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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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谢晏归看着眼前站着也能打瞌睡的皇帝,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这副没心没肺的蠢笨模样,会有扮猪吃虎的城府?怕是被人卖了还会争着抢着帮人家数钱吧?

见皇帝正伸手等着人上前伺候,摄政王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后才走上前,伸手为其摘下头顶王冠,又环过他的腰身,为其解开了繁琐的腰带。

皇帝此时忽地曲了曲鼻尖,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声老大后,便软下身子倚靠在谢晏归的怀里,吧唧吧唧嘴彻底睡了过去。

谢晏归被迫接了个满怀,下意识想丢开对方,一转念又怕皇帝本来就笨,这一推若是摔倒了,怕是会将人摔的更傻,他拧眉看着怀里的少年。

少年肤白如脂,鹿儿般的双眸此时毫无防备的合着,睫毛浓密微卷,犹如两把小扇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两道阴影。

高挺的鼻梁下红唇不点而朱,生成这般阴柔俊美的模样,一打眼竟有几分雌雄难辨,若不是少年喉咙处微微耸起的喉结,谢晏归几乎要怀疑皇帝是个女扮男装的公主。

哼,这副相貌亏得是养在深宫,若是生在平民百姓家中,怕是早就被逮去青樓瓦舍成了个伺候爷们的小倌。

想起皇帝义无反顾替自己喝下那杯带有剧毒的银杏羹,谢晏归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把他丢出去,而是将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龙床之上。

“大哥……”皇帝口中又呢喃了两句,手臂一揽便将毫无防备的谢晏归也拉扯到了床上。

谢晏归这次听得很是清晰。

他想起宫人禀报说皇帝私底下总是称他为老大或是大哥,也不知这蠢货将自己认成了谁,这个皇帝时常挂在嘴边的老大到底是谁呢?

听皇帝叫的亲昵,想必关系很是信赖亲近,莫非是那些已经上了西天的皇子?

想起那些人渣,谢晏归禁不住拧了拧眉。

元帝昏庸,横征暴敛苛捐杂税了多年,手底下自然也养了一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蛀虫,同那几个混账皇子深交又能学到什么好?

可谢晏归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皇帝自幼养在冷宫,那些皇子个个踩低捧高,怎会搭理他这个没权没势的?

思及此处,谢晏归心中莫名一松,看着皇帝的视线便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一许柔和。

从小到大受尽那般苦楚,倒也是个天可怜见儿的。

手臂被皇帝抱的死死的,谢晏归无法抽出,犹豫了一瞬后也合衣躺下,左右已经被拉上了龙床,不睡一会儿倒是对不起皇上的“盛情难却”。

两人离的很近,皇帝枕在谢晏归的臂弯之中,后背紧紧贴在谢晏归宽厚的胸膛前,睡的十分安稳。

谢晏归悃意袭来,倒也没留意两人此时抱在一处有什么不妥,只觉着皇帝身上的龙涎香味道不错,抱起来很是舒坦,便长臂一揽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双眼一合睡了过去。

因着是白日,谢晏归不敢睡的太沉,没多一会儿便听到殿外传来丁桂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七公主,皇上退了朝便歇下了,此时没空见您。”

谢晏归并非是个赶尽杀绝的人,故而前朝那几位还未出阁的公主现下还都养在宫中,生活虽赶不上从前奢靡,却也并未苛待她们。

七公主从前受宠,幼时便赐了封号永宁,元帝对其可谓是百依百顺,故而养出了个骄纵刁钻的性子。

“好大的胆子!连你也敢拦本公主!赶紧给本宫让开!”七公主拔高的语调将谢晏归吵醒,

他揉了揉眉心,见怀中皇帝迷迷糊糊的翻起了身,也有要被吵醒的趋势。

谢晏归踌躇了一瞬,瞥见寝殿大门眼看着就被推开,他便迅速起身下床,藏到了无人留意的角落处。

下一刻,七公主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径直走到龙床前,瞧见皇帝果然合着眼在睡觉,便狠狠的剜了云笙一眼,噗通一声跪在床前,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永宁给皇上请安,皇上!您可得给永宁做主啊!”

丁桂知道摄政王也在殿内,生怕这位刁蛮的七公主冲撞了王爷,可一抬眼却发现殿内并无摄政王的身影。

他疑惑的同时却又松了口气,忙走到床边伺候着被吵醒的皇帝坐起了身。

云笙睡的正香,被忽然吵醒有些茫然,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七公主,问道:“皇姐这是做什么?”

“皇上!”永宁公主抹了两把脸上的眼泪,膝行到云笙身前哭诉道:

“皇上!永宁不想嫁给骁骑营那个曲铭功!那曲铭功是个大字儿不识一个的粗人,永宁自小金枝玉叶,最是喜欢文采炳焕的才子,

岂能嫁给那样的莽汉!皇上!求您收回成命啊皇上!”

丁桂见皇上的里衣被永宁公主抓的褶皱了几分,忙上前阻拦,

“公主,这事儿是摄政王定下的,您来央求皇上也是无用啊……您快起身,莫要这般悲泣,有话慢慢说才是……”

永宁公主听他提及摄政王,更是火冒三丈,指着丁桂大骂道:

“本宫与皇上说话,岂有你个奴才插嘴的道理?还不给本宫滚出去!”

云笙被她吵得脑仁发胀,此时才真正清醒了几分,他揉了揉眉心,鼻尖嗅了嗅,咦?怎么有股熟悉的气息?

他狐疑的望了望四周,看向丁桂问道:“摄政王方才来过?”

丁桂思忖了一瞬后回话:“回皇上的话,方才摄政王的确来过,但见您歇下便离开了。”

云笙淡淡的“唔”了一声,瞥见永宁怒视着丁桂,像是随时都要扑上去将其撕了的模样,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丁桂,你先下去吧,朕和皇姐说几句话。”

丁桂闻后顿了顿,见皇帝态度坚决,只好应诺,缓步退下。

“皇姐起来吧,地上凉,莫跪伤了膝盖。”云笙温和的开口相劝,

永宁公主闻言用手帕沾了沾脸上的泪水,听从的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开口道:

“皇上,永宁知道您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但我可是您的亲姐姐啊!您怎能坐视不管?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推入曲家那火坑之中?”

摄政王要把永宁公主许配给骁骑营统领曲铭功的事,云笙是知晓的。

他本身对这些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姐妹就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听丁桂说这些人秉性不端,定要离远些,故而云笙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没见过几次面的永宁公主会求到自己的头上来。

“曲铭功是个有本事的,朕前些日子瞧过他巡营带兵,气势滔天很是能耐,模样也生的十分俊美伟岸,如此出类拔萃的男子,皇姐为何瞧不上他?”

云笙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永宁闻后脸上露出嫌恶之色,拧眉道:

“他再怎么出类拔萃也是个粗人!哪里配得上本宫?更何况,本宫听闻那曲铭功最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府中通房丫鬟成群,没两三日就被弄死一个,这样的火坑,我才不要跳!”

她顿了顿继续道:“皇上,永宁想嫁廖国公家的那位世子,您可否能成全了永宁?”说话间,永宁脸上带上了几许羞赧。

云笙听罢怔了怔,“廖国公世子?”

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这号人物,只想起此人是个博学多才的俊俏郎君外,并无旁的印象。

云笙摇了摇头,“廖世子虽生的俊美,但体格单薄了些,不如曲统领有男子气概,皇姐选夫婿的眼光可不如摄政王!”

永宁闻言眼中闪过怨恨之色,她看了看四周,凑到皇帝身前压低嗓音说道:

“皇上!那摄政王就是个狼子野心的混账!他杀了父皇谋权篡位,眼下又毒害您想谋夺您的皇位!这般恶毒之人又岂会真心为我觅得良婿?他不过是想将本公主嫁个废人,免得被分了权力。

廖国公就不一样了,他手握重兵,我若是嫁了他家世子,不就为皇上您笼络住了廖国公?到时候国公府自然与皇上您站在一条战线上。

您万万不能听信于摄政王!现下您唯有拉拢老臣,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上策啊!”

角落中的谢晏归听到这些话后暗自冷笑,心道:真是没想到,往日里见了自己仿佛耗子见了猫似的永宁公主,竟然如此大胆,敢教唆皇帝忤逆于本王!真真是活腻歪了!

谢晏归勾了勾唇,阖眼继续躲着,打算听听皇帝又是如何作想的。

云笙听到永宁说谢晏归的坏话有些不高兴,他当即沉下了脸,看着永宁反驳道:

“摄政王何时毒害过朕?皇姐莫要听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

摄政王一心为国为民,推翻前朝那是因为元帝昏庸无道!他若真是为了皇位,何不直接把元家一家子都宰了,做什么还留朕一命多此一举?”

永宁来之前就将说服皇帝的话准备了个齐全,可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是这般态度,竟然称自己父皇为“元帝?”

她脸色铁青,心中怒不可遏,语调也由不得冷了几分,

“皇上!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眼下只有你我姐弟二人,你万万用不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做戏!你竟然向着谢晏归那个逆贼说话?他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云笙这回也是真的恼火极了,他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永宁,语气仿佛夹杂了冬日寒雪:

“他于你而言或许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于我不是!摄政王是我最亲近的人,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永宁被云笙的话气个半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皇上疯了?摄政王是你最亲近的人?他杀了你父皇!将你架在龙椅上做个摆设!控制你的自由,剥夺你的权力!若不是还有皇叔守在边境手持重兵,谢晏归早就让你驾崩了!他这样是对你好?

那本公主呢?还有十一妹和十二妹呢?我们又是皇上什么人?”

“你们与我而言都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朕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饥寒交加度日如年时,可不曾见过你们这些姐姐妹妹!”云笙半眯着眼,逼近两步垂眸回道。

永宁公主被皇帝身上冰冷的气势震得后退了两步,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弟弟,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又是惊又是怒,而更多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惊讶。

不是说皇帝性子懦弱任人搓扁揉圆么?怎么会有这般气势逼人的阵仗?

永宁苍白着脸,竟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来人!送永宁公主出去!”云笙冷声吩咐了一句后,拔腿离开。

“皇上!你我才是血脉至亲啊!”永宁试图继续游说,却并没让皇帝离开的脚步停留半分。

丁桂带着个小太监闻后忙推门而入,架着已经虚软的永宁公主离开了金华殿。

下一瞬,谢晏归神情莫测的自角落里走出,他意味深长的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几许玩味的笑意。

……

云笙现在恼怒极了,他气哄哄的走到练功场,抽出一柄弓箭便练了起来。

心中骂道:这个永宁公主太不知好歹,摄政王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她,还给她找了个好男儿做夫婿,她竟然恩将仇报,撺掇自己和摄政王作对,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虽然老大已经有了别的狗,但……但也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了!等他日后记起从前的日子,一定会回心转意,重新信赖自己的!

在那之前,得赶紧把自身的功夫练的强一些才行,听闻摄政王曾上阵领兵打仗,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定要一同前去,与他在战场上好好配合一番!

云笙心头胡思乱想,手上的箭法也没个准头,不是用力过大就是射偏了方向,箭羽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他深呼吸了几次,稳住了心神后,重新拉开弓弦。

云笙半眯眼眸,瞄着靶子中心的红点,猛然松开手,嗖~的一声,箭羽应声而出,直直射入箭靶中心。

看着正入中心的箭羽,他高兴的眸间发亮,终于将方才的郁气忘却了几分。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几声啪啪的击掌声,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好箭法!”

云笙转过身,只见一位身形高大的华服男子,正挺胸阔步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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