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1-14 来源:废文 分类:古代 作者:惊飞 主角:郁轻 白与舟
“我叫郁轻。”察觉自己的沉默惹得对面的白与舟不适,似在反思是不是说了不对的话,郁轻才开口回答他的话。
“我朋友那正好有一个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郁轻没等他回答,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郁轻没想到现在白与舟的遭遇和他上辈子如此相似,他是对白与舟没想法,但是因上辈子的经历,对那些为了追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渣却是痛恨得很。
他本想着若白与舟善妒轻浮,爱慕虚荣,那他还可以在他劣性上多加诱导拿捏,给他留下个狠毒哥哥的印象,好为以后他对自己下手找个合理的理由。
却没料到,现在的白与舟是个可怜的孝子,而他不可能在当时的情况下任由他们被那些人威胁而坐视不管。
郁轻还没想好怎么让现在无害可怜的白与舟对自己下手,但按原书走把他送去他与闫兰戈初见的地方——延湾,却是绝不会走错的一步。
毕竟书中节点还是得走。
“……工作?”白与舟闻言话中带着几分迟疑。
——对自己难堪其用的迟疑,毕竟自己只是个高中毕业、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嗯,你可以去试试看。”郁轻顿了顿,又道:“你们这个月的欠款,我会帮你们还。”
郁轻自然没忘记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刚才话已出口,只能先解决掉他们欠债的事,尽快推进剧情发展进入下一个节点。
之后他再做坏人也不迟。
郁轻不清楚白与舟母子欠了多少债,但以郁家的财力帮他们还应该没问题,况且这本来就是白与舟应得的。
白与舟被郁轻斩钉截铁的话语弄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就想拒绝:“郁先生,这太麻烦您了。”
方雪芝也对郁轻的好意受宠若惊,连连推辞着。
“你不是正缺钱吗?我朋友那缺人,最好不过了。”郁轻不急不缓说着,“况且你母亲这病,不去大医院看看,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对上白与舟黑白分明的瞳仁,“没有钱,你拿什么去给你妈看病?拿什么去打发那些追债的?就算你一个人顶得住,你妈顶得住吗?难道你还想她再经历一次今天的事?”
郁轻这话说得重了,说得方雪芝都垂下眼眸,咬着唇不发一语。
白与舟也蓦地安静下来,眼睫轻颤,还带着被郁轻一语中的的尴尬,软肋暴露在陌生人面前,自尊都低下几分。
郁轻看着他的样子,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去我朋友那试一下,感到合适了再做下去。钱的话你们可以给我打个欠条,先把欠的还了,以后挣了再还给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借你们的钱只算本金,不算利息。”
说完他忍不住在心中问系统:既然白与舟迟早会被认回郁家,自己能不能当一把推手,现在就告诉白与舟他是郁家的人?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白与舟被认回郁家是书中主要节点之一,宿主不能干预这个节点,否则有违规回档的危险。”
郁轻:……行吧。
白与舟反应过来,“谢……谢谢郁先生……那……”
他突然觉得自己平时话太少是个弊端,让他现在只能对郁轻说着这句干巴巴道谢的话。
他知道现下接受郁轻的好意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孩童,从小到大也遭过不少白眼和寒心的事,他不知道郁轻的好意是不是有代价的。
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郁轻回答:“你们不用多想,我只是看你们母子俩可怜,忍不住伸手帮一把罢了。”
“……”白与舟被击中所想,不觉更加羞赧……他是不是在以狭隘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只是……只是太久没有遇到过来自他人纯粹的善意,所以当像郁轻这么好的人出现在眼前时,还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他和母亲恍若丧家之犬的生活,终于可以停止了吗?
郁轻没把白与舟的心思放在心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他本就是目的不纯,他继续问着刚才的问题:“你有手机没?存一下我联系方式。”
虽说介绍他去延湾,但郁轻也没有把他介绍去的门路,他得回去问问程和。
“有……有的。”白与舟忙从身上掏出一个银色掉漆的小灵通,憋红了脸:“您说,我记着。”
郁轻轻描淡写扫他一眼,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手机号。
毕竟是刚穿来没几天。
于是他只能道:“报你号码给我,我打过去。”
“哦……好。”白与舟没纠结这个细节,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郁轻。
俩人存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空气又安静下来,直到郁轻开口:“你们这几天打算去哪里落脚?”
刚才白与舟说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已经被那些人砸了,再回去也怕有危险。
原书对白与舟母子在朗丰街的这段遭遇描写不多,除了得知锁匠老板曾帮了他们一把外就全无头绪。所以郁轻也不知道若他没从小巷中救下他们,他们是怎么化解这一危机的。
“我们刚来这,也人生地不熟的,可以的话我想找房东把房费退了,今晚先随便找个地凑合一下,然后我明天就去打些散工,等凑够钱了再好好安置。”
房子被砸了,遇上不好的房东,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叫白与舟母子俩赔钱,郁轻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方雪芝一眼,病人是受不了折腾的。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也没带多少现钱,想了想,起身去一旁打了个电话给程和。
——他现在只能找程和先应急了。
程和刚好就在附近,挂了电话后三十分钟就赶来了,来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到郁轻就忍不住吐槽:“我说你没事干跑这破街来干嘛?还那么急叫我来,难道闫兰戈又包了个小情儿你拉我来撑场?”
他越过郁轻看到他对面眉清目秀的白与舟,撇撇嘴:“口味换了?换了个寒酸小白脸?”
郁轻在白与舟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拉着程和到一旁打断他的话,简单说了来龙去脉,随后问他:“叫你取的钱带来了吗?”
程和“啧”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对着对面的白与舟母子也不加掩饰,没好气对郁轻道:“我说郁大少爷,你昨天那医药费还没给我呢,今儿又叫我马不停蹄取钱,你当我是你提款……哎呀!”
郁轻踢了程和的小腿一脚制止他的话,“急用,事后再给你。”
“好吧好吧……”程和打开身上背包,把刚按郁轻要求取的钱拿出来,是不厚不薄的一沓,装在程和随手拿的档案袋里,朝对面的白与舟母子递了过去。
母子俩呼吸一沉,“这……”
“人多眼杂,先收下。”郁轻语气是不容推拒的催促,“你们先拿着找个像样点的地方住,起码不要在朗丰街里了。”
“……”方雪芝嗫嚅着,郁轻的善意让她连日绷紧的精神压力出现了一丝裂缝,不少话语堵在被咬得发白干燥的唇边,最终却只重复说着那几个字:“谢谢……谢谢郁先生……”
她眼眶湿热,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谢意。
白与舟轻轻拍着母亲瘦得骨头凸起的背脊,安抚着她,而方雪芝也轻轻回握住了儿子宽大的手掌。
对面相互扶持的母子,仿佛一直就是如此相互依靠、相互支撑走过来的。
郁轻静默几秒,微微偏过眼,把目光转向了他处。
脑中却难以抑制的出现一张面孔,惨白的、固执的,癫狂的,让他心口一阵发涩。
同样是母亲,白与舟即幸运,又可怜。
幸运的是有这么一个对他好的母亲,可怜的是偏偏要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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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做起慈善来了?难道又是吸引闫兰戈的一种手段?”程和被郁轻拉到一旁,刚才见郁轻为眼前这素昧平生的母子俩考虑的这么周全,颇有些大跌眼镜。
不怪程和,原主对闫兰戈执着了那么久,做什么在程和眼里都有了闫兰戈的滤镜。
“为自己积点德罢了。”郁轻淡道,说完又问:“你知道延湾这个会所吗?”
“知道啊……那不是……”程和突然面色古怪地停下话头,转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想让他去延湾找份工作,这事难不难?”郁轻指了指身后正安抚着母亲的白与舟。
“我去!我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程和对郁轻的话惊讶又疑惑,“你知道延湾是什么地方吗?你是要让他去卖?”
郁轻捂住程和差点破音的嘴让他低下声音,他知道延湾是个高级会所,进去的男公关免不了有这种事发生,但根据原书,白与舟进去后没多久就遇到了闫兰戈,要失身也是失身在闫兰戈身下。
之后就一直被闫兰戈护着,直到被认回郁家。
“他现在急需钱,又没学历,去延湾也是一个办法。”
“……”程和回头看了一眼白与舟,“也是,他那张脸倒也不赖。”
“延湾好不好进我倒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是闫家的产业。”程和想了想,“你要不找找闫兰戈开个后门?”
郁轻皱眉,找肯定不能找,昨天他都和闫兰戈说清楚了,况且依闫兰戈对原主的厌恶,也不会同意。
他思索几秒后就有了主意,转身回到白与舟面前,“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工作机会,那个地方叫延湾。”
他把手机打开,搜索到延湾的地点,把相关信息和闫兰戈的名字发送到白与舟的手机上,“你去应聘时跟人事说,你是闫兰戈推荐去的。”
“闫兰戈?”白与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在确认。
“对。”郁轻点头,“他是我朋友,你到时不用提及我,直接报他的名就好了。”
如果白与舟进不了延湾,下边的人真到闫兰戈面前求证,也正好能让闫兰戈注意到白与舟。
不管怎么说,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