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不请自来
小编推荐: 《师尊,请停止你的戏精行为》 《我为病娇日行一善》 《拯救老婆胸肌行动》

精彩段落

天下着绵绵的雨,云层阴得像烟灰色的墨汁被抹开,晕出漫天的水雾。

今天的霍家大宅格外安静,假山下的红头鲤鱼胖乎乎挤作一团,墙角的木芙蓉也在雨中微微颤动,一朵花落下来,掉在地上,散成靡靡的粉。

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佣拿着软布细细地擦着擦着青花瓷瓶的瓶口,却又心不在焉,视线总往二楼溜。

就在一刻钟以前,这座霍宅的主人,霍铭,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上了楼。

这可真是稀奇了,她在这儿工作两年多了,这位霍家的年轻家主一向自律清白,家里头从来没什么莺莺燕燕,活得像个只知道工作的苦行僧,连靠各位明星富豪吃饭的花边小报都在他这儿屡屡折戟。

结果就在今天,这位霍先生却打破了这项准则,打横抱着一个人从正门走进来,还是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却能看见牛仔裤下露出的一截细瘦的脚踝,而秘书一溜烟地跟在后面,仿佛一个尽责的大内总管,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但没多久就被赶下来了。

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她虽然还在做着手上的工作,心却早就飞了,恨不得立刻跑到后院去跟好姐妹八卦一下。

.

但卧室里的情况却远没有外人想得香艳。

外间细雨绵绵,流水淙淙,屋里却安静得一点声响也听不见,轻灰色的壁纸安静又沉稳,素白的纱帘后能窥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霍铭坐在扶手椅上,眼睫微垂,一动不动地静坐了许久。

被他抱进来的人却在床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霍铭已经很多年没有为什么事情心神不宁了,从他接手霍家开始,他就习惯了隐匿自己的情绪,很少再为什么事情喜怒形于色。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因为云家送来了一个他几乎无法拒绝的人,云家的私生子——云峤。

霍铭的睫毛眨了一下,抬头往床上看了一眼,云峤还没醒,屋子里暖和,他脸颊还有点团团的粉,睡得很安详,不像身在狼窝,倒像躲在安全的巢穴里。

还真是老样子,霍铭面无表情地想,心大得离谱,完全没有危险意识。

这么多年了,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跟云峤的这段过往。

他刚认识云峤的时候,才十八岁,正处在性子最暴躁阴鸷的时候,霍家说是给他找了个家庭教师,其实是他爷爷发话找个好脾气的同龄人陪陪他,看能不能让他开朗点。但是圈子内交好的家族谁愿意把孩子送来受这气,兜兜转转,这差事就落到了云峤头上,一个私生子,无足轻重,又脾气软好拿捏,陪太子读书最合适不过。

那一年云峤也只比他大一岁,刚满十九,背着一个旧而干净的帆布包,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小心翼翼地从花房门后探出一张脸。

而他坐在花房深处,眉眼阴沉得能滴出水,看见云峤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出去”。

云峤没滚,被他迎面用硬壳书砸了头也没哭,只是揉了揉头,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几次三番赶云峤走,云峤都像是听不见,装成一块软趴趴的海绵,无论往他心上倾倒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他就像个不起眼的地丁草,安静地缩在花房的一角,只偶尔晃一晃头顶的小花骨朵。

所以后来,霍铭也懒得赶人了,反正云峤不会吵闹,麻烦不了他什么,他也就默许了云峤留下来。

那时候,他绝没有想到,在朝夕相处一年后,他会对这个不起眼的小地丁草产生别样的心思。

这些年来,霍铭一直刻意回避这段往事,可如今云峤就躺在他面前,他注视着云峤安静的侧脸,像是又回到了那座花房,风光明媚的下午,他跟云峤一人戴着一只耳机,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他嫌云峤音乐品味奇怪,云峤却誓死捍卫偶像,明明是没有营养的聊天,却谁也不觉得无聊。

想到这儿,霍铭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又快得转瞬即逝。

他跟云峤是真的有过很美好的时候。

可就是这样好脾气的人,温柔得像是没有原则的人,拒绝他的时候,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在二十岁的生日前跟云峤告了白,自以为和这个人是两情相悦,可是云峤不仅拒绝了他,还惊恐得扭头就跑。

他那时候也还年轻,心高气傲,被爱人拒绝已经够伤面子,又怎么肯再低头。等他冷静下来再去找云峤,却发现云峤已经为了躲他跑到了另一个城市,拒绝得彻彻底底,像在躲避一场瘟疫。

此后一别几年,他和云峤,再无深交。

他在国外读书,毕业,回来接手霍家。

云峤顺利找了工作,继续当着云家的透明人,过着自得其乐的生活。

如果不是这次云家面临财政危机,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他和云峤这段往事,病急乱投医地把人送来了他床上,他和云峤也许就会一直维持现状。

他虽然说不上君子,却也不至于为难自己的心上人,云峤不接受他,他也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偶尔社交场上碰见了,也能装作普通朋友,问一声好。

可偏偏,云家把人送来了,用一种礼物的姿态,把他珍视的,藏在心底的人,送到了他面前。

霍铭想起云家刚才的来电,眼中冷得像凝着一层冰。

要不怎么说云家就是一群蠢货,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把云峤送来送去,他便是真的留下了云峤,又怎么会轮到云家指手画脚。

但他还没想好要把云峤怎么办,他的心腹秘书倒是比他还激动。

他的秘书在他身边好些年,从他大学里就跟着他,早就知道他对云峤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听到云家的心思,光速帮他打印好了一份包养协议,直接连着云峤一起打包送上来,并且怂恿他,甭管云家的死活,先想办法把人留下来才是真的。

就很像一个昏君身边的佞臣,不得善终的那种。

霍铭拿起床头那份协议看了看,他的秘书不愧浸淫豪门多年,拟包养协议的速度比写商业合同还快,条款明目清晰,待遇从优,就差呐喊让云峤从了算了。

但包装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了卑劣的本质。

他很清楚。

但要说他在看见云峤的那一刻,完全没有起过阴暗的心思,不想借着云家这事作筏子,把云峤收入掌中,那也是假的。

他渴望云峤渴望得都快疯了,相思入骨,久酿成灾。

.

霍铭自嘲地笑了下,他对云峤求而不得太多年,四舍五入,已经约等于一个变态了。

这件事上,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现在才这样左右不定,一时想当个君子,干脆放了云峤,一时又想当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威逼恐吓云峤留在他身边。

但云峤一直没有醒,他也就始终下不定决心。

正在他望着窗外的竹林出神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司那边的消息。

他犹豫了下,看云峤还睡得安安稳稳,还是决定短暂地离开,出去回个电话。

但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这短短时间里,床上的睡美人在睡饱了一个长觉后,睁开了眼。

.

云峤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乱糟糟的。

他今天最后的记忆是跟他八百年不联系的云家,突然说他渣爹想见见他,有他母亲的遗物要给他。

他对此将信将疑,并不觉得渣爹会如此好心,但又实在担心真的有妈妈的遗物,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还是去了。

结果到云家没多久,他刚坐下来喝了两口茶,就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云峤揉了揉脑袋,把云家上下连带他那个渣爹问候了一百八十遍,什么王八蛋东西,眼里还有没有这个法治社会,居然给他下药。

但他往周围环视了一圈,这屋子有点眼熟,装修和摆设都低调高雅,随便一件家具比他那破出租屋加起来还贵,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云家。再看看他自己,倒是没缺胳膊少腿,衣服也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云峤皱了皱眉,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才下地没走几步,他却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叠文件,余光一瞥,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云峤:“?”

他拿起了一看,读了没几行,脸色就变得极为古怪。

如果他没瞎的话,这是一份包养合同。

合同写得简单易懂,甲方为乙方提供优厚的薪资待遇,乙方则要在三年内与甲方保持情人关系,陪伴甲方,给予关心与爱护。

云峤盯着那“关心与爱护”,心里直嘀咕,这是照顾什么孤寡老人吗?

但作为一个失业快俩月的设计狗,云峤不得不承认,他在看见薪资待遇优厚的那一刹那,可耻地心动了一瞬。

天地良心,自打卖身给了黑心公司,他都多久没有过双休了,每天上班看见楼下的小黄狗在晒太阳,他心里都油然而生一股羡慕,当狗真好,起码它不用996。

云峤痛苦地把合同扔回去,自我开解道,冷静,找小情人的不是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就是空虚寂寞的富婆,背了小三名声不说,一不小心还要被沉海。虽然金钱诚可贵,但是生命价更高。

不过等等……甲方是谁来着?

云峤默默把文件翻到了第一页,看见了甲方的名字——霍铭。

云峤:“……”

好家伙,这不是六年前来跟他告白的霍家小少爷吗,六年不见,能耐见长,放弃纯爱路线改走包养了。

这几年他跟霍铭并没有太深的交集,但霍铭的名声实在太大,连云家那几位娇小姐都对他青睐有加,削尖了脑袋想嫁过来当霍夫人。

所以云峤对霍铭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单身,年轻有为,父母双亡,年纪轻轻就从爷爷那儿接手了霍家家主的位置,金融杂志封面的常客,从相貌到长相乃至品行,都是年轻淑女们心中的最佳丈夫人选。

这么一个人,却放着众多名门贵女不要,对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提出了包养。

云峤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他又把合同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往上看了一眼,这一张写的都是对他待遇的细则,等到他看清以后,漫不经心立刻变成了瞳孔地震。

不愧是霍铭,这待遇岂止是优厚,分明是把钱往外撒着玩儿,年薪五百万,附赠市中心高级公寓和跑车,每月有八天休假,定期体检,年终还有奖金与旅游奖励。

云峤晕晕乎乎地想,原来我这么值钱的吗?

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