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顾总，我……”谢小天好不容易才抢来手机，刚要解释清楚，却听见了挂断的嘟嘟嘟声。

顾浩宇挂断了电话。

“啊……”谢小天有点儿生气的跺了下脚，关了手机拿在手机愤愤的甩着，抬头想要抱怨杜宸两句，但是看见杜宸略显犀利的眼神之后又底下了头。

“放心，既然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就不会让他轻易伤到你。”杜宸知道向天才在担忧什么，负责道，“顾浩宇之前和我打过架，我们谁也谁赢，还不一定。”

“你要打架？”谢小天诧异道，他不想把事情搞大。

“如果有必要的话，”杜宸丝毫不介意道，“反正这里是医院，打伤了正好住会儿院。”

“可是这根本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谢小天的心态有些崩，他抓耳挠腮的一会儿，说道，“要不我先回去，等顾浩宇消气了之后再回来。”

“你觉得你回去之后依照顾浩宇的尿性，你还能再回来？”杜宸不屑道，“我看你自己都小命难保。”

“顾浩宇他应该不会轻易伤……”谢小天想说顾浩宇不会伤害他，但是话到嘴边，最后却说不出来。

杜宸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三年前在医院的那次见面。谢小天身上“伤痕累累”……那是不同于暴力虐待的另一种伤害，往往比暴戾更触目惊心。

谢小天揉了下酸涩的眼睛，话语戛然而止，突兀的终止，闭上了嘴。

“顾浩宇还在伤你？”杜宸试探性的问道，“伤”字用的极其巧妙。

“没有，”谢小天不知是在逃避，还是想避开什么，回答道。

杜宸看了眼他还算光洁的脖子，说道：“电话里他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一直都这样，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只想着自己。”谢小天说，“不是吗？”

“也对，”杜宸同意道，“只是他对你，好像比三年前的占有欲还要强烈。”

“他就是认定了我是顾家的养子，是他的男仆。所以理所应我的一切都该属于他，剥夺我的一切，像个昏君一样……是却永远没有办法制裁他。”谢小天绝望道。

“想要摆脱他？”听到谢小天的这段话，杜宸有些感慨，“那看来，三年前那晚发生的事，不是你自愿的？”

“我……”谢小天愣了一下，知道杜宸问的是什么之后他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涨红了一会儿，“你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大概猜到了，”杜宸说，“你脖子上的草莓太明显，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谢小天立马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在清楚现在不是三年前后，又尴尬的放下了手。

“你不喜欢顾浩宇？”杜宸反问道。

谢小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以前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了。”谢小天理智道，“他是我的主人，我想我永远也跨越不了这层关系，他也从未因此饶恕过我。与其互相伤害，不如我先放手。”

“你很清醒，”杜宸评价道，“可是顾浩宇就未必了。他这个人，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时候我都会害怕他，不过现在还好，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没必要顾虑什么。”

“下次如果顾浩宇再这么对你，其实你可以选择报警的。”杜宸又说道。

“……嗯。”谢小天点了点头，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报警。因为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他竟然也抱有一丝期待和幻想。

谢小天狠狠的摇晃着脑袋，好让自己清醒。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谢小天说道，“好不容易和顾浩宇断清关系，现在又要再牵连上。老实说，我很怕他现在会过来。他对陆川，始终耿耿于怀。”

“他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唯独对陆川，不能有一点不尊重。”杜宸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留住你，就算是我为陆传做过最卖命的事，我也不想后悔。”

和杜宸的一番聊天，谢小天的心情松弛了不少，他淡淡道：“突然发现我们还挺像的，都在为自己所坚信道事情而坚持着，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坚持……究竟有没有意义。”

“如果是对顾浩宇，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杜宸说，“只是想要逃避他，远离他的话，恐怕得废一些功夫。他这人看着挺大气，实际比谁的心眼都要小。”

谢小天抿嘴一笑，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未知，可是他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你以前是不是喜欢他？”杜宸没有任何缓冲，直接问道。

“我……”谢小愣了一下，吃惊的看向杜宸，“你怎么知道？”

“傻子才看不出来好吧，”杜宸心中了然，“虽然我是个钢铁直男，但还是知道一些情啊爱啊的。虽然你是顾浩宇‘随从’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你对他这么好，随时跟着，细心护着，你对顾浩宇实在太无微不至了，就连眼神都透着爱意，当时我们兄弟们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还喊你嫂子呢。”

“顾浩宇也知道？谢小天惊讶万分，胸腔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忙问道。

“他当然知道了，”杜宸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果我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使劲儿的对我好，我肯定也会误会他喜欢我吧。顾浩宇虽然也五大三粗的，但应该不至于连这些事都看不出来……”

杜宸后面说的什么话谢小天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一句话——“顾浩宇知道，顾浩宇知道……”

顾浩宇竟然知道他喜欢他，他竟然知道……可是知道这一切的顾浩宇，最后还是狠狠的伤害了他并且抛弃他。

他为什么这么做？

觉得他好玩吗？

把他的感情玩弄之后丢下不管不顾，以为在他的世界里可以肆意妄为的践踏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吗？

就因为他是顾浩宇的男仆，所以他必须承担着一切可笑的后果吗……

真是可悲。

谢小天想着想着，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睫。

那些苦涩的，甜蜜的，幸福的，平淡的回忆，在理智和现实面前居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谢小天再一次接受了真相的制裁，再一次把顾浩宇，推向门外。

——

“你怎么了？”吴亦刚推开门就看见顾浩宇气的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此时的地板上全是破碎的玻璃渣。

吴亦蹑脚的掠过了玻璃渣，可是脚后跟还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了一点水渍。他大大咧咧的坐到办公椅上，抽过纸巾擦拭自己的脚跟。

“你在干嘛？别坐我椅子上！”顾浩宇这边气的不行，转眼就看见吴亦云淡风轻的摆弄着自己的鞋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吴亦无所谓，没有丝毫动摇，穿好鞋子后探头探脑的问，“你的小助理呢？怎么都没看见他人？”

“别提他！”顾浩宇气愤的把双手撑在桌子上，“一提他我就来气。”

“怎么了？”吴亦开玩笑道，“难不成他跑了？跑了好啊，反正你是我的，他在也抢不走。”

“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顾浩宇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会查电话通讯的ip地址吗？”

“不会，”吴亦说着，看着顾浩宇叹了口气后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有朋友会。”

“什么朋友？他在哪儿？”顾浩宇立马道。

“你要是想让他帮忙也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吴亦顺势利导。

顾浩宇迟疑了一下，问道：“什么要求？”

“和我出去约会一天，”吴亦竖起食指，挑着眉梢。

“约会？”顾浩宇冷哼一声，“你真以为自己是我的男朋友？”

“难道不是吗？我今天进你们公司大家都叫我嫂子呢。”吴亦骄傲道。

嫂子……

顾浩宇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曾经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也是这么称呼谢小天的，不过他当时一直觉得那是玩笑，抖没当真，更没心思去推敲这其中的关系。

“吴亦，别蹬鼻子上脸。”顾浩宇怒道，此时此刻，跟谢小天有关的一切，都让他气愤难平。

昨晚他迷迷糊糊回了老家，隐约感受到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一直在照顾着他，所以他忍不住抱住了那个人。顾浩宇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好像瞬间回到了高中岁月一样。

每当打雷下雨的夜晚，他就是那样，拥着谢小天，渐入梦境。

只是昨晚他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梦里一切都好好的，吴亦却硬生生的蹦了出来，扰了他的好梦。

宿醉本来就不太好受，第二天得知谢小天本来也在，不过突然消失之后便更加烦躁，再加上他的电话一直不接，这就好比火上浇油，燥的顾浩宇火急火燎，只想一个劲儿的冲到谢小天身边，可是至于冲到他面前到底要做什么，干什么，顾浩宇自己都没想明白。

他只知道，谢小天是他的，谁都碰不得。

一晚不到的时间，谢小天的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杜宸的声音，这在顾浩宇看来无疑就是想和他划清界限。谢小天总是和他针锋相对，和周觅打得火热也就罢了，如今又把当年的“始作俑者”陆川和杜宸拉进进。顾浩宇实在想不清楚谢小天究竟想做什么，只是心头郁闷烦躁的很。

“你爱答应不答应，”吴亦压根儿不怂，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顾浩宇威胁，现在淡定的很。他很清楚，一场没有往来的利益交换是没有意义的，他必须要最大程度加深和顾浩宇的联系，即便现在一见不能钟情，日久生情培养感情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但凡是能让这个男人更近他一步的办法，他都无所不用其极。

“不答应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吴亦一看顾浩宇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底开始动摇不定了，于是在契合的时机站起来朝门口走。心底默念着，一、二、三……

“好，”

听到顾浩宇的声音后，吴亦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响指。

“我答应你，”顾浩宇无奈道，“我把电话截图发给你，马上让他给我查到地址。”

“好的，”吴亦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过去，“早答应不就好了，非得绕一个大圈子，最后气的还不是你自己。”

“快点儿给我查！”顾浩宇不想跟他废话。

“好好好，”吴亦摆摆手，拿出手机给那人发消息。

他要发信息的那个人在美国，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群体，表面上是专门做调研和勘察的，社会实践资料相当多，背地里也帮人查一些私人信息，有不少私家侦探的活儿都被他们给包了。吴亦第一次接触到他们是还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碰到顾浩宇，他也没现在这么“骚气”，还是一个冷漠不近人情的青年。

在那段时光里，他秘密参与了这个组织，认识了一些朋友，接触到一些奇怪的人，也因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打字的手有点儿发颤，吴亦刻意站到阳台边上，背对着顾浩宇。其实他不太愿意回想起这段记忆，更不想让顾浩宇知道这段故事，因为爱情本来就是有私欲和私心的。

经历过太多大起大落，本以为能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执念，可是到了顾浩宇这一圈，却又都变了样子。

吴亦摸了下自己花了妆的漂亮脸袋，心想自己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步上了记忆中那个本来生性潇洒风流的男人的后尘，可是他并不后悔。

男人最后走的不是也很潇洒吗，还留下一封给他情人的信封让他转交。

真是可笑……

吴亦一直觉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或许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的确是他陪着男人度过了最后，可是在男人的心里，却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他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最私密的同事，却唯独不能是爱人。

拿着这封信找到男人的情人的时候，他看着那个穿着一身警服的男孩儿，有疑问，有纠结，但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一段话发送过去，吴亦的脸色有些苍白，蜜色的腮红也掩饰不了他眉眼间的无措。可他终究还是握紧了手机，静候消息。

他知道，男人永远都回不了他的消息。

手机响了一下，发来信息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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