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2-05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歪叽歪 主角：楚柒 程驰
两个少年的影子在落日斜阳下的影子长长的交缠在一起。
被扯着领子的程驰，只能微低着头看向少年，少年脸上的伤痕好的差不多了，嘴角也结疤了，只是淤青在白皙的少年皮肤上尤为显。
这样的楚柒，又让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少年低头弹奏低唱的样子。
但第二次碰见却是轻浮模样，让他说不出的落差感。
领子越发收紧的手让程驰轻轻皱眉，从小到大的他何时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唯两次都是这个少年。
他不再想之前的事，扣住那拎着他领子的手，身子往前倾，冷哼，“你试试？”
林子维眨巴眼睛，看了这边，又看那边，夹在胳膊下的篮球滑过手臂，落在地上。
之前没有在意活雷锋为什么跟程驰一样突然破相的事，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两人还有这种联系。
“这…”他还没说话就被两人同时瞪了一眼，做就拉链的动作，默默闭上了嘴。
不喜欢跟别人挨这么近的楚柒身子往后仰，立刻松开了手，程驰也在他松手的瞬间松开。
楚柒习惯性揉搓了下碰了人的手，又用衣摆蹭了蹭。
被人这么明显的嫌弃，程驰眯了眯眸子，从地上捡起球，“我记得器材室需要有人打扫，那今天就你去吧。”
“走了，林子维，打球去。”
林子维点点头，和后面几个同样惊呆的少年一起跟着程驰离开。
“老程，你俩真的打架了？为什么啊，活雷锋这么好的一个人…”
程驰嗯了声，没有回话。
林子维只好讪讪地停住嘴，没过一会又开说，“器材室那么乱还脏。让他打扫不太好吧，本来轮到我们班打扫的。”
程驰把球塞进林子维怀里，“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拍了拍同行的一个同学，“吴涛，麻烦你带新同学去下器材室，我猜他还不知道在哪，顺便告诉他哪里要清理干净，毕竟是要做‘检查’的”
吴涛理解地点了点头，往回去找楚柒。
“啥啊？老程，我怎么感觉你在欺负你们新同学？”林子维不解。
程驰哼了声，“他不是爱干净？”说完直接体育馆走去。
他这几句话算是表明了态度，这个新来的转校生招惹了三班的班长兼学生会会长。
……
另一边，楚柒被一个同学带到器材室门口，阴暗的地下室里堆积的运动器材，上面有灰尘，还有没及时清洗的器材上，肉眼可见的粘腻。
吴涛从门后拿过小水桶和抹布放到他面前，带着一丝同情说道：“这些就辛苦你打扫了，弄完后就直接去上面，上面就是篮球场了。我先去玩了，你加油。”
留下楚柒一人后，他站在门口站了会，把水桶和抹布放回原地，缓缓走出这个阴冷昏暗的器材室。
蘭迩学校是有一个专门的小型体育馆，楚柒随意逛了一圈，朝着吴涛所说的篮球场走去。
内设的篮球场两侧还有观众席，楚柒走进篮球场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这真不怪楚柒没见识，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上个学校黄泥跑道旁边窄小的篮球场，围网还有几个能钻出人的大洞，之前去打球的场也没有这里的宽敞开阔。
球鞋在地板发出的摩擦声和篮球拍打在地板上的咚咚声相呼应着。
“老程！”
程驰接过林子维传来的球，左右躲开围住他的同学，接近篮筐时，身体微微前倾，手心拍打着球，两步跳起，手腕轻轻把球拨出，篮球在空中回旋，精确投进球框。
时间到，裁判的口哨声响起，“红蓝，20比28。第二回合，蓝队获胜。”
“老程，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你不来我们总觉得缺了什么。”欧阳曜倒爬在地上，喘气道。
周围累坐在地上的几个少年们纷纷点头。
程驰撩起衣服下摆随意擦拭了脸颊的汗，露出的腹肌随着呼吸蜷缩收紧，随口道：“有点事耽误了。”
“你们班新来的同学能打球吗，咱们还差个中锋。”问话的是二班的谢哲，他只知道三班来了个转校生，其他的就不清楚。
“他啊，看着娇娇弱弱的…”欧阳曜摆摆手，“感觉不像。”
他可不是故意这么说楚柒娇弱的，而是他长得比较壮实，所以在他看来，楚柒身形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校服，显得很是娇弱。
林子维张了张嘴，想说他们老早来打球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程驰脸上的伤痕其实就是他们口中娇弱的同学弄的。但想到要是他们知道后的表情…林子维奸笑地闭紧嘴巴，坚决不提。
从一旁拿过水准备喝的程驰听到这话，摸了摸嘴角，抬眸瞥见观众席最高台上的身影。
“他打扫完了吗？”程驰问。
吴涛也看见楚柒了，从裁判席上下来，挠头道：“应该打扫了吧，我也没看…”
但也没这么快吧…
楚柒见他们打完了球，便从观众席台上下去。
周围人也见有人朝他们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同学，器材室你打扫完了？这可是学校安排，要给领导看的。”吴涛故意提高了些声音。
楚柒疑惑看了他一眼，“我今天看了课程安排表，今天器材室打扫不是安排到二班头上吗？”
他当然是不知道这种安排，只是他刚走出器材室，几个女生拿着拖把水桶走过来，其中一个胆子大地问，“同学，你在这干什么？拿球的吗？”
楚柒摇头，“我就看看。”
女生点点头，跟同伴经过他身边走进器材室，嘴里还在嘀咕着，“到处都打扫了，就剩下这器材室，也不知道上面怎么突然想的，还说什么细节决定成败。”
“早知道我们就不呆教室了，本来也轮不到我们的。”
“别说了，早点弄完回去休息。”最后跟过来的女生劝说。
……
吴涛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确实是这样。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欺凌人的性格，一被揭穿就有种社死的感觉。
楚柒没再理会他，走到程驰面前，站定。
“有句话，我也忍好几天了。”
他有些疲倦地揉捏了下鼻梁后，放下手盯着程驰，“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程驰眯起眸子，找了个合适的坐姿，“新同学，你得亏我脾气好。换成别人，你这莫名骂人，可小心点。”
楚柒呵了声，“我莫名？难道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听到少年这句话的程驰，想起那两次遇见的落差感，一时恼怒充斥着他内心。他猛然站起来，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没数？！”
被他这么质疑，楚柒愣了下，那一刻他还真认真想了下自己是不是真做过什么让人愤怒的事。可他们就见过一次，还是那个小巷子…
楚柒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针对自己了，感情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
少年脸一黑，咬牙切齿，“你他妈果然是个神经病。”
程驰眯起眸子，抬起脚往前踏出一步，更加逼近楚柒。连续两次被人骂神经病的他，哪怕平时再冷淡也被恼火了。
“开口闭口就问候，你是不是有妈生没妈养？”平日都不说这种话的程驰这会也上了头。
听到这话的楚柒绷紧了身子，目光呆滞了瞬间后，浑身像炸了毛的猫，双拳紧握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周围或坐或躺的少年们都直立起身子，哪怕是迟钝如林子维都感受到压抑的气氛。
林子维挡在他俩之间，急忙道：“老程，冷静冷静。”
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触即发的情况实在是头疼。
“对、对啊，楚柒人很好的。”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插入其中。
周围人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是站在角落拿着水杯的余乐文发出的。
“余乐文，你凑啥热闹呢。”
欧阳曜也是随口一说，余乐文紧张地捏紧手中的水杯，脸瞬间通红，“不是的，楚柒他人真的很好。我以前是他同学，我、我保证！”
“你以前是活雷锋的同学？”林子维惊讶道。
余乐文点点头，一双湿润的大眼望向楚柒，似是期待他的回答。
感受到目光的楚柒认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个突然为他说话的同学是哪个。
没得到回答的余乐文失落地低下头，“反正、楚柒人很好就是了…”
从别人看来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受了极大的委屈。
“是啊，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林子维打着哈哈，从欧阳曜怀里拿过篮球，对楚柒道：“活雷锋要不一起打球？”
而被打断了的程驰这会也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在休息凳子上，想起自己刚才那话确实有些伤人，但又放不下面子去道歉。听到林子维的话，他抬头瞥了眼楚柒，又在他看过来的瞬间收回目光。
楚柒摇摇头，“我不会…”
“你不是初中拿过奖吗？为什么说自己不会呢？”余乐文疑问。
楚柒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这看似给他说话的同学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谦虚啥啊兄弟。”
“这可是我们高三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活动了。”
“对啊，还是跟隔壁学校一起的友谊赛。”
“明年毕业后真的各奔东西，相聚都难喽。”林子维点点头，也附和着。
这话一出，热闹的小团体突然静了下。
欧阳曜揍了他一拳，“好好的，感慨啥呢。”
“嗷！”林子维痛得揉了揉肩膀，“这不是现实嘛，下这么重的手。”
“那还不是你说话不过脑子。”周围人打趣道。
岔开了刚刚楚柒和程驰之间的话题，少年间的气氛也重新回到之前的热闹。
楚柒侧目看着他们嬉闹，即使有几个主动跟他说话，他也难以融入。
“话说余乐文，你跑来干什么，总不可能给我们送水吧。”欧阳曜问，“但你那一瓶也不够我们这十几个人啊。”
余乐文又紧张地抓紧水瓶，“是刘老板叫我来找班长的。”
“嗯？”程驰微微抬起眼皮。
“就是刘老板说新同学刚好跟班长是一个宿舍，让班长照顾下新同学。”
“……”
气氛又冷却下来。
林子维紧张地看了眼程驰，其他人可能只知道程驰看着冷酷不好说话，但作为一个裤兜里长大的朋友，他可是知道他有轻微暴躁症的。今天情绪突然这么激动，他真的有点担心。
程驰听到后站起身，就在众人紧张的气氛下，他路过楚柒，跟他擦肩而过，“走吧，新室友。”
林子维松了口气，他知道程驰没犯病就行了。
“老程不玩了？”欧阳曜问。
程驰摆摆手，瞥了眼楚柒，“跟新室友联络联络感情。”
“也对，刚好活雷锋没来几天，老程可以带人家去熟悉下环境啥的。而且能有啥事不能说呢，是吧活雷锋？”
林子维向楚柒扬了扬头，显然最后一句是对楚柒说的。
楚柒微眯眸子，没有接话，只是缓步跟在程驰后面。
“行了，赶紧练球，到时候筛选出来的同学，可是要代表校方的。”欧阳曜拍拍手，“大家冲冲冲。”
少年们收回目光，趁着下课后剩下的一些休息时间，迅速重新整队，开始练球。
……
蘭迩的宿舍是按照环状公寓构造的，里面呈“二”字，宿舍与宿舍之间面对面。一间宿舍主四人间，上床下桌，还设有独立卫生间。
因为楚柒是转校生，三班的学生住的床位又都满了，所以学校临时安排的宿舍只能是空出来的床位。这空出的床位刚好是混合班的宿舍，其中两个是一班的，两个三班。
两个三班的学生刚好就是程驰与楚柒。程驰高三才住宿，所以也是住在混合宿舍里头。
楚柒跟着程驰走在树荫下，相差一米左右的距离。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直沉默到程驰打开宿舍门。
“刚才我……”程驰反过头，本想将难以说出口的道歉说出口，但面临的是一双包含怒火的眸子，紧接着就是破风而来的拳头。
程驰被楚柒怒火中含着委屈难过的眸子愣住，一时没躲过那一拳，拳头揍在他鼻子上，一股热流顺着鼻孔流下，程驰随意擦拭了下，看着满手的血渍，从小到大他何时这么狼狈过。一股无法控制的暴戾情绪充满着胸腔，好似不爆发出来，胸腔能爆炸一样。
楚柒松开拳头，冷哼，“这一拳，我可忍了一路。”
程驰眼神冰冷，轻呵一声，抓住楚柒的脸狠狠往门上撞。
“嘭！”
后脑勺往在门上撞出一道闷声，听着就能感受到痛。
即使控制住自己身体在一个紧绷状态下的楚柒还是被撞得两眼一抹黑。他用力甩开扒在他脸上的手，按住他肩膀，膝盖往上顶。
程驰显然知道他动作，侧身躲过，扣住他脖子，拳头挥过去。
另一边楚柒借着靠墙的支撑，手肘快而突然往他肚子顶过去。
两道闷哼声响起。
听到声响纷纷从宿舍赶出来的少年们，还以为又是谁闹，定眼一看居然是学生会会长和新转校生在打架。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赶到宿舍的学生，大部分是安静好学的，所以这种动静可谓是让他们吓得不轻，有几个急忙跑去喊老师，也有的拍下视频和照片发在校园网上。
一时间宿舍走廊嘈杂无比，有人冒着被波及的风险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扯开来。
“干什么呢？！”洪亮的呵斥声穿透走廊，走廊一瞬间安静了不少。
刘建国皱着眉扒开人群，看着中间被人抱住拉开距离的两个少年。
前几天见两人脸上都挂彩的时候，他没有多想，才几天没注意，这会子居然出事了。
一个是转校过来的新生，要是只是新来的学生惹事还好说话，但这还有一个老师眼中的榜样，还是学校的一个代表。更主要的是，两个都是他的学生。
原本三班的班主任因为产假休息，他是临时顶上来的三班班主任，如果被全校的人知道教导主任教的学生闹事，那学校的老师不得笑话他。
这么一想，刘建国感觉头上稀疏的头发又少了几根，原本和气的人这会都严肃了不少，“你俩谁先说。”
楚柒拂开撑着他的人，靠着墙勉强站直，刚想开口说就被另一个人抢了。
“刘老板，我俩交流感情呢。”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鼻腔里的热血不停地流下来，程驰不在乎擦了下。
刘建国太阳穴突突的疼，“你管这叫交流感情？”
“应刘老板要求，好好照顾新同学。”程驰又道：“前几天有事没回宿舍，所以今天回来好好和新室友兼新同学好好交流情感。”
“行行行，你悠着点，止止血。”刘建国不想再看他的好榜样的狼狈样，看向楚柒，“你呢？真的交流感情？”
楚柒垂下眸子，开口准备说实话，“我跟他不是……”
程驰用抹了鼻血的手搭在楚柒肩膀上，在他要挣扎时稍微用力压了压，“我俩真是闹着玩的，刘老板还不信？”
“行，就当你们闹着玩。”程驰维护新同学的模样让刘建国点点头，“瞧瞧这一身伤，去医务室，你们互相给对方上药，多增进增进感情。”
楚柒甩开他肩膀上的手，看着手上的鼻血到处都是，默不作声用校服蹭干净。
就这么嫌弃他？这鼻血还不是他打出来的。看见楚柒小动作的程驰嘴角下垂。
“嘿哟，还不乐意了你们俩，没叫你们去升旗台上手牵手站到晚自习下课都是给你们面子。”
两人的动作表情，刘建国看的一清二楚，他气笑道：“就该让高一新生好好看看，他们崇拜的榜样是怎么跟新来的同学打架的。”
说完就往医务室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动静，刘建国回头，“两个大少爷还要我拿个架子抬着你们走不成？”
楚柒和程驰这才慢吞吞地跟过去。
三人离开宿舍楼后，这个专属高三的宿舍楼层可以说是瞬间炸开了锅。
……
“要不是看在高三，我都得给你们记过。”刘建国站在一旁，亲眼盯着两个少年拿起棉球和消毒水给对方消毒上药。
两个少年神色淡淡，但眼神要喷火似的。棉球接触对方，伤口下的身体忍不住颤栗，明显是疼的。
看了一会后，刘建国拿出不断振动的手机，上面写满了工作行程单，头疼道：“两个小兔崽子，要是没浪费这点时间，我都能给你们安排好一套试卷。”
刘建国关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语重心长地道：“还有心思打架，果然是题目做少了，这两天全年级搞个高三开学摸底考试。”
“上好药后，去我办公室写检讨书。”看到程驰突然抖了下，看向他，“特别是你，身为一班之长，还是学生会会长，榜样榜样，榜样就是这么树的吗？”
程驰点头称道：“是我的错。”
看他态度比较诚恳，刘建国这才满意地哼了声，又瞥了眼他俩，留给他们离开医务室的身影。
“嘶！”程驰偏过头，离开这个刻意用力的家伙。
楚柒在刘建国离开后，立马收起惺惺作态的模样，扔掉手上的棉球，去洗手台清洗了双手和脸上的污渍后，重新用新的棉球，沾上酒精给自己清理消毒，又用药膏抹上。
“抱歉……”轻微暴躁症过后，程驰又变成往日高冷不易近人的模样。接近一年没有发作的症状，突然发作是程驰没有预算到的。
楚柒没想到他会道歉，手上的动作微停，看了他一眼，“我也有错。”
男孩子间的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刻两个少年在互相道歉后，某个瞬间对视了一眼，之前的愤怒和冲动都莫名冰消雪释。
“上次的事可以重新跟我说说吗？”
楚柒继续手上缠绕绷带的动作，“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你看的那样。”
程驰皱眉，“就是你这不说明白的，才会让人误会好几次。”
楚柒给绷带打了个结，刚刚充满愤怒的浅色双眸，这会冷静的有些淡漠，“你要解释？不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把药膏递给程驰，让他自己涂。
“那也不能这么说…”程驰接过药膏，随意涂到伤口，就放回了原处。脸上的血刚擦了一下，但还有一些顽强地扒在脸上。
楚柒从一旁拿过镜子，瞟了眼镜中的自己，还好只是衣服有些脏，脸上也只是一些淤青，没有血渍。
他松了口气，简洁解释了下，“…我只是想拿个外套，她又打了我一巴掌，当时气得我想教训一下她，之后你知道的。”说到这，楚柒充满着无奈的表情。
“真的抱歉。”程驰没想到他真的误会了楚柒，当时单莉身上的外套，他就该联想到的，只是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他有点杯弓蛇影了。
想起在宿舍门口，他本想道歉，却突然被楚柒揍了拳。程驰有些理解那种委屈了，他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你揍的对，我确实欠揍。”
“噗嗤。”
傍晚带着闷热的风吹过窗帘，又拂过两个少年，却带来了一丝清凉。
少年的轻笑声在医务室中响起，程驰心头一颤，他发现这个平时没见他笑过的少年笑起来有点治愈，好像烦恼躁意都能平复下来，特别是那对称的小虎牙……
程驰被他感染，嘴角也不由上扬。
“我说你，果然有毛病。”楚柒笑道。
程驰摸了摸有些加快的胸腔，以为症状又要来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有病。”
楚柒看他这么上道，同样点头，“我也有病。”
这两段莫名其妙的话引来校医观望，“啥病呢，我看你们脑子有病。”
“两个同班同学能有什么矛盾呢，现在说开不就好了，非得打架，最后还不是和好了。”校医得到刘建国的指示，让他不要给两个少年上药，除非是疑难杂症。于是他百般聊赖坐在一旁玩消消乐，摇摇头，“得不偿失。”
两个少年点点头，表示认错。
楚柒从一旁拿过棉布打湿拧干，伸到他脸上，程驰疑惑。
“你脸上的污渍…你擦一下。”楚柒实在看不下他脸上的血渍了。
程驰接过又随便擦了下，“干净了？”
“……”
楚柒默默拿过棉布重新洗干净，轻轻擦过他下颌线的血渍，又用药膏在手上搓热敷在程驰脸颊上的淤青上。
“嘶！”程驰忍不住身体往后仰。
“不想见人了？”
“那下次能不能不打脸？”
“……希望还有下次。”楚柒哼了声，手上的动作轻了不少。
“你脑袋没问题吧？”
“你脑袋才有问题。”楚柒没好气道。
“是你后脑勺…”程驰有些心虚，他症状发作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对楚柒的伤没有底。
“没事，我抗揍。”楚柒不在意地说着，倒了些药膏在手心上，示意程驰拉上上衣，然后在程驰后腰上揉开淤青。
程驰只觉搓揉淤青的皮肤发烫得不行，脑袋都有些不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生效的缘故。
“那我也给你揉揉。”楚柒给他揉开淤青后，果然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不用。”楚柒不喜欢跟别人有触碰，跟程驰这么多次接触都已经是意外了。
想起楚柒之前一些微不可查的动作，程驰原本混沌的脑袋也清晰过来，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闷。
感受到程驰情绪突然低沉下来，楚柒停下手上的动作，默了默，还是从一旁拿过药膏放在程驰手上，撩起上衣，露出后背，“那就麻烦你了。”
程驰看着楚柒趴在医用床上毫无犹豫把脆弱的后背露给他，上面的红肿淤青触目惊心，他心情十分复杂，愧疚感这一刻充斥了他内心。
程驰拧开药膏，也不知道用量，以为越多越好，于是挤满了双手，直接往楚柒背上抹。
后背猛然传来痛感，楚柒握紧拳头，额头汗水不断往外流，他把头抵在床上，不让后面的人感受到异样。
“弄疼你了吗？”
感受到紧绷的后背，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大少爷慌张地举起双手，神色间有些不知所措。
楚柒疼得没应声，反倒是校医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消消乐，走到他俩面前，亲自给程驰做示范。
“同学，你是不是故意公报私仇，下这么重的手。照你这手法，瘀血没化清，人要疼死去。”校医又对趴在床上的楚柒说道：“你也是，疼也不说，活像一个受虐狂。”
看到程驰充满着紧张和愧疚的神色，校医摇摇头，“所以说没事少打架，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校医跟刘建国一个性格，喜欢絮絮叨叨，但也都为了学生操碎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