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1-13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摩童 主角:陆春棠 沈殊
沈殊刚到学校这段时间,要熟悉环境还要上课,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宿舍倒是离学校很近,虽然小但是该有的都有,他每天下班回去收拾完累得倒头就睡,完全没空去管别的,偶尔夜深人静会想到陆老板白净的脸,但也就是那么一闪而过的念头。
沈殊带小学班三四年级的体育,这个年纪男孩很难管教,花样百出并且天不怕地不怕,听林有德说他们还曾经把带班的女老师欺负哭。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小孩唯独看到沈殊都不敢吱声。
第一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沈老师为了拉近和学生的关系,专门演示了一遍他练了十几年的综合格斗术,一下就把这帮小屁孩收得服服帖帖。
小孩们发现这个浓眉大眼阳光开朗的沈老师,其实非常不好糊弄。
沈殊在大院儿长大,从小受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事化教育,虽然他本人后来自说自话去考了体校,最后还因为向往自由散漫的生活跑到花鸟屿上来了,但有些习惯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沈殊在教育方面很严格,骂起人来毫不手软,对男孩更是。
他觉得男人就得像一棵松,列队不能交头接耳,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出操跑圈但凡被他发现偷一点懒,要加倍惩罚。
所以沈殊没来几天,学生就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大魔头”的别称。
一天上完测试课,他在器材室看到三个男孩围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
沈殊吼一嗓子:“干嘛呢?”
男孩们扭头就跑,被沈殊一手几个揪着后衣领拽住,像鸡鸭似的在他手里扑腾,墙角边上有个女孩低着头面无表情。
沈殊冷笑:“叫什么?”
几个人嘴里含着水,嘟嘟囔囔一个字也听不见。
沈殊暴喝:“大声点!”
队末有个小胖子脾气倔得很,被沈殊一激满脸通红地喊:“王浩宇!”
“哦王浩宇!来你说说,堵这儿干嘛呢?”
小屁孩子当然不敢对老师说实话,梗着脖子嘴巴紧闭。
沈殊不耐烦了,抄起计分纸卷成桶,在小脑门上挨个点过去:“不说我也知道,欺负人是吧,谁出主意的啊?你?你?还是你?”
被点到名的小孩以为要挨揍,吓得扶着墙两腿打颤,又被沈殊呵斥:“站好!背挺直!像什么样子!都不说是吧?好,都不说就把你们家长通通叫来!”
有胆小的快被吓哭了,顾不得兄弟义气直嚷嚷:“我们没欺负她!”
沈殊冷笑:“欺不欺负你说了不算,谁带头的?出来!”
两张小脸齐齐往最右边偷瞄,王浩宇小朋友瞬间就被队友无情出卖了。
沈殊在等这群人自首。
女孩倒想先站出来说话了,小胖子按住她拼命使眼色。
沈殊骂他:“哟呵在我眼皮底下都威胁上了。”
“我没威胁!”小胖子不认输,明明怕得要命还扶墙大喊。
“那你干什么了你说!”
“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
“帮……帮……反正我没欺负她!”
小胖子叽叽咕咕半天也没能为自己辩解清楚,沈殊实在不耐烦了,最后选择直接罚他们出去绕操场跑5圈,只要偷懒就翻倍。
男孩们哭丧着脸出去领罚了,小女孩站边上欲言又止,沈殊俯身问她:“没事儿吧?老师在别怕。”
她犹豫了一下说:“老师,他们真的没欺负我。”
沈殊不信,以为她不敢说,就叹了口气:“算了,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要及时告诉老师。”
女孩又不说话了,刘海稍微有点长挡住了眉眼,她沉默的侧影让沈殊觉得有点熟,但想了一会儿也没记起来,就只能从兜里摸了半天掏了颗糖出来递过去。
女孩一板一眼地推回来:“老师,学校规定不能吃糖。”
沈殊笑笑,比了个“嘘”的手势:“没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末的时候,后勤处找来工人帮新宿舍装空调,忙完了林有德硬要带沈殊去吃饭。
沈殊不想去,开了瓶汽水给他:“你回去陪孩子,我自己随便转转就行。”
林有德苦笑:“我倒是想啊,看不到也没有办法。”
沈殊想起林有德前几天说自己在闹离婚,老婆为了争抚养权把小孩带回娘家去了,想见面要提前申请。
两人趴在宿舍三楼栏杆上吹风。
新风小学地势比较高,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能一览大半个花鸟屿的风景,林有德冲着前面一指:“我儿子就在那儿啊,见不着,那我只能给他买玩具啊,买了玩具就能把他叫出来玩了。”
他闷了一大口汽水,脸上的沟壑像是突然又多了几条。
“那你去求复合?”
“不去,没意思啦,她也不会想回来,而且哦我现在觉得一个人也很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就是见不到儿子有点难过。”
沈殊一条单身狗,恋爱经验都寥寥无几更别说结婚生子,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有德,但又觉得阿德也就是闷久了想找个人说说,别人回不回应没那么不重要。
“所以说啊,结婚是大事,要小心要想清楚再结啊,否则以后麻烦的事情会很多哦。”
沈殊一滞,结婚这件事怕是这辈子和他无缘了,除非去国外,至于合适的人——也只能信马由缰的,走一步算一步。
“不急,都不急,我玩几年遇上合适的再说。”
“哈哈也是哦,沈老师你还小不着急,只要你爸爸妈妈不急,还是可以多享受几年单身时光的。”
沈殊坚持不去吃饭,林有德也没办法,临走前他又被沈殊叫住问他有没有硬币。
“啊?有有,要多少?”
花鸟屿上有很多老年人,也不少有老店,大家都保留着很早期的生活状态,比如现金支付,所以硬币是常备的。
“有几个都给我,我转账给你。”
林有德摸遍了上上下下的口袋,总共就掏出两个。
他讪笑:“好像是之前都给我儿子了,你要硬币做什么?”
“前几天吃了别人东西没付钱。”
林有德想了想:“啊那家杂货店哦?”
沈殊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啊你第一天来的时候不是捏着冰糕嘛?我们这里就他一家卖诶,也就只要他们一家能赊账。”
“还能赊账?”
“可以哦,也就只有那家老板愿意赊账了,是个好人就是话不多,所以我家那个兔崽子经常跑去拿玩具,然后让我来付钱,把我气得要命……”
林有德说“好人”的时候,沈殊突然又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张脸,心跟着跳了一下,十分敏锐,十分鲜活,像和暖春光里绽开的第一朵花蕊,让沈殊对花鸟屿的新生活突然就充满了向往。
沈殊知道自己完蛋了,即便陆老板是个直男,即便过往经历告诉他绝对不能招惹直男,特别是已婚直男。
但那些标准在爱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他能再去看一眼,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当饱饱眼福也好。
沈殊揣着两枚硬币往杂货店走的时候,一遍一遍说服自己是为了还钱,绝对绝对不是觊觎别人的美貌,更绝对绝对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很不巧的是今天杂货店大门紧闭,连同对面那家水果店也没人。
只有那只柴犬趴在店门口,狗脖子里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人不在,关店一天。
沈殊还钱的希望落了空,他松了口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点了根烟蹲到狗边上。
隔壁新开的洗衣店刚好有人出来,看到沈殊以为是熟客,笑问他:“来找陆陆啊?”
沈殊就坡下驴:“是啊。”
阿姨惊讶地说:“陆陆送阿公去医院了,阿公他老毛病嘛,下午看完电视说自己是恐龙超人要拯救世界,一个人跑到阿嬷庙结果摔了。”
沈殊瞪大眼睛:“摔了?!严重吗?”
“那我不知道啦,反正就是去医院了,你有急事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我看他们今天会很晚回来哦。”
“好嘞,我一会儿就给他打,谢谢你啊美女。”
阿姨抱着一堆衣服心花怒放地走了。
沈殊转头问那只狗:“阿公是谁?”
隔几秒又问:“阿嬷庙在哪里?”
“恐龙超人又是什么?”
柴犬默默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回地上。
这是沈殊第一次认认真真欣赏花鸟屿的傍晚。
层层叠叠的云浪铺开,很有规律地蔓延到天际,老街没人经过的时候,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晚霞像一把火,渐渐从最远的地方烧起来,慢慢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一大一小。
两人都很眼熟。
大的那个换了件白色的棉麻衫,粗布裤子,微卷的长发还是挽在脑后,他身材保持得很匀称,不健壮也绝对不是那种脱相的瘦,袖口部分露出的小手臂线条优美。再走近一点沈殊终于能看清他样貌了。
和想象里一样,男人的五官不惊艳,但是舒服又秀气,鼻头很小巧可爱,一双杏仁眼微微往下垂,露出像小狗一样的可怜样子。
他看着很年轻,不像是有女儿。
沈殊把眼神挪到小女孩身上——这不就是那天在器材室的小孩么?难怪自己之前就觉得她眼熟。
这两人大手拉小手走得很慢,在夕阳里像一幅画,这次沈殊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双手插袋,偷偷摩挲着硬币,摸到自己一手的黏腻汗渍。
“陆老板。”沈殊叫他。
男人看着沈殊一脸陌生困惑的样子。他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又两下,再两下,像电影慢镜头。
沈殊在等他回应,他想知道这人看到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一直没等到,仔细看进他眼里,除了困惑,其他干干净净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不记得自己了。
倒是小女孩很快反应过来,毕恭毕敬叫他:“沈老师好。”
她又转头对男人说:“爸爸,这是我们新来的老师。”
男人这才恍然大悟,露出窘迫的表情,被夕阳一照还泛出点儿粉色,看起来像游乐园常见的那种棉花糖,绵绵软软的。
美色误人,沈殊摸着兜里的一块钱,心里已经原谅了他的健忘。
“不好意思,你有事吗?”
陆老板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凉的水滴打在沈殊心上,在花鸟屿的晚霞里四散开来。
来岛头一个月,沈殊几乎天天加班,往往要到天色渐黑才收拾东西走人,
经过传达室的时候,他看到陆老板家的小孩正乖乖在里面做作业。
沈殊犹豫了两秒,还是敲了敲玻璃窗。女孩看到他招招手,把沈殊的心融化了了。
保安大叔在边上看报纸喝茶:“沈老师下班啦?”
“下了,今儿有点事走得晚。”
小女孩看到沈殊已经不那么害羞了,声音也变得比以前敞亮一点,小孩就是这么单纯,你和她见过几次,她就可能觉得你们已经是朋友了。
“沈老师好!”
“诶你好,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等爸爸来接我啊!”
保安在边上接话:“她家里人最近比较忙,基本来接得都比较晚,他们班主任就和我商量把她留在这里做作业,我也没什么事嘛,刚好有个伴。”
沈殊从口袋里窸窸窣窣摸出一颗糖。
小女孩看了保安一眼,凑到沈殊耳朵边上小声说:“老师,学校真的不能带零食。”
沈殊飞快剥了糖纸往她嘴里一塞,然后说:“放心,这叔叔眼睛不好,看不见。”
“嗯……可是他要抓坏人啊,眼睛怎么会不好?”
女孩飞快看了保安一眼,保安大叔很配合地转身捏起茶杯,假装喝水伸懒腰,沈殊趁机对女孩做了个口型,女孩偷偷笑了,一笑漂亮的杏仁眼就很有七八分陆老板的影子。
“你饿不饿?”沈殊看到传达室桌上堆了一些饼干的包装袋,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
“不饿,爸爸给我带饼干啦。”
“你爸几点来接你?”
小女孩想了想说:“不知道诶,就是很晚啦,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回去,但爸爸说不可以。”
保安大叔在边上补充:“很晚咯,前天九点来的,我都要下班咯。”
沈殊点头同意:“你爸说的没错,记着以后去哪儿都不能自说自话一个人跑。”
“可是这里是我家啊,我很熟的!”女孩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拉着沈殊跑传达室门口数,“隔壁有阿书,前面是小蕾姐姐的布丁店,然后是王伯伯的包子铺,然后就转弯啦,转弯就是我家啦!”
小女孩满脸骄傲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沈殊哈哈大笑着摸她头:“了不起,但你认路没用啊,坏人会半道上把你抢走。”
今天陆老板来得格外晚,眼看保安大叔下班时间都过了也不见人影,三个人尴尴尬尬地挤在传达室里伸长脖子,沈殊最后决定还是亲自把女孩送回去,解放保安也解放自己。
小女孩很乖,拒绝了沈殊帮她拿书包的建议,沈殊也趁机和她打听上次器材室的事儿。
“你别怕,要是真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小女孩说:“可是王浩宇真的没有欺负我。”
“那你们在干嘛?”
小女孩一脸噎住的样子,表情变幻莫测了半天。
“他要和我一起回家,说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可是我说不顺路,他就一直烦我。”
沈殊有点失笑:“那某种程度上他说得也没错,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和他不熟啊,而且他家和我家差很远诶,所以很麻烦。”
“哦那是我错怪他了,我以为他欺负你。”
“放心,只有他绝对不会欺负我。”
小女孩把重音放在了“他”上,听起来就像是全天下其他人都会欺负她一样。
沈殊问:“那别人呢?有没有欺负你?”
她奇怪地看了沈殊一眼:“那肯定啊,我没有妈妈嘛。”
沈殊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砸得有点懵,还没消化完他就听到小孩乖乖叫:“阿书哥哥。”
阿书牛肉汤今天关得比较晚,店主的黄毛儿子在外面抹桌子。
听阿德说这家店的老板全名叫赵书庭,听起来是个很有气质的中年人,原来竟是这个黄毛。
名字和人一点也不相配,不过他长得还算清秀,对陆老板的女儿也很温柔,总算和其他“黄毛”有那么点不一样。
“今天很晚哦。”
“对啊,所以老师送我回家。”
黄毛瞥了沈殊一眼,再次让沈殊敏锐地觉察到对方真的不喜欢自己,但他搜肠刮肚也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人家,包括来岛第一天,他们今天应该只见过两次。沈殊想主动打招呼化解误会,结果黄毛并不搭理他,把视线转过去:“那你吃饭了吗?”
“吃饼干啦,不饿的。”
黄毛和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很温柔,露出普通年轻人青涩朝气的味道,看向沈殊的时候又变得很有敌意了,眼神带刺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以后还是等爸爸哦,别跟来路不明的坏人走。”
“坏人会把我骗走吗?”
“对啊,坏人有很多办法,比如假装好人和你套近乎,然后用药把你迷晕。”
沈殊气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但他为人师表,且在自己学生面前不能发作,就只能在边上强颜欢笑。
阿松擦干手解了围裙想要送小孩回家,被沈殊婉言谢绝了,小女孩也在边上帮腔,刚巧他爹还在屋里叫唤,赵书庭没办法只能作罢,但临走前还是狠狠瞪了沈殊一眼。
女孩在回家路上一直喃喃自语:“原来坏人这么厉害哦,难怪老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爸爸也说了,除了爸爸、阿公和阿一以外的男人都不可以信。”
“阿公是谁?”
“阿公就是阿公啊。”
“阿一又是谁?”
女孩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阿一就是阿一啊,反正他们都可以信!”
沈殊倔强地不想自己被排除在外:“虽然你爸爸说得有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比方我就可以信。”
这话听着就很可疑,但小孩真的很好骗:“对啊,所以爸爸想太多了,我不会被骗的啦,而且这里大家都认识我!”
“这么厉害?”
“是呀,听阿婆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次妈妈来接我去玩,被阿书拦住了呢,后来王伯伯他们都来啦,所以安啦我不会被骗的!”
听得出来她从小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是在爱里长大的。
沈殊从这段话里飞快抓到了重点:“你妈妈来接你去玩?”
“对啦,我妈妈以前经常来找我玩的,给我买漂亮娃娃和裙子,最近好像不来了……”女孩的小脸有点垮了,吸吸鼻子掰着手指,“有五个月了,茉莉记性很好的!”
原来她叫茉莉,陆茉莉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沈殊把手放她脑袋上揉了揉:“你妈妈可能工作忙,等忙完了就来找你的。”
“真的?”
“真的!”沈殊把胸大肌拍得咚咚响,“你看我像骗人的样子么?”
陆茉莉咯咯笑起来:“不像!”
沈殊很满意,战斗的号角尚未吹响,我方已成功打入敌人内部,而且还意外发现对方主将不在营中,这种天赐良机简直是千年难遇,当然对这件事沈殊也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毕竟对孩子而言,单亲家庭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妈妈……不住这儿吗?”
“不住啊,这里只有我和爸爸。”
“那你……嗯……会有新妈妈么?”
陆茉莉想了会儿这句话的意思,恍然大悟:“你想问我爸爸有没有女朋友!”
沈殊点头,悄悄在心里补充,男朋友也行。
只见陆茉莉沉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哦,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可是我爸爸好像都不想恋爱,他连阿书都不喜欢。”
“阿书怎么了?”
“阿书说他也喜欢我爸爸啊。”
沈殊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得体无完肤,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一秒才觉得中了头等奖,下一秒就直接跌落谷底。
“那你爸爸呢?”
“什么?”
“他有没有考虑过阿书?”
“阿书没机会啦,我刚才就说的,爸爸他不想谈恋爱,而且他也不喜欢男的啦,不然我哪里来?”
现在小孩懂的可真多,短短几句话不仅把沈殊推进坑里,还顺便盖了几铲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