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的替身小O有点乖

精彩段落

凌晨一点钟

一栋独立小别墅的房子里还亮着灯,只见一个少年穿着格子睡衣蜷缩在客厅沙发上,却翻来覆去的没有睡意,还时不时把头埋进怀里的抱枕里,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诺神色恍惚的坐起身,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缓缓抬起眼帘,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正泛着涟漪的光,嵌在那张线条柔和的脸上,很是惹人心疼。

他靠在沙发上,随手扒开额头微翘的刘海,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半晌才收回思绪,满心落寞的想:已经这么晚了,清寒是又不回来了吧……

那傅清寒不回来,是因为在陪别人,还是厌烦他了呢?程诺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

程诺心里是极其难过的,因为近半个月来,这已经是傅清寒第三次夜不归宿了,甚至都来没有打一个电话给他解释原因,让他只能忐忑不安的担心着。

面对这种冷遇,程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毕竟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对啊,他又不是傅清寒的爱人,充其量也就是个…消遣品,不过,或许现在连消遣品都不如了吧。

程诺被担忧搅的无法安睡,便鼓起勇气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直到盯着手机屏幕盯到眼睛泛酸,眉头拧作一团,他还是没下定决心。

细长的手指在一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上停留又移开,犹豫了很久,程诺才小心翼翼的拨通了电话,一颗心顿也时提了起来。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只是传来的却是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温润轻悦,还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你好,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程诺整个人顿时僵住,像是印证了心里的某种猜想,良久没有说出来话,直到电话那头又传来催促声,他才骤然回神。

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又重新确认了拨打的号码,的确是傅清寒的手机号,才低声道,“我…我找傅…傅先生,他还在忙吗?”

程诺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摆,低头垂下了眼帘,突然多了几分自卑,声音也又低又轻,怯生生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这个人是谁?和傅清寒是什么关系?程诺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想,每一个猜想都让他的心变得越来越沉。

那人沉默了片刻,也已经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笑道,“傅先生正在洗漱,有点不方便接电话,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你可以先跟我说一下,我帮你转答。”

在洗漱吗?这个时候……

那这个人就是傅清寒的新欢吧。

程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弯起的弧度泛着浓烈的苦涩,眼泪已经克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却只能咬紧牙关,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程诺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没有嫉妒吃醋的资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盛满了委屈,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水。

“不用,抱歉,打扰了。”

在理智与冲动的拉扯下,胆怯的程诺最后还是选择了恪守本分,毕竟傅清寒没有给他足够的偏爱和优待,他又怎么敢任性呢?

程诺挂断电话后,就呆呆地窝在沙发角落里,用手臂环抱住自己,他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的生疼,连呼吸都像是带着冰碴子般难受。

现在,就连傅清寒也不要他了吗?或许他该走了,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来说,只是他又能去哪里呢?

凌晨两点左右,外面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程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着急地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窗边往外看。

看到窗外亮着的汽车尾灯,程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小朋友,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

肯定是傅清寒回来了!

他赤脚小跑着去开门,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傅清寒就推门进来了,见他还没睡,微微皱起了眉,可眼底平静的不见丝毫喜色。

“先生……”

程诺看到他冷淡的眼神,当即就放缓了脚步,心里的欢喜也顷刻间凉了下来,连唤他的声音都变得低不可闻。

傅清寒随意“嗯”了一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框眼睛,声音微哑,却平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怎么还不睡?”

程诺含糊不清的低下头,双手交织在一起,不自觉地扣弄着指腹,小声的说,“我有点担心你,先生最近…很忙吗?”

傅清寒见状,略有不满的抿紧唇,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眼尾上扬,漂亮的桃花眼里流转着淡淡的玩味,却难掩压抑不住的烦躁。

这个略显轻佻的动作,让程诺的心跳瞬间失控,战战兢兢的攥紧了衣服,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先…先生,怎么…么了?”

傅清寒手下微微用力,在他白皙的下巴上留下泛红指印,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淡淡的说,“在等我回来?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傅太太了?”

程诺惊慌地抬起眼帘,正好对上他嘲讽的眼神,整个人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似的浑身发冷,瑟缩着单薄的肩膀,茫然又急切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先生,我没…没有……”

程诺被吓到了,他跟傅清寒既没有结婚,也没有终身标记,他怎么敢自居为傅太太呢?

他不敢的,也不敢肖想。

傅清寒看着程诺的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燥意,松开他的下巴后,又猛的攥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把把他甩在了沙发上。

程诺被狠狠摔在沙发上,疼的他皱起了眉,眼眶里顿时翻腾起了泪花,难耐地咕哝了声“疼”。

还没等程诺缓过神过来,傅清寒就俯身压了过来,用力抬起他的下巴,冷眼看着他这副惊恐不安的模样。

“你现在这样,跟他一点都不像了,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唯唯诺诺的表情,知道了吗?”

傅清寒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脾气有些内敛,语气也总是淡淡的,可就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程诺本能的畏惧。

被接连摧残的下巴被捏出了一块儿深红,程诺吃痛的皱紧眉头,不停点头,用湿红的眼睛看着他,呜咽着唤他,“疼,先生,我疼……”

傅清寒浅浅的勾起唇角,才满意似的松开了他的下巴,又曲起手指,安抚似的蹭了蹭他留下的红痕,低声道,“以后记住了,不许哭。”

程诺委屈地咬紧牙关,心里一片悲凉落寞,可还是点了点头,哽咽着道,“我记…记住了。”

傅清寒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眼尾的小痣,眼神也变得缱绻深情,又低头吻了上去,呼吸的气息里带着极淡的酒气,心疼似的呢喃着,“小诺乖,别哭了……”

“你这里最像他了,很漂亮……”

“先生,你…你喝酒了?”是醉了吗?程诺半推半就的靠在傅清寒怀里,又默默咽下了后半句。

傅清寒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不轻不重的吻着,从眉心到眼睛,最后就一直浅浅地啄着他的薄唇。

程诺第一次从傅清寒嘴里听到“他”,就是在他醉酒之后,那时候傅清寒语气温柔地抱着他吻,“小诺,你和他好像,眼睛都很漂亮……”

后来时间长了,程诺偶尔就能从傅清寒嘴里听到“他”,不过那都是在微醺之后,清醒的时候傅清寒对“他”总是闭口不提的。

所以直到现在程诺都不知道这个“他”是谁,好像他根本不配知道似的,只是隐约感觉的到,那个“他”对傅清寒很重要。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傅清寒这么念念不忘呢?程诺一边微微张开嘴巴,迎合着傅清寒的吻,一边酸溜溜的想着。

或许是受那通电话的刺激,在傅清寒松开他之后,程诺鬼使神差的把心里的疑惑说出了口,“先生,他…是谁啊?”

傅清寒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随即变得清明又锐利,看着他冷声道,“一个跟你没关系的人,就别问这么多了。”

望着傅清寒紧绷的侧脸,程诺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大大的杏眼里盛满了失落和难过,默默垂下眼帘,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程诺知道,这次是他任性唐突了,毕竟他哪里有资格去探听傅清寒的心事呢?

傅清寒站起身又随后松了松领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委屈的程诺,不过片刻,满心烦闷就变成了对他不加掩饰的目光。

他伸手摩挲着程诺的后颈,指腹在腺体处蹭了蹭,轻声道,“既然不想睡,那就回房间等着我。”

这个动作实在过于过于亲昵,程诺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又红着脸咬紧了嘴唇,因为他那处格外敏感。

不言而喻,傅清寒自然是想要占有程诺了。

听到傅清寒的话,程诺惊讶又慌张的抬起头,苍白的面色上也浮上了一抹羞耻,又下意识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身子。

“清寒,已经很…很晚了……”

对于那种事,程诺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面对着现在格外危险的傅清寒,他就更怕了。

傅清寒抿紧唇看着他,不悦的气息更加浓烈,周身的气压也变得极低,淡淡的说,“程诺,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程诺无措的张了张嘴,纠结了一下,还是弱弱的想拒绝他,“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浓郁冷冽的青柠薄荷味儿的信息素就骤然爆发出来,带来了浓浓的压迫感。

是傅清寒生气了,程诺欲哭无泪的想。

alpha本来天生就对omega有压迫感,更何况程诺已经被傅清寒临时标记过无数次了,所以对他的信息素更加没有抵抗力。

程诺顿时就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甜腻的信息素也不听话地乱冒出来,脸色迅速变红,急促的呼吸中还夹杂着难耐的喘息。

“先生……”

这种失控的滋味并不好受,程诺觉得有点难堪,羞愤和委屈逼的眼眶在慢慢泛红。

“你乖一点,我就克制一下,不会累到你的。”

傅清寒停止释放信息素,霎那间收敛起周身气息,敷衍的安抚了两句,然后就俯身把程诺抱起来,转身大跨步上了楼。

呼吸得到解放后,程诺像虚脱似的瘫在傅清寒怀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的下巴,抽噎声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他逃避似的把头埋进傅清寒怀里,肩膀微微颤抖,呼吸有些闷闷的,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给傅清寒。

傅清寒把人放到床上,动作虽然不算温柔,好在也算不上粗鲁,“我去洗澡,你先等我一会儿。”

程诺低头拉了拉卷上去的睡衣,看着傅清寒的裤脚,习惯地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傅清寒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慢条斯理的动作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哗哗不停的水声,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尽管程诺对情事心有怯意,可还是在傅清寒洗好澡之前,乖乖地坐在床上等他出来,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坐在床沿上,程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发呆,默默的想,先生心情好像特别差,那他明天还能去泥塑馆吗?

一年前,他和傅清寒在一起不久后,傅清寒看出来他喜欢捏娃娃,就专门送他去了泥塑馆学习泥塑。

说起来,傅清寒对他也很好了,帮他离开程家,让他上大学,还让他上兴趣班。

过了一会儿,傅清寒只腰间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还没等程诺回过神,就沉默的把他压在身下,开始撕扯起他的睡衣……

程诺不敢反抗他,只能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双手无措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声音微颤的哀求道,“先…先生,我怕疼……”

傅清寒在情事上对他算不上不温柔,偶尔还会特别凶,在生气的状态下更甚,不仅仅是标记时咬破腺体而已……

程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他就止不住的害怕,连信息素都不听话的乱跑出来了。

傅清寒轻轻抚过他的侧脸,语气温柔了很多,有几分哄他的意味,“乖点,别说话,把头侧过去。”

这不是傅清寒第一次这么要求,尽管满心酸涩和委屈,可程诺还是红着眼眶侧过头,只露出一半的脸给他。

傅清寒俯身低下头,在他颈间蹭了蹭,然后就痴迷地亲吻着他的那一半脸颊,用舌尖舔舐过眼尾的那颗小痣,动作格外轻柔。

尽管隐隐知道这份温柔并不属于自己,可程诺还是会忍不住幻想,在这份温柔里,至少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是能留给他的吧……

程诺的信息素慢慢不受控制,脸颊被青柠薄荷的味道熏的红扑扑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环住了傅清寒的腰,眼里也多了几分情动和迷离。

当奶香的甜美跟青柠薄荷的冷冽彻底融合在一起,傅清寒毫不犹豫地一口咬破程诺的腺体,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临时标记完成后,程诺疲惫地躺在傅清寒怀里,眼尾上挑,干净的杏眼愣是多了一股媚态,透着情欲后的慵懒。

傅清寒侧着头靠在程诺肩头,一下下舔过刚刚被自己咬破的腺体,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沈意,你好香啊……”

一个陌生的名字从傅清寒嘴里说出来,程诺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身上灼热的温度骤然消失了就像是一桶冰水照头浇下似的,浑身上下都是彻骨的冷,冷的他牙齿都像是在打颤。

沈意,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男人?还是傅清寒藏在心里的“他”?

程诺用手抵住傅清寒的胸口,咬紧牙关猛的推开他,又扭过头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逼着他看清自己的脸。

做完这些已经耗尽了程诺全部的勇气,让他连质问的底气都没有了,嘴唇颤抖着,声音干涩沙哑。

“沈意…是谁?”

明明怀里抱着他,嘴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程诺难受的心尖都是疼的,傅清寒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听到程诺的话,傅清寒想要俯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看着程诺的眼里闪过明显的不悦,低声道,“这个时候,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说着便拉过程诺的腿环在自己腰上,把人半抱进怀里,一只大手却覆盖住他的右半张脸,连安抚都不走心。

“乖,把头侧过去,还有,以后别再多嘴了。”

程诺推开傅清寒的手臂,又故意躲开他的怀抱后,露出了一双湿红的眼睛和完整的面容,委屈巴巴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清寒,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他?”

程诺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平常他总是喊傅清寒“先生”,只有在床上偶尔被欺负担过分了,才会小声的喊“清寒”。

他的声音低低的,干净的声线中还带着点娇,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包含了满满的情意似的。

傅清寒听到程诺这么喊他,似乎触动了他心底的一块儿柔软,看着他那双幼鹿般的眼睛,不知道该如果开口。

半晌,傅清寒才垂下眼帘躲开程诺探究的目光,神情中夹杂着像是心虚,又像是对他有了一点点愧疚的情绪。

“小诺乖一点。”他埋头在程诺颈间低声道。

之后便肆意索取着程诺的气息,时不时还要在他肩头啃咬一口,有股把人拆骨入腹的架势,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尾划落的眼泪。

“先生,当初是因为我和他很像,所以你才救我的,对吗?”

程诺静静的躺在那里,心如死灰的看着天花板,声音又低又轻,眼泪却愈发汹涌的从眼眶涌出来。

他们的关系是从一年多以前开始的,那时候他刚成年不久,被同父异母的哥哥送给了一个中年男人,就因为他是个碍眼的私生子。

那天他格外狼狈,被人强迫带到酒店,又倒霉的遇到了发情期提前,只能任人宰割,像个没人要的物品一样被处置。

在酒店的走廊上,傅清寒和他擦身而过时,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傅清寒的手臂求救,“求你,救救我……”

程诺紧紧的抓着傅清寒的手臂,不停的哀求着,眼泪早已经不听话的打湿了他的脸颊,害怕的一直颤抖。

傅清寒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可看到程诺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尤其是看到他眼尾的那颗小痣,心里百转千回的那个名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眼前一个正在发情的小omega,只是和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

尽管如此,为了那几分的相像,傅清寒就做不到袖手旁观,最后还是把程诺救了下来。

程诺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傅清寒愿意救他,只当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也因此格外庆幸,只是后来才慢慢发觉出不对劲来。

傅清寒对他总是不冷不淡的,只是偶尔会特别亲昵,喝过酒就爱抱着他,单纯的亲吻,一声声的喊他“小诺”。

现在想来,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沉溺在傅清寒的温柔里不可自拔了。

只是没想到,那份温柔从始至终都不是给他的。

那天晚上,傅清寒并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带程诺去了医院打抑制剂,对他表现的不算热情却很细心,是礼貌又不逾矩的那种客气。

程诺从小就被人欺负,也不讨人喜欢,傅清寒是第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他也就认定了傅清寒是个好人。

其实从傅清寒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心动了,可他不敢说,也不敢奢望,直到傅清寒主动跟他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当初的程诺受宠若惊,他不知道傅清寒为什么会愿意和他交往,可他还是耐不住对温暖的渴望,最后还是答应了。

有了傅清寒的庇护,他才得以从那个会吃人的家里逃出来,来到了这栋独立小别墅,一个他和傅清寒的“家”。

程诺一直以为傅清寒就是来拯救他的盖世英雄,可如今看来,他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罢了……

这个他和傅清寒的“家”,也只是一个舒适一点的笼子,他也不是傅清寒的恋人,或许成为金丝雀更合适一点。

程诺越想越清醒,心也就越悲凉,除了静静的流眼泪,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发泄堵在心口的情绪……

良久,傅清寒被他的眼泪拉回思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抬起头,略显烦躁地对上程诺的视线,哑声道,“问这些有意义吗?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就行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程诺的回答,但还是用手背蹭掉他的眼泪,轻抚着他的后背道,“别再胡思乱想了。”

然后接着自顾自的亲吻着身下的人,而且格外偏爱程诺左耳的那一块儿地方,怎么把玩都不厌烦。

程诺怯怯的伸出手臂环住傅清寒的腰,靠在他的胸口,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我会乖乖听话,你别不要我行吗?”

傅清寒显然是还没有厌烦这个乖巧的omega,所以答应的很是干脆,温声道,“嗯,乖点,就不会不要你的。”

程诺垂下眼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又埋头在他胸口蹭了几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情到浓时,程诺也悄悄在傅清寒的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像是特意留给他的“标记”似的。

其实媒体报道的并不都是真实的,或者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面,陪沈意去参加时装周这件事就是真的。

傅清寒的确不是去出差,但也不是单纯地为了去陪沈意,他更多的是想证明他还喜欢着沈意。

沈意的酒品不太好,可喝醉时发生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睡醒之后,真的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馋谭洲的身子就算了,居然还被现男友知道了,最糟糕的是,他还认错了人!对着傅清寒喊谭洲……

真的是堪称社死!

就是沈意这个有点厚脸皮的人都觉得难堪了,他该怎么解释清楚呢?不对,他该怎么厚着脸皮去解释呢?

不过沈意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当天下午就约傅清寒出来说清楚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分手,不过打掉孩子那段特地隐去了。

或许是傅清寒大度,也可能是没那么爱沈意,反正就是没计较太多,只是嘱咐他以后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开始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一起吃饭、约会,不过都有点心思不纯的意思。

沈意是想让傅清寒帮助他的事业,顺便跟谭洲怄气,傅清寒是想尝试跟沈意发展一下感情,然后弄清楚自己的心。

因为谭洲的关系,沈意在这里的发展很受限制,走秀也陆续取消了好几场。

但现在有了傅清寒的帮忙,邀约和走秀都多了起来,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而这次能参加巴黎的时装周,多少还是借傅清寒的光,沈意深知不能只享受不付出的道理,所以才会约傅清寒一起去,打算当做他们的旅行。

——

傅清寒离开后,程诺郁郁寡欢了一整天,无精打采的连吃饭都没胃口。

不过很快又到了产检的日子了,想到肚子里的宝宝,他又强打起精神,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

因为程诺听说宝宝在肚子里能够感受到爸爸的情绪,所以他都不敢生气,也不敢一直难过,就怕宝宝不舒服。

程诺出门产检的那天,在医院偶然重逢了一位初中同学,是一位alpha,叫林彦。

在医院门口,林彦差点撞到一个怀孕的omega,定睛一看,发现还是自己认识的人,惊讶道,“程诺?是你吗?”

差点被撞到的时候,程诺本能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直到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略显迷茫的抬起头。

“林…林彦?”

程诺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因为面前这个人已经跟记忆中的男孩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所以程诺还能记得他,是因为林彦曾经给予过他一点善意,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他一直铭记于心。

“你还记得我啊?真巧,好几年没见过了,竟然还能再碰到你。”

林彦是那种阳光型的alpha,虽然不如傅清寒那般精致俊朗,但外貌还是很受omega和女孩子欢迎的。

碰到认识的人,程诺还是很高兴的,笑着点了点头,寒暄道:“记得,不过你变化好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林彦挠了挠头,又看向他的肚子,惊奇的问,“你也是,你这是已经结婚了?”

程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诚实道:“没有结婚,就…就是有宝宝了。”

那天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还聊了很久,说了彼此的生活现状,还谈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初中的时候,程诺过得是最惨的,一周回家一次,但在学校会被程尧找的人欺负、在班级里会被同学排挤、回家也会被打骂,甚至饿肚子。

有一次,程诺饿的头晕,还是坐在他后排的林彦给了他一包饼干和两块糖果,这才没让他饿昏过去。

分开前,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在程诺迈着笨拙的步子离开后,林彦眼里才浮现出一抹眷恋和惋惜。

程诺竟然已经都有孩子了,林彦遗憾的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嫉妒起那个欺负程诺的alpha了。

——

程诺轻轻抚着肚子,落寞地喃喃自语,“都好几天了,他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傅清寒说最长不超过一周,可已经走四天了,还不见回来,因为这几天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素,宝宝变得有点躁动,踢的很厉害,让程诺有点担心。

“宝宝乖,再忍两天就好了。”

程诺释放出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虽然效果没那么好,但多少也能让宝宝舒服一点。

可一晃一周过去了,傅清寒还没回来,也没有给他个消息,程诺有些着急了,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这边的傅清寒的确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谭洲也来巴黎了,而情敌相见,难免分外眼红。

谭洲看着台上光鲜亮丽的沈意,大手狠狠抓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恨意慢慢滋生,然后一点点吞噬掉曾经的爱,怒火在胸腔里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曾经有多爱沈意,现在就有多恨。

秀展结束后,沈意正要跟傅清寒一起离开,却碰到了谭洲和他的两位保镖,很显然并不是巧遇。

谭洲面色微微苍白,穿着休闲西服,五官精致出挑,尽管是坐在轮椅上,但气质和相貌并不逊色于傅清寒。

沈意看到谭洲,当即脸色就变了,抓着傅清寒转身就要走,“清寒,我们走,我不想见到他!”

他不知道谭洲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他们都已经分手了,好聚好散不行吗?

谭洲让人拦住他,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嘲讽道,“不想见我了,是怕我在你的新欢面前戳破你的真面目?”

“谭洲,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意不想让傅清寒知道他曾经打掉过孩子,尽管这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他就是怕被人知道他曾经那么狠心地扼杀了自己的孩子,尤其这个人还是傅清寒,他的现任男朋友。

而傅清寒面色平静,在看向谭洲时,心里却并没有嫉妒的情绪,甚至那一点膈应都是隐隐的,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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