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爱细腰

精彩段落

“天凉了,王爷还是多添些衣物。”

站在窗前的人影被外衫一罩更显羸弱,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晏温,你说…本王还能活到几时?”

晏温的身影一僵,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背影,眼眶一酸,胜为王败为寇,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自己心中明明知晓,可看到眼前这个日渐消瘦变得沉默寡言的背影,心里还是一顿一顿的痛。

“王爷,您不会死的。”

屋中有一瞬间的寂静,“呵呵…”那人低笑出声,晏温垂着头挡住了他若有所思的双眼,这样的萧乾太过陌生。

“你怕孤?”

那人比他高了半头,此时转过身来更是添了股威压,晏温突然想起这人可是前朝性格乖张手段残忍的太子萧乾!

是了,即使此刻看起来毫无翻身之力,可萧乾依旧大胆的自称为孤,因为他有野心。

可他…他没有野心,重来一世,他只想活的安稳点。

“奴不敢!”

晏温腿窝一痛,倏地跪在了地上,却在下一秒下巴被人硬生生的抬起,“看孤。”

晏温长的极美,这对男子来说并不是夸奖,可他确实担的起这一个美字,“你很美。”

说完这句话萧乾明显的感觉到晏温身子一颤,浅笑出声,看着手中那一块细腻的肌肤因自己的力道变红,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真可惜…”

“王爷…”晏温只觉得下巴被眼前人攥得生疼,似乎要被他攥碎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模样还有些稚嫩的晏温,萧乾嗤笑一声,放过了晏温的下巴,直起了身子,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热茶。

这改朝换代很少有前朝皇室还能活着的,更何况是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太子!可现在他不但活的好好的,每日还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能有热茶喝。虽然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陈年旧衣,喝的是奴才都不喝的压了不知是多少年的茶叶。

“孤对男色不敢兴趣。”萧乾看着眼前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可对美色感兴趣。”

晏温刚刚放松的身子顿时一僵,慌张夹杂着震惊的眸子顿时闯入那双带着浓厚兴味的眸中,“王…王爷莫要取笑晏温了。”

听到晏温不再自称为奴,萧乾眼中划过一丝满意,他自然知晓自己现在还活着有一半是晏温的功劳,如若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就……

一想到这,萧乾眼中晦暗不明的划过一丝狠厉。

“晏温,你是池歌的太子,虽被权宜之计送来我国做质子,可也不用偏偏选我这前朝太子,来我这连冷宫都不如的肴殿。”

萧乾看着面前这个身材欣长的男子,虽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可却挡不住从骨子里来的贵气,语气中不自觉的的充满了探究,“孤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晏温的眸子渐渐归位平静,嘴角甚至勾出一抹笑来,两人相视不语。

良久晏温才开口道:“晏温不知道殿下在说些什么,更何况殿下认为,以您现在的境况能给到晏温什么。”

晏温从桌上拿起茶壶,倾身给萧乾倒了杯热茶,他不再唤萧乾王爷,而是殿下,太子殿下。

茶杯中不断升起的热气让晏温在萧乾的眼中变得不清晰起来。

可萧乾却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晏温。

明明浑身充满了皇室应有的贵气,可却在伺候他时甘愿的收起了一切,真就像个奴才一般侍奉在自己身边。

一杯茶倒完,晏温面上带着层温润的笑意,“时间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晚间不要踢被子,免得着凉。”

晏温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萧乾一把拽进怀里,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在晏温的腰间,感受到怀中人的温度, 萧乾感觉自己心中那股子嗜血明显淡了点,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淡淡药香,萧乾眸色渐渐加深。

“萧乾!”晏温被他箍的发疼,这人明明看起来没几两肉,可身子怎么跟钢板似的劲比他还大,有些恼怒的叫了声萧乾。

萧乾力道不但没松反而加紧了几分,感受到怀中人的恼意他脸上竟然带了丝笑意,“恼什么,送你个东西,好生养着。”

晏温蹙着眉,脸上因为疼而出了层薄汗,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恼的还是疼的而升起红晕,而在下一秒却被缠在皮肤上冰凉黏腻的触感吓得小脸煞白。

“这…这是什么东西?”晏温不怕森林中的猛虎猎豹,却独独怕好似没有骨头黏腻冰凉的蛇。

萧乾看着那条黑色的尾巴消失在晏温的袖口,低笑道:“你怕它?放心,只要你乖,它不会咬你,你要知道孤是什么性子,这孤养出来的蛇自然是什么性子。”

晏温额角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那股子黏腻冰凉的触感让他近乎犯呕,他知道萧乾这是在警告他,或许这警告里还夹杂着些威胁。

萧乾将晏温的袖子往上翻,看着那过于白皙的手臂眸色越来越深,那黑色的小蛇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在晏温光滑的手臂上缓慢的爬着,它似乎极其喜欢晏温身上的温度。

那黑与白强烈的对比让萧乾的力度有些失控。

“嘶……”

晏温倒吸了口凉气,使劲推开萧乾跑出了他的寝殿,一路跑回了自己住的偏殿。

“庆俞!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奴才马上去!”庆俞一只脚刚跨入门槛,闻言瞬间收了回去转身就跑。

晏温把身上的衣物全都脱了扔在地上,那股黏腻感一直在身上挥散不去,就好像那东西还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萧乾看着大敞四开的门,神色暗欲不明,良久才将手中的小蛇弹了出去,喝了口桌上早就凉了的茶。

“没用的东西,若是他不要你,明儿自己就爬去厨娘那做汤吧。”

漫不经心的口气让还在缓慢爬行的小蛇嗖的一下没了影子,萧乾低笑,还挺像…

“我要他!”

殿上一袭白衫的晏温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萧乾,面上带着笑意,明明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脾性,可他刚刚的语气却是令人不敢反驳。

“这……”坐在上位的皇帝眼中划过一丝迟疑,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池歌太子不如另选一位?”

“池歌太子不是本国人可能有所不知,萧王自幼性格极坏,宫人都避之不及,您要是真进了肴殿,本殿怕明日就见不到您了。”

说话之人一身太子朝服,虽皮相不错,可皮肤惨白脚步轻浮,一看便是流连于床第之欢的人,晏温面上不显,可看到周隽不加掩饰的目光还是一阵恶心。

“我要是选了他,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在座的人均是一愣,周隽更是没想到他居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话说这样没错,可是……”

晏温脸上的笑意真了几分,手中的玉箫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掌心,笑道:“那本殿就选他了!庆俞,将本殿的东西都搬进萧王的肴殿。”

“是!庆俞这就去!”庆俞长的唇红齿白,放在殿中不像是奴才,更像是某个权贵家的小少爷。

萧乾就坐在角落里自始至终一声未知,而坐在殿中的大臣也渐渐的交头接耳起来。

一是在讨论这池歌太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放着当朝太子不跟非要跟那个随时有都可能没命还喜怒无常的前朝太子。

二是不敢相信这明明马上就要被砍头的前朝太子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命。

“你要住进本王的肴殿。”

萧乾的声音很小,可霎时殿中无一人敢说话,虽他现在一介废王,可他的手段让所有人至今都忘不了。

晏温拿着玉箫的手一顿,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萧乾,他一身落魄,穿着的是一袭蓝衣,手中拿着酒杯,眼睛却没有看向任何人,与其说是问他,还不如说是在跟自己说话。

“王爷不让?”

“呵!”萧乾嗤笑一声,终于抬起了眼皮看向殿中站着的人,似乎有些白的过分了…萧乾紧着眉,漫不经心的笑道:“本王的殿中只能有一位主子。”

晏温笑着,“客随主便,当然是萧王为主。”

“不,本王的意思是…”看着晏温满脸温顺的笑,萧乾心中那点暴虐渐渐腾起,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的殿中除了我,都是奴才。”

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看鬼一样的看着萧乾,他居然想堂堂池歌太子给他当奴才!

虽然宴温前来说是为质子,但他也是池歌的太子,此次前来,绝不可能只是为质子那么简单。

说是为质子,倒不如说是做客。

“砰!”不知是哪个大臣的酒杯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连忙跪下,一脸惶恐,“臣不胜酒力,想下去清醒清醒。”

皇帝也刚回过神,随意指了两个人示意道:“你们扶陈大人出去走走。”

晏温看着萧乾有些呆滞,直到萧乾那双眸子中盛满戏谑才回过神来,攥着玉箫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虽然不知道萧乾的目的是什么,可为了保命,晏温觉得就算伺候他也没什么,毕竟上一世…想到这,晏温的眸子有些黯淡。

“若是王爷不介意本殿笨手笨脚,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落,除了笑的满面春风不见丝毫不愿意的晏温和神色未变的萧乾,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他们听到了什么?

一个要别国太子做奴才,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太子要给一个前朝太子做奴才!

敢情这不是一疯疯一个,而是一疯疯一对啊!

“池歌太子!”周隽震惊出声,“萧王胡闹,您…您怎么也!”

一直保持看戏状态的皇帝终于出了声,笑道:“隽儿,既是池歌太子自己同意的,想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因由的。”

“那晏温就谢过盛乾皇帝了。”晏温向上座的皇帝做了个揖,转头便对上神色不明的萧乾,一怔,随即又扬起那张完美的笑脸。

萧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他的满脸嘲讽和带着厌恶的双眼。

这张笑脸,可真是让人恶心,如果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萧乾心思一转,倒是来了兴趣。

·

“殿下?殿下?”

屋内雾气缭绕,半躺在浴桶中的晏温有些迷糊的睁开双眼,白玉般的脸上被雾气熏的微红,倒像是块可口的糯米糕。

水珠从光滑的下巴滑落过纤细的脖颈落在了晏温的锁骨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一小窝中。

晏温仰着头,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太阳穴,怎么又梦到那天的场景了。

正想的出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阵凉意,随即就感觉到了令他恶心的黏腻触感,几乎是汗毛直立的转过头。

看着那条也就跟他拇指差不多大的小黑脑袋硬生生的将即将要喊出的话憋了回去,僵硬的伸出另一边的手臂拿下一旁屏风挂着的衣衫迅速出了浴桶。

该死的萧乾!

晏温狠狠的咬着牙,上辈子不好的经历再一次的冲入脑海,清楚的提醒着自己上一辈子萧乾是怎么大开杀戒一统天下,将四国的百姓害的生灵涂炭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日日担惊受怕的活着!

也提醒着自己上辈子是怎么被扔进蛇洞活活咬死供人赏乐!

即使知道那条小黑蛇不是上辈子咬死他的那些条中的某一条,可是那种阴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就像他明明知道萧乾心狠手辣性子阴晴不定可还是不远万里来到他的身边一样。

现在想想未免有些太过冲动,一睁开眼睛就收拾包袱来了盛乾,甚至萧乾提出让他为奴的要求他都应了,真是太冲动了。

晏温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头,萧乾这人不好琢磨更不好把控,看来还是要靠自己才行,这样就算有一天萧乾翻脸不认人,他晏温也有抗衡的余地,还有他那单纯天真的妹妹,他也得护住才行啊。

“观言。”

“主子。”屋中突然出现一锦衣男子,他面容俊朗,可看起来太过严肃觉得不好亲近,仔细看来竟与庆俞有几分相似。

“按照原计划行事吧,不要被人发觉,就算有也要推的一干二净。”

“是!”

晏温推开窗子,看向窗外的繁星,眉头紧锁,面上也不见了那一直挂着的笑意,“希望我做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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