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1-04 来源:豆腐 分类:古代 作者:梨花初瘦 主角:宋之君 赵胜
秋风如箭,箭从面颊旁悄然穿过。
大道上,一人驾马急驰,驾马急驰的那个人就是赵国的公子胜,赵胜,当今赵王之子。
是一个紧迫的时间,赵王有要事要见公子胜。位于中原之地的赵国,立国后传至第六位国君。
相传,周朝分封七十一个诸侯国,晋国位列其中。
其国国君传至晋静公。晋静公黯弱无能,赵、魏、韩三家共同废除晋公,并自立为王。
赵国君主传至赵雍,也就是历史上的赵武灵王,他胡服骑射,一举灭亡中山国,北击匈奴数百里。
从赵国代郡往北,是长城,再往北,是常年下雪的北疆,从这里往北,便是匈奴人的领地。
匈奴人崛起在大草原之中,近几年,降雨丰沛,大草原的草儿茂盛,牛羊肥壮,常常有数以万计的牛羊在大草原上成群的奔跑。
匈奴至此渐渐有了扩张的野心,南征北战,东伐西讨,匈奴的版图空前之大。北至北海,东至东海,西至西海,南至赵国北疆。
战马数以万计,呼啸而过,其疾如风,所及之处,片甲不留。
匈奴人经常南下入侵中原,他们的军队凶残强悍,中原的军队不能跟他们相匹衡,赵王雍便锐意改革,胡服骑射,亲自率领军队北征。
赵武灵王率领军队,先攻灭了中山国,中山国的王被绑住双手,面向北方,臣服于赵王。
中山国已经被攻灭,赵王又率领军队北驱匈奴数百里,匈奴人不敢南下再去放养羊和马。
匈奴各个部落的首领都敬佩赵国的军队,在赵武灵王的面前,他们对天发誓,说:“此生不再和赵国为敌。”
匈奴的单于并把世子派到赵国作人质,以表示忠心。
公子胜躺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倚靠着翠绿的大树,睡着了,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很长的梦,记不起来了,这时候,感觉世界好安静。
过了许久,有一人看见了公子胜,跑过来叫醒了他,公子胜醒来,感觉到头有点痛。
只望向了四周,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他面前。
抬头,望了望,叫醒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守卫都城的将军,公子胜问道:“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王上要见公子!”公子胜立马站起来,转身就骑乘在一匹马上。
大道上,二人驾马急驰,不敢有什么怠慢。
赵王有四个儿子,胜比较年幼,现在年纪渐长,赵王打算封他为平原君,遣送他回到封地平原。
宫殿外,最后一个召令,胜跪在地上,谢父王恩赐,眼中朦胧。
接到父王的召令,公子胜又该以何种身份立足朝廷之内,面对交错的局势,或者在边野做一个闲散的公侯。
赵国处境岌岌可危,时局风云变幻,公子胜的父王,也就是赵武灵王,以一人之力,为赵国开疆扩土。
往日的战场黄沙滚烫。今日的晚上,雨夜冰凉,寒月笼罩下的夜晚又属于谁?
一人独自在黑暗幽长的邯郸城内大道上游走,不小心,摔倒在路旁,一队骑兵从身边急驰而过。
九月的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邯郸城内天色隐隐约约放亮之际,大道上响起一阵响亮急促而又杂乱的马蹄声。
七月前发生的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尽管已经过去快几个月了,但是,时至今日,整个赵国还处在紧张的氛围中,而赵国北疆处在一片惊恐之中,略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令人胆战心惊不已。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不论大小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心中在留有浓烈余悸的同时,也暗暗认为,中山国的消亡,也许,还远远没有结束。
望着这几匹飞驰而来的高头大马,以及那些神色阴暗冷峻的骑手,不禁让人生畏。
很快,这几匹快马来到高大端庄的相国府门前,为首一个很彪悍的汉子,动作非常利落地跃下马,疾步冲到大门前,咚咚咚地使劲敲砸大门,还粗声野气地大声嚷叫道:“开门,快开门,有紧急公务。”
这样很粗野的又急又重的敲门声,在这个很寂静的凌晨传出了很远,惊得相府门前大槐树上的几只寒鸦,展开翅膀,戛戛地尖叫着,惊慌失措地飞向远处。
很快,沉重的大门打开了,看清来人阴狠的面孔后,相国府的侍人脸上即刻堆满谦卑的笑容,用沙哑的嗓音说:“卫将军快请进。”毫无疑问,闯进相国府的人是左右卫将军,有急切的要事。
而当今赵国相国是肥义。
都城邯郸的事,公子胜不懂,这样看来,赵王把上次想要派遣他到封地平原也颇有几分道理。
赵武灵王有大公子赵章,二公子赵何,而公子胜远离政治中心就够了,不需要太多人在这里。
那天,公子胜跪在大殿的门前,听候召令,赵王定下一个期限,到期限公子胜不得不前往平原,做一个安然的“平原君”了。
公子胜尚且年幼,赵王雍下令中郎将宋之君辅佐公子胜。邯郸城中,此刻正值佳节之际,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阁楼升起万家灯火之时。
但却并没有闻往昔的袅袅琴音,也并没有见繁华的灯火阑珊。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喊杀声。临近邯郸城南门处的一个街道上,一个浑身披甲,手握一柄长枪的将军扶着一位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坐上一匹骏马,这马通体漆黑,唯独马鬃马尾却是靛青的颜色。
手执长枪的将军正是中郎将宋之君,他看着青年坐稳后朝着身边近卫军喊到:“全部护送平原君出城离开,邯郸城出现大乱了,我率领其他人给你们断后,你们快走!”
一人跪地哀求道:“将军,让我断后吧,您一同和平原君先走。”
说罢其他的近卫军也都全体下跪,齐声道:“请中郎将大人先走,我等断后!”
那个跪在地上哀求的人是宋之君的副将,东武子。
东武子那时落魄,衣食不周,宋之君将东武子带到赵国,并且留在身边,教授各种学识,为他谋下一个差事,东武子这才有了今天,否则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
眼前那位浑身是血的将军不由大怒厉声道:“你要抗令么?让你们护送平原君走就赶紧离开,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
听闻这话,近卫军终于不再反抗,东武子和身后的眼神透发冷光的战士们站起身沉声道:“我等必誓死护卫平原君殿下安全到封地,中郎将大人,保重!”
必须望着他们离开,宋之君才能松一口气,伴随着月色,身后尘土正飞扬。
大公子赵章一直觊觎王位很久了,暗中勾结代相田不礼发动叛乱,赵王雍早就退位,令公子何继任赵王,这让公子章很不满。
坐在高大的马上面的青年终于开口说话:“将军,保重!”说罢,不敢回头,狠狠拍马,一骑率先冲出城门,其他近卫军士兵也都纷纷上马,追着青年而去。
看所有人都走了后,留下的士兵同中郎将擎起长枪。
宋之君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道:“这都是王位之争引来的灾难,如今邯郸城已经破碎,赵王雍特命我们保卫平原君,形势危在旦夕。你们可敢随本将血战至最后一人?”
身前士兵一齐喝道:“为国尽忠,为王尽忠,为平原君尽忠,死战不退!”
宋之君哈哈一笑道:“好!随我杀敌!”
说罢擎起长枪便向来袭的田不礼的军队冲杀过去。
近卫军所有人都是身披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刀剑,一同随着中郎将攻杀。
赵武灵王时期,北方匈奴联合中山国结下盟约,联合对抗赵国,兵临北疆,共计百万大军突袭,杀死北疆的所有赵国军民。
邯郸方面第一时间做出部署,宋之君统领大军,抵抗匈奴的入侵,立下赫赫战功,而后又随赵王雍北征,平定战乱。
天不遂人愿,而今内乱再起,公子章一党不再等待,想要直接发动政变,夺取王位。现在反叛军已经攻破邯郸外城。
赵王雍自从退位后,常年隐居行宫。随着一声震天喊杀声,公子章和代相田不礼大军终于亲至!
为首一骑是一个身穿一袭黄金战甲的中年人,中年人面容清俊,骑着一匹产自匈奴的高头大马。
中年人看到近卫军等人后伸手挥了挥,止住了身后奔袭的大军。策马缓至宋之君面前道:“中郎将真是虎虽老威犹在啊,本君也曾听闻你对我赵国的功绩,如此强将,不愧为我赵国柱石啊。”
“公子究竟想怎么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宋之君冷哼一声,语气冷漠:“我劝公子还是趁早收手吧!”
“我要杀灭所有妄想阻止我的人,现在就像已经打开弓的箭,必定射穿邯郸城的铁甲!”
数十年前,赵王雍迎娶韩国宗室女子为夫人。韩女生下儿子赵章后,赵武灵王将夫人韩女立为王后,将儿子赵章立为太子。
后来,赵武灵王得到妃子吴娃。赵武灵王对吴娃非常宠爱,甚至因为她有好几年都不外出。
吴娃生下儿子赵何后,数次向赵武灵王说王后韩女和太子赵章的坏话,赵武灵王于是废掉王后韩女和太子赵章,而立吴娃为王后,赵何为太子。
赵章率领三军之中的中军,跟随赵武灵王攻打中山国。
赵军夺取中山国的城、石邑、封龙和东垣。中山国割让四座城邑与赵国求和,赵武灵王同意后,罢兵回国。
二十七年,赵武灵王传位给太子赵何。赵武灵王自称主父,临朝听政,命令大臣国相肥义等人共同辅佐新任赵王。
赵王雍消灭中山国后,将长子赵章封在代郡,号称安阳君,田不礼担任代地的相国。赵章平素为人骄横,内心对他的弟弟赵何继位十分不服。
李兑对相国肥义说:“公子赵章身强力壮而怀有野心,党羽众多而贪欲极大,恐怕将有阴谋!田不礼残忍好杀,十分狂妄,两人互相勾结,必定会图谋不轨。小人产生野心,必定轻举妄动,只看到想获取的利益,看不到带来的危害。同一类的人互相推动,一起进入灾祸之门。以我看来,一定不会长久。”
后又继续说道:“您责任重大而权势强大,是变乱开始时进攻的目标,是灾祸集中的地方,您必定首当其难。”
“仁慈的人爱护万物,聪明的人在祸难未成前先作准备,要是不仁慈不聪明,怎能治理国家?您何不推说有疾闭门不出,把国政交付给公子赵成?不要成为怨怒的渊薮,不要成为祸害发生的阶梯。”
肥义说:“不能那样,当年主父把大王嘱托给我,说:‘不要改变你的宗旨,不要改变你的心意,要坚守心志始终如一,直到你离开世界。’我再三拜谢承命并记录在案。”
“现在如果害怕田不礼加祸于我而忘掉当年的记录,变节就没有比这更大的。挺身接受庄严的使命,退下来不能尽力执行,负心就没有比这更大的。变节负心的臣子,为刑罚所不容。”
“谚语说:‘面对复生的死者,活着的人无需感到惭愧。’我的话已说在前头,我想尽力执行我的诺言,哪里顾得上保全自己的生命!”
“再说贞节之臣在祸患来临时显现出节操,忠心之臣在灾难及身时彰示出德行。你对我的建议是一片好心,但是我已有誓言在先,决不敢放弃!”
李兑无奈叹息道:“好吧,您勉力而为吧!我能见到您恐怕只有今年。”
后多次找公子赵成,商议防备田不礼。有一天,肥义对近臣说:“公子赵章与田不礼很让人担心。
他们二人语言动听而本质凶恶,为人不像儿子、不像人臣。我听说过,奸臣在朝廷上,是国家的大害;谗臣在宫廷中,是国君的蛀虫。”
“这个人贪婪而野心大,在内讨得主父的欢心,在外恣意施暴。他们一旦假借主父的命令来发动政变,是很容易得手。现在我忧虑此事,已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强盗在身边出入不能不防!从此以后,有人奉主父命来召见大王必须先见我的面,我将先前往,没有变故,大王才能去。”
“很好,我能够听到这番话!”赵武灵王让赵何朝见群臣,当时赵章便在朝见之列。
赵惠文王听朝,而赵武灵王在旁边观察窥探群臣和宗室贵族的礼仪,只见当哥哥的赵章反而俯首称臣,无精打采地听高高在上的弟弟赵惠文王训示,心中有些不忍,于是想把赵国一分为二,让赵章在代郡称王,但这个计划还没有最后决定就搁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