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三年后丞相逼朕选个秀

精彩段落

“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皇上来呢?”江柳南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一脸惊恐地看着秦酒忆。

看着江柳南有些发红的脸与紧紧攥着衣服的手,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的秦酒忆满意地抿了抿嘴。

“好了,不逗爱卿了。丞相还是快点换衣服吧。”

注视着秦酒忆走到了床后,似乎已经转身背对向了自己,江柳南这才脱了官服。

看着面前的衣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出乎意料的,尺寸很合适,面料也很舒服。绿色的布缎上绣着被风扬起的抽了新芽的柳条。在衣服上绣柳条的不多见,江柳南便多看了几眼。

“爱卿穿这身衣服还真是合适。”不知何时,秦酒忆已经站在了床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柳南的全身,而后笑吟吟地对着后者眨了眨眼。

“小明子已经把船给备好了,咱们走吧。”

秦酒忆想游的湖,是赏心园的风故湖。

先帝在时,宫里妃子多,皇子也多。先帝便在宫里修了个赏心园,用于众妃与皇子夏日避暑。先帝去世后,宫中的妃子便大多住到了各自孩子的王府中,未留下子嗣的基本选择了出家为国祈福。赏心园闲置着,但一直有人负责打理。风故湖碧波荡漾,景色依旧是绝佳。

九月底已逐渐开始褪去夏时的热意,今日是个晴天,但太阳并不晃眼,很适合在湖上游船。

秦酒忆和江柳南坐在小舟前方,李德明便在后方负责划桨。

“爱卿记不记得,十三年前,我们也曾像这样一同乘船游湖?”

“臣自然不会忘记。”

似乎是早有预谋,秦酒忆突然伸手摸向江柳南外袍,隔着衣料揪住了一个东西。

“爱卿还带着这个荷包啊。”

“此为皇上赠与。臣自然不敢不带。”似乎被戳中了软肋,江柳南低下了头。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个荷包会陪伴他这么多年。

因太子及诸多皇戚高官的子弟都在文曲院读书,文曲院当年曾获得先帝许可,组织全体学子一同游风故湖。游湖时两人一组坐在小舟前方,派一位小太监在后方划桨。

李德明是秦酒忆的贴身太监,比秦酒忆还小几个月,当时年纪太小,不适合划船。但秦酒忆小时候脾气很大,一定要坐李德明划的船,换个年纪大点的太监都不肯。管船的领班哪里敢和太子殿下争,想着小孩子划得慢点就慢点吧,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秦酒忆在文曲院和江柳南玩得最好。两人便同乘一船。

船行了一段时间后,看着小明子笨拙而生疏地摇桨的样子,秦酒忆急道:“划得太慢了,本殿自己来。”接着,他便站起身来要去夺桨。

小明子想要阻止秦酒忆,最终却敌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抢过了船桨。得到桨后,秦酒忆得意一笑,潇洒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船尾的边缘处,正想举起桨示一下威,突然脚底一滑,一下子没站稳就掉进了河里。

江柳南一下子看傻了。

怎么办啊!太子殿下掉进河里了!这下该怎么办?

一定得救他。

动作比脑子还要快上几许。江柳南没多想,便直接跳进了水中。

入水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根本不会游泳。

“江公子,你……你这是干什么!殿下他会游泳的!”小明子吓得半死。

湖水的冰凉渗进了肌肤,江柳南在入水的一瞬间就打了个冷战。他在水中扑腾着,想让自己别沉下去,却不慎被呛了一口。此时他的鼻腔中全是湖水,又酸又痒,十分难受。他痛苦地想要呼救,湖水却止不住地灌入口中。

该怎么办?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身下突然一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托着他。江柳南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秦酒忆墨色的瞳仁。

对方的泳技似乎很好,在他的力量支持下,江柳南得以没有沉下去。

“太子哥哥!江公子!”

一只小船向他们划来。是四皇子和九皇子。船上相对年长的太监将两人从湖中救了上来。

江柳南浑身湿透地坐在船上,狼狈地看向一旁同样全身湿透的秦酒忆。

本来想救秦酒忆,却反而成了被救的那个。

江柳南觉得自己真是嗅大了。

他向秦酒忆这边靠了靠,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

刚要开口,对方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

“多谢。”

江柳南一愣。

秦酒忆直视着江柳南的眼睛,笑道:“没想到你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跳下来救我。看来你胆子也没那么小。”

江柳南感觉挽回了点颜面,正打算借题发挥吹嘘一下自己的勇敢,却被秦酒忆的下一句话噎住了。

“就是有点太差劲了,连游泳都不会。下次千万别跳了,你太沉了,我救你救得可辛苦了。”

江柳南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强忍住自己想要一拳砸过去的欲望。

九皇子秦奕辞突然走了过来,坐在了他们旁边:“太子哥哥,你好厉害。你的游泳技术真好!我也学了挺久了,可根本比不上你。”

江柳南记得,秦奕辞和四皇子秦奕礼都是蒋贵妃的孩子。蒋贵妃这些年一直得皇上盛宠。看两人的服饰,皆华贵且精致。秦奕辞着一身深蓝色穿花百蝶外袍,腰间坠着一块金灿灿的金锁,金锁下面一排彩色的流苏。秦奕礼穿一身浅蓝色绣花竹影袍,站在船尾和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太监聊天。

“九殿下,我可以看看你的金锁吗?”江柳南对着秦奕辞笑道。

秦奕辞温和地笑了笑,摘下了那枚金锁,递给了江柳南。

金锁黄澄澄的,保管的很好。正面刻着“风醉春柳意”,反面刻着“万物莫须辞”。

“上面刻的句子好特别啊。一般刻的都是富贵平安一类的。”

秦奕辞笑道:“母妃说,这块金锁是她怀着我去安平寺里祈福时一位云游道士给的。我的名字中的‘辞’也是从其中取得的。”

安平寺主要由皇家养济着,也对外开放,是京城里修建的最好的寺庙。

“难怪这块锁一看就不是俗物。”江柳南羡慕地点了点头。

秦酒忆一把夺过锁,递还给了秦奕辞。

“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弄一把。这种东西我有很多。”

“我只是想看看,没想要。”江柳南淡淡地摇了摇头。

看着秦奕辞向秦奕礼走去的身影,秦酒忆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他掀开了自己的外袍,将手伸进中衣胸口上的衣襟,从里衣的内衬上解下了一个荷包,递给了江柳南。

“我上个月也去安平寺祈福了。”他看了一眼江柳南, 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状似在看岸上的亭子,然后用手指了指荷包,“静和方丈给了我一张平安符,据说很灵,我就放到荷包里贴身带着了。”

江柳南看了看荷包上异常精致的刺绣,估摸着应当只有宫中的绮绣房里最好的绣娘才有这样的手艺。

“我觉得我会游泳,宫里的太监和侍卫又这么多,应当没什么危险。倒是你,啥也不会,万一不小心掉到水里就是死路一条。我想了想,这个荷包就给你吧!”

“不行。这我不能要。”江柳南摇了摇头。

下一秒,秦酒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为何不要?”秦酒忆不容拒绝地将荷包塞进了江柳南的手心,“我今天划船的时候把荷包放进了里衣内侧的口袋,现在应该还没湿。”

江柳南看着手中的荷包,沉默了半晌。

静和方丈是安平寺地位最高的僧人,给的平安符定是相当灵验的。这个荷包又绣的极为精致好看。

坦白来说,他是挺想要的。可他看了看荷包上的麒麟纹,还是摇了摇头。

正如只有皇上才够能穿戴绣龙纹的衣服,使用画龙纹的器物,麒麟纹也只有太子殿下方可使用。江柳南并非皇子,于理不得佩戴这样的东西。

“太子殿下,这上面绣着麒麟纹,我不能要。”江柳南要将荷包塞回秦酒忆手里,后者却怎么也不肯接。

“没关系的,他们都不知道。”秦酒忆瞥了眼正专心看太监划船的秦奕礼秦奕辞兄弟俩,“你就把这系在中衣的腰带上,用外袍遮住,没人会发现的。”

江柳南又看了看荷包上的刺绣,越瞧越觉得喜欢。

他终是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谢谢你。”

“不要叫我太子殿下了,太生分了。咱俩都这么熟了,以后没别人在的时候,你叫我阿忆就行了。”

“那谢谢阿忆!”

江柳南也没想到,这荷包一带就是十三年。

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成为了皇上,而他也成了当朝的丞相。

将视线从碧波荡漾的湖面收回,江柳南掀起了外袍,拿出了系在内侧的荷包。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上方的绳结,出神地看着里面那张有点泛黄的符纸。

“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江柳南抬眸望向了秦酒忆,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落到了彼此的身上。

游完了湖,秦酒忆带着江柳南来到了湖边的淡辉亭。亭中的石桌上早已满满当当地摆好了一桌的酒菜。

“皇上,您今日给出的条件里似乎并未包括陪您喝酒吧。”江柳南无奈地看了秦酒忆一眼。

“十三年前我们游湖时,朕曾在此救过爱卿,且赠予了爱卿荷包。十三年后,我们故地重游,爱卿却连陪朕喝一次酒都不肯,未免有些太过无情了。”

秦酒忆狡黠地对着江柳南眨了眨墨色的眼睛,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多年来,江柳南每次一被秦酒忆用这种眼神盯着,就会禁不住同意对方的要求。

这次果然也不例外。

秦酒忆挥退了众人。他拿起酒壶,斟满了眼前的两个酒杯,然后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了江柳南的面前。

江柳南忽然发现桌上的菜品十之八九竟都是自己爱吃的,某种淡淡的暖意泛上了心头。

“爱卿知道淡辉亭这个名字的由来吗?”秦酒忆微微歪着头,将手肘撑在了桌上,随意地托住了自己的侧脸。

江柳南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摇了摇头。

“早年的时候,风故湖边并没有亭子。在朕六岁那年,父皇为了能在风故湖边和母后品酒赏景,就修了这个亭子。

那天是月底,晚上的月亮缺的厉害,天上却没有云。新修成的亭子被月亮淡淡的清辉所照亮,父皇就给亭子赐名叫淡辉亭。”

江柳南点了点头:“很雅致的名字。”

“今天也是月底,却有云。月亮的清辉太淡了,只能靠烛火来照明。”秦酒忆淡淡地摇了摇头,“很可惜。”

他不动声色地往江柳南的碗里夹了块牛肉。

江柳南将碗里的肉放进嘴里,看到对面的人勾起了一边嘴角。

“怎么了,笑什么?”

秦酒忆另一边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没什么。父皇曾说,满月的明辉未必比得上月缺时的清辉。朕觉得很在理。”喝了一小口酒,秦酒忆对着江柳南眨了眨眼睛,“丞相含蓄雅致,就像清辉。朕这副锋芒毕露的样子,与丞相一相较,真是相形见绌。”

“皇上谦虚。”江柳南也喝了一口酒。

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很尽兴。

酒过三巡,夜色已深。

“阿南,朕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你再多吃点吧……”秦酒忆把装着牛肉的盘子整个端到了江柳南面前,“喝,我们继续!”

“皇上,别喝了。你醉了。”江柳南无奈地看着秦酒忆。

“阿南你别劝朕了,咱们继续!”秦酒忆将双手按在江柳南的双肩上,“阿南,你不记得朕了吗,朕是阿忆啊!”

“记得记得,”江柳南深深地叹了口气,“您说是就是吧。皇上您现在醉了,臣请李公公带您回去好吗?”

对于照顾醉鬼这种事,江柳南想想就有些头疼。好多年没和秦酒忆这样喝过酒了,他并不清楚秦酒忆如今酒量如何,却也没想到他竟如此易醉。

折腾了半天,江柳南终于从秦酒忆的手中夺下了酒瓶,却因不慎没有保持好自己的平衡,身子一下子前倾了过去。

江柳南心下一惊,忽觉腰上一暖,一股力量适时地支撑住了他,使他得以稳住身子。

他抬眸望去,恰对上了秦酒忆眼神迷离的双眸。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江柳南迅速地站直了身子,后撤一步脱离了那人的桎梏。

似是欲盖弥彰,他将酒瓶往身后藏了藏。再次抬头望向秦酒忆时,却见那人目光冰凉。

他的目光依旧迷离,带着些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阿南,其实朕一直都知道的,你对朕特别好。当年你不会游泳,却愿意跳下去救朕,这些朕都记得。”秦酒忆的眼睛亮亮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柳南,“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和朕这么生分?”

“你是不是不相信朕会对你好?”

江柳南受不住他这样灼灼的目光,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臣相信皇上。只是现在真的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在桌边坐下:“臣真的有些累了,抢不过皇上了。”

出乎他意料的,秦酒忆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酒杯。

“那现在回长勤殿休息,好吗?”

秦酒忆摇了摇头。

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眼框微红,瞳色清澈,满是委屈与不甘。

“阿南你……能不能陪朕再多坐一会,好不好,就一会。过一会朕一定乖乖回去。”

方才腰侧的温热似乎还未散去,江柳南感到耳垂有些发烫,只低下了头。

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行,就一会。”

却在低头的瞬间,错过了秦酒忆目光中的那抹清明。

江柳南本以为秦酒忆定会继续闹腾,却不料那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轻轻地拽了拽他的手。

“南哥哥。”

这个称呼比之前同样不合规矩的“阿南”冲击力更强,听得江柳南呼吸一滞。

某些尘封已久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江柳南咽了口唾沫,道:“皇上,您醉得属实有些厉害了。”

“朕没醉,”秦酒忆摇了摇头,“今日能和南哥哥一同游湖饮酒,朕属实很开心。”

“所以南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阿忆选妃子啊?是不是阿忆现在做的不好,南哥哥生阿忆的气了。”

江柳南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无奈秦酒忆拽得实在太紧了。良久,他终是放弃了挣扎,叹了口气道:“没有,臣如何敢生皇上的气。只是选妃一事是众朝臣都希望的,请皇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那假如不用去管那些老臣呢?南哥哥会希望朕去选秀吗?”秦酒忆紧紧地盯着江柳南,逼问道。

江柳南顿了一瞬,回道:“臣很希望皇上去选秀。”

他受不了秦酒忆逼人的目光,率先撤回了自己的视线:“所以待臣服从了皇上提出的条件,希望皇上也能遵守与臣的约定,择选良人入宫为妃。”

秦酒忆没有回答。

江柳南奇怪地望了过去,却发现那人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秦酒忆的呼吸声很轻,很平和。他的鸦青长睫微微向上卷着,脸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泛着点潮红。浅浅月光自天边洒下,在他的笔直鼻梁的一侧打下了淡淡的光影,也使得他的周身被柔光所笼罩。

江柳南盯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看了许久。他小时候就觉得秦酒忆长得极为好看,现在更觉得他风流无双,光华无限。

终是不忍心叫醒秦酒忆,江柳南轻手轻脚地叫来了李德明,交代他把秦酒忆送回长勤殿,便离开了。

“皇上,江丞相走了。”李德明低头在桌边轻声道。

秦酒忆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地起了身,看了看天。

云已经散去了,如纱的银色月光照亮了亭子。

“可惜,云散了,他却没看到。”他的眸色暗了暗。

江柳南很快找到了小凛,坐上了他备好的车马。

“丞相今日玩的可还尽兴。”小凛笑着打趣道。

“你怎么回事,今日游湖的时候跑哪去了?怎么不跟着。”江柳南不满地斜睨着他。

小凛敛了笑意:“今日恰巧有事。”

“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小凛上下打量了江柳南几眼,笑道:“丞相今日在宫里怎么换了身衣裳?不过这身衣裳倒是着实挺衬丞相。”

江柳南暗笑小凛的话题转移得实在太过生硬,却又因此忆及皇上今日赠与他衣服一事,心头一暖,便只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不用上朝。往常睡到日上三竿的江柳南这次却没赖着,一大清早便起床洗漱。

“不是吧丞相,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丞相府出事了?难道是皇上要抄咱们家了?”小凛紧张地问道。

“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江柳南无奈地瞪了小凛一眼,“我过两天要去参加围猎,需要置办些行头。”

“什么!围猎!”小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丞相你难道会骑射吗?”

江柳南再次狠狠地瞪了小凛一眼:“少废话,备车上街去!”

虽然本来可以请人来家中定做衣服,但江柳南一向喜欢逛集市的感觉。两人换了便服,就在路口下了车,融入了人来人往的街巷里。

大街两旁摆着卖各种东西的小摊,小摊后是较为正规的租得起门面的大店。在京城这条繁华的街上,门面租金高昂,里面的商品能在这些店里买衣服的,往往非富即贵。

江柳南与小凛进入了他们从前去的那家“绮罗坊”。

“绮罗坊”背后的运营者云阑据说是宫中的“绮绣坊”的主事女官云裳的妹妹,凭着这层关系,“绮罗坊”多年来在各家制衣坊中脱颖而出,成为京城最有名的商铺。

一进门,带着一身脂粉味的浓妆女人迎了出来。“江大人,您来了。这次需要什么衣服啊?”

“咳咳,彩玲掌柜好,”江柳南被浓烈的香味呛了一口,“我想制备一些骑马等行动比较方便的衣物,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推荐?”

“这您可问对人了,这种事情包在我的身上,让我先给您量个尺寸吧。”

小凛闻言退后了几步,彩玲走向了江柳南。

“且慢。”

彩玲被一人挡住,三人皆一脸震惊地向声源处看去。

秦酒忆着一身深绿色长款简装,衣服的领口和袖口皆用金线绣着花纹。一头黑发一部分用金色的雕花小冠束起,插着一支亮亮的金簪子,簪子的头上缀着一颗莹润的翡翠;一部分自然垂下,编着几缕小辫。

再细看挡住彩玲的那人,竟是一身简装的李德明。

江柳南十分震惊,看向小凛。后者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目睹了江柳南和小凛的表情,彩玲心中明了这几位想必都是熟人。能与丞相结识的自然不是俗辈,再加上秦酒忆身上精致的服饰装扮,她估摸着这定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公子,便讨好地笑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江柳南回过神来,正要跪下行礼。秦酒忆上前一步,抢先笑道:“我姓柳,是江大人的表弟。”

表弟?江柳南一下子回过神来,皇上一身便服在此,相必是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确不应当暴露身份。

江柳南再仔细一瞥,发觉身旁站着的那人身上的金丝花纹竟绣的是柳条。金色的柳条纹在他的脖颈,手腕,腰间闪烁着微光。

秦酒忆负手而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头黑丝如瀑,被风吹的微扬。注意到了江柳南的目光,秦酒忆歪头冲着他一笑:“南哥哥。”

江柳南感觉自己的心弦砰的一声断了。

在脑海中茫然地寻找了许久,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阿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秦酒忆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彩玲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又想起自己的生意还没做成,便赶紧开口道:“那柳公子,您来这是想置办些什么衣物呢?”

“不必了,我不需要置办衣物。”秦酒忆莞尔。

他对着江柳南眨了眨眼,接着走近了些,一只手轻轻环过了江柳南的腰侧,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嘴角勾起了一抹带着邪气的笑意。

“但是,南哥哥,不如让我来帮你量一下尺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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