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入星途

精彩段落

孟家大宅门口,孟凡凉眼眶温热,将身上唯一的一点零钱给了司机。

知道自己身上脏,特地用门口花盆里的水洗干净脸,把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免得一会儿吓着母亲。

做好心理准备,孟凡凉鼓足勇气过去敲门,敲了几下,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妇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由惊讶慢慢变成了厌恶,可她还是将门拉开,扯着嘴角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回来了。”

“妈,我……”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先进来吧。”

张静将门拉开后转身进屋,丝毫没有遮掩对孟凡凉的厌恶,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孟凡凉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以前妈妈对他很温柔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漠了?

孟奎文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孟凡凉回来了急忙把报纸扔到一边站起来,冲他露出慈爱的笑容:“凡凉,你回来了?”

同样的一句话,张静说的充满厌恶感,而孟奎文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欣喜,这让孟凡凉安心不少,但也觉得奇怪。

当年盛漠寒明明说不会放过孟家,为什么现在孟家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千城立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

“咳咳!”张静故意咳嗽打断孟奎文的话,冷脸嫌弃着孟凡凉:“这么脏,还不上去洗洗,别一会儿把地毯给弄脏了。”

孟凡凉的声音哑的厉害,带着丝丝清冷:“我还以为盛漠寒不会放过孟家,没想到你们在这里过的挺滋润的,当年我入狱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这几年看都不看我?”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和质问,以前张静和孟奎文对他很好。

他是孟家唯一的孩子,学习好,长得好,又是影帝,他们几乎是将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现在,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冷漠?

张静为什么这么厌恶他?

那个在他上警车后追着车跑了几十米远的女人去哪里了?

“有什么好看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凡凉,因为你,这几年孟家发生了多少事情?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的,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洗干净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很累了,晚上不用叫我,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孟凡凉面对忽然疏远的张静以及开口欲言却不得不将话又咽回去的孟奎文,冷漠的笑一声后上楼。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可当他开门的时候,门上了锁,开不了。

阿姨赶紧跑过来对孟凡凉说:“少爷,这扇门坏了,夫人让您先去楼上的客房将就一下。”

“坏了?”

阿姨从小就在孟家,对孟凡凉也很好,此时跟他说话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明显心里有鬼。

这扇门,应该是被人刻意锁住的,但他现在太累实在是没有力气质问他们。

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身体还很不方便,孟凡凉只好跟着阿姨先去了三楼。

楼下,张静狠狠的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你看看他什么德行,坐牢回来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孟家大少爷么?这个冒牌货,他就是个冒牌货。”

孟奎文急忙按住她的手,小声劝她:“别这么大声,一会儿让他听到不太好,先忍忍吧,再过三天盛家过来接人,让他们把人带走就行了。”

“你个畜生,当初若不是因为你跟那贱人混在一起,我怎么会早产,儿子怎么会被人带走不知所踪,你还把这个怪物带回来,是你,都是你!”

一想到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张静就恨。

恨孟奎文当年出轨,恨孟凡凉夺走属于她儿子的爱,恨这个怪物将孟家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孟凡凉出事的时候,她还四处去求人,去医院求盛漠寒,没想到会让她意外看到孟凡凉的病例记录。

经过DNA对比她才发现孟凡凉根本就不是她儿子,他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贱种。

指不定是孟奎文跟哪个肮脏女人一起生出来的杂种,却在她身边呆这么多年,害的她亲生儿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知道真相的时候张静几近奔溃,因为憎恶他,所以张静不准孟家任何人去探望孟凡凉。

知道他要出狱了,也不让孟家的人去接他,并且打算将他永远驱逐出孟家。

没料到盛漠寒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将人送过去。

虽然不知道盛漠寒到底有什么目的,旦她这几天也只能暂时忍耐着跟这个贱种继续呆在一起。

孟凡凉躺在浴缸里,将身体里那些残留的东西弄出来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身体各处都疼,非常疼。

他深吸口气,双手捧着水洒在脸上,水温热的,很舒服,可张静那厌恶的眼神却让他非常难受。

以前的孟凡凉性子虽冷,待人却张弛有度,他有着好的教养,谦谦君子的风度,礼貌待人的和善。

如今,那个温柔、和善的孟凡凉死在了监狱里,现在的他浑身都带着刺,眼神冰冷,看人的时候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怨毒。

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

洗完澡穿上睡衣,孟凡凉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脖子上的那道伤痕,这是在监狱里弄出来的。

那些人想要侵犯他的时候,他用玻璃狠狠的割伤了自己的脖子,这道伤痕距离大动脉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当时他若是手再偏一些,玻璃碎片会直接割断他的大动脉,他也别想活着出来。

牢里的三年,毁掉孟凡凉的前途,改变了他的一生。

孟凡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肮脏事,又用冷水清洗了一下心口那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走到床边,拿过阿姨送来的药膏给头上、心口,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都上了药。

上完药,头发也不吹的躺在被窝里。

他将被子裹在身上,身体蜷缩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缩在床边上,似乎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安全感,这一千多个日夜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监狱会是什么好地方,一群男人住在一起又会发生什么事?

孟凡凉长得漂亮又是影帝,有多少人觊觎不言而喻。

若不是之前练过跆拳道,他都不知道要被那些野兽撕成多少块。

千算万算,没算到躲过监狱里那些人的觊觎,却失身在盛漠寒手里。

孟凡凉睡眠很浅,在监狱里他要防着那些人给他使绊子,每晚都熬两点半才能闭上眼睛休息四个小时。

孟凡凉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天黑了,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不想下楼。

那儿火辣辣的疼,他觉得可能是被弄破了,清理那些东西的时候连带着一起弄出来的还有他的血肉,指甲缝里全是鲜红的血。

孟凡凉倚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三年前的一幕又在脑海浮现。

那天他本来打算带赵灵一起去挑选结婚戒指,可当他结束通告回去,得到的却是赵灵的死讯。

赵灵怀着孕,从医院天台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一尸两命。

赵灵是个天真乐观的好女孩儿,是他的学妹,也是他最喜欢的人,他在赵灵的遗物里发现她的日记本,上面都是白哲禹虐待她、强女干她的过程。

她将这件事曝光出去,可没有媒体相信她,都觉得赵灵故意勾引白哲禹,是千人骑的婊、子,赵灵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跳了楼。

他想过为赵灵报仇,可盛家和白家在千城的势力太大,孟家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有盛漠寒的庇佑,白家的帮衬,白哲禹安然无事逃过一劫,居然还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真恨当时没有一刀杀了白哲禹,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孟凡凉沉重的闭上眼睛,放在被子上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还有盛漠寒,他这个死同性恋居然对他做出这种事,不可原谅。

孟凡凉发烧了,烧了整整三天。

期间是阿姨给他送的饭和药,张静夫妇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过来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

若是以前,他们肯定会日夜不休的守在床边,所以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早上,孟凡凉的烧刚退了一些就被阿姨叫到楼下。

看到盛漠寒的时候恨的牙根痒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乌黑的眸子充满怒火恨不得将他生吃了。

听完孟奎文的话,孟凡凉更是一脸不可置信:“你说,让我嫁给他?”

虽然现在男人结婚已经很合法,也很正常,可他不是同性恋,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他们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孟凡凉的右手食指有些移位,那是被盛漠寒踩断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治疗,导致他的食指关节有些凸出。

盛漠寒目露寒霜,视线从孟凡凉身上收回来,看向孟家二老:“看来,你们还没有跟他说清楚。”

孟奎文急忙赔笑讨好的说:“凡凉这几天都在生病,也就没有来得及跟他说。”

盛漠寒了然,冰冷的眸子从孟凡凉的脸上移到他透着红痕的锁骨。

黑衬衫更适合他,显得皮肤更加白润好看。

孟凡凉的确长得漂亮,也难怪白哲禹会痴迷成这样。

“若是我不答应呢?”

让他嫁给一个男人,还不如让他去死,冷冽的眸子扫向盛漠寒:“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盛漠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盯着他,话却是对孟奎文说的:“明天,我希望能够带走一个顺从的妻子。”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盛漠寒率先走了,但他的保镖却没有走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其目的,不言而喻。

孟奎文神色紧张的看向孟凡凉,以前儿子很乖巧听话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他也有些不忍但也没办法。

孟奎文好声好气,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说:“凡凉,我们跟盛家做了交易,若是你不答应嫁过去,那我跟你妈就……就没办法过下去了,孟家欠了盛家三个亿,就算把我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

“所以你们就把我卖了?”

孟凡凉觉得可笑,以前疼爱他的亲生父母,现在为了钱要把他给卖掉了。

张静怒道:“我们孟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该回报一些什么,只要你答应嫁给盛漠寒,那三亿我们就可以不用还,孟家欠下的那些债也能一笔勾销。说到底,这些债还是因为要救你,若不是你得罪盛家,我们孟家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孟凡凉的双手紧了又紧,他又问了一遍:“我要是不嫁呢?”

张静直接冲过去给他一巴掌,“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从小到大,张静从没打过他,这次却下手这么狠,孟凡凉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嗡的,脸应该也被打肿了,刚刚那一巴掌张静用尽了全部力气。

孟凡凉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疼的地方,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恶心的他想吐,“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因为你……”

“好了!”

为防止孟凡凉知道真相后不答应,孟奎文直接打断张静的话,刚刚的好声好气瞬间变成了盛气凌人。

“凡凉,嫁给盛先生没什么不好的,跟盛家结亲以后在千城也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孟家,孟家以前的荣耀都能回来,有什么不好?你别忘了,孟家有今天是拜谁所赐。”

孟凡凉心痛难耐,从没想过出狱后会面对这样的处境,他的父母竟然要将他卖掉。

三亿,呵,他可真值钱啊。

是不是金钱和地位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啊,就连他们之间的亲情都能变了?都能拿去置卖了?

人性的丑陋,在金钱面前毫发毕现、一览无余。

在监狱里他时时刻刻担心着盛漠寒会对孟家下手,会不放过他的父母,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外面过的这么好,仿佛他才是那个不该闯入的外人。

张静威吓道:“你若是不想让我们也跟着跳楼自杀,就乖乖的嫁过去,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凡凉,为了孟家,你就牺牲一点吧。”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孟奎文怒吼道:“难不成你真想我们一家全都喝西北风,全部跳楼?”

“好,我嫁!”

盛漠寒不就是想要折辱他么,正好他也有账要跟他算清楚。

既然盛漠寒敢娶,他为什么不敢嫁?

找个机会把白哲禹身上的管子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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