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雄狮铲屎官录

精彩段落

它最近的叫声变得有点奇怪。

从喵喵喵变成喵喵嗷,一定是和那群混蛋小狮子玩多了。

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和那群小混蛋玩。

白猫的活动范围以大树为中心扩大了一圈,它很喜欢往西边跑,通常局限于跑一段路又窜回来。

它又发现了新世界。

它现在狂热地沉迷于玩草杆,拽一根草杆可以玩半天,和疯了一样。

今天我们都没睡觉。

白猫横躺在我爪前看我。

我趴在地上看它。

天边飞过一只鸟,它转过头,毛茸茸的后脑勺顶着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

我抬起爪。

它回头看我。

我看他。

它转过头望向天边。

我伸爪拍了一下它脑袋。

它回头,睁着湛蓝的双眼疑惑看我。

我放下爪,看它。

它看我。

一天过去了。

没了。

白猫在看草杆上的一只虫,那只虫一动不动。

它两只前爪分开趴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小黑点,白色的尾巴尖一颤一颤。

我巡视回来就看见它这个姿势,于是蹲坐在它尾巴后,看它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愚蠢的游戏。

它尾巴尖动了动,耳朵转了转,突然回头,双眼瞪大,整只猫向后飞弹了出去。

它把自己吓得弹出去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

白猫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

叫天空吧。

没有原因。

今天和母狮们外出狩猎了一头水牛。

吃得很饱,又有很长时间可以好好睡觉了。

天空还在和小狮子们趴在辛蒂的肚皮下喝奶,什么时候让它开始吃肉呢。

有一句俗语叫做,狮子的胡须摸不得。

天空最近喜欢捞我胡须咬着玩。

我扬起头躲他。

它后腿站立,一只白爪搭在我黑色鬃毛上,另一只白爪抻长了试图叨我胡须。

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依旧贼心不死地翻着蓝眼睛看我胡须。

我站起来,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它。

呵,矮子。

够不着。

辛蒂和狮群里所有狮子都不同。

它小时候是在人类的动物救援组织里长大的,后来被人类放生到亚哈那草原。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一头离群后被人类养大再放生的母狮一般而言很难被母狮群接受。

但是它是一个特例,也许是运气好的缘故。

现在它已经成为狮群里地位比较高的母狮了。

这些事情,是我驱逐走前一个狮王,来到这个狮群后它和我闲聊到的。

它也说了一些有关于人类、其他动物的事情。

我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

天空就是一只战五渣的蠢猫而已。

不要怀疑一头狮王的判断,人类。

白猫,不,天空。

算了,还是叫白猫好了。

我早就说过,白猫这个名字非常完美。

白猫时不时就会发出呼噜声。

喝奶的时候。

竖着尾巴迎上我的时候。

蹭我的时候。

和我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

玩草杆的时候。

辛蒂说,猫会在舒服的时候发出这种奇怪的呼噜声。

我不明白玩一根草杆有什么好舒服的。

……

啊,我知道了。

避免被误会狮子的生活非常无聊,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外。

我来整理整理我一天都做了什么。

作为一头草原最大狮群的狮王。

首先。

傍晚或早晨出去巡视领地,遇到入侵者打一架,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打死。

接着,回狮群。

被愚蠢的白猫蹭。

看白猫喝奶。

看白猫和小狮崽扑成一团。

看白猫玩草杆。

看白猫扑苍蝇。

不让白猫摸到胡须。

和白猫一起睡觉。

白猫又爬起来玩了。

一头狮睡觉。

充实,繁忙,有趣的狮生。

对了,还有狩猎。

不过狩猎这种简单的小事,交给母狮就好了。

当然,除了水牛、河马那些皮糙肉厚不乖乖被狮吃的刁民。

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随爪活捉了一只野兔扔给白猫玩。

白猫吓得喵嗷嗷直叫满地乱窜,被兔子追着骑了。

我把兔子咬死了。

把脖子断了的兔子扔给白猫吃。

白猫两爪扒地,撅着屁股,伸出一爪试探了一下兔子死不瞑目的尸体。

尸体沾着血的灰毛被一阵微风吹动。

白猫被风吓得一蹦三尺高,蹿走了。

辛蒂建议我处理一下这只兔子,因为以白猫的小嘴和小牙可能没法进食整只兔子。

我嚼碎兔子肉吐在地上,让白猫吃。

白猫眨着蓝色的圆眼看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肉泥,抽动粉色的小鼻子闻了闻,扭屁股去找辛蒂喝奶了。

辛蒂没让它喝,把它斥退了。

辛蒂和我站在白猫必须断奶的同一战线上。

白猫四爪缩在肚皮下,蹲在草丛里,委屈地朝我呜呜嗷嗷叫。

我不理它。

吃肉,或者饿死。

这就是草原法则,狮生道理之一,蠢猫。

我打了个哈欠。

它哀怨地看着我,也张开粉红的小嘴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细的小白牙和勾起的小舌头,眯起眼睛睡着了。

白猫空着肚子睡了半天,饿醒了。

它看了一眼无动于衷假寐的我,终于爬起来去舔干净了地上的兔肉泥,用前爪擦了擦脸,舔了半天毛。

并且扭头用屁股对着我,持续一天。

大树附近的草被白猫薅秃一半。

辛蒂开始教小母狮们捕猎了。

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让小狮子们参与狩猎。

小公狮依旧在混吃等死,他们会持续混吃等死两年,接着被赶出狮群听天由命。

年轻狮啊,少年不知愁。

我望向远处灌木下的一群小狮子们堆成一团扑来打去。

趴在地上甩了甩尾巴。

白猫又在后面扑起了我的尾巴。

年长的母狮捕猎经验丰富,小母狮们对辛蒂带回来的活物也总是非常感兴趣,很快就学会了一些捕猎技巧。

它们已经开始跟随成年母狮尝试猎杀一些中小型动物。

白猫依旧在薅草,追尾巴,扑苍蝇飞虫,用后腿蹬自己的脸。

哦,它也不是毫无长进。

也许是吃肉的缘故,它又长大了一圈。

如果这也算长进的话。

希尔加,另一头年长的母狮,问我要不要让白猫也跟着它们一起捕猎。

得了吧。

让它跟去猎角马,与其说是它捕猎物,不如说是猎物捕它。

我应该再抓一只兔子让它试一次。

辛蒂认为不需要太强求它学会捕猎,毕竟白猫不是狮子,更何况吃得很少,即使不参与捕猎,平时分一些口粮给它饱腹也没问题。

我当然知道。

即使是我一头狮子养活它也不成问题。

我考虑的是它的自保能力。

如果有一天发生意外呢,如果有一天它离开狮群呢。

它甚至跑都跑不快,爬树也不算高,牙不尖爪不利……

我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我把尾巴从白猫的小爪子之间轻易抽出来,用尾尖的黑色长毛甩了它一脑门。

它呜喵一声睁着湛蓝的眼睛盯着我。

蠢猫。

黄昏。

草原上夜幕降临。

对狮群而言,一天才刚刚开始。

母狮们计划去猎一头成年羚羊,其余年长的母狮留在领地照看幼狮。

我把白猫留给希尔加,打算也跟出去看看。

白猫最近的叫声有变大变粗的趋势,怀念它娇嫩的喵喵叫。

我往外走,发现白猫颠屁颠跟了上来,用脑门蹭了蹭我的后腿,讨好地发出呼噜呼噜声。

我毫不留情地叼起它的后脖子扔回给希尔加。

希尔加俩爪伸长让它靠在胸前。

白猫贼心不死地从希尔加怀里挣脱,又翘起尾巴跟上来。

我扭头呲它。

它从我肚皮下穿过,尾巴尖搔过我的肚皮,又用头蹭蹭我的前腿,蹲坐在我前面,期待地看我。

澈蓝的眼珠被夕阳晕染出几分艳丽的橙色,闪闪发光。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缓缓往外走,它兴奋地起身跟上。

我挑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观察点,趴在灌木下隐蔽身形。

透过丛生的植物远远地观察母狮们的行动。

它们正在各自分开,布下伏击圈。

白猫安静地趴在我身边,一会儿看看母狮们,一会儿好奇地抬头看我。

之所以离这么远。

当然不是担心白猫的安全。

只是防止因为它可能发生的愚蠢行为破坏捕猎计划而已。

辛蒂冲开了羚羊群,锁定了一头与羊群分开的成年羚羊。

其他母狮从旁边草丛冲出,在周围追击,隔开猎物和其他羚羊。

羚羊群惊慌地向四处奔逃。

有一只羚羊幼崽摔了一跤,似乎折了腿,一瘸一拐地向湖边跑。

我正打算让白猫试试这个。

一只狒狒从湖边的树上跳了下来,按倒了受伤小羚羊。

我个狮非常不喜欢狒狒,它们的叫声又吵又难听,整天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那只狒狒油光水滑。

小羚羊被按倒后,再也无力爬起。

狒狒坐在它身后生吞活剥,撕扯它的后腿吃,另外几只狒狒也跳下树蹲在一旁观望。

小羚羊痛苦无助地仰起脖子哀鸣。

白猫也注意到了这个场景,睁着蓝眼看得聚精会神。

我观察片刻,计算着距离,伏地缓缓靠近,在一瞬间扑上前,狒狒们惊慌失措吓得四散开来,边回头大声喊叫边不情不愿地向树上逃窜。

我作势又往前跑了几步,呲牙低吼,所有狒狒都跑上远处的树,喊叫声此起彼伏。

我早就说过,狒狒实在太吵。

小羚羊已经奄奄一息。

我低头张嘴,利齿轻易穿透它的脖颈。

我趴在地上咬住不动,确保它真正死亡后叼住它拖回领地,扔给希尔加和小狮子们。

白猫也颠颠地跟上。

白猫前爪合拢端正地蹲坐在一边,尾巴盘在一侧,尾巴尖一颤一颤地,好奇地看着小狮子们扑在小羚羊的尸体上狼吞虎咽,吃得满头满身都是血,金黄色的绒毛也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

希尔加已经吃饱了,躺在一侧餍足地舔洗爪上和嘴边的血液。

我用鼻头顶白猫背后,示意它上去吃。

它呼噜起来,用头顶蹭蹭我的嘴角,站起来,竖起长尾巴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靠上来蹭蹭,就是不去吃肉。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已经不想骂它蠢猫了。

母狮们捕猎归来,拖回了那头成年羚羊的尸体。

我决定先不管白猫。

转身上前咆哮,吼退母狮们。

母狮们不甘心地冲我吼叫,但是最终都退到一边等待。

我用强有力的犬齿在羚羊的腹部撕扯进食。

辛蒂试探地上前趴在羚羊尸体的另一侧,我看了它一眼,没有理它。

满意地进食完毕后,我叼走一块肉回到树下,母狮们才敢上前进食。

白猫在我进食的时候,无聊地回到树下摊着睡觉,完全不知道抢夺食物和主动竞争。

我用爪子拨醒它,松嘴将肉扔在它面前。

它哼哼唧唧爬坐起来,用小白爪推推肉,又低头嗅嗅,伸出舌尖舔了舔,抬头看我。

我喷气示意它吃。

它一只爪子按在肉上,张嘴咬,结果怎么也咬不开,整只猫不停往后退,屁股都抵到了树干上。

我看不下去,上前把肉撕成几小块到足够它一口吞下,它这才慢慢吃下去,吃了两小块就眯着眼趴下,开始舔毛。

我非常不满意它的食量,再次的。

我把它顶起来,转身去寻找水源,它看我走了也懵懂地跟在后面。

很快来到一片积水形成的小湖,我大摇大摆蹲坐在水边饮水顺便清理毛发。

在这样的积水湖边可以安心喝水,不必防备鳄鱼的突然袭击。

周围的动物纷纷鸣叫着退开。

此时已近夜晚,所以在此处喝水的、附近活动的动物并不多。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湖边的狒狒大部分已经入睡,不至于像白天那样吵吵闹闹,让我的耳根清净许多。

然而,还是有几只狒狒发现了我们,似乎记得之前的夺食之仇,它们叫声刺耳地四爪着地躲在树上冲我呲牙咧嘴地挑衅。

我已经吃饱了,所以只是吼了几声震慑,并不想上去揍它们。

更何况它们的优势是在树上,这让捕食变得困难,我也不想费劲。

白猫在我身旁蹲坐下,伸出爪子拍拍水面,舔舔湿漉漉的爪心。

接着它又侧过脑袋看我,然后学我的动作,开始眯着眼睛吧唧吧唧舔水顺便清理毛发。

经过这件事后,我开始担心万一小白猫哪天离开狮群后独自一猫的生活了。

辛蒂让我别灰心,它这样的猫通常是人类的宠物,应该和人类衣食无忧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在草原上厮杀为生存搏命,这不是它的天性。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原上呢?

被人类遗弃,和原来的人类家庭走失?

它应该属于人类,而不是草原?

白天偶尔会有人类观光团之类的开着铁盒一样的车远远经过。

伸长脖子拿着望远镜窥视我们的生活。

他们大多数都不敢靠近狮群。

我仅仅咆哮一声宣告领地,他们就能在那个小盒子里惊叫半天。

人类真无聊。

狮口夺食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今天又咬死了一只鬣狗。

不要问我为什么。

我有说过我担心白猫吗?

没有。

很好。

我以为我们狮已经够要喝水了,虽然平时吃的肉里的血液已经足够补充水分。

现在我才知道,狮外有猫。

自从上次带白猫去积水湖之后,它疯狂地渴望喝水,但是一只猫又不敢去那。

于是经常出现——

大热天我趴在树下睡觉,它呜喵呜喵蹲在我旁边叫。

我不理它。

它爬起来换一边呜喵呜喵叫。

我继续不理它。

它就蹲在我脑袋前面呜喵呜喵呜喵。

然后竖起尾巴上来蹭头蹭鬃毛。

我的鼻子都快被它蹭得不能呼吸了。

我烦躁地睁眼,龇牙拧鼻吼它。

它就兴奋地往积水湖方向跑几步,回头看我。

我不起来。

它又靠过来呜喵呜喵,又往积水湖跑几步,远远地蹲下来舔舔爪子,再冲我呜喵呜喵。

我被它折腾的午觉都睡不了,只好起来领它过去。

不过幸好它也知道一只猫不能过去。

虽然那里没有鳄鱼,但是不能保证没有其他食肉动物,比如豹子,烦人的杂食狒狒,甚至是鬣狗。

毕竟它这个体型连只小羚羊都干不翻。

它最近倒是不怕兔子了,也可能是体型长大了的缘故。

白猫经常蹲守在兔子洞窟门口。

但是,朋友们。

但凡有点脑子的动物都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它就是不明白。

它追着一只兔子跑进地面上的洞窟之后,在洞口边上趴坐下来。

低头聚精会神守在那个地洞门口。

一守守半天。

兔子又不是蠢猫,当然不会再从那个地洞钻出来。

白猫并不是因为反应过来这个道理才停止这种愚蠢的守洞待兔行为。

而是守着守着转头玩起了旁边的晃来晃去的草杆。

在草地里兴奋地扑来滚去。

完全忘记了兔子这回事。

那天它又做了这种蠢事。

回来之后我呲了它一顿。

我怀疑它根本没听懂,只是感受到了被骂的气氛。

所以它很不高兴地蜷成一团用屁股对着我。

露出了尾巴下面毛茸茸的两个小白球。

我站在树下打量了一会儿,走上前嗅它尾巴下的小白球。

它哼了一声,尾巴扫了扫又盘回身侧,不看我。

我看它依旧埋着鼻头在前爪之间。

于是,鬼使神差地张嘴伸舌舔了一口两只小球。

果然软软的。

它立刻“呜喵嗷”一声嚎,转头瞪眼,抬起小白爪给了我鼻头一巴掌。

我眯眼,往后退了几步蹲坐,舔舔鼻头。

小东西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晚上,它扫着尾巴凝视一根草杆。

忽然一阵微风吹得草杆摇晃了两下。

它顿时吓得炸了毛。

整只猫弓起来,四肢僵直,脊背弯曲,尾巴毛全部炸开。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地威胁那根草杆,缩着脑袋。

然后,不出意外地。

因为太过紧张,身体一歪,平地摔跤。

接着做出一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的龇牙咧嘴模样,在地上打了个滚,肚皮外露,四爪朝天。

好像真在和那根风中摇曳的草杆搏斗。

终于,它挣扎地站起来,惊慌地缩头缩尾窜了出去。

一只蠢猫一台戏。

我嫌弃地哼哼,舔了舔爪。

亚哈那草原当然不止一个狮群。

另一个狮群在东南方向,规模比不上我的狮群。

大约只有六七头母狮和一头雄狮。

自从它们的雄狮被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顿之后,我们两个狮群之间就再也互不侵扰了。

更何况距离非常远,想打也碰不到面。

我很遗憾。

白猫的胆子越来越大。

经常耍贱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猛地窜出来扑上我的腿,或者干脆跳起来扑到我脸上,扑腾两下。

又竖起尾巴,小菊花冲着我,跐溜窜出去。

我恨得牙痒痒,然而并不想做出狮子追猫这种让母狮耻笑、有损狮格的幼稚行为。

只得在原地骂两声了事。

事实上,我们狮子只需要进食那些食草动物的内脏就可以补充足够的粗纤维。

不过。

偶尔叼着草杆嚼一嚼也是减压和打发时间不错的选择。

嚼草杆中。

白猫太弱了,草杆这种东西连根拔起不就好了。

至于搏斗那么久吗。

连折都没折弯。

我叼着一根草杆。

嫌弃地看向在草丛里窜来窜去的白猫。

大树周围的草彻底秃了。

白猫跑去薅领地里母狮群周围的草杆了。

母狮们喜闻乐见,慈爱地看着白猫跳来跳去。

小狮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观察了一会儿白猫的行为,也窜上去一块儿玩了。

我正在考虑换一个休息地。

白猫今天在草丛里玩累了,居然和小狮子们一起睡觉。

我恨恨地坐在树下嚎叫一声召唤白猫。

它睡在一片黄橙橙的狮群里头都不抬。

忘恩负义。

小狮子们长得足够大了,什么时候能赶走它们。

我扑上前教训小狮子。

小狮子们在地上嗷嗷叫地打滚。

顺便在母狮不满的抗议声里,一口叼走白猫。

白猫哼唧一声,一副很享受被我叼起后脖子的样子,眯起眼睛继续睡觉了。

以示惩戒。

我故意把大爪压在白猫的后脖子上。

它被压得动弹不得,只好低眉臊眼,用圆溜溜的透过一抹幽蓝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我。

我换了个姿势躺在地上就是不动爪。

它看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于是转头拿后脑勺对着我。

闷头留下一个耸着的毛茸茸小肩膀和脑壳。

大概是生闷气了,我眯眼暗爽。

没过一会儿。

“呼噜呼噜呼噜——”

“呼噜呼噜呼噜——”

“???”

我瞪眼循声望去。

它居然被压得爽得呼噜起来。

我抬爪。

它翻身,四肢大开,蜷起小肉爪,用软乎乎的肚皮冲着我在草地上扭来扭去。

臭不要脸。

有伤狮化。

我不屑地瞥它,它眼睛眯成一条缝呼噜呼噜。

我伸爪推它。

它敞着白中透粉的肚皮扭扭。

我拧鼻。

龇牙伸出舌头从它微微凹陷的小腹舔上粉色的小嘴。

它兴奋地呼噜更大声了。

我作势咬它在半空挥动的椭圆白爪。

它软软的淡粉肉球抵住我的鼻头。

哼。

白色的小肚皮上沾泥真丑。

减压游戏除了嚼草杆。

还有。

咬白猫的小爪。

咬白猫的小脚。

咬白猫的尾巴。

呼白猫的肚皮。

一口叼住白猫的整个脑袋。

以及。

听白猫全程呼噜呼噜。

积水湖离狮群领地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湖边不仅有上次提到的那些刁民。

据某些母狮们目击,湖对面的森林深处还看见过熊的踪影。

要知道,一头体型娇小的母狮连对抗几条鬣狗都有危险,更别提熊这种傻大个玩意儿了。

就算是一头雄狮对付熊也非常危险。

不过幸好它们溜达到草原的概率很小。

而我们狮子也不会去森林。

提到鬣狗。

我为什么三番五次,其实也不是很频繁,顶多三四次猎杀鬣狗呢。

追逐猎杀鬣狗当然不是为了果腹,也不是因为它们丑,更不是因为我闲着无聊……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后两者。

这是为了震慑鬣狗群,提醒它们狮子不好惹而已。

毕竟,万一它们哪天胆熊了,母鬣狗带着一群鬣狗进犯狮群领地,很有可能会威胁到母狮和幼崽们的生命。

成群结队的鬣狗杀伤力不容小觑。

另外,鬣狗虽然叫个狗名,但它们是喵星人。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注:鬣狗是鬣狗科,猫型总科,接近喵星人,不能说是喵星人,但绝对不是汪星人

白猫也有不让我叼住头的时候。

我张嘴要叼它的脑袋。

它会张开尖牙利齿的一张小粉嘴反抗。

然后。

一张蠢猫脸张着嘴被我叼住。

可笑的反抗。

不自量嘴。

我最近常常在领地听见奇怪的声音。

不是平常那些刁民和食物的动静。

很遥远。

我当然也会以咆哮和善地问候那个声音全家。

白猫有些躁动,总是想往外跑。

不过往往跑两步又怂地绕回来。

时不时对着大树一边嗷嗷叫两声一边绕圈。

又叫又绕搞得我头昏脑胀,干脆闭眼睡觉不搭理它。

难道是青春期的烦恼?

白猫又不见了。

辛蒂说看见它往积水湖的方向溜溜达达过去,没注意就跑不见了。

这蠢猫平时那么怂,怎么这回一只猫跑过去了?

我就说跟它讲什么狮话都听不懂。

我只好不耐烦地追过去找它,辛蒂丢下一群小狮崽也跟了上来。

白猫躲在树上,对着树下喵嗷喵嗷嚎叫。

一群狒狒在地上大声喊叫,几只狒狒正在往树上爬。

一只眼熟的油光水滑的狒狒比白猫大了数倍,已经爬到它旁边,伸出爪抓挠它。

这是我到积水湖灌木丛边看见的场景。

辛蒂吼叫一声。

我冲上前驱赶一众狒狒,狒狒们落荒而逃,奔逃到其他树上。

树上那只狒狒仍然不放弃,不断接近白猫试图撕咬它。

我撞上那棵树,几片树叶洒落下来。

以我庞大的体型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这棵几乎陡直的树。

辛蒂让我稍安勿躁。

我对着那只狒狒嘶吼一声,狒狒龇牙咧嘴挑衅,揪住一把果实和树叶往下扔。

我躲开,愤怒地咆哮。

辛蒂退后两步施力轻盈地跃上树干,前爪后爪有力地扣住树干躬身缓缓往上爬。

狒狒大声惊叫,再也顾不得白猫,在树枝之间慌乱地往上窜。

辛蒂伸长脖子小心地叼住在树杈之间哀哀叫唤的白猫,几步跃下这棵该死的树。

白猫盘在地上,两只前爪抱住一只后腿,伸出粉色的舌尖舔岔开的每一个后爪趾和被干涸的血液黏在一起的白毛。

舔累了,前爪搭在后爪上,再没精打采地把下巴放在前爪上,垫高脑袋,眨巴着水蒙蒙的湛蓝眼睛看我。

白猫的腿现在一瘸一拐。

它的后腿被狒狒抓伤,所幸没有伤到腹部。

但是伤口很大,周围还有其他小伤口。

我早就说过,在草原上受伤的结果只有……

我早就说过,爬树一点用都没有。

蠢猫就是要吃点苦头、受点教训才能听进大狮的话。

辛蒂舔了舔白猫受伤的后腿,白猫发出呼噜声,用脑门蹭蹭它的下巴。

一定很痛。

天气炎热。

白猫后腿的伤口溃烂流脓了。

它发出呜呜的声音靠在我的前爪上。

我小心地舔舐清理它的伤口。

因为我能做的也只有提供一个依靠和舔它的毛以作安慰。

它一边痛苦地呜呜叫一边不时眯着眼睛小声呼噜呼噜。

白色的瞬膜遮住了一半的湛蓝眼珠。

一切全凭天意。

我打算去湖边搞死那只雄狒狒。

辛蒂非常赞同,并且愿意和我一道去。

另外几头母狮也一并跟上来。

那只油光水滑的雄狒狒冲下树发出叫声,恐吓辛蒂。

辛蒂抬头看它,侧过身后退几步。

雄狒狒跳下树,四肢着地上前几步。

辛蒂跳开一段距离,回头看它,甩甩尾巴又缓缓跑开几步。

雄狒狒见形势居上,得意洋洋开始追赶辛蒂。

辛蒂向一丛灌木跑去。

我伏低身体和几头母狮趴在一侧草丛里耐心等待。

雄狒狒仿佛察觉离狒狒群栖息的树太远,迟疑地停下。

辛蒂回头,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引它,雄狒狒又起身追它。

在跑过草丛的那一刻。

我跳出伏冲按倒它,坚硬的利齿一口咬上它的脊柱,它下身立刻瘫软,双臂费力而徒劳地挣扎。

辛蒂跑回来上前一口扯断它的脖子。

我退开,喘气,冲着狒狒群的方向长长地吼叫一声。

几头母狮聚上前,在另一边撕扯着分吃了雄狒狒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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