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1-05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無相生 主角:程酌 李朝阳
林洵异说,程酌这个人对亲戚朋友都很好,但凡出了点大事小事,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不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赶来,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不求回报。李朝阳听着听着就笑了,在心里给程酌又提高了几分。
“他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但一定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可林洵异又说:“朝阳,感情是你自己的事,我原本不应该干涉,但我太了解他了,所以还是想劝你一句,别陷太深。”
李朝阳笑着点头,“哥,我没跟他谈恋爱,你了解作为朋友的他,我了解作为……嗯,总之,不会在一起的,你放心。”
林洵异皱着眉,“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吗?”
李朝阳慌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喜欢’这两个字什么都不算,我今天可以喜欢他,明天也能喜欢别人,真的,哥,你别放在心上。”
林洵异似乎还想再劝两句,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李朝阳能猜到林洵异没说出口的话,知道他是想劝李朝阳“放手”,可以的话李朝阳其实也不想紧抓着谁不放,但故事还没重新开始就先说放手,未免太悲观。
*
李朝阳跟程酌的初识,是在他十九岁那年的冬天。
李朝阳在B市上大学,那天刚被老师和班委拉着去参加了院里的圣诞晚会。他们说,每年节目最多的都是表演系,好不容易美术系里有个会乐器会唱歌的,必须得上去争口气。李朝阳推脱了好几次,根本不管用。
报了名的学生得在活动中心进行筛选,全院报名的有三十多个节目,但最后的名额只有五个。教室门中途不开,李朝阳去得早也不能提前走。
晚上正好是班级聚会,李朝阳背着琴从活动中心出来的时候,发现班上没有人在等他。
他一路沿着湖边往校外走,风越来越大。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参加圣诞晚会。那年性格太内敛,社交恐惧症还很严重,一切人多的场景都会让他不想抬头不想开口,刚才不过是去走个流程,他就紧张到拉错了好几个音,满心都在祈祷:再快一点吧,快点结束吧,也一定不要选我。
可报名表是老师替他交的,班委让他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起哄,他连拒绝也不好意思开口。
总是为难,总是逞强。
等走到班聚的餐厅门口,李朝阳犹豫着不敢进去。他想,别人已经进行到中途了,自己背着琴,冻到耳朵发红的样子,好像会很格格不入。
程酌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李朝阳面前的。
穿着一身单薄的风衣,突然把李朝阳拥进了怀里。
李朝阳瞪大了眼睛,震惊到忘了推开。
“朋友,帮帮忙。”程酌在他耳边说。
李朝阳愣了一下,抬眼看见隔壁餐厅里有人看着这边,于是猜他大概是玩游戏输了,只好问:“怎……怎么配合?”
程酌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李朝阳,弯着一双桃花眼,笑容温柔又灿烂,“不推开我就算是帮忙了,谢谢,吃饭了吗?”
“嗯。”李朝阳点点头,但站着没动,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班聚。
程酌的羽绒服外套没穿出来,再吹风就得继续拥抱李朝阳取暖了,索性也不跟李朝阳多说,牵起李朝阳的手就往自己座位走。
李朝阳原本想挣开,可没走两步就看见自己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从隔壁出来了,以防面对面太尴尬,他又不擅长跟人打招呼,只得先低下头跟着程酌走。
程酌把李朝阳的琴包取下来递给对面的人,让他放在旁边的空座位上,然后又让李朝阳坐在自己身边。
“快点,给钱。”程酌用手指骨节敲了敲桌面。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了五张出来给了程酌。
李朝阳心下了然了,看来不是玩游戏输了,是跟人打了个赌。
程酌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主动跟李朝阳解释:“我们刚刚看你一直站在门外,还以为你在等人,正好我们也在等人。”
对面的人补充:“他就跟我打赌,说他过去拥抱你一下,三秒钟做到弯的爱上他,直的变成弯的。”
程酌立马接上,转头看向李朝阳,“爱上了吗?”
李朝阳也看着程酌,内心戏已经演到第八十集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脸上那点由于不好意思而透出的红在冬季的大风天都会被以为是冻的。
“跟你开玩笑,别在意。”没等到回答,程酌也不介意,揉了揉李朝阳的头发,叫服务员多添了一套餐具,说:“先吃点热的。”
李朝阳一想到他们在等人,一会儿还得再来一个陌生人,他心里就发慌,想说“我有事要先走了”又迟迟开不了口。
总是这样,跟不认识或者不那么熟的人处在同一空间,他就恨不得自己变成空气,被无视无所谓,有人跟他说话他才觉得尴尬。
“你会拉小提琴?”程酌抬了抬下巴,问:“刚刚是去表演还是学琴?”
李朝阳低着头看面前新端上来的餐具,小声说:“不会……不是我的。”
“哦,这样。”程酌说:“我还挺喜欢小提琴的。”
李朝阳没出声。
对面的人这时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跟程酌说:“他那边不好打车,我过去接一下,把你车钥匙给我。”
少了一个人,李朝阳也感觉能多喘一口气了,但身边的程酌距离他太近,他还是有点紧张。
程酌给李朝阳倒了杯茶,放在李朝阳面前时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朝阳又把目光挪到那杯茶上,说:“李朝阳。”
但是声音太小了,程酌根本没听清,“李……昭?哪个昭?倚天屠龙记那个昭吗?那叫你小昭好不好?”
哄孩子似的语气。
李朝阳心想,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李昭就李昭吧,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手机我用一下。”程酌说。
李朝阳一脸茫然地给了。
程酌接过来,又笑道:“解锁呀。”
“没锁。”李朝阳说。
程酌用李朝阳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打上备注,“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遇见是缘分啊,得认识一下。”
李朝阳接过手机,心里反应再大,面上也只是简单地弯了弯唇角。
他回过头往门外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认识的人再出来,心想班上的同学应该是走完了。
“真在等人?”程酌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门外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
李朝阳不想解释,干脆应了声:“嗯。”
反正换种理解方式,他也确实是在等人。
“看你这状态,是失恋了吧。”程酌笑道:“现在的人眼光够高的,你这样的都能失恋,不应该是别人上赶着追你吗?”
李朝阳感觉被治愈了一下,虽然他并没有失恋,甚至没谈过恋爱。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程酌又揉了揉李朝阳的头发,说:“不过有个前提,我得先确认一下,你喜欢男的女的?”
李朝阳终于抬头跟程酌对视了一眼。
“男的。”他说。说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了解了。”程酌没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握着李朝阳的手,把筷子塞进他掌心,“都让你吃点热的了,进来这么久外套也不脱,手竟然还是凉的。”
李朝阳愣愣地点头,可怎么都不好意思,只好道:“我真的吃过饭了。”
程酌就像没听见,直接把菜夹进李朝阳碗里,“吃这个。”说着他自己也低头吃饭了,没再看着李朝阳。
李朝阳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没多久,中途走的那个人又带了一个人进来,李朝阳捧着茶杯,双手都要僵硬了。
程酌却拍拍他的肩,冲刚进来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说:“车钥匙还我,我送他回去,等你们半天了,换你们等我一会儿。”
出了餐厅,程酌还背着李朝阳的琴,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倒是扔给李朝阳抱着了,“住哪儿?送你。”
李朝阳连连摆手,“不……不用,就在附近。”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人贩子。”程酌又笑着说:“不是无偿的,这样行吗?”
李朝阳只得坐进车里。
他在副驾驶给程酌指路,步行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他甚至都没把程酌的外套抱热。
下车之后他问:“你说不是无偿的,那我应该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酌抱进了怀里。
“你失恋了,我缺对象,我们都喜欢男的。”程酌说:“我这个人信缘分,刚才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你我就觉得是注定,你说呢?”
李朝阳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却在想,人群中一眼看到我,那是因为我比普遍人群高出了一截,比较醒目。
他一直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和优点就是个子高,结果很明显就看出来了,程酌比他高,所以他等于没有优点优势,一下子底气全无。
“明天周末,时间空给我。”程酌坐回车里,羽绒服外套也没拿走。
车开远了,李朝阳背着琴,抱着外套,站在马路边沉默了很久。
他低头看通讯录里那个新添上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在程酌的备注前面加上了一个字母A,这样可以排在第一位。
尽管他通讯录里真的没有几个人。
*
吃完饭,李朝阳跟林洵异一起回了家。
走在路上,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拿出来,像十九岁那年一样,给通讯录里程酌的备注加上了一个字母A。
李朝阳到家之后给程酌发了条微信,让他晚上还是去跟家人吃饭,那毕竟是长辈的邀约,拒绝不太好。
程酌很快就回过来,说:“你刚刚在我耳边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朝阳道:“被你弟弟气着了,我也气他一下,现在不气了,你也别当回事儿。”
程酌回了个“OK”的表情。
李朝阳看见这个果断的“OK”又重新气了那么几秒钟,然后躺在床上,被柔软的被子治愈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到了下午,太阳依旧灿烂。
李朝阳转头往阳台看,发现他的小提琴在角落都积了一层灰,显然是太久没碰过了。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踟蹰半晌还是起身去拿抹布把琴盒擦了一遍,擦完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把琴盒抱起来,放进了隔壁房间的衣柜里。
林洵异租给了李朝阳两个房间,因为李朝阳刚住进来时还在做服装模特,林洵异就把另一间空房间拿来给李朝阳放衣服,为此还特意给他置办了个更大的衣柜。
这个房间放的都是过季了和不常穿的衣服,李朝阳平时不怎么进来,把衣柜打开,还隐约能闻到一点点霉味,他估摸着大概是太久没打开透过气,改天得把衣服都拿出来重新洗。
把琴盒放进衣柜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里面还放着另一个琴盒,纯黑色,隐没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就像这个木质的衣柜一样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那个琴盒里放的是一把二胡,小提琴的琴盒是白色的。
李朝阳差点就把它忘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肖令仪问李朝阳要不要一起吃饭,李朝阳想着反正今天程酌也不会来了,那去就去吧。于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时头发散下来,还没完全干,走在路上觉得晚风比平常还要冷。
肖令仪家住得不远,两个人又挑了个折中的位置,约定先在林洵异的咖啡厅门口见面。
肖令仪还不知道林洵异给咖啡厅换了招牌,李朝阳一到,他就开始喋喋不休。
“怎么回事啊突然换掉?‘一杯奶茶’不够有特色吗?我觉得客流量都得减少。”说着又摸了摸下巴,看起来高深莫测,“不过也不一定,城隅这两个字还是有含金量的,季南崎的哥哥就叫城隅,万一有季城隅的粉丝会慕名而来呢?”
李朝阳感到震惊,“你又知道了?”
“大哥,是只有你不知道好吗?季城隅早年是导演,近期转行当制作人了,而且他跟季南崎之间的关系不是秘密,长得还帅,粉丝不比普通艺人少。”肖令仪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微博搜索季城隅,然后把手机塞到李朝阳手里,“看看,看看这颜值!季家真是基因好,不愧是我男神的哥哥。”
李朝阳其实并不感兴趣,但不看又很不给肖令仪面子,只好随手在相册里点了张图。
肖令仪虽然凡事都爱夸大其词,话痨到一开口就不知疲惫,但李朝阳必须承认,肖令仪看人的眼光没有问题。图片上的人的确很好看,季南崎的眉眼跟他很像,但他看起来更轮廓分明一些,气质要比季南崎成熟沉稳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李朝阳觉得很眼熟,他从不留意娱乐圈的任何人事物,但还是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李朝阳没把这点不深刻的熟悉放在心上,他在想,现在已经能确定了,林洵异跟季南崎和季城隅的关系都不一般,但别人的事他不好多过问,只能暂时对肖令仪保密,于是默默祈祷肖令仪以后知道了不要跟他绝交。
他们挑了一间新开不久的西餐厅,肖令仪点餐点得十分放肆,说是最近接了个通告,心情很好,请李朝阳吃个饭。
“哦对了。”肖令仪果汁倒了一半又停下来,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推到李朝阳面前,问:“你能不能每天都上一下微博?你又火了你知道吗?”
李朝阳当然不知道啊,他连忙低下头看,发现肖令仪给他看的是一张合影,角度有点刁钻,像是偷拍的,但图片上两个人的脸和紧紧牵在一起的手都很清晰。
那是李朝阳和程酌,好像过去了很久似的,但其实是今天早上刚刚发生的事。
“你谈恋爱了?”肖令仪挑了挑眉,“自己如实招来还是我严刑逼供?”
李朝阳摆摆手,“没谈,牵个手就是谈恋爱了?没谈。”
肖令仪半信半疑,“那这是谁?”
李朝阳又愣住了,心想肖令仪这一见帅哥就过目不忘的技能难道失效了?否则就是肖令仪上次看见的那个“一身白”根本就不是程酌。
所以程酌不是季南崎的经纪人?
肖令仪看李朝阳一脸茫然,他也跟着茫然,“不会吧?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就跟他大街上手牵手?”
“认识是认识,啊,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李朝阳把肖令仪的手机推回他面前,好奇道:“就一张照片不至于火吧,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啊。”
肖令仪瞥他一眼,“你可别太低估你自己了,再怎么说也有七八十万关注,这照片往微博上一放,评论里马上就有人把你id和主页放出来了,不信你自己看,是不是涨粉了?”
“不看。”李朝阳说:“我不太用这个,涨了就涨了吧。”
肖令仪说:“现在大家都觉得你们在谈恋爱,你要是出声辟谣吧,她们肯定说你们有毛病,不谈恋爱还公开卖腐,你要是不澄清吧,那就等于是默认了,之后肯定有数不清的人一天到晚叫你发合影撒狗粮,你知道,两个好看的男的,光是站在一起都像一幅画,更别说是手牵手了。”
李朝阳手边动作一顿,“我这样也是好看吗?你眼光真是不及当年了,我这个人就跟我的名字一样普通。”
肖令仪说:“我他妈懒得理你。”
嘴上说得好像很无所谓,但李朝阳心里还是有点慌,怕这张照片如果真的很多人看见,会对程酌产生影响。
于是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看手机,果然如肖令仪说的那样,一天下来他就多了不少“粉丝”,似乎还有继续往上涨的趋势。而微博上他们的合影并不止那一张,每一张都有人在评论里把李朝阳圈出来,李朝阳一条一条点进去看,一边保存一边心慌。
他想问问程酌会不会介意,毕竟评论里没人圈程酌,看样子没人知道程酌是谁,所以他猜程酌还没看到这些照片。可现在这个点,他又不确定程酌是不是还在吃饭。
走到小区门口,有辆车也正要往里开,李朝阳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小区里走。
结果车窗慢慢摇下来,程酌坐在后座打了个响指,叫了声:“朝阳。”
李朝阳闻声回头,站在原地露出个笑容来,“你怎么过来了?”
程酌说:“你说的啊,等我,还晚上见,现在够晚上吗?”
李朝阳笑着点头。
程酌把车门打开,“别站着了,上车。”
开车的人李朝阳不认识,但程酌没坐副驾驶,李朝阳猜这可能是他的或者程朝羽他们家的司机。
李朝阳迟迟没说话,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握着手机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给程酌看。
“你真的是没有防备心啊。”程酌笑了笑说:“老实说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吧,让你上车就上车,真的不怕我背地里其实是个倒卖人体器官的?”
李朝阳抬起一只手揉揉眼睛,漫不经心道:“啊,我有分红吗?”
程酌揽过李朝阳的肩,凑过去亲了亲他,“想我没?”
李朝阳斜睨他一眼,“你喝酒了?”
“一点点。”程酌又把李朝阳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握着,“没醉。”
李朝阳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程酌包裹起来了,分量很沉。虽然他也不清楚,他们身高明明只差两公分,程酌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把他当小孩儿似的抱住的。
“那现在去哪儿?”李朝阳问。
程酌说:“我家。”
李朝阳不禁笑道:“哦,再续前缘啊?”
程酌摇头,“跟你聊聊天。”
李朝阳于是知道了,程酌这是心情不好。
司机把他们送到家楼下,李朝阳道了声谢,正要去扶程酌,就发现程酌已经自己下了车,看步伐还挺稳,不像是需要人扶的状态。
李朝阳也不清楚程酌到底喝醉没有,程酌喝酒不上脸,身上的酒味也不是特别浓,况且李朝阳没见过程酌喝醉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程酌的酒量到底如何,不好乱下定论,索性跟在程酌身后慢慢走。
门一打开,程酌鞋也不换就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冲李朝阳说:“讲个笑话来听听。”
李朝阳站在玄关,低头看了鞋架一眼,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过来吧。”程酌又勾了勾手指。
李朝阳被这个手势逗笑了,干脆也直接踩进去,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一眼木地板上有没有留鞋印。
他在程酌身边坐下,顺便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微博,在搜索栏上打上自己的id,然后把手机递给程酌,说:“讲笑话不会,但刚好看到一个,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其实李朝阳已经紧张到手心冒汗了,生怕程酌会生气,甚至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可以骂我但是不要摔我的手机”。
然而程酌却真的笑了,说:“我还挺上镜的。”
李朝阳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是啊。”
程酌又说:“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你?我看看啊,这评论都是,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朝阳、啊啊啊是我的朝阳、朝阳我想重新投胎做个高富帅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这辈子无缘了,我们来生再做情侣、朝阳的手好牵吗?两个都太好看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羡慕谁。”
程酌的声音很好听,李朝阳近距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耳朵怀孕”,可他还是把手机拿了回来,说:“别念了,我会不好意思,真的。”
程酌笑道:“好牵。”
李朝阳没反应过来,“嗯?”
程酌握着李朝阳的手,重复了一遍:“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