后捅了我一刀，我不能说出来最后一句，大哥，等等我。
2011.1.18
考完了。
感觉政治英语考的不错，这两个是我的强项。
拿到了电脑，很开心。
想约他出来。
“大哥要出去玩吗？”
“还有两科没考完。”
他们比我们多两科啊。
物理和化学吗，听说很难，希望他有个好成绩。
“那考完当天行吗？”
他没很快的回我，估计在想吧。
我还是有希望的。
“嗯。你来找我吗？”
“好。”
“你在校门口等我，我考场号14，在b1，离校门不远，很快的。”
十四考场？
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门卫估计不会让我进学校里，可我还是会想方设法去见他。
我喜欢他。
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算他要我死。
因为我喜欢他。
2011.1.19
冷死我了。
比昨天还冷。
门卫大爷不让我进去。
我记得我们学校有后门的吧。
这个后门比我小学的后门好爬，缝隙小，一踩一蹬就上去了。
找不到十四考场。
转了一圈b座一楼，没看见，可能是我眼瞎。
我坐在b座门口的地上等他。
有人从后面拍了我的肩。
我其实不喜欢别人拍我任何地方，大哥除外。
我皱着眉转过头，在看到后面的人是谁瞬间调整了我的面部表情。
“怎么坐地上，不冷？”
“冷。”
“那你怎么还要坐地上。”
“等你。”
“走了。”
他让我站起来，拉着我出了校门。
“想去哪玩？”他问我。
“不知道你喜欢哪。”
“怎么不去你喜欢的地方？”
“……”
因为喜欢你，所以一切都想顺着你。
你喜欢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不包括卫爱。
“哥带你去打球吧。”
“好啊。”
他会骑车。
我坐在他的车后座。
卫爱都没有坐过吧。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总是在拿自己和卫爱做对比，而且我总是潦草的判定了我是那个赢的人。
可是到头来我真的有赢过一次吗。
好像没有。
我一直都是一个负债千万的赌徒。
……
没关系。
我觉得赢了就好。
我从后面抱住他。
好暖和。
风打在我脸上也觉得是种赏赐。
或许他就是神赐给我的吧？
这个球馆在地下。
打台球的。
他还会打台球啊。
真优秀。
“涛哥，来了。”
“来了？今天开什么？”
“开把斯诺克，主要是带他打的。”
那人看了我一眼，停下手里的事走过来。
“长的不错，你小男朋友？”
“涛哥，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不想和你只当朋友。
他把那天的事从脑子里抹除的干净，好像那天，另一个主角不是他一样，他还是把我当路边可怜的小猫看，喂我食物，摸我的头。
只有我记得那天极乐的痛苦，我永远也忘不了。
又能怎么办呢，他喜欢的人他连一点苦都不想让那个人受，对我甚至敷衍都嫌累，只是一句，对不起。
我想，大概也是我该吧，如果有一天我彻底不记得他了，我是不是就不用为他的几句话，几个动作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了？
可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他和他做过的所有事、与他有关的一切事物。
他早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就算有人把我埋到土里，只露出我的脑袋，在我的头顶上用刀割一个十字，把我的头皮拉开，注入水银，让我的肉和皮分开，我也绝对不会尖叫的放开他，我反而会越抱越紧，反正没有他的世界，我还有什么可以找的到的乐趣呢，不如把他拖进地狱，让他陪在我的身边。
无论怎样我都要看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会拿球杆吗？”
“不会。”
他压在我身上，摆弄着我的身体，不停纠正我的手，又在旁边给我演示出杆时要怎么样做。
我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注意力飘到了他身上。
他刚刚因为热把衣服脱掉了，这件卫衣可能有点短吧，他的腰露出来了，很白。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球，睫毛从侧面看很长，他专注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试试？”他走过来，跟我说。
“好。”
把他剩下的都打进去了。
我再抬头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再看我。
被他叫做涛哥的那个人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不错，比我第一次打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夸我。
“涛哥也在夸你呢。”
说曹操曹操到，涛哥嘴里叼了跟烟，也走了过来。
“打的是好，真是第一次打？”
“嗯。”
不太想和陌生人说话。
“挺有天赋的，跟我学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这是在和我客套还是真心话。
“好啦，你放心吧，我的台球都是涛哥教出来的，”他有拍拍那个涛哥的肩，说：“这徒弟我就替你收了。”
我一向信任大哥，既然他说好就好吧。
“每天放了学有时间过来练吗？”涛哥说。
原来这人不是说着玩。
“嗯，有。”
“能找见这儿吗？找不到的话让望时给你送过来。”
我愣了一下，应声。
……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感谢一个人。
“啊，就这样吧，一会我和小时说去。”
“好。”我笑说。
快哭出来了，我眼眶很烫，有点酸。
我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他了啊？
他会骑车载我来这里。
我可以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的味道，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还会把多余的关心分我一点。
这时他不属于别人，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可以和他分享日落的霞光，欣赏他的脸被余晖染红的样子。
嗯，很喜欢打台球。
我通常是很喜欢和他有关的一切的。
“哦，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涛，你跟着小时喊我涛哥就行。”
“嗯嗯，好的涛哥。”我点头。
过了一会，他和涛哥去了旁边的一家酒吧，我就跟在后面。
会喝酒吗，他问我。
我摇头，随后抬头望着他，说，我可以学。
他笑了，跟我说：“就喜欢你这点，乖，像小狗一样。”
他笑的好漂亮，明晃晃的，我睁不开眼睛了。
就图他这一笑，替他卖命都是我自愿的，
他说我像小狗。
嗯，那我就是吧。
我是他的狗。
“要一杯莫吉托，一杯金汤力。”他对调酒师说。
涛哥一挑眉，道：“今天就喝金汤力了？”
他笑：“嗯，一会还要送小朋友回家。”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抱抱他。
可我不能。
酒上来了，看着好像一杯饮料。
我喝了一口。
薄荷味重，有点酸，但甜。
跟我爸身上散发出来的恶心的酒味不一样。
可能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吧。
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想的是要送人回家，而另一个人想的是怎么样搞自己的儿子。
我想，为什么人和人会不一样呢。
转念，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包括我，那该多么恐怖。
因为我配不上他。
他是沐浴在阳光下生长的白色玫瑰，我是泥土里的蛆虫，我在怎么接近他也都是一种玷污。
我永远不可能和他一样。
……
……
“想什么呢？”他碰了碰我的手。
“……没有。”
随后他又突然问：“你喜欢什么花？”
“玫瑰，白的。”
“还挺有品位，行，我记住了。”他一笑，两颗虎牙又藏不住了。
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喜欢他吧。
没有谁会不喜欢温柔，漂亮，优秀的人，我只是他众多追求者里最普通的一个而已。
同时我也是最有优势的。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又好了点。
“走了，回家。”
我没答，起身跟着他。
“我不想回我家。”
“为什么？”
“怕我妈打我。”
“……”
“去你家好不好？”
“除了你家我没有地方可以待了。”
“除了你，我没有别人了。”
“大哥？”
他愣了一会，牵着我的手，领我走上了回他家的路。
路边有一个花店。
他进去以后，没过多久就又出来了，不同的是他手上拿了一枝白色的玫瑰。
“给你。”
“……”
我接了过来。
“你如果收了就得答应我一个事。”
“什么？”我问，
他握住我的手腕，说：“以后不准再自残了。”
“好。”
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说一个不。
因为我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