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欢景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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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地牢的尽头忽明忽灭,时长有冷风灌入似乎要将这微弱的光芒一并掩去,脚步声渐渐传来,嘎吱一声锁链坠落,牢房内的人似乎是有什么感觉一般,突然间往后缩了缩身子。

楚容烨大步往前而去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男子向来勾人的桃花眼低垂像是没看见他一般。

整个人缩在墙角,脚腕处银光闪烁限制住他的行动,可比起银光他手脚处的疤痕更引人注目,这个人被人挑断了手脚筋。

楚容烨蹲在男子面前,骨节修长的手指捏住面前人的下巴“师父,这身衣服可真是好看,只可惜跟你这个人一样,心狠手辣心如蛇蝎”

说话间他手微微用力果不其然看见面前人紧皱的眉头。

他在疼?但是那有怎么样?他这点疼能比得上他神医谷一百多条性命吗?

“师父,你为什么不看着我”面前的少年手落在男子的腰间,随手把玩着他腰间环佩,他声音放的低软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漂亮哥哥今日救我一命,他日我必涌泉相报”

“师父,您说您为什么不去江湖啊,您这样的人必然能名扬四海,顺便还能随手捞个什么盟主当当”

‘师父,我报仇了你有没有为徒儿觉得自豪’

“师父,师父”

“师父,您的药好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才是我的仇人不是吗?你装成这幅可怜的样子给谁看,你只配苟且偷生臣服在我的身下”

楚容烨自顾自的说这话也不管面前人有没有在听,只是他玩弄他腰间环佩之时却瞥见君景瑄手腕上蜿蜒的疤痕,一瞬间倒是觉得自己心中泛上一股酸疼“师父你是不是很疼,徒儿给你揉揉好不好”

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倒是让君景瑄恍惚了几分,似乎是缓过神来一般。

他侧头看向身边少年,平心而论楚容烨当真好看,少年的侧颜完美的无可挑剔,空灵俊秀在低头之时,墨发微微垂落,如绸缎一般,散落开来的时候落在人身上,酥酥麻麻。

他们关系还未这般势如水火的时候,他记得他喜欢将自己的墨发与他的缠绕在一起。

不为别的,只为了永结同心,永不相离。

窗外风声依旧,寒风凌冽中夹杂风雪,君景瑄目光略有溃散,他倚在墙边许久才又几分力气对着低头给他揉手腕的少年开口。

“小烨儿,是不是下雪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师父说话有气无力的,不仅如此动作还有些迟缓。

他虽然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脉,但是师父从不是迟缓的人,他会在危机来的时候将他护在身后,也会与他嬉笑玩闹,为什么师父的目光混沌。

难不成是因为这里太冷了吗?

“师父,你想看雪吗?”楚容烨的话让君景瑄摇了摇头,他想抬手可是费劲全身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看着松松散散连拳头都握不起来的手,君景瑄垂眸开口“一年前,我说过初雪日,我可以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初雪日,楚容烨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他的生辰。

当年他许下的愿望是:

报仇雪恨与师父行便世间万里路,坐看云卷云舒。

那么现如今他想要许什么愿。

与他相互折磨共坠深渊吗?

“今日是我生辰,许什么愿望不重要,师父会答应我的一切要求是吗?”他对面前人永远都存在征伐的快感。

哪怕是两人从师徒反目成仇,昔日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如今被他困在一方天地之中,他承认欲望这种东西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自十三岁那年跟着他,少年时就喜欢他。

只不过这份懵懂的喜欢都随着那件衣物与一句少主而粉碎,他恨他入骨,恨不得他死,但是死太便宜他了,他要他生生世世与自己纠缠不休,只能做他的玩物,哪也去不了。

不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吗?

他偏要他成为脏兮兮的玩偶,任人丢弃,只能他自己一个人独占,除了他谁也不可以。

“师父难不成是打算伴着霜雪取悦徒儿”话虽然露骨但确实如此,君景瑄喘了口粗气,桃花眸之中溢出浅浅笑意,他突然间歪头调笑开口。

“若是我说是那,不要喊我师父”他想让楚容烨向多年前一般,喊他哥哥,可是有些事情注定回不去了,君景瑄喘了口粗气,心脏处的疼痛渐深,他不自己究竟能撑多久,但是他想陪他度过今年的生辰。

他现如今废人一个,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需要别人帮忙,那双持剑杀敌号令三军的手松松散散,指节弯曲都是问题,他甚至没有能力在给他做一碗面。

“喊我景瑄,你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吗?你若是喜欢我们还可以去你的盟主宝座,我满足你所有的需求”他不敢提起哥哥两个字,哥哥对于楚容烨来说是亲人,可惜他不是。

他做不成亲人。

只能作禁脔,作情人。

做一个任他发泄的玩物。

从师父沦为玩物,后悔,也不后悔,他终究欠他,若非他去的迟,神医圣手夫妇又怎么会惨死,遭人凌辱,他不过是个孩子,却要面对全族被灭,甚至眼看着自己一生行侠仗义的父母落得那般下场。

窗外雨雪纷纷,伴随着细雨似乎将他想见的初雪凝结成冰,高座之上君景瑄衣袍凌乱,腰间环佩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原先苍白干裂的薄唇,在翻云覆雨之中染上一抹艳红,似乎是使用过度的颜色,君景瑄被楚容烨圈在怀里,后背之上处处都是疤痕,每一处都深可入骨,哪怕是用过上等的伤药也曾不见好。

在他肩膀下三处的地方,似乎没有骨头一般,每一次的触碰都会换来君景瑄压抑的疼楚,也不知到底是情事上疼还是因为他不经意触碰带来的战栗。

他早年问过他的伤疤,可是君景瑄每一次都避之不谈,时间久了他就将此事淡忘过去,只是后来两人反目成仇之时,每一次的情事都会让他起不来床。

他从见到他捂着腰间往上的部位,疼的浑身是冷汗,起初不在意,但是现如今他倒是想要问清楚了。

他突然间将手指抽出,随后逼着面前人开口,少年气息炽热似乎一不小心便能窥得乾坤“师父,你的后背为什么这么多伤疤”

面前的男人没给他回应,楚容烨不由拉长声音喊了一声“哥哥”一句话激的君景瑄一动,他唇微动也只是发出一个干涩的字。

“骨”

只是这个字太过于微弱,若不贴近是如何也听不清的,楚容烨感知几分不对劲连忙瞧过去,君景瑄喘了口粗气,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

君景瑄突然间侧头看了看窗外,眼中闪过几分希冀“小烨儿,下雪了,带师父看看好不好”

楚容烨嫌弃的将人抱起来,正欲给他清理干净,君景瑄却阻止他,君景瑄摇了摇头“抱我去看看好不好,你不是说你最喜欢雪吗?可惜,师父没力气要不然还能陪你打雪仗堆雪人”

君景瑄眼神微微溃散,张了张嘴也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小烨儿,师父想要雪人”

他想要拜师礼的雪人,那个雪人歪七扭八照着君景瑄的样貌做的,但是在风吹后,看不清样貌,可即便如此他也记了好多年。

“真是麻烦”楚容烨嫌弃起身,随后将君景瑄扔到靠近窗边的位置,既可以看到雪,也可以看到自己。

本想冻着他给他点教训,但是走到半道又怕人冻死,楚容烨不由用杯子将人裹住随后放在软榻上,怕他不舒服还给垫了个软枕。

只不过今年的初雪与往年不一样,伴随着细雨绵绵雪融于水中,寒风凌冽水汽灌入领口之中,饶是楚容烨都觉得费劲,但是想着那个人想看,不由卖力的在风雪之中将雪人堆好,只不过这雪堆的雪人浑浊不堪。

既不晶莹透彻,也不好看,就连五官都是皱巴巴的,一点也看不出自家师父的绝世美貌。

楚容烨专注堆雪人的样子落在君景瑄眼中,突然间他勾了勾唇他没什么能给他留下的,唯有便留笑容吧。

十七岁的楚容烨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

楚容烨抬头想都没想张口便喊道“师父,雪人堆好了”只是他徒劳的喊了许久没有人回应他,窗边的男子似乎因为身体不适沉沉睡去。

楚容烨不由蹑手蹑脚的进屋,被寒风吹过的手冰凉刺骨,他下意识将手放在君景瑄脸上,想要看自家师父跳起来揍他的样子,但为什么,师父毫无反应。

“师父,雪人堆好了,但是他好丑,跟你一点也不像”

“师父拜师礼的雪人,好像比这个更丑”

“您说我这么多年怎么没有长进啊”

“师父,还有半月就是武林大会了,我准备了一间竹屋,武林大会后我们就搬回去,我们的家毁了不要紧,我又建造了一处新家”

“景瑄”

“哥哥”

他徒劳的说了这么多话无人搭理他,被他护在手心之中的雪人隐隐有融化的趋势,楚容烨最终还是将手轻轻放在他鼻息处。

没有呼吸了。

为什么?

他的师父,哥哥,上一秒还与他缠绵反侧,为什么下一秒就紧闭双眸,不会他只是睡着了。

雪水凝聚的雪人撑不住屋内炽热的温度,渐渐融化于手心之中,那是他这辈子堆过最难堆的雪人。

难堆到什么程度,堆雪人的时间要了他师父的性命。

他不记得那个雪人长什么模样,只记得雪水融化在他手中,自指尖流下冷的刺骨。

*

初春的阳光与我们相识那一年一模一样,晃眼的难受,但是我知道晃眼的不是阳光,是横跨在我们之间的横沟。

我爱上了一名警察,他也很爱我。

只是这么说会不会觉得我跟我的丈夫很恩爱,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他会给我做饭,会告诉我感冒了是要喝药,也是他给了我家的感觉。

家里的每一处都是我们亲手刻画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养了一只猫祖宗,叫仔仔。

寓意,没什么寓意,要是非得有的话,就是大崽崽跟小仔仔。

只是可惜,大崽崽死在开春的第一枚子弹下,小仔仔死在我们认识的第五个春秋。

“先生,如果家人犯了罪,你会怎么样?”我明知道是什么答案,可我还是要固执的去问清楚,我要看看,家国大义之下,他选我还是选国家。

先生他未从回答我的话,而是将我护在怀中,他的怀抱宽厚温暖让我不舍得离开,但是抵住我腰间的枪支是冰冷的。

他终究是猜出我的身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他可真是个作戏高手,面对杀他父母的仇人都能面不改色,甚至可以与之欢好,做出一副倾心相待的模样,为了什么其实是为了给我看而已。

真是要笑死了,毒袅头子一个触犯国家法规,处处在生死线拼搏的人也会误入男人满是爱意的双眸,自此一头扎进去再也舍不得出来。

我仿佛没有感知一般,只是攀这他的颈子亲昵的蹭了蹭“先生,要杀我”面前人还是不说话,我无奈叹了口气,吻了吻他干涩的唇畔。

他居然没有躲开我“棠哥,你倒是说话啊”我拉低声音压根不在乎腰间随时要擦枪走火的枪支,是在赌还是想要他死。

仅仅三秒钟我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眼前也闪过无数的片段。

我的手突然间捏住他耳垂上的听取器,里面是他上级的指示,那边是除掉我这个杀人凶手“先生,上级都给你指示了,为何不动手,莫不成是爱上我了”

我肆意妄为,他早已习惯,只是面不改色的将我的手拿下去,随后附在我耳边开口“我永远为你敞开一扇门,可是阿弦,我先是警察才是爱人”

正如我先属于国家在属于你。

我知晓他迟迟不肯有动静,早晚会有人包围而来,他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怎么会觉得毒枭头子在死前会有下属来救那。

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厉鬼,本就隐藏在月色之下,现如今属于他潋滟的太阳也回到他坚守的岗位,他便成全他吧。

最起码要死的有价值不是。

我踮脚吻在他的脖颈之处,沿着血管的脉络,我热烈的想要将他与我融于骨血,附在我腰间的手似乎有一瞬间的怯弱。

其实他是不舍得开枪的。

分离的片刻在他失神的片刻,我夺下他手上的枪支,随后抵在他的眉间我笑靥如花“我的警官大人,你失策了”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舔血的本性在这一刻展露无余,我突然间拽住他的衣领将人往前一带,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脚步凌乱的与我贴在一起,只是再此之中枪支抵在我我的心脏处。

我握住他的手上膛开枪异常熟练,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尖滑落,一同坠落的还有枪支,刺疼感席卷神经,我再无力气扑在他怀中。

比我预想的黑暗还要快几秒钟,我难抵黑暗声音微弱,我迷糊之中似乎见他将脸贴到我唇边想要听清我的话。

“我爱你,我的警官大人”

“棠哥,下辈子我不做坏人了,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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