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2-29 来源:红袖 分类:现代 作者:马甲书生 主角:祁云 白巫钰
白巫钰不买王书迟的账,站在门口和他相互僵持着,就是要上去看看。
王书迟伸着手,呈现大字形,两只手死死的扒拉着入口,脚也是张开的,将进去的路全封了,说什么也不让白巫钰过去。
也就是白巫钰在这位上一世的挚友面前还要些脸面,不至于从他胯下溜过去,于是两人老鹰捉小鸡一般来回了好几次。
“你快看,那边有什么?!”白巫钰指着自己身后的地方喊道。
“丞相爷,我王某什么都看不见。”王书迟干脆闭上了眼睛,耿着脖子就是不让。
白丞相别想用分散注意力的方式让他松手。
“哎呀,祁云你怎么回来了?”白巫钰却不回王书迟的话,继续说道,王书迟闭着眼睛,用耳朵听声响来得知信息,从脚步声判断,白巫钰确实已经远离了他旁边。
王爷真的去而复返了?救星来了!
“王爷安好。”王书迟几乎是反射性的将双手收了回来,拱手做礼,刚睁开眼睛,下一秒白巫钰已经像是一阵风一般从他身边窜进去了。
眼前***什么俊安王,这都是白巫钰下的套,他的确是走开了,装作一副快步迎人的姿态,走出去大约几米之后,运用轻功攀附在书架之上,又去而复返,悄悄的挂在王书迟的脑袋顶上的书架上,等候他的手一松开,便伺机进入。
“嘿嘿,承让了,王大家。”白巫钰一面往螺旋式的阶梯上走,还十分得意的给王书迟回了个作揖礼。
太嚣张了!
王书迟两手勉起袖子就要往前冲,简直想揍这位丞相,但走到门口脚步便自己停了下来。
这地方可是王爷特地修筑的,他特地吩咐了,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进去,甚至于这间密室里的清洁卫生那都是王爷自己动手打扫的。
白巫钰他不一样,王爷不舍得责罚他,他哪里都可以闯,但是他王书迟哪里敢进去?
借给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王书迟抓了抓脑袋,颓败的扒拉在门口,望着楼梯上方白巫钰逐渐消失的背影。
心里默默的道歉,王爷我对不起你,没能保守住秘密。
怎么今日王爷这么干脆的告辞就真的离开了呢,说好的以退为进,老规矩前脚装离开,后脚进密室呢?
白巫钰没空理会王书迟有**跟上来,在螺旋阶梯大约向上行走了三米多远,眼前豁然开朗,这里似乎是个阁楼?
这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他看不清楚屋子里有什么,似乎有好些纸张被人用银线给悬挂了起来,这些纸被阁楼里某处透出的一丝丝风吹得微微飘拂。
脸颊上感觉得到有一阵细微的风吹过,白巫钰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便找到了露出一缕线性光线的隔板,摸了几下板子,寻到了一处拉线开关,白巫钰抓着拉线手上稍微使劲儿,百叶窗式的隔板便被拉开了。
接着一股风混在阳光里一起照射入这间密室阁楼中,一室透亮。
阁楼里微风吹拂,铺在房间四处的宣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白巫钰转头看向布满室内的宣纸,地上、墙上、到处都是画满了画的宣纸,有的还**画完只有一个轮廓在纸上;有的还被妥善的錶了起来,就这么挂在墙上;地上还有好些卷好的画轴,这里的画只多不少。
但无一例外宣纸上头画的都是他白巫钰。
睡着的、认真看书的、款款而谈的、打瞌睡的,太多太多了,眼睛都要看花了,几乎是任何角度的他,都被画到了画纸上。
“这……”白巫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往前走了几步,到达阁楼的正中央,这里有一张放有文房四宝的桌子和供人落脚的软垫,几乎脱力般的一屁股坐到了软垫上,白巫钰捂着自己发红的脸,呼吸一直平静不下来。
猜测那位王爷对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的心思,和直观的看到,这人对着自己真有那样的心思,完全不一样。
“祁、祁云这个**。”祁云这两个字裹在舌头里滚了好几圈,白巫钰才磕磕绊绊的说出了口。
白巫钰双手蒙着脑袋趴在矮桌上,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地板上,眼角余光注意到,一丝光线从地板透了上来?
“嗯?”扒拉开脚边铺着的宣纸,白巫钰赫然看到,王书迟在地板正下方抓耳挠腮的着急上火模样。
这阁楼的地板竟是通透的么?!
从软垫上起身,白巫钰又换了好些角度查看,却发觉脚底这一**的地板,竟都是用蛮人那边进贡的透明玻璃做成的!
回想刚才进屋之后,他在一楼并未发觉天顶是透明的,也就是说,待在这阁楼里,能够看到楼下全部的状况,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上面么?
先不提这些进贡的上好透明玻璃,这般巧夺天工的单面设计,不是祁云这位王爷,又有何人有那个财力物力能够做到。
白巫钰当即曲起手指敲了敲地板,底下的王书迟仿若未闻,手上的力道再加了些,拳头砸了几下,王书迟一点多余反应都**,底下似乎还是听不到。
隔音,隔光。
这间屋子是白巫钰每次来红袖书庐便会来报道的地方,因为只有这间屋子里才会有他感兴趣的新书。
现在想来,那些新书不就是祁云洒下的饵料,为了引诱他过来,祁云在楼上,他白巫钰在楼下。
原来在看不到的暗处,祁云已经偷偷观察他那么久了么。
这事儿祁云可就做得过分了,比白巫钰上早朝的时候,装作遛鸟围着宣武门周边转圈圈的跟踪他,可不知道过分了多少倍。
“不对。”
白巫钰红彤彤的脸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祁云对他白巫钰真的只是喜欢么?还是祁云和祁明一样也有其他的目的,那么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祁云这般费尽心思的?
上一世那么多的虎符兵权,祁云是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的他不知,祁云究竟想要什么他也不知,这个人白巫钰从来都看不懂。
要是,祁云对自己这么好,其实也只是想要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支持呢?
有武将兵权在手,又掌握了丞相手上的文官笔墨,皇位不就是唾手可得之物?谋朝篡位变成清君侧,历史都会被他这个胜者改写,到时候天下间什么得不到。
感情?那种东西比不上权利和物欲,上一世祁明已经亲身教过他了。
白巫钰不敢信,也不想去信。
祁家的人都有两张面皮。
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白巫钰被脚下的卷轴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倒在地,卷轴上的线散开了,上面的画卷展开在白巫钰面前。
这依旧是画他的一副画,只不过这幅和其他的画有些不一样,其他画他的画好歹他还穿着衣服裤子,这副——简直不堪入目。
看着地上这幅散开的画卷,白巫钰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想要抓起这画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可抓到手上之后,又忍不住展开多看了几眼。
怎么会这样画!怎么能这么画!祁云这个登徒子!就算他白巫钰是男人也不能这样!
白巫钰将画轴卷了回去,正要放回原位,而后又气不过的抓了回来,正打算要撕毁,可正要动手时,又舍不得了。
祁云画工还真不错。
“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白巫钰将手里这卷随便卷了卷,又拆开了其他的画轴。
出乎意料的,只有这一副画,画上的他有伤风化,其余的都还好,正常画作。
白巫钰又瞥了一眼被他放在手边的这张图,嘴里啧了一声。
最终白巫钰整理好了被自己弄乱的阁楼,慢悠悠的从悬梯上下楼。
王书迟整个人等得都要疯了,在楼下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见到白巫钰比见到亲爹还要亲近。
“哎哟喂!丞相爷呀,您可算是下来了。”王书迟甩着双手迎了上去,却硬生生在半路停了脚步。
他看到白巫钰这位丞相爷,明明是空手上去的,现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副卷轴,这不是顺手牵羊了么。
白巫钰显然注意到了王书迟的视线,“别这么看本阁,王爷说的,这楼里的东西,尽皆可取。”
“可以方便给我看一眼么,在下也好交差啊。”王书迟满脸苦笑,靠在白巫钰旁边尴尬的搓着手。
王爷说的是楼下的东西予取予求,没说楼上的可以拿呀,白丞相真是有够流氓的。
他今天不把白巫钰拿走的,手里这东西搞清楚明白是什么,明天王爷就能让他清楚明白。
“咳,你去问祁云便知,本阁还有事,告辞了,王大家。”白巫钰下意识的将画往自己袖子里藏了藏。
开什么玩笑,给王书迟展示自己的春、宫图?他白巫钰还要脸的。
想知道我拿走了什么,自个儿去问你们家流氓王爷去!
没收!此等有辱斯文的东西,必须没收!
“可丞相爷?”王书迟在后头有苦难言,他哪里敢和祁云说,今儿因为自己一个眼神不小心,把他家老巢给暴露了,还不得被王爷收拾惨。
白巫钰聪耳不闻王书迟的惨叫,急匆匆的出了红袖书庐回家了。
……
丞相府内,入夜时分。
白巫钰反复确认门窗都关严实了,这才做贼似的,把偷运回家的图画从袖子里摸了出来,挑亮了灯芯,一点点展开画卷看了起来。
这笔触和细节,无一不表现出作画之人的功力高超,画上每个细节,小到手指甲盖都事无巨细,作画人费的心思可见一般。
要不是手里这副画是自个儿的春、宫图,白巫钰真想连声叫好,画得好啊!真漂亮!
“……”
手里的画是扔了可惜,留着扎手,白巫钰现在都不太明白,当初在祁云的书庐密室里,他为什么**就地烧了这东西,反而还带回了家。
打开书房的密室,白巫钰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这画走了进去,最终还是没舍得烧了它,反而打开了密室里的隐秘夹层,将画卷好,妥善的放了进去。
“真是疯了。”
做完一切之后,白巫钰熄了灯,躺倒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睡了下去。
一晚上都在做梦。
‘永禄。’
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可真是格外缱绻。
……
那一瞬间,白巫钰给这张脸吓醒了,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停的喘息着。
窗外已经天光见亮,似乎又是一个艳阳天,早起的雀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白巫钰枯坐在床上,脸上眼皮直跳,缓缓的伸手掀开盖子身上的薄被
“太丢脸了。”白巫钰赶忙将被子盖回了原位,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白巫钰对着空气挥舞起双手,企图打散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错觉,反正是睡不着了,干脆气呼呼的起了床,自己动手换了干净的衣裳之后,直接用内力震碎了换下来的裹裤,意图毁尸灭迹。
“丞相爷起了?”门外管事听到了动静,听了好一会儿,确认白巫钰的呼吸频率的确是起身了的状态,这才酝酿着开了口。
“这会儿是何时辰?”白巫钰平复了一番呼吸,理了理凌乱的衣袍,回问门口的管事。
“回丞相爷,卯时三刻左右,距离早朝还有些时日。”管事拿不准白巫钰的意思,见丞相没宣他进去,也不敢随便推开门。
只得白巫钰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知道了,辰时一刻时来唤本阁用早膳,今日不去练武场。”
“是。”管事脚步渐远,应该是去吩咐厨房做早膳而离开了。
白巫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于昨夜的伊梦,越是想越是气,猛的起身,又打开了密室的门,接着打开了暗盒。
手里捏着祁云画的这副画像,心里也在琢磨。
既然祁云几乎每日都会到书庐的密室里报道,那么无论王书迟说不说,祁云也必然会发觉这副画被他带走了。
凭什么祁云画的这么一副画让他这般混乱,他本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偷偷画画?
“本阁也要让你尝尝,被人这般画在纸上的滋味儿。”
想到这里,白巫钰直接展开了这副画,仔仔细细的又端详了好几遍。
收起祁云的画之后,白巫钰出了密室,开始在自己书房的书桌上研墨作画。
他决定了,他要回赠一副比祁云画的这副春画,更劲爆的画作,要让祁云也体味一番,他如今的感受。
叫你耍流氓,本丞相爷,要比你更流氓!
祁云在红袖书庐与白巫钰告别之后,本是运起轻功直接前往皇宫大门,行至半路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不妥。
今日书庐门口疯马**发生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的,白巫钰往白潘怀抱的狗儿身上洒了某种药粉。
这便是说明,白巫钰老早就知道大皇子今日安排的人带来遛弯儿的马儿有问题,会被药粉触动,才会预先做那些动作。
那那些等候在书庐门口的另一队巡逻队,倒是很有可能是出自白巫钰的手笔。
为了不让事情闹得太大。
楚国之中除了皇帝能调动京城防卫巡逻兵丁之外,便只有他这种王宫贵胄和当朝丞相了。
不成。
要是他这般直接闹到皇帝案头,这调动了驻军的真是白巫钰,他免不了被牵连。
于是祁云当即拍板,脚下换了个方向,踩着京城内的建筑物房顶,朝着京兆伊府邸方向前进。
他想着便先调用京兆伊的人,将今日的巡逻兵丁全数拿下,自己先盘问清楚,若是此事是白巫钰所为,他便利用王爷的职权给他全数揽下。
若不是,他可以在皇帝动手之前,预先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一会儿祁云便到了京兆伊府邸内,吓得这些个人手足无措,还以为俊安王今日是来查岗的。
“将今日当值却不在自己巡逻属地的巡城兵丁,都给本王带过来。”祁云也不说是因何事寻人,只是淡淡的安排了一句。
“王爷请稍后,我等即刻派人去将他们拿来。”京兆伊府尹手里捏着一张手帕,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时给上首坐着喝茶的祁云点头哈腰。
祁云开口之后,他们便已经调集了今日京城巡逻兵丁的名单,对照了巡值表,找到了那一队‘碰巧’出现在红袖书庐门口的士兵名单。
京兆尹当即安排了手下去拿人。
眼看着这位王爷满面黑云,一看就是不太痛快的模样,这京兆尹心里也在琢磨,是何事惊动了这位大佛?
小半个时辰之后,拿人的京兆尹士兵回来了,可手头依旧空空如也,刚才怎么出去的,现在就是怎么回来的,***抓什么人回来。
有个带头的小队长小步上前,凑到京兆尹耳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京兆尹当即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发起了抖来。
祁云坐在上首看得真切,这会儿眼看着时间耽误得越来越久,有些不耐起来。
“怎么的,何事本王听不得?”
祁云这话一出,京兆尹当即跪倒在地,高呼饶命。
“王爷!这、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那一队兵丁竟是全数暴毙了!”说着话京兆尹还无奈的摆起了两只手,简直恨不得自裁以示清白。
天晓得祁云这位王爷怎么会忽然关心起底层毫不起眼的士兵来了。
若是平日遇到这等士兵被人悄然处理了的情况,他们京兆尹的人那都是看人下菜的,收了贵人给的封口费,从指缝间漏出一部分钱财给死者家属,便能平了悠悠之口。
但好死不死,这事儿怎么闹到了俊安王面前,王爷今日这般不痛快的模样,那明显就是兴师问罪来的。
这问罪的罪人好巧不巧都给人灭口了,还是他们京兆尹去的时候给投毒毒死的,一个没落下,这可是有口难辨了。
“死了?”祁云沉吟片刻,不再言语。
脑子里转得飞快,这般阴毒的断后路的手段,他已经可以确定了,不是出自白巫钰的手笔,看来指使书庐疯马的和调动驻军的,都是另外之人。
那这些人又会是被何人杀人灭口的?
“怎么死的。”祁云刚才一直在盘算,白巫钰在这件事里的角色到底为几何,忽然听到士兵被全数灭口的事,一下子反倒松了一口气。
无论白巫钰事前做了什么预防手段,这疯马闹事的事发生,他都是无辜的。
“回王爷的话,全都是被毒死的。用的何种毒药,几时死的,都还需要仵作查验,您看……”京兆尹面如苦瓜,想着请王爷宽限些时日,又不敢妄言。
这次他们京兆尹的颜面算是扫地了。
谁人篡改了京城巡逻兵丁的名册时间他们不知,如今想要顺藤摸瓜,瓜还让人打烂了。
一旁待命的京兆尹士兵将今日红袖书庐外发生的事简短的给京兆尹师一说,这人面色更惨淡,白得仿若一张纸。
还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
今天这事儿他们哪里敢管,哪里敢过问,偏偏俊安王坐镇在这里,意思就是要他们去管去问。
“那本王便宽限你些时日,将**缘由查个清楚明白,不是本王要结果,而是另有一人要个结果,你们明白么。”祁云见京兆尹这里也查不出个什么其他东西来了,便想着还是按照原计划进宫去,于是一面起身告辞,一面意有所指的说道。
“臣下!定不辱命!!”这下京兆尹算是听明白了,不是王爷要查,而是上头那位要个结论!查到是如何就如何禀报,上头人会定夺的。
祁云点了点头,招了一匹京兆尹府的快马,骑着便往宫城而去。
这会儿已经到了宫门下钥的时间,但守城之人一看祁云从腰间摸出来的御赐金牌,立刻二话不说便开了宫门。
一路畅行无阻,祁云甚至打马骑到了金銮殿外。
太监头子安静的站在御书房门口,见到来人是俊安王,面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前来。
“王爷呀,您可算是来了,小人派人手去王府请您,都去了三趟啦!”
祁云从马儿上翻身而下,将缰绳递给了一旁侍候的侍卫,笑了笑不置可否,“今日在外游玩,王府里找不着本王实属正常,这是怎么了?”
祁云揣着明白装糊涂,指着隐约间听得到怒骂声传出的御书房,笑着问太监统领。
“唉,王爷,您可别说,这次的事儿可闹大啦!还不是您差人送来的那些逆党……”太监头子巴拉巴拉的一顿说,祁云就这么听着,也不打断他。
就算是不看,他大概也能猜到里头的情况。
大皇子这个苦主必然是在的,既然明面上是大皇子的马儿出事,幕后黑手要暗害的人看来也像是大皇子,那么二皇子就必然会被皇帝一同传召。
他们父子三人正在里头‘沟通感情’,十分火热。
“这白家旁氏的小世子白潘,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手废了不说,原因……唉,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带的那个香囊上。”
“怎么说?”祁云愣了一下,白潘自己带在身上的香囊?那他抱着的只狗……
“太医院将白潘的衣物取去一一查验了,王爷你猜怎么着?他的香囊里头,恰好就有那么一味香料,刺激到了马匹。”
“这样啊。”祁云沉吟一声,心里冷笑不以,好个白潘,要是今日白巫钰不先下手为强,是不是那药粉就要招呼到他的永禄身上了?!
“皇上可是雷霆大怒啊,那些?遛马的、养马的乱党更是全都被直接凌迟处死在宫门外头,如今能浇灭这火的,只有俊安王您一人了。”
太监头子逮着祁云诉了一肚子苦水,又何尝不是在给他介绍,他还未来之前御书房里头的情况,祁云承了他的情,将一张折好的银票顺势塞到了他的袖袍里。
“多谢公公提点。”
“好说,好说,杂家这就为王爷您通禀。”目的达到了,太监头子即刻收了演技,正要伸手去推开御书房大门,进去问询皇帝的意思。
岂料里头忽然传出了一阵陶瓷玩意儿碎裂在地的声响,接着面前的雕花木门都被里头飞来的什么东西撞得抖了三抖。
应该是皇帝正在发脾气乱扔东西。
太监头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动手开门去触皇帝的霉头了。
祁云看在眼里,自己伸手按在了雕花木门上,“不若公公去忙自己的事罢,本王直接进去,料想王兄不会责怪这个。”
听到俊安王的话,太监头子都快要被他感动哭了,不愧是京城第一温润公子!他立马后退了一步,将门廊让了出来,“那便劳烦王爷了。”
祁云看着好笑,忍了又忍,这才**笑出声来,手放到门上,稍微一使力,两扇门便吱呀一声被他给推开了。
皇帝祁隆面上眉头紧锁,一手握着一盏茶杯,手半举着正要往门口扔来,迁怒一番胆敢随便开门的下人,岂料这次进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祁云,一肚子的火又按了回去。
祁云朝着皇帝祁隆鞠了个躬,便算是行了礼了,而后手指勾着门,轻巧的将门关上,双脚在地上灵活的左拐右拐,这才**踩到皇帝扔了满地的瓶瓶罐罐。
祁隆坐在软榻上,他面前的地上跪着两位皇子,二皇子面上不忿,却闭口不言。
反倒是大皇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几次想要去攀附自己父皇的腿儿大哭一场,却被祁隆嫌弃的躲开了。
“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的性命可一直被人关怀着呢,每日寝食难安,仿若头上有刀悬梁而立!”大皇子祁怡说得声情并茂,一边说还一边捲着身子,不时看看自己头顶,像是那边真的悬挂着一把刀似的。
祁怡哭诉的时候,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身边的二皇子祁迩身上落,皇帝祁隆哼了一声,转而看向自己的二儿子,“你有什么话说。”
“儿臣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没什么话说。”祁迩这会儿也是气狠了,竟是有些闹了小孩子脾气,和皇帝置气起来。
祁云背着手站在两位皇子身后,皇帝未开口招呼他,他便脸上笑眯眯的当个看客。
“那你这意思是说,你的好大哥,自己养了一匹毒马,为的就是挑个好时候,方便让自己坠马了?”皇帝祁隆忽然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掷到了桌子上。
里头满当当的茶水溅了两个跪在地上的皇子满头满脸。
祁云嘴里‘哟’了一声,非常夸张的往后跳了一步,躲开了飞溅的茶叶渣。
这下动静不小,两个皇子一回头便都看到了,自己皇叔来了,不约而同的,脸上都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祁云一想到这俩人之中,有一个是奔着算计白巫钰做的这些好事儿,脸上的笑意越发‘和蔼可亲’起来。
视线略过两人,又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二皇子祁迩不避开他的眼色,神色之中倔强,却隐含着些许泪水,而大皇子祁怡则是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停的啪嗒啪嗒掉眼泪。
其实这事儿是谁干的,祁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下更是确定了。
“怎么了?”祁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皇帝对面,在桌子那头给皇帝又拿了一个完好的杯子,甄上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了皇帝手上。
“怎、么、了?你会不知道?少和朕揣着明白装糊涂。”祁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不接祁云的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嘴里一字一顿的回问。
这事儿就是祁云捅到他跟前的,出了这等事,他这个正主反倒跑到红袖书庐里玩去了,这般不上心的模样,恐怕里头的弯弯绕绕,祁云一门儿清。
“臣弟也就知道个大概,比不上皇兄您,想必您已经知晓所有了,这不,臣弟正等着皇兄解惑。”祁云却不接招,明着暗着拍祁隆的马屁。
满脸都是笑容,端着一杯茶等着祁隆接,若是皇帝不接,他也不恼,一直保持着端茶倒水的姿势,笑眯眯的看着皇帝。
“呵,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朕便学一学那民间断案的青天老爷,给你们说道个一二三来。”祁隆一下子被祁云的笑脸逗得没了脾气,没好气的接过了祁云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