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6-04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学渣不是渣 主角:宴青辞 安殊
直到回到安宅,安殊都觉得整个人懵懵的。
他被安家保护的太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呼之即来,讨厌的东西挥之即去,好像什么都那么容易,理所应当,以至于他忘了在阳光的地方,必定会有阴影。
而宴青辞就是那片阴影下的人……
安老爷子早就拄着拐杖在安宅门口等着人了,一见车停在门口,立马上前迎了上去。
“你这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在看到安殊衣服上的血渍时,又与刚才吹胡子瞪眼大相径庭,“你这身上怎么回事?”
安老爷子话刚说完,就见安殊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崽子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爷爷,殊殊好幸福啊。”
“……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你想卖乖逃掉昨天的彻夜不归,就韩向晨那小鬼能骗得了我吗?”安老爷子虽然是嘴上那么说着,苍老的手掌还是轻轻地摸了摸人的后背。
安殊在人怀里稍稍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一脸昂扬斗志,“爷爷,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做人!再也不让您担心了!”
安老爷子见状,掩饰性地捋了捋胡须,“是吗,刚刚我还收到你银行卡欠账的信息。”
“……”安殊尴尬地咳了咳,“您相信我,我没拿那钱干坏事!”
他只是充当正义的光,去拯救了宴青辞。
见安老爷子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安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急忙缠上人的胳膊,“好了好了,爷爷,都这么大晚上了,你看看你老人家还不睡觉,明天早上你还怎么早起去抢太极C位?”
安老爷子轻哼一声,“要不是你这小兔崽子不归家,哪里还需要我这么操心!”
等安殊回到房间的时候,安老爷子又命保镖来到了书房。
“小少爷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安殊从小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爱玩闹,但也只是孩子心性,心底还是很纯良,不会无缘无故在外惹是生非。
被叫过来的保镖欠身答道:“回老爷,我们接到小少爷电话到场的时候,就只有小少爷一个人,而且,身上的血也不是小少爷自己的。”
“咳咳咳。”安老爷子咳了几声,挥手示意让人退下,随后有些疲惫地靠向身后的座椅。
他这身体如今一日不如一日,可是安殊却永远都是小孩子,他该如何才能放心的下……
第二天,安殊还是约上了韩向晨和唐元两人,却是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宴青辞。
“该不会是你太热情,人帅哥招架不住,直接辞职不干了吧?”唐元将手里的红酒有一饮而尽,看向安殊的侧脸,“我说你也别在这儿像望夫石一样的,直接让我去把跑车提了吧?”
安殊懒得给唐元一个眼神,双眼还是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吧台,“还没开始呢,别妄下断论。”
找到经理,几人才知道原来今天宴青辞请了病假,没有来上班。
拿着从经理那里得来的地址,安殊刚准备起身要走,就被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韩向晨拉住,“你真的要找上门去?”
安殊轻笑一声,弯身挑起韩向晨的下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往往这时候出现的人,才能让他心底感动。”
少年红唇张张合合,勾人的眼尾微挑,说是尤物,不足为奇。
韩向晨微微怔愣,直到下巴处的温热离开才回过神。
看着旁边喝酒的唐元,韩向晨上前对着人的后脑勺就是一猛拍,“要不是你挑起他的好胜心,他也不会这么认真。”
“咳咳咳,你有病吧,五脏六腑都要被你拍出来了!”唐元擦去身上的酒水,“再说了,安殊那性格,他要是不感兴趣,十个我和他打赌他也不会答应。”
*
安殊在去的路上就买好了各种药,以备不时之需,还买了各种小吃,两只手臂被挂的满满当当,站在楼下的时候,就像一棵缩小版的圣诞树。
“少爷,要不我陪您上去?”身后的司机见状想上前帮忙,却被安殊一个 眼神回避。
“不用了,你先在楼下等着,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好好的两个人独处的好机会,他怎么可以让人破坏呢。
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居住楼,和脚下坑坑洼洼的马路,再看看脚上最爱的球鞋,安殊咬咬牙还是狠心踩了上去,没关系,有失才有得。
楼道里的路灯好像已经废弃很久了,有些昏暗的灯光一明一暗,墙上的石灰也有好几处脱落,时不时还会有小孩子的哭泣声在楼道里回荡,令孤身一人的安殊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走到630,安殊再看看手里的地址,这才费力地抬手敲了敲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依然没人回应。
又敲了好几遍,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开门。
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手里的地址,安殊皱了皱眉,该不会是那狗屁经理骗他的吧?
有些愤愤地咬了咬牙,安殊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了门后从传来的动静。
“怎么...是你?”开门的是宴青辞,只见对方穿的是一件已经洗的发白的T恤,黑色的碎发也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嗓子因为生病带上了嘶哑。
“我...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安殊说着还抬了抬手臂上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很多。”
宴青辞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捂嘴咳了两声,“不用了。”
见人又要把门关上,安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冲了进去。
“你!”
“你不要这么冷漠嘛,我只是作为朋友来看病的。你看看,这些都是买给你的。”
安殊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双手才得以释放,只见白皙的手臂上此时全都是被勒出来的红痕。
“……”
宴青辞不想说话,脑袋实在昏的有些厉害,他也不想问安殊是哪里得到自己的地址,像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想要知道什么都易如反掌。
看人又准备回卧室,安殊望过去,敏锐地看到了宴青辞依旧伤痕累累的手背,他上前拉住人的手,“你为什么不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等一下发炎了怎么办?”
抽出自己的手,宴青辞有些难受的抚了抚额,“不用你多管闲事。”
安殊有些生气,直接将人拉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忙着把自己刚刚从药店里买的药找出来。
“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一点都不懂得好好爱惜,要是我,我都会给我的脸上个保险。”
“昨天的事谢谢,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宴青辞侧脸抓住安殊拿着消毒药水的手,“但是,你靠近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手腕上,安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过热的体温。
他弯起好看的眼睛,脸朝人凑近了几分,“我说了啊,追你做我男朋友啊。你看我,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有钱,对你又这么贤惠,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吗?”
头实在有些沉重,但是少年眼里的笑意只让宴青辞觉得刺眼。他实在不想继续再听安殊的长篇大论,松开人的手腕,有些无力地躺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看着宴青辞不予理会的表现,安殊自知没趣,挑了挑眉角,兀自拿起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他从没帮人处理过伤口,将棉球站了一些消毒水后,直接擦拭在了宴青辞脸上的伤口处。
药水的突然刺激让闭着眼睛的宴青辞皱起了眉头,嘴里的轻呼也让安殊吓得停了下来。
“对不起啊,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安殊看人的表情有些痛苦,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是会吹自己的伤口,这才张开嘴轻呼着刚刚弄疼宴青辞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退烧药的效果,宴青辞在灯光下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轮廓,和自己面上若有若无的热气,竟让他有些好受了一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生病,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可是唯一不变的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经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出现在他身边的会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的亲生母亲生前不让他好过,死后也只给他留了一屁股债和败坏的名声,除了这所房子让他可以暂时歇脚,他真的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地方可以归宿。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可能是因为生病带来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冰冷的房子也有了那么一点点温度。
“现在应该好受一点了吧?”
安殊又转身将药粉撒在人的伤口处,给人贴上创可贴才重新坐在沙发上。
现在正值春夏季节,闷热的房间让安殊额头上很快冒出了细汗,他看向还躺在沙发上的宴青辞,摸了摸人的额头,感受到那有些高的热度时,觉得还是不能让人睡在这里。
“宴青辞,我送你回床上睡。”
安殊上前拉起人的手,感觉到宴青辞手上的冰冷时,微微皱起了眉头,额头这么烫,怎么身上还发冷呢?
安殊比宴青辞矮了也才半个头,对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时,却差点没被人给压倒,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将额前的碎发都打湿透了。
好不容易将宴青辞放到床上,安殊也像是被掏空一样,整个人倒在了宴青辞旁边。
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喘,“真是欠了你了,你真得感谢你这张脸,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累死累活。”
说着的时候,他还伸出手指,恶劣地戳了戳宴青辞的侧脸。
唔,平时看起来那么冷硬,脸还是挺软的,像……棉花糖。
等差不多缓过来了,安殊这才起身将被子给宴青辞拉上,把人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满意地准备离开。
躺在床上的宴青辞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睁开双眼,拉住准备离开的安殊,声音嘶哑,“别走……”
或许是长久的孤单,又或许是命运不公的压迫,生病带来的脆弱,他今天,不想一个人。
就让他趁着生病糊涂一次吧。
看着手腕上的手,再看看床上的宴青辞,安殊一时之间有些心软,微微勾起唇角,“好,我不走。”
直到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安殊也不明白,他竟然就这样对宴青辞心软了。
他曾经的男朋友们都没有受到过他这样的至尊待遇,直接一句“多喝热水”就简单完事,或者直接甩钱过去,爱咋样咋样。
可是,看着平日里冷冰冰的宴青辞卸下防备,他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
唉,安殊有些烦躁地将额前汗湿的头发撩到脑后,打电话告诉韩向晨和唐元今晚不用等他一起回去,他今晚得陪鱼儿了。
扯了扯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湿的衬衫,安殊顿时有些嫌弃身上的味道。
反正今晚都要待在这里,那他洗个澡总不过分吧?
宴青辞的浴室很干净也很整洁,就只有沐浴露和洗发露简单的东西。安殊热的难受,洗了个冷水澡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看着被自己扔在置物筐里的衬衫和裤子,安殊眼里嫌弃的目光一览无余,他才不想洗香香后再穿上那臭烘烘的衣服。
围着浴室里仅有的一条浴巾出门,正当安殊有些为难时,刚好看到晒在阳台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应该是宴青辞那家伙洗干净晒在这儿的,没关系,大不了借他穿穿,之后还他十件新的。
换上衣服,安殊这才有时间认真看这屋里的陈设,令他奇怪的是,宴青辞家里居然一张照片都没有,只有最基本的生活家具,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安殊走到一间卧室门口,却只见那间卧室被锁上了,拨弄了一下门上的锁,他皱了皱眉,为什么自己家也要上锁?
一个人实在有些无聊,这个夜晚也实在闷热的紧,就连从那窗户外吹进来的风都是带有温度的。
按平日里,这个点他都是在夜店里嗨的无法自拔,可是今天,只能一个人无聊地躺在这沙发上玩消消乐。
本来以为会难以入眠,可是伴随着窗外相互间杂的虫鸣声,安殊就这样渐渐地睡了过去。
宴青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天边已经早早泛起了鱼肚白,周遭安静的过分,只有楼下那卖早点的人家在捣鼓着东西。
拉开身上的被子,凉凉的风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舒服,带走身上黏腻的汗水,原本发烧有些懵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喉咙干涩的难受,他起身穿上拖鞋,准备去客厅喝水。当下的凌晨不那么漆黑,房间里已经有淡淡的光亮,他也就没有开灯,直接走到了厨房。
打开冰箱看到那些多出来的食物时,他这才想起来昨天追过来的安殊,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他这才确定不是梦。
仰头喝尽杯中的冰水,宴青辞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看向手机显示的时间,虽然还是很早,但是他此时也没了睡意,刚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人。
是安殊。
少年此时就这样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身上只有一件短袖,修长白皙的双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
即使天色不那么明亮,宴青辞也觉得那皮肤几乎白的发光。
好看的眉头皱起,宴青辞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禁蜷紧,明明刚刚才喝过水,此时喉咙又干的紧。
或许是早上的天气凉了,沙发上的安殊在狭窄的沙发上动了动身子,整个人蜷在沙发里侧,身上仅有的T恤也被带起,堆在了腰间,纤细的腰线就这样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喉间滚动,宴青辞扭过头,转身去房间取了一张薄毯,直接甩在了安殊身上,把那明晃晃的肌肤遮住,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在浴室洗完澡后,看着洗手台上一团乱的浴巾,和地上置物筐内的衬衫,长裤,宴青辞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犹豫几分,还是将浴巾围上了自己。
他一直一个人住,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他一个人用,哪里会想到有这一天?
一想到这浴巾也在安殊身上过,再联想到刚刚那人修长的腿,宴青辞心下更加难受了。
安殊是被宴青辞叫醒的,做的美梦被人打断让他有些生气,踹掉身上的被子,他以为是韩向晨、唐元那两个不要脸的人,眼睛都懒得睁开,“你俩别烦我睡觉!”
“现在已经十点了。”
听着陌生的声音,安殊这才睁开眼,一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宴青辞,他还有点发懵。
“宴青辞?”
哦,对,昨晚上他答应了人留下来来着。
安殊有些懊恼地抓了抓额前的头发,待低头看见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时,又尴尬地扯回毯子盖上。
“我昨天洗澡没衣服换,就穿了你的,你不介意吧?”
看着安殊身上熟悉的黑色T恤,宴青辞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今早还真没注意到那衣服是自己的。
瞥了一眼阳台上的衣服,宴青辞的语气还是冷冷的,“你的衣服帮你洗了,应该差不多干了,吃完饭换上吧。”
宴青辞说完就起身走向厨房,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就是把你昨晚带来的热了一下,不然夏天不好存放,容易坏掉。”
拉开身上的毯子,安殊从沙发上跳下来,醒这么早,他确实有些饿了,趿拉着拖鞋就往厨房去了。
脚上的拖鞋是从宴青辞浴室里拖出来的,码数对于他说有些偏大了,他走的也有些快,一不小心就拌了起来。
好在宴青辞及时扶住了他,这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安殊侥幸地呼了口气,“还好还好。”
却没注意到,宴青辞搂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直到把人放开,宴青辞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他只在夜色中看到过那截细腰,却没想到,亲**到的时候,会这么细!
一个男孩子的腰怎么会比女孩子还要细上几分?
但很快,他更后悔另一件事。
安殊吃的开心,坐在凳子上还会兴奋的晃着腿,白嫩修长的腿就这样在空气中晃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宴青辞渐渐幽深的目光。
“你要不最近休息几天,别去酒吧了吧。”安殊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不用,今晚我就会去,你现在也知道,我需要钱。”宴青辞没有吃饭,只是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碗里的粥。
安殊顿了顿,又想起昨晚的场景,敛下目光,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只得开口:“其实…我知道一个更快的方法。”
他伸舌舔了舔嘴角边的饭粒,像是在述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波澜,“我可以包*你。”
宴青辞没有说话,指间的筷子却没有再动,只是最后见安殊吃的差不多了,才收拾好碗筷,“吃好了就走吧。”
看人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安殊撇了撇嘴,“还是生病的时候可爱一点。”
生病会让他留下,生病好了后就只会让他离开。
等安殊换好衣服离开后,宴青辞这才得以放松戒备,看向茶几上的T恤,他走上前将其丢进了卫生间的置物筐,过了一会儿,又转身将它拿了出来,整齐地叠放进衣柜当中。
晚上再去工作的时候,出奇的是今天并没有见到安殊,以及经常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
安殊去参加家里的晚宴了。
说是晚宴,其实也就是上流社会那个圈子里的一些亲朋好友罢了,无非就是为了那生意上的一点儿小事,就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而这次把人聚集在一起的就是安殊的小妈,秦羽。
“我说这秦羽也是奇怪,就为了东区那块地皮,也没必要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唐元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一看你这个人就是没脑子的,秦羽的根本目的才不是地皮,而是想无声地向所有人宣布,安家的主人是她。”
一旁的韩向晨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再看向旁边事不关己的安殊,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殊还是年纪太小了,对于很多事情根本看不到深处。
唐元对于韩向晨的责骂早就麻木了,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安殊,“不过,安小少最近这人追的怎么样了?昨天的嘘寒问暖有没有让宴青辞感动的以身相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